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夜夜香
有些问题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必再去想它。
看着被扔得到处都是的书籍，吴诺真不知道如何下手才能收拾整齐。
他拿起那本被撕破的《论语》，刚要翻开，立即扔掉了，因为有一件东西比《论语》都要重要得多。
吴诺扑在地上，在乱七八糟的书籍中翻找着，一本本书被他扔得到处都是，屋子变得更乱了。
终于，在一堆书的底下，吴诺找到了一卷画轴，好在有轴芯，又是卷在一起的，还没有破损，他把画轴拿起来紧紧地贴在胸口，心仿佛瞬间被温暖了一般，待气息平稳下来，他才将画轴慢慢地展开。
精工细笔，一位美女的画像，腰如杨柳，眉似青黛，极为妩媚的一个女人，但眼神却显得有些飘忽，透出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风情来。
吴诺大口喘着气，将画平铺在桌子上，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画中的女人，女人的腿，女人的臀，女人的腰，女人的胸，女人的嘴，渐渐地，痴迷的表情从他的脸上褪去，双眼中射出两道仇恨的光来。
咬着牙，吴诺恶狠狠地从嗓子眼中迸出两个字“燕门！”
夜已深，穷人们早早地已经进入到了梦乡，而此时正是达官贵人们最开心的时候，所有酒楼，青楼的门前都车水马龙，国力衰弱之时，任何行业都可能显得不景气，唯有勾栏酒肆的生意反而会显得更好。
看不到希望的人更喜欢酒和女人，能够让他们暂时忘掉那些看不到的希望。
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停在了夜夜春的门前。
夜夜春在京城根本排不上名，这里没有京城最漂亮的花姐，也没有京城最醇香的酒，但这里的生意一向都很火爆，因为在这里，你只要有钱，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往往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
吴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此时，他的装着与平日里很不同，一身宝蓝色的水绸大褂显得十分尊贵。这身衣服是赵明道的夫人送给吴诺的，他一直舍不得穿，但今天他穿上了。
人靠衣裳马靠鞍，果然，吴诺刚一下车，迎客的龟奴立即小跑着迎了上来：“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哎呀，真是好久不见了，就连公子姓什么都忘了，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吴诺心道，你要是知道我姓什么才怪呢，这套热乎的生意经，龟奴玩得最溜了。
“我姓吴。”
“吴公子？对啊对啊，是吴公子来了！”龟奴大喊道，“吴公子到，里面请！”
进了夜夜春正门，立即飘来一位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话未到，身子早已腻了过来：“是吴公子啊，第一次来还是早有相好的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
为了摆脱徐娘那沉甸甸的身体，吴诺只好快步走到一个空桌旁坐了下来，徐娘立即坐在了他的旁边：“吴公子，你肯定是第一次来，像您这样风流倜傥，我不可能不记得啊，您说吧，您要找个什么样的，我保您满意。”
吴诺心中腻歪，脸上装出一副轻浮的样子，故作熟练地用眼睛扫了扫这夜夜香屋内。
一楼有雅座有堂桌，客人们可以在这里叫姑娘叫酒饭，二楼则是休息的地方。
“姑娘倒是不急，”吴诺微微一笑，“我想问有没有卖这个的？”说着，他冲身边的徐娘做了一个手势，将食指与拇指圈成了一个圆形。
徐娘一看，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哼了一声：“原来是为这个啊，年纪轻轻，没病没灾地沾那个干什么呀？”
吴诺看徐娘的表情便知她是知道的，忙拿出几枚大子来，陪笑道：“姐姐，您既然知道就告诉我吧，我肯定忘不了您的好！”
徐娘叹了口气，伸手拿过铜钱，惋惜地看着吴诺：“唉，既然你不听，那就算了，你看那边坐的小个子，他有。”
吴诺顺着徐娘所指的方向，在角落里坐着一个精瘦的小个子，面前只放了一壶酒和一盘切牛肉，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小个子坐在那里，身边没有朋友，没有女人，虽然摆着酒和牛肉，却也不像动过筷子，一双精光四射的贼眼四处咂摸着。恰在此时，一个人走到了小个子的身前，从怀里掏出一小锭碎银来放在他的跟前，小个子抄钱在手掂量了一下，便从怀里拿出两个小布包来递给了那个交钱的人。
整个交易过程简单直接，买卖双方都没有说一句话。
看到吴诺的眼睛盯着那边在看，半老徐娘没好气地说道：“唉，别说老娘没有提醒你啊，那东西沾多了，小心你下面的那个头就不灵了！”说完，她起身气鼓鼓地向门口走去，见到下一个客人，她依旧会笑脸相迎。
吴诺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站起身来走到了小个子对面，坐了下来。
小个子一愣，不动声色地盯着吴诺。
吴诺忙说道：“我叫吴俊。”
小个子没有说话，继续看着吴诺。
吴诺接着说道：“我不是来买货的，我打算卖，不知道兄长能不能帮个忙。”
小个子冷冷一笑：“夜夜香的老板是我舅舅，娘亲舅大，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吴诺忙摆手道：“兄台您误会了，我可不是来跟您抢生意的，其实我是打算跟您学习一下，”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长叹了口气，说道，“你看我像个读书人，说出话来不可信，是不是？”
小个子的表情是有这个怀疑。
吴诺装作很无奈的样子：“跟你说实话，我家也曾风光过，唉，”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借东林党的光，我父亲也官至四品了，虽然不算什么大官，但能够进京为官已是祖上的光荣了，谁知道世事难料，进京没两年，东林党就倒了，我父亲也受了牵连，发配至滇藏，我家也就败落了，没错，我是读过几年的书，但那有什么用呢？现在，我连个功名都不让考，朝廷抄家时，早就剩不下什么东西了，现在更是坐吃山空，所以我不得不出来想找些营生！”
吴诺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真诚，受东林党牵连而一夜败家的人并不在少数，这个理由编得绝对能够让人信服。
吴诺接着说道：“结果我才发现，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说得对极了，我想找个营生，才知道自己原来什么都不会，就会个抄抄写写，但这个活儿，好的地方我根本进不去，不好的地方又能挣几个钱呢？我听说卖这个东西能挣钱，所以特来请教您。”
看着被扔得到处都是的书籍，吴诺真不知道如何下手才能收拾整齐。
他拿起那本被撕破的《论语》，刚要翻开，立即扔掉了，因为有一件东西比《论语》都要重要得多。
吴诺扑在地上，在乱七八糟的书籍中翻找着，一本本书被他扔得到处都是，屋子变得更乱了。
终于，在一堆书的底下，吴诺找到了一卷画轴，好在有轴芯，又是卷在一起的，还没有破损，他把画轴拿起来紧紧地贴在胸口，心仿佛瞬间被温暖了一般，待气息平稳下来，他才将画轴慢慢地展开。
精工细笔，一位美女的画像，腰如杨柳，眉似青黛，极为妩媚的一个女人，但眼神却显得有些飘忽，透出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风情来。
吴诺大口喘着气，将画平铺在桌子上，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画中的女人，女人的腿，女人的臀，女人的腰，女人的胸，女人的嘴，渐渐地，痴迷的表情从他的脸上褪去，双眼中射出两道仇恨的光来。
咬着牙，吴诺恶狠狠地从嗓子眼中迸出两个字“燕门！”
夜已深，穷人们早早地已经进入到了梦乡，而此时正是达官贵人们最开心的时候，所有酒楼，青楼的门前都车水马龙，国力衰弱之时，任何行业都可能显得不景气，唯有勾栏酒肆的生意反而会显得更好。
看不到希望的人更喜欢酒和女人，能够让他们暂时忘掉那些看不到的希望。
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停在了夜夜春的门前。
夜夜春在京城根本排不上名，这里没有京城最漂亮的花姐，也没有京城最醇香的酒，但这里的生意一向都很火爆，因为在这里，你只要有钱，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往往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
吴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此时，他的装着与平日里很不同，一身宝蓝色的水绸大褂显得十分尊贵。这身衣服是赵明道的夫人送给吴诺的，他一直舍不得穿，但今天他穿上了。
人靠衣裳马靠鞍，果然，吴诺刚一下车，迎客的龟奴立即小跑着迎了上来：“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哎呀，真是好久不见了，就连公子姓什么都忘了，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吴诺心道，你要是知道我姓什么才怪呢，这套热乎的生意经，龟奴玩得最溜了。
“我姓吴。”
“吴公子？对啊对啊，是吴公子来了！”龟奴大喊道，“吴公子到，里面请！”
进了夜夜春正门，立即飘来一位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话未到，身子早已腻了过来：“是吴公子啊，第一次来还是早有相好的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
为了摆脱徐娘那沉甸甸的身体，吴诺只好快步走到一个空桌旁坐了下来，徐娘立即坐在了他的旁边：“吴公子，你肯定是第一次来，像您这样风流倜傥，我不可能不记得啊，您说吧，您要找个什么样的，我保您满意。”
吴诺心中腻歪，脸上装出一副轻浮的样子，故作熟练地用眼睛扫了扫这夜夜香屋内。
一楼有雅座有堂桌，客人们可以在这里叫姑娘叫酒饭，二楼则是休息的地方。
“姑娘倒是不急，”吴诺微微一笑，“我想问有没有卖这个的？”说着，他冲身边的徐娘做了一个手势，将食指与拇指圈成了一个圆形。
徐娘一看，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哼了一声：“原来是为这个啊，年纪轻轻，没病没灾地沾那个干什么呀？”
吴诺看徐娘的表情便知她是知道的，忙拿出几枚大子来，陪笑道：“姐姐，您既然知道就告诉我吧，我肯定忘不了您的好！”
徐娘叹了口气，伸手拿过铜钱，惋惜地看着吴诺：“唉，既然你不听，那就算了，你看那边坐的小个子，他有。”
吴诺顺着徐娘所指的方向，在角落里坐着一个精瘦的小个子，面前只放了一壶酒和一盘切牛肉，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小个子坐在那里，身边没有朋友，没有女人，虽然摆着酒和牛肉，却也不像动过筷子，一双精光四射的贼眼四处咂摸着。恰在此时，一个人走到了小个子的身前，从怀里掏出一小锭碎银来放在他的跟前，小个子抄钱在手掂量了一下，便从怀里拿出两个小布包来递给了那个交钱的人。
整个交易过程简单直接，买卖双方都没有说一句话。
看到吴诺的眼睛盯着那边在看，半老徐娘没好气地说道：“唉，别说老娘没有提醒你啊，那东西沾多了，小心你下面的那个头就不灵了！”说完，她起身气鼓鼓地向门口走去，见到下一个客人，她依旧会笑脸相迎。
吴诺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站起身来走到了小个子对面，坐了下来。
小个子一愣，不动声色地盯着吴诺。
吴诺忙说道：“我叫吴俊。”
小个子没有说话，继续看着吴诺。
吴诺接着说道：“我不是来买货的，我打算卖，不知道兄长能不能帮个忙。”
小个子冷冷一笑：“夜夜香的老板是我舅舅，娘亲舅大，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吴诺忙摆手道：“兄台您误会了，我可不是来跟您抢生意的，其实我是打算跟您学习一下，”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长叹了口气，说道，“你看我像个读书人，说出话来不可信，是不是？”
小个子的表情是有这个怀疑。
吴诺装作很无奈的样子：“跟你说实话，我家也曾风光过，唉，”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借东林党的光，我父亲也官至四品了，虽然不算什么大官，但能够进京为官已是祖上的光荣了，谁知道世事难料，进京没两年，东林党就倒了，我父亲也受了牵连，发配至滇藏，我家也就败落了，没错，我是读过几年的书，但那有什么用呢？现在，我连个功名都不让考，朝廷抄家时，早就剩不下什么东西了，现在更是坐吃山空，所以我不得不出来想找些营生！”
吴诺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真诚，受东林党牵连而一夜败家的人并不在少数，这个理由编得绝对能够让人信服。
吴诺接着说道：“结果我才发现，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说得对极了，我想找个营生，才知道自己原来什么都不会，就会个抄抄写写，但这个活儿，好的地方我根本进不去，不好的地方又能挣几个钱呢？我听说卖这个东西能挣钱，所以特来请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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