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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只隐藏在暗处的手

    管辛在自己的房间内睡觉,不远处的书房内,墨氏坐在书房的正位上,管亥则跪在搓衣板上,没错,就是搓衣板。

    管亥一脸讪讪地说道:“老五这臭小子太不让人省心了,老子都给他禁足了,他还跑出去四处闲逛。”

    墨氏没好气地说道:“五哥儿才多大,正是对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好奇的时候,你把他禁足了十天,他怎么可能忍受的住啊。”

    管亥则是一脸生气的样子:“老五的性子真该磨磨了,这次要不是他乱凑热闹,能出事吗?”

    一提自家儿子受伤,墨氏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我可是派人查过了。这事情一出,我就觉得蹊跷,五哥儿喜好兵法,兼通儒、墨、道、法,自然是知道儒墨两科的恩怨的,以他的性子,是断然不会掺和进这种无谓之争的。可是曲成伯之子管良硬拉着咱们五哥儿去的,那等人挤人的场面有多混乱,这管良真的不知道吗?”

    曲成伯就是管承。

    管姓源于姬姓,最早一支出自周文王之子管叔鲜,属于以国为氏。周武王灭商之后,建立周朝,分封其三弟叔鲜于管,建立管国。

    同蔡叔度的蔡国一起管理商朝遗民,监视被封于殷的武庚。

    自己的兄长成了天下共主,管叔鲜也自己也成了一国之主,岁月静好,按照常理,应该安心享乐才是。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周武王姬发只做了三年的天下共主就驾崩了。周成王即位,年岁太小,由周公摄政,代行王事。

    可是管叔是周武王最年长的弟弟,按照兄终弟及的惯例,他最有资格摄政。因此管叔认为周公篡改了周武王的遗命,加之周公制定的礼制严格限制了诸侯势力,引起了他的强烈不满。

    与此同时,武庚作为商纣王之子,并不甘心作为亡国遗族被周朝监视,这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实在是让他寝食难安,看到周朝局势因为周武王驾崩而变得混乱,就主动联络管叔、蔡叔、霍叔,以及殷商旧地东夷的徐、薄古等方国,作乱反周。

    结果这场叛乱被周公平定,武庚以叛逆之罪被诛,管叔以叛国之罪被杀,蔡叔被流放,霍叔被废为庶人。管叔的后代就以管为姓氏。

    一百余年后,周穆王封自己的一个庶子于原管叔之邑,传至春秋时期的管仲,管氏一族才得以显赫于齐国。管叔因叛乱被杀,身败名裂;管仲声名显赫,德才兼备,故而不论是管叔的后代还是周穆王的后代,管氏子孙皆尊奉管仲为管氏的得姓始祖。

    虽然管承和管亥同姓,却不是一个路子的,管亥出身齐郡临淄的贫苦农民家庭,而管承却是北海郡淳于县附近的海贼首领。

    两人在青州的时候就不怎么对付,后来管亥被大贤良师张角下道旨征召,管承自己在青州折腾。

    等到管亥成为了张角的左膀右臂,带领大军南征北战的时候,管承也不过是在北海郡和东莱郡之间来回流窜,说白了就是一个流寇而已。

    宁朝建立之后,管亥也是同管承保持着距离的,两人虽然同为伯爵,可是地位却并不同。管亥的临渝伯,是实封,临渝一县一千户百姓就是他的私产,就是县衙也得给管亥面子。管承的曲成伯则是虚封,他只有收取曲成县八百户百姓食税的权力,这八百户百姓还是归曲成县令管理。至于这八百户百姓的食税是多是少,那就得看曲成县令怎么决定了。

    管亥听了自家夫人的分析,一拳打在地板上,怒声说道:“这该死的管承!主意都打到老五头上了!可恨!哎呦——”

    管亥用力过猛,漆木地板显然很不高兴,给了他一个反作用力。

    墨氏没好气地白了自家夫君一眼,说道:“赶紧起来吧,让下人们看到了,成什么样子?”

    墨氏递来了木杆,管亥当然要顺着杆子往上爬了,他嘿嘿笑着挤到墨氏身旁,伸手环住她的腰,笑着说道:“还是夫人心疼我,哈哈。”

    墨氏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管亥的环抱,长吁了口气,说道:“哎——”

    管亥一脸疑惑地问道:“夫人何故长吁短叹的?”

    墨氏好看的眉眼盯着自家夫君,担忧地说道:“五哥儿心性善良,涉世未深,这一劫的前因后果,咱们这做阿父阿母的也才是事后想明白的,不知道他……”

    管亥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老大心思单纯,一门心思研究器械,先帝留下的手卷、墨家的竹简,他一头扎进去就出不来,都已经二十五了,连家室都没有,你我劝了多少次,他听了吗?如今成了考工令,也到了头了。

    老二痴迷研究道家学说,最近我还听说他迷上了炼丹,这不孝子,一门心思都在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你我这次连劝都劝不了,张潜之那老匹夫,将老二护的是严严实实的。

    老三这小子倒是很像我,不过他有勇无谋,做一个先锋将倒是够了,可自古将军未免阵前亡,先锋将更是如此,为夫虽说在朝堂中没有敌人,老三以后是要步入军中,老夫和涿鹿伯在的时候还能帮扶一二,等我们去了,他在军中挡了别人的路,肯定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老四,就更别提了,他是学法家那些铁面学过了吧,一天到晚板着一张脸,在家里也板着,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好像我这个做阿父的欠他钱财了似的。”

    墨氏听到自家夫君这么说自己的儿子,噗嗤笑出声来:“呵呵,夫君啊,你忘了,你当时可是将四哥儿三个月的月例给扣掉了,害的四哥儿只能跟在五哥儿身后蹭银子用。”

    管亥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他不争气!一个法科,也没让他学别的,结果还让老五给撵上来,兄弟俩都成了州府学堂三年级学生,这在其他人眼里是美谈,在我眼里那就是赤裸裸的讽刺啊。如果老五是学一个兵科,天赋优秀也就罢了,可你看看,老五可是将儒、墨、道、法、兵五科都学了。这不是说明老四太笨了吗?”

    墨氏对这种情况也是爱莫能助,她生养了十个孩子,老大、老二都是书呆子,一天就知道捅咕自己喜欢的东西,老三是个肌肉男,每天除了打仗就是打仗,老四呢,则憨憨的,言行举止皆遵从法家规范。本来她以为自己生出来的孩儿们也就如此了,可是没想到这个小五却是个例外。

    管辛自幼就十分聪慧,墨氏教授的诗书不说过目不忘,却也大差不差。识字更是飞快,可以说是三岁识文,五岁诵诗,七岁入学,直接就入县府学堂,同比他大几岁的学生一起学习,还连跳几级,追上了自家兄长。

    “神童”之名也在蓟都城中不胫而走,但是五哥儿心性慈善,不懂世间险恶,这次出事就是一次坎,如果管辛能够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那墨氏就不会这么忧愁了。就怕管辛因为性格的缘故,而影响了他本来聪慧的头脑,反而聪明反被聪明误。

    平静的一夜过去,管辛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书房中的对话,他只是找来了一卷兵书来看。

    这世上的兵书一般都是各家的不传之秘。宁朝建立之后,大贤良师张角就下旨让藏书丰富之家捐献孤本书卷,同时承诺相对应的好处。

    从而使得不曾现世的诸多书卷出现在了世人眼前,管辛手中的这卷《孙膑兵法》就是这么来的。

    《孙膑兵法》,亦称《齐孙子》,是中国古代著名的兵书,由战国中期杰出的军事家孙膑与其弟子所著。

    最早明确记载孙膑有兵法的是《史记》,《汉书·艺文志》把它与《吴孙子兵法》并列,著录《齐孙子》八十九篇、图四卷。后来失传。

    一直到了1972年2月,山东临沂银雀山一号汉墓出土了竹简本的《孙膑兵法》,这使失传已久的古书得以重见天日。

    竹简本《孙膑兵法》经过认真整理,分为上、下两编,各十五篇,共收三百六十四简,一万一千余字。竹简本篇数大大少于《艺文志》著录本,也不是完善的版本。

    管辛手中拿着的《齐孙子》也不是完整的,他眼睛看着兵书,心中却在不停的思考。

    这宁朝以道家学说立国,尊崇黄老学说,却不拘泥于黄老学说。对待儒家、墨家,宁朝皇帝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可以用,但不能让两家的任何一个成为压倒道家的存在。

    对待法家,则让他们干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制定律法、执行律法、监督百姓,体察民情。可用却不可专,因为上一个专用法家的朝代就是秦朝,而秦朝二世而亡,只存在了短短的十五年。

    这一次儒墨两科的学生争斗,起因很是模糊,似乎总有一只隐藏在暗处的手在推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