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穷街
夜色很快就降临了，天空飘起了雪，吴诺独自走在街上，脑子很乱，对即将要做的事感到兴奋又有些害怕。
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燕门一旦找到自己恐怕绝不会手下留情的，那么不如冒险一试，一旦成功了，所试的结果与自己的期盼预想一致，那岂不是什么都不用怕了吗？
人在世上，有时候就需要豁得出去，哪怕失败了，不过是个死，那岂不正如了自己的心愿，就可以与杨树见面了。
混乱的街头，几名乞丐倦在墙角，忍受着风雪的鞭笞，这里面有些人可能第二天便会冻死在街头，与他们相比，吴诺觉得自己幸运了许多。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乞丐很穷，被人瞧不起，但他们却不在乎，活着，很艰难，但只要能活着，这些乞丐也就心满意足了。
人的欲望越少越会感到幸福，这些乞丐幸福吗？
这是南城一条穷人聚集的街道，都城中，越是穷苦的地方越容易隐藏犯罪。
说起来有些奇怪，同样是贫穷，住在都城中的人会因为贫穷而去犯罪，那些山里人会因为贫穷而变得更加善良。许多文人骚客都有种归于田园的想法，一些达官贵人卸掉身份后也喜欢隐居乡野，好像自己的善良只有到了地广人稀的地方才能够适得其所似的。其实这完全是自欺欺人的想法，贫穷与善良并不能划上等号，也不能与罪恶划上等号，贫穷就是贫穷，与古人说的品性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欲望，这才是罪恶的根本，都城中的人看见了他人的享受，自然会产生嫉妒与贪婪，而山村间的人则不同，生存在那样的环境中，享受的机会屈指可数，也就没有嫉妒与贪婪的机会，相反，亲近大自然的时候，他们更多的是得到了大自然的无私馈赠，每个人都得到的差不多，这种无差别才让人们避免了品性上的堕落。
吴诺觉得，这个世界上如果人与人之间没有差别，世界会更善良。
但是，人性本恶，人之所以贪婪邪恶还是因为欲望与索取，当欲望视而不得，当索取无法满足，人类便会成为野兽。
吴诺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这条街上闲逛，往日，他几乎从来没有到这条街上走动过，但今天不同，他要做那个试验，而这条街则是最好的选择。
前方一个年轻后生倚在角落里，身上的衣服并不显得多么寒酸，大概是很久没有洗的缘故，很皱，却不脏，因为天冷，他缩成了一团，但一双发乌无神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身前来往的人。
这是一个家道败落的公子哥，吴诺判断着，衣服并不寒酸，而且不脏，家里当初若没有点积蓄是不会这样的。
一般来说，致使家道败落的原因主要有两个，赌，或者吃延寿膏上了瘾，如果是前者，这年轻后生绝不会站在这个风雪夜的街头，而且从他的眼神来看，想必是一个已经中毒极深的人了。
对不起，就拿你做试验吧。
吴诺凑近了那个年轻人，他从来没有交易过，所以觉得单刀直入还是比较好的：“我这里有延寿膏，你要吗？”
“什么货色？”年轻人抬头看了眼吴诺，问道。
吴诺愣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年轻人皱了下眉头：“你没吃过？”
吴诺摇头道：“吃过两次。”
年轻人叹了口气：“应该还没上瘾，那么我劝你就不要再吃了，这东西败家。”
吴诺心中一热，觉得年轻人还不错：“你呢，戒不掉吗？”
“一朝食用，终身为奴，这句话你听说过吧？”年轻人苦笑道，“等你吃多了，成为膏奴，那种日子真是生不如死啊！”
吴诺突然心生不忍，年轻人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要选中他为目标呢？
“就是不想成为膏奴，我才想把自己身上剩下的这点卖出去算了。”
“我看一眼可以吗？”
吴诺犹豫了一下，虽然很可怜这个年轻人，但还是把一粒红丸拿了出来。
年轻人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一只手颤颤地伸了出来，伸到半空中又停了下来，眼光迅速暗了下去，有些惧意地问道：“你是燕门的人？”
吴诺摇头：“不是！”
年轻人打量着吴诺，面色和缓了一些：“这是最好的货了，只有燕门的人在售，京城这地方燕门最大，别人不敢售，出售这个就是和燕门做对，另外，一般人手中也没有这等好货，都是些次货。”
“你刚才问什么货色？”
年轻人点了点头：“看来你是真不懂，这延寿膏是分等次的，就跟茶一样，不同的茶档次不同，你手里拿的这个是最好的，一粒有一钱重，十两银子。”
吴诺心中一惊，没有想到手头这粒小红丸竟然值十两银子，怪不得燕门发现胖虎两人不见了立即派大勇和东子寻找，自己从他们怀里拿出来的十几粒红丸就是一百多两银子啊！
“不妨跟我说一说？”吴诺恳请道。
年轻人有点为难，犹豫了片刻，终于下了决心：“好，跟我来吧！”
说着，年轻人转身便向胡同走去，吴诺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很快便隐身在黑暗之中。
一间破屋，几乎四壁漏风。
年轻人走进屋内，吴诺也跟了进来，年轻人向外看了看，立即关上门：“这要让燕门的人知道，恐怕你我都不好受。再让我看看好吗？”
吴诺从怀里再次掏出那粒红丸，年轻人的眼中透出贪婪的目光来。
原来，当年瘟疫肆虐的时候，延寿膏出现了，当时没有人知道这东西从何而来，是一种膏状物，不但可以吃，而且可以敷在疮口处，立竿见影，效果极为神奇。半年不到的时间，瘟疫解除了，所以人们称其为延寿膏，觉得简直是一味神药，那时候其实已经有人对延寿膏上瘾了，但由于人数极少，倒也没有引起大家的在意。
突然有一天，朝廷处斩了一名专门为皇上炼治丹药的术士，名叫葛承，据说是东晋葛洪的后人，没有人知道这葛承犯了什么错，就这么直接给斩了，所有人都觉得不可理解，因为术士一直是皇帝身边最宠信的人，有人甚至认为这是东林党在背后使的阴谋，因为东林党人向来认为术士不过是一群招摇撞骗的家伙。
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燕门一旦找到自己恐怕绝不会手下留情的，那么不如冒险一试，一旦成功了，所试的结果与自己的期盼预想一致，那岂不是什么都不用怕了吗？
人在世上，有时候就需要豁得出去，哪怕失败了，不过是个死，那岂不正如了自己的心愿，就可以与杨树见面了。
混乱的街头，几名乞丐倦在墙角，忍受着风雪的鞭笞，这里面有些人可能第二天便会冻死在街头，与他们相比，吴诺觉得自己幸运了许多。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乞丐很穷，被人瞧不起，但他们却不在乎，活着，很艰难，但只要能活着，这些乞丐也就心满意足了。
人的欲望越少越会感到幸福，这些乞丐幸福吗？
这是南城一条穷人聚集的街道，都城中，越是穷苦的地方越容易隐藏犯罪。
说起来有些奇怪，同样是贫穷，住在都城中的人会因为贫穷而去犯罪，那些山里人会因为贫穷而变得更加善良。许多文人骚客都有种归于田园的想法，一些达官贵人卸掉身份后也喜欢隐居乡野，好像自己的善良只有到了地广人稀的地方才能够适得其所似的。其实这完全是自欺欺人的想法，贫穷与善良并不能划上等号，也不能与罪恶划上等号，贫穷就是贫穷，与古人说的品性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欲望，这才是罪恶的根本，都城中的人看见了他人的享受，自然会产生嫉妒与贪婪，而山村间的人则不同，生存在那样的环境中，享受的机会屈指可数，也就没有嫉妒与贪婪的机会，相反，亲近大自然的时候，他们更多的是得到了大自然的无私馈赠，每个人都得到的差不多，这种无差别才让人们避免了品性上的堕落。
吴诺觉得，这个世界上如果人与人之间没有差别，世界会更善良。
但是，人性本恶，人之所以贪婪邪恶还是因为欲望与索取，当欲望视而不得，当索取无法满足，人类便会成为野兽。
吴诺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这条街上闲逛，往日，他几乎从来没有到这条街上走动过，但今天不同，他要做那个试验，而这条街则是最好的选择。
前方一个年轻后生倚在角落里，身上的衣服并不显得多么寒酸，大概是很久没有洗的缘故，很皱，却不脏，因为天冷，他缩成了一团，但一双发乌无神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身前来往的人。
这是一个家道败落的公子哥，吴诺判断着，衣服并不寒酸，而且不脏，家里当初若没有点积蓄是不会这样的。
一般来说，致使家道败落的原因主要有两个，赌，或者吃延寿膏上了瘾，如果是前者，这年轻后生绝不会站在这个风雪夜的街头，而且从他的眼神来看，想必是一个已经中毒极深的人了。
对不起，就拿你做试验吧。
吴诺凑近了那个年轻人，他从来没有交易过，所以觉得单刀直入还是比较好的：“我这里有延寿膏，你要吗？”
“什么货色？”年轻人抬头看了眼吴诺，问道。
吴诺愣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年轻人皱了下眉头：“你没吃过？”
吴诺摇头道：“吃过两次。”
年轻人叹了口气：“应该还没上瘾，那么我劝你就不要再吃了，这东西败家。”
吴诺心中一热，觉得年轻人还不错：“你呢，戒不掉吗？”
“一朝食用，终身为奴，这句话你听说过吧？”年轻人苦笑道，“等你吃多了，成为膏奴，那种日子真是生不如死啊！”
吴诺突然心生不忍，年轻人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要选中他为目标呢？
“就是不想成为膏奴，我才想把自己身上剩下的这点卖出去算了。”
“我看一眼可以吗？”
吴诺犹豫了一下，虽然很可怜这个年轻人，但还是把一粒红丸拿了出来。
年轻人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一只手颤颤地伸了出来，伸到半空中又停了下来，眼光迅速暗了下去，有些惧意地问道：“你是燕门的人？”
吴诺摇头：“不是！”
年轻人打量着吴诺，面色和缓了一些：“这是最好的货了，只有燕门的人在售，京城这地方燕门最大，别人不敢售，出售这个就是和燕门做对，另外，一般人手中也没有这等好货，都是些次货。”
“你刚才问什么货色？”
年轻人点了点头：“看来你是真不懂，这延寿膏是分等次的，就跟茶一样，不同的茶档次不同，你手里拿的这个是最好的，一粒有一钱重，十两银子。”
吴诺心中一惊，没有想到手头这粒小红丸竟然值十两银子，怪不得燕门发现胖虎两人不见了立即派大勇和东子寻找，自己从他们怀里拿出来的十几粒红丸就是一百多两银子啊！
“不妨跟我说一说？”吴诺恳请道。
年轻人有点为难，犹豫了片刻，终于下了决心：“好，跟我来吧！”
说着，年轻人转身便向胡同走去，吴诺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很快便隐身在黑暗之中。
一间破屋，几乎四壁漏风。
年轻人走进屋内，吴诺也跟了进来，年轻人向外看了看，立即关上门：“这要让燕门的人知道，恐怕你我都不好受。再让我看看好吗？”
吴诺从怀里再次掏出那粒红丸，年轻人的眼中透出贪婪的目光来。
原来，当年瘟疫肆虐的时候，延寿膏出现了，当时没有人知道这东西从何而来，是一种膏状物，不但可以吃，而且可以敷在疮口处，立竿见影，效果极为神奇。半年不到的时间，瘟疫解除了，所以人们称其为延寿膏，觉得简直是一味神药，那时候其实已经有人对延寿膏上瘾了，但由于人数极少，倒也没有引起大家的在意。
突然有一天，朝廷处斩了一名专门为皇上炼治丹药的术士，名叫葛承，据说是东晋葛洪的后人，没有人知道这葛承犯了什么错，就这么直接给斩了，所有人都觉得不可理解，因为术士一直是皇帝身边最宠信的人，有人甚至认为这是东林党在背后使的阴谋，因为东林党人向来认为术士不过是一群招摇撞骗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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