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双杀
安熊乍一听这话，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不过也没多想。
他再盯一眼李凡，点点头，刚转身，却又忽然想起什么，立即回头补充提醒，
“对了，入秋后记得按你师父的规矩，缴五两银子秋贡，本差先在这里给你知会一声，你小子可别把周勇的遗产挥霍光了，好好去狩猎妖兽赚钱，知道么？”
狗差……
这一茬割韭菜的镰刀还没干呢，特么就已经在提醒韭菜你快些长，我等不及要噶第二刀了……
不过，你确定你还能活到入秋么？
“好的。”李凡微笑着，连连点头。
随后，安熊砸吧着旱烟，哼着小曲，悠哉离去。
李凡留心发现，即便自己交了钱，安熊头顶的命劫数仍然没有消失结算。
‘果然，我昨日的推测没错，这人是打算要将自己敲骨吸髓干了才得罢休……’他心头暗道。
“这小子，还真能掏出这么大一笔巨款！看来周勇的确家私不浅！”
“没听见陈医师昨日透露么？周勇有几百两银子积蓄！”
“唉，这小杂种讨饭来到这里，真是讨到金饭碗了！”
“我始终感觉这小子不像个好人，周勇打猎了二十多年都没出事，怎么他跟着周勇出门第一次，周勇就没了？你们说，会不会是他……”
安熊走后，乌水巷中端着碗想看热闹结果没看成的邻居们毫不避讳地远远议论了起来。
李凡关门进了屋，站在二楼栏杆旁，低头远瞅着那三五成群的街坊。
他蓦地发现，人堆里有个人头顶突然冒出了个血色的35。
此人，正是那看起来慈眉善目的陈医师。
呵！
是昨日信口雌黄瞎扯了周勇的大笔遗产，结果没想到自己真掏出了这么多钱，以为我还有余财，所以动了贪心，想害我命，谋我钱财？
“老东西，为虎作伥不说，居然还心生害我性命的恶念，那可怪不得我了。”
李凡遥遥俯瞰着人群中那个不停在对众人说着“你们看看，我没瞎说吧？”的陈医师，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果断拿定了主意。
反正大家是乌水巷的邻居。
顺手！
……
两日后，深夜。
黑水城万籁俱寂，仅有断续的狗吠声偶尔在四处起伏。
李凡贴上变脸膜，变化了容貌，准备出门。
这两日，他已经大致弄清楚，那陈医师长期一人住在乌水巷丹药铺子看守药材，家眷住在城中别处的大院。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才刚刚熄灯下楼，便看见悠悠如水的月光下，有一道极其显眼的血色数字35在迅速移动，利落地翻过围墙，潜入了他居住的木楼小院中。
那是个黑布蒙面的人影。
夏夜的月光皎洁，李凡通过那人身形轮廓可以判断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医师。
不过从他翻墙的敏捷度来看，应该是服了壮体丹，年过花甲的老人，竟然灵活麻溜得像只偷油的耗子。
特么的，他也是挑好了今晚对我下手？
巧了不是……
李凡微微眯眼，屏息隐藏在檐下门廊柱子后的黑影中，静观其变。
只见那鬼祟的身影并没有任何的停顿，猫腰麻溜地沿着墙角潜行，朝着院子一侧的厨房而去。
这老头有贪财之心，但却没有直接动手杀人的恶胆，所以计划的是发挥专业特长，在李凡厨房的饮水中下毒……
然而，他还未进到厨房，却突然听闻脑后耳畔传来了一道风声。
是拳风。
砰——
李凡从屋檐下的阴影中斜刺纵跃而出，抡起一个鞭拳砸在了他脑门上。
陈医师并未能承受住入品武者的强力一拳，整个身形仿佛断线的风筝般，直接被砸得飞出两丈远，啪嗒一声，跌落在了墙角，一动不动。
“嗯~”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陈医师只是轻微地闷哼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老东西，就这点能耐，还想学人谋财害命？”
李凡冷哼一声，立即走上前查看，只见那老头儿的脑瓜已经裂开了一条缝，仿佛田地里熟透爆裂的大西瓜，红白相间的浆汁洒落一地。
再查看墓碑，35点命劫数已然到账。
“这也太脆弱了……”
李凡略微有些感到诧异。
他还以为自己只是给对方砸晕了。
要知道，此人可是服用了壮体丹的啊……
“只能说，寻常壮体丹和我完美的加点修行入品武者相比，还是存在着巨大差距……”
紧接着，李凡将其尸体拎着来到对方的丹药铺子内，用其脑门在水井边缘再次重重磕碰后，直接将尸体扔进了他自家的水井中。
为避免节外生枝，李凡没有过多停留贪财搜刮他的铺子。
……
翌日，陈医师的尸体被其家属发现。
报案，两个衙门官差来简单看了几眼。
因为铺子并未发生任何钱财丢失和发生过打斗的异样，便草草判定了这老东西是打水制作丹药时意外跌倒撞裂了脑门，掉入了水井而亡。
身份不显，这城内没人会为了你一个老头儿的死活而详细追查。
于是很快，乌水巷居民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便从天降横财李凡，转移到了飞来横祸陈医师的怨种死法上。
……
又过了五日。
这天黄昏时，夏雨突袭。
深夜，安熊从醉香酒馆出来，和四五个巡差同僚告别后，一个人撑着雨伞，拎着马灯，走上了回家的路。
暴雨倾盆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哗啦啦的雨帘不断散落。
路过一条漆黑小巷时，忽然间，一道人影从其中蹿出，两只大手从安熊背后袭来。
李凡早已换脸跟踪安熊踩点多日。
他发现安熊有个习惯，便是每日散值后，都会和同僚去赌场，酒楼等地吃喝玩乐直到深夜，才一个人回家，且归家路线基本固定，都会路过这条暗巷错落的清冷小街。
今夜大雨，最适合动手不过了。
他没选择用兵刃偷袭是因为家中的兵刃都是周勇的猎器，用了只怕会被官府高人从伤口识别出来，近来临时去购买利器更是容易被排查到。
毕竟安熊是名巡差，若是出事，官府必然会比对待陈医师慎重仔细得多。
啪嗒——
安熊手里的马灯和雨伞掉落在地。
啪啪啪——
两道沉重的倒退脚步踩踏着雨水，发出清脆声响。
李凡铆足力气钳住安熊的脖子，将其拖入了狭窄的死巷中。
然而，安熊却并非是陈医师那等服了壮体丹也毫无反抗之力的菜鸡若狗。
他虽未入品，但却是武馆出身，比李凡有着更为丰富的搏斗实战经验。
被呜呜闷哼拖着倒退了五六步后，他临危不乱，找准机会，双手粗硕的十指弯曲成爪，猛地后撩，精准无误地直抓李凡腋下经络穴位，想要分筋错骨。
若是寻常壮汉，被他这一招击中，腋下筋膜必然瞬间洞穿，双肩彻底废掉。
但此刻他一招攻出，却只感觉双手十指仿佛抓在了厚厚的铜皮之上。
又硬又滑，指尖全力抠了抠，怎么也透不穿对方的肌肤。
“呜……蛮皮境？入品武者？……你究竟是谁……”
他口里吃力地闷哼着，艰难地发出细微声音，在夜雨里翻着白眼，想要往后看清袭击自己的人的面貌，却什么也看不见。
“熊爷，你老人家不是吩咐过，记得来找你么？我这不就来找你了？”
李凡戏谑的声音在他耳畔冷笑。
“……是你！”
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安熊心头猛然一惊，脑海之中立刻浮现出了李凡那清俊老实，任他拿捏的少年人模样。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流浪讨饭到黑水城的家伙，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入品武者。
更是没想到，对方的报复会来得这样快……
“呵呵，你刚刚挠我咯吱窝，这下该我出手了。”
李凡说着，左手伸入安熊腰间，摸出了他随身悬挂着的铁头旱烟杆，用其在他脑门上开始全力敲起了暴栗。
啵啵啵——
清脆的响声在黑暗的小巷中接连响起，仿佛有人在雨夜里敲打木鱼。
数日前，安熊上门敲诈遗产税时，就是用烟杆这样敲打李凡脑门的。
这个仇，他没忘。
只不过，李凡此刻的报复更加猛烈。
“熊爷，慢走。”
敲到最后，李凡冷道一句，同时直接将整个烟杆全部塞入了安熊已经被敲打得大开的脑洞之中。
牛高马大的汉子嘴里发出呓语般的轻微呜声，双腿抽了一抽，很快便彻底丧失了生机。
究竟谁才是谁的命劫？
婆娑雨巷里，李凡借着地上马灯的微光，看一眼安熊的尸体，心头一时有些感觉恍惚。
一番利落地摸尸，仅搜刮出了七八两银子，以及一本贴放在腰间内衣中悉心收藏的牛皮小书。
“虽然抵不了四十两银子的讹诈，但也算是及时止损了。”
“不过这本牛皮小书，这家伙平常出门都贴身收藏带着，想来应该有点价值。”
李凡收好东西，立刻悄然离开暗巷，快步消失在了雨夜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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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盯一眼李凡，点点头，刚转身，却又忽然想起什么，立即回头补充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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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差……
这一茬割韭菜的镰刀还没干呢，特么就已经在提醒韭菜你快些长，我等不及要噶第二刀了……
不过，你确定你还能活到入秋么？
“好的。”李凡微笑着，连连点头。
随后，安熊砸吧着旱烟，哼着小曲，悠哉离去。
李凡留心发现，即便自己交了钱，安熊头顶的命劫数仍然没有消失结算。
‘果然，我昨日的推测没错，这人是打算要将自己敲骨吸髓干了才得罢休……’他心头暗道。
“这小子，还真能掏出这么大一笔巨款！看来周勇的确家私不浅！”
“没听见陈医师昨日透露么？周勇有几百两银子积蓄！”
“唉，这小杂种讨饭来到这里，真是讨到金饭碗了！”
“我始终感觉这小子不像个好人，周勇打猎了二十多年都没出事，怎么他跟着周勇出门第一次，周勇就没了？你们说，会不会是他……”
安熊走后，乌水巷中端着碗想看热闹结果没看成的邻居们毫不避讳地远远议论了起来。
李凡关门进了屋，站在二楼栏杆旁，低头远瞅着那三五成群的街坊。
他蓦地发现，人堆里有个人头顶突然冒出了个血色的35。
此人，正是那看起来慈眉善目的陈医师。
呵！
是昨日信口雌黄瞎扯了周勇的大笔遗产，结果没想到自己真掏出了这么多钱，以为我还有余财，所以动了贪心，想害我命，谋我钱财？
“老东西，为虎作伥不说，居然还心生害我性命的恶念，那可怪不得我了。”
李凡遥遥俯瞰着人群中那个不停在对众人说着“你们看看，我没瞎说吧？”的陈医师，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果断拿定了主意。
反正大家是乌水巷的邻居。
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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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深夜。
黑水城万籁俱寂，仅有断续的狗吠声偶尔在四处起伏。
李凡贴上变脸膜，变化了容貌，准备出门。
这两日，他已经大致弄清楚，那陈医师长期一人住在乌水巷丹药铺子看守药材，家眷住在城中别处的大院。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才刚刚熄灯下楼，便看见悠悠如水的月光下，有一道极其显眼的血色数字35在迅速移动，利落地翻过围墙，潜入了他居住的木楼小院中。
那是个黑布蒙面的人影。
夏夜的月光皎洁，李凡通过那人身形轮廓可以判断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医师。
不过从他翻墙的敏捷度来看，应该是服了壮体丹，年过花甲的老人，竟然灵活麻溜得像只偷油的耗子。
特么的，他也是挑好了今晚对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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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微微眯眼，屏息隐藏在檐下门廊柱子后的黑影中，静观其变。
只见那鬼祟的身影并没有任何的停顿，猫腰麻溜地沿着墙角潜行，朝着院子一侧的厨房而去。
这老头有贪财之心，但却没有直接动手杀人的恶胆，所以计划的是发挥专业特长，在李凡厨房的饮水中下毒……
然而，他还未进到厨房，却突然听闻脑后耳畔传来了一道风声。
是拳风。
砰——
李凡从屋檐下的阴影中斜刺纵跃而出，抡起一个鞭拳砸在了他脑门上。
陈医师并未能承受住入品武者的强力一拳，整个身形仿佛断线的风筝般，直接被砸得飞出两丈远，啪嗒一声，跌落在了墙角，一动不动。
“嗯~”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陈医师只是轻微地闷哼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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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戏谑的声音在他耳畔冷笑。
“……是你！”
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安熊心头猛然一惊，脑海之中立刻浮现出了李凡那清俊老实，任他拿捏的少年人模样。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流浪讨饭到黑水城的家伙，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入品武者。
更是没想到，对方的报复会来得这样快……
“呵呵，你刚刚挠我咯吱窝，这下该我出手了。”
李凡说着，左手伸入安熊腰间，摸出了他随身悬挂着的铁头旱烟杆，用其在他脑门上开始全力敲起了暴栗。
啵啵啵——
清脆的响声在黑暗的小巷中接连响起，仿佛有人在雨夜里敲打木鱼。
数日前，安熊上门敲诈遗产税时，就是用烟杆这样敲打李凡脑门的。
这个仇，他没忘。
只不过，李凡此刻的报复更加猛烈。
“熊爷，慢走。”
敲到最后，李凡冷道一句，同时直接将整个烟杆全部塞入了安熊已经被敲打得大开的脑洞之中。
牛高马大的汉子嘴里发出呓语般的轻微呜声，双腿抽了一抽，很快便彻底丧失了生机。
究竟谁才是谁的命劫？
婆娑雨巷里，李凡借着地上马灯的微光，看一眼安熊的尸体，心头一时有些感觉恍惚。
一番利落地摸尸，仅搜刮出了七八两银子，以及一本贴放在腰间内衣中悉心收藏的牛皮小书。
“虽然抵不了四十两银子的讹诈，但也算是及时止损了。”
“不过这本牛皮小书，这家伙平常出门都贴身收藏带着，想来应该有点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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