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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你是最合适的

    裴元绍介绍道:“这种形式的住屋,是先帝当时北征乌桓的时候发明的,非常的实用,尤其是冬季,只要在灶膛内点燃木材,就能为火炕提供热量。”

    管辛点点头,这种东北地区普遍使用的农村土炕,他是知道的,只不过这间住屋的土炕并不完全,在灶和土炕连接的位置,没有火门来阻隔,使得夏天的时候,这里也会很热。

    不过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这间住屋长时间没有住人,就很冷。

    裴元绍接着说道:“烧火用的木柴,需要你自己去弄,至于砍柴的工具,也得你自己去弄。”

    管辛听了裴元绍的话,一脸郁闷地说道:“裴侯,我可是看到了,你院子里有斧子,有柴堆的。”

    裴元绍理所当然地说道:“那可是我和子衿辛辛苦苦弄来的,凭什么让你用?想要用,也行,给钱。”

    管辛听了裴元绍的话,又看了看裴元绍的脸,赞叹道:“裴侯面容广阔,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

    这个裴元绍是假的吧,谁能相信一个万户侯会和一个孩子要钱?

    裴元绍语重心长地说教道:“本侯今天就教给你一个道理,要想有所收获,就要有所付出。你不付出,哪来的收获呢?对吧。”

    管辛点头,说道:“裴侯说的,太有道理了。”

    裴元绍指着那些训练器材,说道:“这些都是明天体能训练用的,在正式练习武艺之前,你的体能要跟的上,同时还要吃好。这密林堂里,各种动物都有,想要吃肉,你得自己想办法。”

    管辛无言地看着裴元绍,敢情这食材和做饭也得自己来,他是真的连墙都不扶,就服裴元绍。

    裴元绍抬手抓了抓头发,想了想,说道:“应该没什么要交代的了,哦,对了,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不要到前院和主屋去,尤其是离我女儿远点。如果让我发现你对我女儿起了什么坏心思,你知道后果的。”

    管辛听了裴元绍的话,赶紧狂点头,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前面已经有三位前辈给他打样了。

    当裴青青来到后院管辛那间又冷又旧的住屋的时候,管辛正蹲在灶膛前,用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铁钩子勾着灶膛内的灰烬。

    管辛真的是无语了,这处住屋是有多久没住人了,灶膛内的灰烬积的很厚,还有讨厌的蜘蛛在里面结网。

    裴青青询问道:“管小五,你在做什么?”

    管辛放下铁钩,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清理灶膛内的灰烬啊,得清理干净。”

    裴青青接着问道:“那你需要木柴吗?我这里还有很多。”

    管辛摇了摇头,说道:“女公子,你阿父刚刚对我说要想有所收获……”

    “就要有所付出。”裴青青指了指天上的太阳,说道:“你确定不需要木柴吗?现在这个时候,你要想背着木柴从密林里回来,可是很困难的。”

    管辛看了看外面,此时日头在西,估计一个时辰之后,天就黑了。今天管辛初来乍到,对于密林堂内的丛林根本不了解,如果想要取得足够用的木柴,至少需要两个时辰。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管辛没有在灶间内找到火镰和燧石。这使得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点火。

    管辛只好点点头,说道:“多谢女公子了。”

    裴青青指着外面的一小堆干柴,说道:“火镰和燧石,还有鸡蛋,以及一条腌肉,一袋米,我都带来了。总共是一两银子,记在你的账上了。”

    管辛听到前面一句的时候,心里是暖暖的,这位裴家女公子,心地真好。可是听到后一句,管辛刚刚暖了的心,顿时凉了,他满头黑线,同时感觉脑袋上飞过了一只乌鸦。

    “嘎—嘎—嘎——”

    管辛无语地说道:“女公子,我可没钱,要钱,就给我阿父要去,啊,不对,跟我阿母要去。”

    裴青青好奇地说道:“你们家都是你阿母管钱吗?”

    管辛点点头说道:“因为阿母算学极好,所以主持中馈,管理家里的所有钱财。”

    裴青青更好奇了,询问道:“那你阿父需要用钱了怎么办?”

    管辛说道:“当然是同阿母要了。”

    裴青青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当管辛进入了密林堂的时候,密林堂进了新人这条消息如同飓风一般席卷了蓟都。

    蓟都大本堂内,新任祭酒张潜之和前任祭酒司马俱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地坐在专属于祭酒处理公务的厅堂内。

    只见张潜之咬着牙,说出来的话,如同被挤出来的一般:“司马祭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将我推到火上烤吗?”

    司马俱盘腿坐在桌案后,他的发鬓已经全白,背有点弓,但个子很高,仪态毫无佝偻之感,在张潜之的眼里倒像是岩上青松的身姿。他没有说话,目光在桌案上简牍上逗留。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上,一双眼时而浑浊、时而锐利,即便是没有被他注视着,别人也有被盯着的错觉。

    司马俱隔了一会儿,回答道:“我已经老了,这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而大本堂内,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张潜之很是懊恼地说道:“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先生,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志向,我只想安稳地度过一生,安静地研究黄老之学,这个祭酒,并不是我想要的。”

    司马俱对张潜之的话不为所动,本来浑浊的双眼在看向张潜之的时候,已经变得锐利无比,他字句清晰地说道:“不是你想要的?当年圣人请你出山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了今天。我道家无为,非是无不为。这些年,道家的势力越来越弱,儒家已经有了抬头的苗头,如果不是墨家压着,你觉得,道家还能够撑多久?”

    张潜之显然没有想到道家的境地已经如此危险了,但是他犹自不信地说道:“可是圣人是道家出身的啊……”

    司马俱打断了他的话,严肃地说道:“圣人哪家出身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