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夜访者
“哥，你伤口还疼吗？”幼琼趴在莫小陌不算宽厚，但让她十分踏实的背上，半睡半醒的呓语。
莫小陌顿了顿，摇摇头并没有回她。
幼琼放在他身前的手，开始抚摸她的伤口，她很累，但她并没有睡着：“你在马胖子那里，甚至都不敢在废坵现身，然后又让菲菲姐把我接走……我知道，你一定伤的很重，甚至自己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否则你不会这么做。”
莫小陌难得没有调侃，轻声道，“也没那么严重，不是因为墟坵上太乱麻。”
“嗯。”
或许是太累了，幼琼趴在他背上，呼吸渐渐平稳，暂时的沉默了下来。
街上很静，莫小陌背着她走在崎岖泥泞的路上，甚至能听到她有节奏的心跳声。
“幼琼，对不起……”莫小陌轻轻说了一声，也没管她是否睡着。
幼琼突然叹息了一声，她依旧没睡着：“莫小陌，你要我说多少次，你从来不欠我什么，是我欠你的。想要去净土的人也不是我，是你！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莫小陌微微一愣，他经常惹她生气，但像这样严肃的语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可是……”
“我说了，不要再管我的病了！”
幼琼直接吼了起来，说完趴在他的背上，浑身颤抖着啜泣起来。
她从背后伸手死死揪住他的衣领，哭泣道：“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的，你又何必为了我，把自己拖累死呢？你可是莫小陌啊，真个废坵谁不知道你的精明和自私，你怎么能干出这么傻的事情来？”
莫小陌表情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平静的说了一句，“睡吧，总会有办法的，我还有一笔巨款，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到，但那时候……”
“你个混蛋、疯子，我不要，我不要治病，我只要你活着！”幼琼说着，死死咬住了她的肩膀，咬了一路也没松开。
渐渐的，咬着他肩膀的力气弱了下来，这次她真的睡着了。
回到自己那间摇摇欲坠的破草房外面，莫小陌突然一愣，房门大开着，里面有人正在等着他。
“赵叔？”莫小陌一愣。
赵金龙看到他，蹭的一声从那张石床上站了起来，十分激动的走了过去，看到他背后熟睡的幼琼之后，欲言又止。
“先把小丫头安顿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啊，每次我从荒原上回来，你总要来劝说一次。”莫小陌有些无奈。
“这次我不是来劝你的。”
赵金龙说完便没了下文，一直等到莫小陌把幼琼放到床上，确认她睡熟之后，才又看向莫小陌。
“小陌，我这次来，还是邀请你，但不是邀请你给净土当狗，而是邀请你推翻那堵墙！”赵金龙声音压的很低，神情看起来紧张又严肃。
莫小陌微微一愣，“赵叔，你跟街上那些人也混到一起了？”
“他们？”赵金龙不屑的嗤笑一声，“一群瞎起哄的傻批，能成什么大事！”
莫小陌愣愣的看着他，虽然他说得也是自己的心里话，但实在想不到，这种话会从赵金龙口中说出来。
“赵叔……”
莫小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问，但他依稀能够感觉得出来，赵金龙在酝酿一个很大的行动，能真正让净土肉疼的那种。
“小陌，我算是想明白了，无论我们多卖力，净土永远都觉得是应该的，别说感激我们的付出，连一丝丝的怜悯都不会有。”
“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啧。”莫小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赵金龙说得很真诚，莫小陌也愿意相信这就是他现在的真心话，但想想他之前的性格，实在很难想象，究竟是经历了什么，能让他在半个月的时间，一下子转变这么多。
“平凡残了。”赵金龙突然开口，“在矿上，因为净土要求赶工，他被未固定好的支架砸到了脑袋，命保住人废了。”
“啊？”
莫小陌有些意外，但总算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转变的这么快。
那是赵金龙的小儿子，因为他的缘故，在矿上也当着个小领导。
莫小陌跟赵平凡并不熟悉，顶多是那种见面能认出脸来的交情。
“呵，那些洁民也是绝了，不会是连赵平凡的抚恤金也给克扣了吧？”
“没有，因为你赵叔的缘故，人家还多给了呢，平凡领到手里的，有一百五十块钱。”赵金龙又变成了以前那种语气，只是笑着说着，眼泪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紧接着放声痛哭。
莫小陌平静的看着，没有阻止，也没有安慰。
这次的矿上的问题，比以往要严重很多，净土方面之所以这么痛快的发抚恤金，当然不是念在赵金龙这么多年的苦劳，而是需要他出面，去平息那些死伤者家属的怒火。
“小陌，你知道吗？看着平凡在病床上那个可怜的样子，我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混蛋，这不是多少钱能换回来的，我以前怎么就……我是怎么劝别人的，那种混账话我怎么能说得出口！”
赵金龙揪着自己的头发，痛哭流涕。
莫小陌平静的看着他：“这种时候，你找我有什么用，之前不是还鼓动我去矿上某个生路吗？”
“这点你赵叔我并没有做错！”赵金龙眼睛通红，但说话的时候，思维依旧清醒：“在这狗屁世道，我们要活着就必须依靠净土、依附高墙，但我们不能这么任人拿捏。”
莫小陌看了眼险些被他惊醒的幼琼，又回过头来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说下一步怎么做。
“我都已经想通了，我们是在为人类文明的存续努力，不是为了伺候墙那边的蛀虫！往后我们要制定自己的规则，不能再像傻子一样，任由他们趋势。”
莫小陌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会带人杀进净土呢。”
“要不说你还是个孩子呢。”赵金龙一声苦笑，“不过，我们也不是全然没有主动权，比如说我们在矿上，越是努力、产量越高，他们就越不把我们当人，但实际上，他们才是有求于我们的那一方！”
莫小陌顿了顿，摇摇头并没有回她。
幼琼放在他身前的手，开始抚摸她的伤口，她很累，但她并没有睡着：“你在马胖子那里，甚至都不敢在废坵现身，然后又让菲菲姐把我接走……我知道，你一定伤的很重，甚至自己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否则你不会这么做。”
莫小陌难得没有调侃，轻声道，“也没那么严重，不是因为墟坵上太乱麻。”
“嗯。”
或许是太累了，幼琼趴在他背上，呼吸渐渐平稳，暂时的沉默了下来。
街上很静，莫小陌背着她走在崎岖泥泞的路上，甚至能听到她有节奏的心跳声。
“幼琼，对不起……”莫小陌轻轻说了一声，也没管她是否睡着。
幼琼突然叹息了一声，她依旧没睡着：“莫小陌，你要我说多少次，你从来不欠我什么，是我欠你的。想要去净土的人也不是我，是你！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莫小陌微微一愣，他经常惹她生气，但像这样严肃的语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可是……”
“我说了，不要再管我的病了！”
幼琼直接吼了起来，说完趴在他的背上，浑身颤抖着啜泣起来。
她从背后伸手死死揪住他的衣领，哭泣道：“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的，你又何必为了我，把自己拖累死呢？你可是莫小陌啊，真个废坵谁不知道你的精明和自私，你怎么能干出这么傻的事情来？”
莫小陌表情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平静的说了一句，“睡吧，总会有办法的，我还有一笔巨款，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到，但那时候……”
“你个混蛋、疯子，我不要，我不要治病，我只要你活着！”幼琼说着，死死咬住了她的肩膀，咬了一路也没松开。
渐渐的，咬着他肩膀的力气弱了下来，这次她真的睡着了。
回到自己那间摇摇欲坠的破草房外面，莫小陌突然一愣，房门大开着，里面有人正在等着他。
“赵叔？”莫小陌一愣。
赵金龙看到他，蹭的一声从那张石床上站了起来，十分激动的走了过去，看到他背后熟睡的幼琼之后，欲言又止。
“先把小丫头安顿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啊，每次我从荒原上回来，你总要来劝说一次。”莫小陌有些无奈。
“这次我不是来劝你的。”
赵金龙说完便没了下文，一直等到莫小陌把幼琼放到床上，确认她睡熟之后，才又看向莫小陌。
“小陌，我这次来，还是邀请你，但不是邀请你给净土当狗，而是邀请你推翻那堵墙！”赵金龙声音压的很低，神情看起来紧张又严肃。
莫小陌微微一愣，“赵叔，你跟街上那些人也混到一起了？”
“他们？”赵金龙不屑的嗤笑一声，“一群瞎起哄的傻批，能成什么大事！”
莫小陌愣愣的看着他，虽然他说得也是自己的心里话，但实在想不到，这种话会从赵金龙口中说出来。
“赵叔……”
莫小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问，但他依稀能够感觉得出来，赵金龙在酝酿一个很大的行动，能真正让净土肉疼的那种。
“小陌，我算是想明白了，无论我们多卖力，净土永远都觉得是应该的，别说感激我们的付出，连一丝丝的怜悯都不会有。”
“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啧。”莫小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赵金龙说得很真诚，莫小陌也愿意相信这就是他现在的真心话，但想想他之前的性格，实在很难想象，究竟是经历了什么，能让他在半个月的时间，一下子转变这么多。
“平凡残了。”赵金龙突然开口，“在矿上，因为净土要求赶工，他被未固定好的支架砸到了脑袋，命保住人废了。”
“啊？”
莫小陌有些意外，但总算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转变的这么快。
那是赵金龙的小儿子，因为他的缘故，在矿上也当着个小领导。
莫小陌跟赵平凡并不熟悉，顶多是那种见面能认出脸来的交情。
“呵，那些洁民也是绝了，不会是连赵平凡的抚恤金也给克扣了吧？”
“没有，因为你赵叔的缘故，人家还多给了呢，平凡领到手里的，有一百五十块钱。”赵金龙又变成了以前那种语气，只是笑着说着，眼泪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紧接着放声痛哭。
莫小陌平静的看着，没有阻止，也没有安慰。
这次的矿上的问题，比以往要严重很多，净土方面之所以这么痛快的发抚恤金，当然不是念在赵金龙这么多年的苦劳，而是需要他出面，去平息那些死伤者家属的怒火。
“小陌，你知道吗？看着平凡在病床上那个可怜的样子，我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混蛋，这不是多少钱能换回来的，我以前怎么就……我是怎么劝别人的，那种混账话我怎么能说得出口！”
赵金龙揪着自己的头发，痛哭流涕。
莫小陌平静的看着他：“这种时候，你找我有什么用，之前不是还鼓动我去矿上某个生路吗？”
“这点你赵叔我并没有做错！”赵金龙眼睛通红，但说话的时候，思维依旧清醒：“在这狗屁世道，我们要活着就必须依靠净土、依附高墙，但我们不能这么任人拿捏。”
莫小陌看了眼险些被他惊醒的幼琼，又回过头来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说下一步怎么做。
“我都已经想通了，我们是在为人类文明的存续努力，不是为了伺候墙那边的蛀虫！往后我们要制定自己的规则，不能再像傻子一样，任由他们趋势。”
莫小陌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会带人杀进净土呢。”
“要不说你还是个孩子呢。”赵金龙一声苦笑，“不过，我们也不是全然没有主动权，比如说我们在矿上，越是努力、产量越高，他们就越不把我们当人，但实际上，他们才是有求于我们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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