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电车难题
孙萍让开身把大夫请进屋内，趴在床上的常青尘一看，还是个熟人，来者正是方谭。
“有劳方大夫了。”常青尘率先开口打招呼。
“怎么是你？”方谭更是惊讶，听闻客栈有个病人受了伤，便出诊前来，没想到病人会是常青尘。
“二位还是熟人啊，方大夫且先给常公子看看伤吧。”孙萍见二人要开始叙旧，连忙打断提醒先办正事。
方谭来到床上查看一番，打开医箱，拿出一瓶药粉，又从下层拿出一个无刃短匕和镊子。一边摁压伤口周边皮肉，一边用镊子夹住碎瓷片往外拉。
常青尘虽然忍耐力很强，但还是埋着头疼咬住牙，身体微颤，他突然觉得一双滑嫩的柔荑握住了他的手。
他感叹自己艳福不浅，但这并不解疼啊，电视里演的一摸手就放松了绝对是美化了，自己虽然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依旧被疼得咬紧牙关微微吭声，要不是他了解医馆那些人的为人，还真的觉得方谭是故意的，这点伤还确实不至于用麻药。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转移常青尘注意力，方谭这时开口问道：“小公子可否将医治方法告知？”
常青尘扭过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方大夫这算是威胁吗？”
“当然不是，我这是在正常治疗，只是不死心想再劝劝你。”方谭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那还是死心吧，你如果说要是我不说出来，就当场让我痛不欲生的话，我大概还会考虑考虑。”
孙萍听后盯着方谭，眼色不善。方谭则是摇摇头，回道：“我也是为了救人，不会做出伤害病人这种事。”
常青尘一握掌心那双手，忍着疼对方谭问道：“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想听听方大夫的选择。”
方谭目不转睛得在常青尘后背忙碌着：“请问。”
“你驾驶一辆马车快速跑在街上，车前突然出现一个老人，你面临两个选择，其一躲开老人，但是这样会偏离路线撞到更多的人，其二就这样撞上去。”常青尘把电车难题改编了一下，想借此问问医馆里的那些“半步圣人”们。
“我不会在可能出现路人的街道上把马车驾驶得那么快，这有可能会伤到别人。”方谭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我换个问法，你就在马车旁边，你能决定马车撞向老人还是撞向人群，你做什么选择？”
“我会自己撞向老人，把老人撞开，我来撞比马车撞必定受伤程度轻很多。”
“如果你必须二选一撞呢？”
“这不合逻辑，让我参与其中，我拿到决定权之前，就能避免这种伤害，我若拿不到决定权，这个选择就不该我来做，你说的那种我在事情既定的那一刻拿到选择权的情况不会发生。”方谭再次拔出一枚碎片，疼得常青尘又是一抖。
方谭又继续开口道：“这种事不是我的选择，那我会在事情发生以后看看能不能救下伤者。”
“回答挺好，这只是一个故事罢了，不用考虑逻辑，只说选择就好。”常青尘有些无奈，太讲逻辑也是件麻烦事。
“我会选择继续撞老人，因为这是既定事情，是不改变情况的选择，换句话说就是老人的命。”
“那如果要撞的是一群人，你一改方向就能只撞向一个老人呢？”常青尘继续问道。
“我会选择撞老人，因为选择权在我手里，我觉得一群人比一个人重要。”
“这时候就不讲老人的宿命了？老人的一条命不能和一群人的命一样重要吗？”常青尘不依不饶。
“我是个有自我意识的普通人，在如此严苛的条件限制下逼我二选一，我会选择自己觉得对的事。我若是路人，事情和我无关，我若是决定者，我的观点是人多的价值更重要。”
常青尘又做出假设：“受教了，但一个人的价值不该由他人判断，一个婴儿在一边，另一边是一群无恶不作的歹徒，你又作何选择？”
“那我会撞那群恶人，我明白你想问什么，但你的条件给他们赋予了个人价值，我能做出判断，如果都不清楚，一方面是一个生物，一方面是一群生物，里面可能是人，是动物甚至是昆虫，我会选择撞那一个，哪怕最后为了一群虫子撞了一个人，也只是结果论，在决定的那个瞬间，我并不知情。”方谭诠释了自己的观点。
常青尘恍然大悟，分析道：“我明白了，这件事难不倒你，因为你本来就是坚定的价值论者，不知道价值时从心选择牺牲少数，知道价值时从心选择价值低的，都是本心。”
方谭点点头，取出了最后的碎瓷片，拿起药瓶准备上药。
常青尘打断了他的动作：“我想请孙姐姐给我上药可以吗？”
“随你。”方谭把药瓶递给孙萍。
“该上多少药？”孙萍接过药瓶有些紧张的问道，她上次给人上药还是小时候弟弟受伤之时。
“药粉盖住伤口即可。”
常青尘嘿嘿一笑：“感谢方大夫，药费孙姐姐会给，这么晚还请您过来真的是谢谢了。”
“本职工作罢了，这瓶药应当刚好够你用，记得近期别碰水，别吃辣少油腻。”方谭嘱咐一声，转身离开，跟着孙萍和伙计去柜台那钱去了。
孙萍托伙计送大夫回去以后，又来到房间给常青尘上药，动作小心翼翼。
常青尘低估了上药的疼痛，药粉刚一接触伤口，他就疼得几乎就从床上要跳起来了，忽一抬腿，迅速放下，埋着头攥着床单颤抖不已。
“是太疼了吗？”孙萍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停下，关切得问着。
常青尘缓了缓，才把头重新侧过来对着孙萍挤出一丝笑意，说到：“方才没有准备，被药偷袭了，并不是孙姐姐的问题，现在我做好准备了，孙姐姐继续吧，记得弄快一些，吭一声我就不是男人。”
孙萍点点头，常青尘则是把铜币放在一边，咬紧牙关埋起头。他方才一心多用，炼化铜币的同时忍着疼，和方谭讨论着问题，刚才一疼之下，及时松开了铜币抓住床单，差一点就没控制住把铜币搞坏了。
随着孙萍上药的动作，常青尘在床上忍着扭来扭去，但丝毫的声响都没发出，看得孙萍更是心惊。
上完了药，常青尘满头大汗，孙萍帮他擦了擦，而后打算退出房间，让常青尘独自安睡。
常青尘却开口了：“孙姐姐，我眼睛虽然好了，但近期还要住些日子，房费我会照常给的，姐姐莫推辞。”
孙萍没有拒绝，药费她已经替常青尘付了，既然他坚持要给房费，她也尊重他的选择。
“有劳方大夫了。”常青尘率先开口打招呼。
“怎么是你？”方谭更是惊讶，听闻客栈有个病人受了伤，便出诊前来，没想到病人会是常青尘。
“二位还是熟人啊，方大夫且先给常公子看看伤吧。”孙萍见二人要开始叙旧，连忙打断提醒先办正事。
方谭来到床上查看一番，打开医箱，拿出一瓶药粉，又从下层拿出一个无刃短匕和镊子。一边摁压伤口周边皮肉，一边用镊子夹住碎瓷片往外拉。
常青尘虽然忍耐力很强，但还是埋着头疼咬住牙，身体微颤，他突然觉得一双滑嫩的柔荑握住了他的手。
他感叹自己艳福不浅，但这并不解疼啊，电视里演的一摸手就放松了绝对是美化了，自己虽然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依旧被疼得咬紧牙关微微吭声，要不是他了解医馆那些人的为人，还真的觉得方谭是故意的，这点伤还确实不至于用麻药。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转移常青尘注意力，方谭这时开口问道：“小公子可否将医治方法告知？”
常青尘扭过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方大夫这算是威胁吗？”
“当然不是，我这是在正常治疗，只是不死心想再劝劝你。”方谭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那还是死心吧，你如果说要是我不说出来，就当场让我痛不欲生的话，我大概还会考虑考虑。”
孙萍听后盯着方谭，眼色不善。方谭则是摇摇头，回道：“我也是为了救人，不会做出伤害病人这种事。”
常青尘一握掌心那双手，忍着疼对方谭问道：“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想听听方大夫的选择。”
方谭目不转睛得在常青尘后背忙碌着：“请问。”
“你驾驶一辆马车快速跑在街上，车前突然出现一个老人，你面临两个选择，其一躲开老人，但是这样会偏离路线撞到更多的人，其二就这样撞上去。”常青尘把电车难题改编了一下，想借此问问医馆里的那些“半步圣人”们。
“我不会在可能出现路人的街道上把马车驾驶得那么快，这有可能会伤到别人。”方谭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我换个问法，你就在马车旁边，你能决定马车撞向老人还是撞向人群，你做什么选择？”
“我会自己撞向老人，把老人撞开，我来撞比马车撞必定受伤程度轻很多。”
“如果你必须二选一撞呢？”
“这不合逻辑，让我参与其中，我拿到决定权之前，就能避免这种伤害，我若拿不到决定权，这个选择就不该我来做，你说的那种我在事情既定的那一刻拿到选择权的情况不会发生。”方谭再次拔出一枚碎片，疼得常青尘又是一抖。
方谭又继续开口道：“这种事不是我的选择，那我会在事情发生以后看看能不能救下伤者。”
“回答挺好，这只是一个故事罢了，不用考虑逻辑，只说选择就好。”常青尘有些无奈，太讲逻辑也是件麻烦事。
“我会选择继续撞老人，因为这是既定事情，是不改变情况的选择，换句话说就是老人的命。”
“那如果要撞的是一群人，你一改方向就能只撞向一个老人呢？”常青尘继续问道。
“我会选择撞老人，因为选择权在我手里，我觉得一群人比一个人重要。”
“这时候就不讲老人的宿命了？老人的一条命不能和一群人的命一样重要吗？”常青尘不依不饶。
“我是个有自我意识的普通人，在如此严苛的条件限制下逼我二选一，我会选择自己觉得对的事。我若是路人，事情和我无关，我若是决定者，我的观点是人多的价值更重要。”
常青尘又做出假设：“受教了，但一个人的价值不该由他人判断，一个婴儿在一边，另一边是一群无恶不作的歹徒，你又作何选择？”
“那我会撞那群恶人，我明白你想问什么，但你的条件给他们赋予了个人价值，我能做出判断，如果都不清楚，一方面是一个生物，一方面是一群生物，里面可能是人，是动物甚至是昆虫，我会选择撞那一个，哪怕最后为了一群虫子撞了一个人，也只是结果论，在决定的那个瞬间，我并不知情。”方谭诠释了自己的观点。
常青尘恍然大悟，分析道：“我明白了，这件事难不倒你，因为你本来就是坚定的价值论者，不知道价值时从心选择牺牲少数，知道价值时从心选择价值低的，都是本心。”
方谭点点头，取出了最后的碎瓷片，拿起药瓶准备上药。
常青尘打断了他的动作：“我想请孙姐姐给我上药可以吗？”
“随你。”方谭把药瓶递给孙萍。
“该上多少药？”孙萍接过药瓶有些紧张的问道，她上次给人上药还是小时候弟弟受伤之时。
“药粉盖住伤口即可。”
常青尘嘿嘿一笑：“感谢方大夫，药费孙姐姐会给，这么晚还请您过来真的是谢谢了。”
“本职工作罢了，这瓶药应当刚好够你用，记得近期别碰水，别吃辣少油腻。”方谭嘱咐一声，转身离开，跟着孙萍和伙计去柜台那钱去了。
孙萍托伙计送大夫回去以后，又来到房间给常青尘上药，动作小心翼翼。
常青尘低估了上药的疼痛，药粉刚一接触伤口，他就疼得几乎就从床上要跳起来了，忽一抬腿，迅速放下，埋着头攥着床单颤抖不已。
“是太疼了吗？”孙萍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停下，关切得问着。
常青尘缓了缓，才把头重新侧过来对着孙萍挤出一丝笑意，说到：“方才没有准备，被药偷袭了，并不是孙姐姐的问题，现在我做好准备了，孙姐姐继续吧，记得弄快一些，吭一声我就不是男人。”
孙萍点点头，常青尘则是把铜币放在一边，咬紧牙关埋起头。他方才一心多用，炼化铜币的同时忍着疼，和方谭讨论着问题，刚才一疼之下，及时松开了铜币抓住床单，差一点就没控制住把铜币搞坏了。
随着孙萍上药的动作，常青尘在床上忍着扭来扭去，但丝毫的声响都没发出，看得孙萍更是心惊。
上完了药，常青尘满头大汗，孙萍帮他擦了擦，而后打算退出房间，让常青尘独自安睡。
常青尘却开口了：“孙姐姐，我眼睛虽然好了，但近期还要住些日子，房费我会照常给的，姐姐莫推辞。”
孙萍没有拒绝，药费她已经替常青尘付了，既然他坚持要给房费，她也尊重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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