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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蒙蒙细雨

    百年的时间,天象变化亦是频繁,六昧邪风消失却又刮起了九昧煞风,其后还有天罡风,地阴风,幽冥风等等。大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也将这些风的特性及掌控规律记在了心里。但他并没有过于追求这些强大的风之术法。法贵精而不贵多,这点大鹏是赞同的,只可惜他的路注定做不到此点,观三昧风,大鹏参悟了飞沙走石,六昧风,大鹏掌控了呼风唤雨。同时,借助道之衍化,大鹏还掌控了移山倒海,这些都是天罡大神通。只精于其一已是不易,但这么好的机会,机遇来了,大鹏总不能拒绝。是以这百年间,大鹏前方时而阴风怒号,时而沙走石飞,时而雨打山倒,气象颇是不凡。

    但仅仅这些是不够的,借助百年道之显化,大鹏已然知晓魔神之路与一般的法修、体修乃至神修皆有不同,魔神也修法术,可他们最终是要将法术拆解成规则,融于己身,虽则施展出来的效果看起来依旧像是法术,但本质已截然不同,或者说更类似于神通。

    所以,魔神间的战斗,更像是体修,但其本质却与体修截然不同。有一点却不可否认,魔神更重视肉身的锤炼,法则之身威能浩瀚无边,但这条路无疑最是艰难,多灾多难。大鹏已然走上了这条路,确实没得选择。虽则他之前的修炼已将法力、肉身、元神实现了一体化修炼,可那还不够,还需得将三者融合为一,尤其肉身。盘古有盘古真身,少无有阴阳圣体,竹苦有因果报身……他要想在这条路上走的长远,就必须有独属于自身的魔神真身。这是一种道的象征,可以说每一尊混沌魔神都是一条道,而大鹏在这方面,底蕴明显还是有些不足。

    当然,大鹏也不是什么都做不到,这百年他已然找到了自身不足之处,他走阴阳道,是以神通也好,法术也罢,最好都是对立之路,平衡之道。也是因此之故,大鹏所炼成之天罡神通,也多是双数之列,风对雨,沙对石,山对海,阴阳对颠倒,这些法术无疑极大的推动大鹏道行的进展。非止是道行的增长,还在于阴阳之道的拓宽。百年不到,大鹏道行再度猛然一跃,轰然破开真仙后期壁垒,直直向着真仙巅峰呼啸而去。

    道行者,大道之行也,指的是心在大道上走了有多远,大道为虚,是以只能以心行之,这与法力、境界、战力尽皆不同,但却无比重要,衡量修士首重道行,但道行内蕴唯自知,表象以外的却是境界。事实上,大家常说的地仙、天仙、真仙等等,指的是境界,而道行只能模糊化衡量,但没有道行,就绝无境界。道行不同于境界,道行到了就是到了,没有增长过快的诸多后遗症,不像是境界,增长过快,不经仔细打磨,极有可能出现法力不够精纯,元神不够纯粹,肉身不够精炼等诸多问题。

    道行高,对于大鹏驾驭灵宝,施展法术,参悟大道,炼化灵力,都是极其有益的,就是战斗中也是好处多多。唯一可能出现的问题就是道够不够宽,可大鹏经历诸多机缘,尤其此次大道显化,他又有五德相辅,阴阳之道可说宽阔无边,前途看不到尽头……

    下雨了,百年一过,天空便下起了蒙蒙细雨,当然,这是洪荒版的蒙蒙细雨,那水珠以大鹏的经验判断,大的百十米方圆,小的也有十来米,落地就是“轰轰轰”,如炮弹轰鸣,但在元阳上帝口中,这的确是蒙蒙细雨。好吧,相对于蛮兽那庞大的体型,是挺萌的。可大鹏一直在想,此刻的倾盆大雨,应该是怎生一个模样,银河落九天?大鹏不敢想。

    雨一直下,在大鹏的眼中,它们生于天,而失于地,只有降落的过程才被称之为雨。那雨水中闪烁的或金,或银,或紫,亦或灰黑,不但是致命的毒之诱惑,也是他们短暂生命的绚烂光彩。这雨其实早就该下了,或许是因为大道显化之故,直到此刻,规则褪去,这雨方才落了下来,而高穹之风也在缓缓消退。大鹏不禁有些担心,这些雨落地为水,要么剧毒,要么腐蚀性极强,元凤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之前三昧风起时,大鹏便曾有过类似担心,彼时元阳上帝告诉他,万万火山群另有玄奥,山与山之间的排列自成阵势,风过不能说是毫发无伤,但损失不会像其他地方那般巨大。元阳上帝观测,那火山群中,将有一洪荒大族出世,乃气运汇聚之地,让他不必过于担心。

    大鹏自然知晓那里乃是凤凰一族孕育之地,万禽之领袖,天空之王者,自然没那么简单,但这雨除了三昧真水,还混杂着不少混沌蚀水,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这一波说不定还未出世的凤凰一族,将会损失惨重。

    元阳上帝只淡淡说了一句:“有所得必有所失,有所付出才能有所回报。”

    大鹏懂了,凤凰一族凭什么得以汇聚气运,成就未来天空王者,飞禽之领袖?尽管他们数量庞大,乃混沌不死凰一族血肉所出,可不死凰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存在,尽管他们的血肉中还混杂着不少盘古身化天地所遗毛发,可那也不是他们汇聚大气运的理由,他们须得为洪荒有所付出,他们不出世便需经历劫难,想必龙族、麒麟族乃至白虎、玄武等族亦是如此。

    尽管大鹏知晓这是成长所不得不付出的代价,但大鹏仍不能释怀。说实在的,凤族与大鹏之间当真关系不大,此刻的大鹏便是就此脱离也没人能说得什么,一份因果而已,还了就是。此时毕竟与彼时不同,倒不是因为元阳上帝,而是大鹏自身,他乃气运所聚,五德傍身,有这个资格。可鸟不能忘本,大鹏觉得无论如何,自己这幅身躯出自那里,那就是他的同族。尽管他此刻的身躯已走上魔神之路,其实与真正的凤族已然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