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银子与机锋
“哼！”顾若宸和自己擦肩而过，狠狠哼了一声。他斜视着自己的大哥，眼神中充满了瞧不起。
除了是嫡子的身份，还有哪点比过自己！好吧，就算长得比自己好看，也是个病秧子。顾若宸嘟着嘴，像个闹脾气的小鬼头，撞开大门。
“你弟弟年纪小，别跟他生气。以后家里，还得靠你们兄弟两个齐心协力。过来坐吧，咱们爷俩好久都没说过话了。”
顾俊笑了笑，对二房的想法心里一清二楚。顾氏自古以来都是嫡子继承家业，可碰到顾若安这种病秧子，他也不得不动起别样的心思。里里外外那些风言风语，他也能听到，更是知道是哪个院里的下人传出来的。
如今想来，唐氏对自己有怨气实属正常。这十年，自己对他们娘俩是太冷落了。顾俊心中更添几分愧疚，眼中舐犊之情满溢而出。
“爹，家里的生意还好吗？”
“还行吧。四方安稳，咱们家也无大灾大难。”
四方安稳对朝廷和百姓而言自然是好事，但对于走镖的顾家却算不上好年景。说白了，他们干得是武装快递的活。治安越好，费用越便宜。
“怎么突然问起家里的生意？可是有什么想法？”
平时他和顾若安交流不多，但自己儿子的秉性很是清楚。年纪虽小，但极有主见，只要认定的事，绝不轻易改变。如今问起家里的事情，肯定是有什么想法。
“最近新得一道酿酒的方子，也不知是真是假，所以想找爹换些银子用。”顾若安说着掏出刚写好的秘方，递了过去。
听到顾若安这么说，顾俊心中有些迷惑。自家儿子虽然是个药罐子，但平时花费不多。难道是学会去花楼喝酒了？
“不像！”
顾若安的身体比不得同龄人，若是泄了元阳，怕是更要虚弱几分。
“若安，色字头上一把刀……”
“咳咳……爹你想啥呢？就我这身体，想折腾也没条件呀。”顾若安苦笑的摇了摇头，父子二人对视一眼，气氛略显尴尬。
“罢了，罢了。你大了，就不问你。方子你自己拿回去吧，要多少银子跟爹说。”
顾俊看了方子一眼，里面画着蒸酒的法子。他一个武夫，没有操弄这般东西的心思，索性让顾若安留着，就当是一门吃饭的手艺。过几年等若宸再长些，镖局的里里外外都要慢慢熟悉起来。若安既然继承不了镖局，做个买卖享受福贵也是好的。
“一千两？”
“嗯？！”顾俊愣了一下，要知道如今的银子还是很值钱的，香满楼一桌上等酒席置办下来也不过三十两。
“等着，这次老子的私房钱都要被你掏个底朝天。”顾俊没有多问，没一会儿从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吹了吹上面的灰，直接拍在顾若安怀里。
“爹，这算你投资，要是儿子挣钱了，每年给你分红。”
“去去去，还分红？莫要让你二娘和弟弟知道这件事。”
“爹，你放心。二娘问起来，我就说是我娘给的。”顾若安偷偷打开一看，里面都是有些年头的银票。五十两的、一百两的不一而足，零零碎碎凑起来厚厚一沓子，看起来是老爹这些年私藏的。
这也不奇怪，顾家虽然大，但也有几十口子养着。顾俊虽然贵为家主，但族里还有两个家老看着。要是私自挪用了族库没个说法，里里外外闹起来没完没了。
“赶紧走，看着你我的心就疼，今儿别让我再看到你。”顾俊看着木盒子，眼里全是不舍，几十年的私藏就这么没了。
“爹，晚上儿子过生日，您还得来啊。”
“滚！”看着顾若安的背影，顾俊摸了摸鬓角的白发。就这么一晃，顾俊都要十六了，日子过得真快。
“顺子，去镇上找个伢子。”
“大少爷，您要点啥让我跑腿就行，找他们这些两头吃的干嘛？”
“我要这两天寻个酒铺子盘下来，你行吗？”顾若安拍了拍顾顺的肩膀，让他赶紧去。浪费时间，就是在自杀啊。
回到院里，房门窗棂已经贴上大红的寿字，几颗银杏树也系着红绸做的大红花。几个仆人清尘洒水，将屋里院里焕然一新。
“娘，我就过个生日，怎么搞的跟成亲一样。”
“怎么，长了一岁就开始想媳妇儿，嫌弃老娘了？”唐氏掐着腰，没好气的骂道。
“娘，我不是这意思！”
“没出息的玩意儿，你要真有相中的姑娘，老娘高兴还来不及呢。来来来，快看看。这是托你大舅弄来的灵谷寿桃，这是香满楼的长寿面，这是松根雕得仙鹤呈祥……”
“我的好儿子，咱又大了一岁。咱们娘俩以后的日子还长了，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唐氏说着说着眼角泛起泪花，儿子自小体弱多病，好不容易熬过了6岁。如今平平安安长到16，总算成年了。只要若安平安，她这当娘的也别无所求了。
“行行行，听您的，以后儿子相中了姑娘，先给您带回来瞧瞧。娘，我爹一会儿也过来。”
“他，他过来干嘛？找隔壁的狐媚子去！”唐氏听完脸色一变，拉着儿子苦口婆心。
“要不是那个女人，府里哪儿来这么多闲话。姓顾的要是找两个国手御医，说不定你也能练武。儿子你想想，现在府里有了他们俩，等以后你爹没了，哪儿还有咱们娘俩儿的活路。”
“咳咳。”站在门口的顾俊大声咳嗽两声，他一个任督二脉打通的宗师高手，里面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咳什么咳，嗓子不舒服去喝水。”
“娘~看在我今儿过生日，咱不生气。”
“哼。”唐氏瞪了外面的顾俊一眼，一转身又开始忙活起来。顾俊走近屋里，堂堂宗师竟然没人招呼，只好自己找个地方坐。
“唐姐姐，若安过生日怎么不喊我一声。俊哥，你也在呀。”
顾若宸他娘说话嗲声嗲气，三十多岁依然保养的好看。毕竟是顾家的二夫人，整天有人伺候，不用劳心劳力。顾若宸跟在胡氏身边，胡氏偷偷拉了拉顾若宸的袖子，顾若宸走出两步向父亲和哥哥行礼。
“弟弟祝大哥如日之升，寿比松龄，海屋添寿。”
“你我兄弟，不必如此。”顾若安对二娘的小动作不以为意，他拉起顾若宸将灵谷寿桃塞到若宸手里。
“快尝尝，这可是灵谷的桃子。”
唐氏在旁边有点生气，自己这个傻儿子一口没吃呢，怎么就开始往别人怀里塞了。
“俊哥，若安越来越有君子之风了。”
“若宸也不错，他们兄弟俩能这么好我也高兴。咱们顾家的未来，都在他们身上。若安，你来。”顾俊说着掏出红色佩玉，挂在顾若安腰上。
“上次给你过生日还在你六岁那年，这块暖阳玉你带着，冬天也不用整天抱着小炉子了。”
胡氏眼巴巴的瞧着暖阳玉佩，这可是不多见的宝物，她寻思好久了。以前一直没有找到理由问老爷要，今天竟然落到若安手里了。
“他身子弱，他身子弱，他身子弱~！”默念三遍，胡氏调整好心态。
“俊哥，咱家若安也是一表人才。你看那眼睛，多像唐姐姐。”
“我自己的儿子，不像我像谁？”
“那鼻子和下巴还像我呢。”顾俊心里默念，却也不说。
家里只要她们俩碰面，就成了修罗场。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场面愈发失控，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姐姐，若安生的这么俊，如今也十六了，我寻思着要不给他说门亲？”
“狐狸……”
“娘！”顾若安摇了摇头，今天这日子还是别生气了。
“胡妹妹说的有道理，老爷，要不问问妹妹娘家有什么好！姑！娘！给咱们若安牵牵红线？”
“这倒是，柳儿，你改天写封信回去问问？”
“俊哥放心，晚上我就写信回去。”胡氏愣了一下，随即立马答应下来。要是若安成了亲，就有办法让他搬出去住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表侄女，不过为了自己儿子，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
除了是嫡子的身份，还有哪点比过自己！好吧，就算长得比自己好看，也是个病秧子。顾若宸嘟着嘴，像个闹脾气的小鬼头，撞开大门。
“你弟弟年纪小，别跟他生气。以后家里，还得靠你们兄弟两个齐心协力。过来坐吧，咱们爷俩好久都没说过话了。”
顾俊笑了笑，对二房的想法心里一清二楚。顾氏自古以来都是嫡子继承家业，可碰到顾若安这种病秧子，他也不得不动起别样的心思。里里外外那些风言风语，他也能听到，更是知道是哪个院里的下人传出来的。
如今想来，唐氏对自己有怨气实属正常。这十年，自己对他们娘俩是太冷落了。顾俊心中更添几分愧疚，眼中舐犊之情满溢而出。
“爹，家里的生意还好吗？”
“还行吧。四方安稳，咱们家也无大灾大难。”
四方安稳对朝廷和百姓而言自然是好事，但对于走镖的顾家却算不上好年景。说白了，他们干得是武装快递的活。治安越好，费用越便宜。
“怎么突然问起家里的生意？可是有什么想法？”
平时他和顾若安交流不多，但自己儿子的秉性很是清楚。年纪虽小，但极有主见，只要认定的事，绝不轻易改变。如今问起家里的事情，肯定是有什么想法。
“最近新得一道酿酒的方子，也不知是真是假，所以想找爹换些银子用。”顾若安说着掏出刚写好的秘方，递了过去。
听到顾若安这么说，顾俊心中有些迷惑。自家儿子虽然是个药罐子，但平时花费不多。难道是学会去花楼喝酒了？
“不像！”
顾若安的身体比不得同龄人，若是泄了元阳，怕是更要虚弱几分。
“若安，色字头上一把刀……”
“咳咳……爹你想啥呢？就我这身体，想折腾也没条件呀。”顾若安苦笑的摇了摇头，父子二人对视一眼，气氛略显尴尬。
“罢了，罢了。你大了，就不问你。方子你自己拿回去吧，要多少银子跟爹说。”
顾俊看了方子一眼，里面画着蒸酒的法子。他一个武夫，没有操弄这般东西的心思，索性让顾若安留着，就当是一门吃饭的手艺。过几年等若宸再长些，镖局的里里外外都要慢慢熟悉起来。若安既然继承不了镖局，做个买卖享受福贵也是好的。
“一千两？”
“嗯？！”顾俊愣了一下，要知道如今的银子还是很值钱的，香满楼一桌上等酒席置办下来也不过三十两。
“等着，这次老子的私房钱都要被你掏个底朝天。”顾俊没有多问，没一会儿从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吹了吹上面的灰，直接拍在顾若安怀里。
“爹，这算你投资，要是儿子挣钱了，每年给你分红。”
“去去去，还分红？莫要让你二娘和弟弟知道这件事。”
“爹，你放心。二娘问起来，我就说是我娘给的。”顾若安偷偷打开一看，里面都是有些年头的银票。五十两的、一百两的不一而足，零零碎碎凑起来厚厚一沓子，看起来是老爹这些年私藏的。
这也不奇怪，顾家虽然大，但也有几十口子养着。顾俊虽然贵为家主，但族里还有两个家老看着。要是私自挪用了族库没个说法，里里外外闹起来没完没了。
“赶紧走，看着你我的心就疼，今儿别让我再看到你。”顾俊看着木盒子，眼里全是不舍，几十年的私藏就这么没了。
“爹，晚上儿子过生日，您还得来啊。”
“滚！”看着顾若安的背影，顾俊摸了摸鬓角的白发。就这么一晃，顾俊都要十六了，日子过得真快。
“顺子，去镇上找个伢子。”
“大少爷，您要点啥让我跑腿就行，找他们这些两头吃的干嘛？”
“我要这两天寻个酒铺子盘下来，你行吗？”顾若安拍了拍顾顺的肩膀，让他赶紧去。浪费时间，就是在自杀啊。
回到院里，房门窗棂已经贴上大红的寿字，几颗银杏树也系着红绸做的大红花。几个仆人清尘洒水，将屋里院里焕然一新。
“娘，我就过个生日，怎么搞的跟成亲一样。”
“怎么，长了一岁就开始想媳妇儿，嫌弃老娘了？”唐氏掐着腰，没好气的骂道。
“娘，我不是这意思！”
“没出息的玩意儿，你要真有相中的姑娘，老娘高兴还来不及呢。来来来，快看看。这是托你大舅弄来的灵谷寿桃，这是香满楼的长寿面，这是松根雕得仙鹤呈祥……”
“我的好儿子，咱又大了一岁。咱们娘俩以后的日子还长了，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唐氏说着说着眼角泛起泪花，儿子自小体弱多病，好不容易熬过了6岁。如今平平安安长到16，总算成年了。只要若安平安，她这当娘的也别无所求了。
“行行行，听您的，以后儿子相中了姑娘，先给您带回来瞧瞧。娘，我爹一会儿也过来。”
“他，他过来干嘛？找隔壁的狐媚子去！”唐氏听完脸色一变，拉着儿子苦口婆心。
“要不是那个女人，府里哪儿来这么多闲话。姓顾的要是找两个国手御医，说不定你也能练武。儿子你想想，现在府里有了他们俩，等以后你爹没了，哪儿还有咱们娘俩儿的活路。”
“咳咳。”站在门口的顾俊大声咳嗽两声，他一个任督二脉打通的宗师高手，里面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咳什么咳，嗓子不舒服去喝水。”
“娘~看在我今儿过生日，咱不生气。”
“哼。”唐氏瞪了外面的顾俊一眼，一转身又开始忙活起来。顾俊走近屋里，堂堂宗师竟然没人招呼，只好自己找个地方坐。
“唐姐姐，若安过生日怎么不喊我一声。俊哥，你也在呀。”
顾若宸他娘说话嗲声嗲气，三十多岁依然保养的好看。毕竟是顾家的二夫人，整天有人伺候，不用劳心劳力。顾若宸跟在胡氏身边，胡氏偷偷拉了拉顾若宸的袖子，顾若宸走出两步向父亲和哥哥行礼。
“弟弟祝大哥如日之升，寿比松龄，海屋添寿。”
“你我兄弟，不必如此。”顾若安对二娘的小动作不以为意，他拉起顾若宸将灵谷寿桃塞到若宸手里。
“快尝尝，这可是灵谷的桃子。”
唐氏在旁边有点生气，自己这个傻儿子一口没吃呢，怎么就开始往别人怀里塞了。
“俊哥，若安越来越有君子之风了。”
“若宸也不错，他们兄弟俩能这么好我也高兴。咱们顾家的未来，都在他们身上。若安，你来。”顾俊说着掏出红色佩玉，挂在顾若安腰上。
“上次给你过生日还在你六岁那年，这块暖阳玉你带着，冬天也不用整天抱着小炉子了。”
胡氏眼巴巴的瞧着暖阳玉佩，这可是不多见的宝物，她寻思好久了。以前一直没有找到理由问老爷要，今天竟然落到若安手里了。
“他身子弱，他身子弱，他身子弱~！”默念三遍，胡氏调整好心态。
“俊哥，咱家若安也是一表人才。你看那眼睛，多像唐姐姐。”
“我自己的儿子，不像我像谁？”
“那鼻子和下巴还像我呢。”顾俊心里默念，却也不说。
家里只要她们俩碰面，就成了修罗场。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场面愈发失控，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姐姐，若安生的这么俊，如今也十六了，我寻思着要不给他说门亲？”
“狐狸……”
“娘！”顾若安摇了摇头，今天这日子还是别生气了。
“胡妹妹说的有道理，老爷，要不问问妹妹娘家有什么好！姑！娘！给咱们若安牵牵红线？”
“这倒是，柳儿，你改天写封信回去问问？”
“俊哥放心，晚上我就写信回去。”胡氏愣了一下，随即立马答应下来。要是若安成了亲，就有办法让他搬出去住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表侄女，不过为了自己儿子，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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