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童生
顾老爷子听着孩子们恭敬的称呼自己“顾夫子”，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忍不住有些雀跃的，他很快适应了自己的新角色。
顾老太这边也没闲着，忙着收鸡蛋呢。
顾老太跑大槐树那儿吆喝了几句他们家要收鸡蛋拿到镇上卖，价格和铺子里来收的价格一样，愿意卖的就拿到她家去算钱，给现钱。
马上就有几个小媳妇儿拿起手上的活计往家里赶。这年头，家里除了几块田地，哪里有啥收入啊，鸡蛋都是攒起来换钱的。
也有那嘴碎的婆子阴阳怪气道。
“都一个村的，乡里乡亲的，顾婆子还赚我们钱哪！”
“是啊，收几个鸡蛋转手就能赚几大文钱，啧啧！掉钱眼里了……”
……
顾老太瞥了眼说酸话的那仨人，刚要回敬几句，有人凑到她身边拽了拽她袖子。
“顾婆子，我回家拿鸡蛋，你按铺子里卖的价钱给算钱呗？”
顾老太心里骂着这张寡妇净想美事儿，面上带笑。
“这鸡蛋都是自己家一点点攒起来的，我也想给个高价钱，可那价钱就摆在那儿，这干啥都得讲个规矩不是？说起来这鸡蛋卖给谁不是卖，收鸡蛋收谁的不是收？咱可不兴那强买强卖的！我这反正给现钱，给钱总不至于还买不到东西，不过我家现钱也不多，鸡蛋拿来晚的就得等我卖了钱再给结算了……”
“顾婶，我家鸡蛋又大又好，我这就回去拿，要给现钱啊……”
顾婆子话音未落，又有人坐不住了，一边冲着顾婆子喊，一边急冲冲往家跑。
顾老太叮嘱道：“拿着鸡蛋去我家，我儿媳妇儿在家给你们算钱！”
她和众人闲扯了会儿，说清楚鸡蛋这几天都收，让大家伙儿都帮着给宣扬宣扬……
心里又担心卖鸡蛋的人多，儿媳妇忙不过来，紧赶慢赶的回了家。
顾家院子里，江欢喜觉得数鸡蛋算账这些事儿都很轻松，让她头大的是那些大婶儿七嘴八舌的大嗓门……
“铁头媳妇儿，你咋算这么快？不会是坑我的吧……”
顾老太一进门就听到关翠花那熟悉的大嗓门，顺手捡起根树枝扔给她：“五个鸡蛋四文钱，自己在地上划拉划拉，看我儿媳妇儿算的对不对！”
关翠花真就找了个空地划拉去了，嘴里嘀咕着：“三十五个鸡蛋，给我二十八文钱，咋就觉得少给了……”
不一会儿，又有俩担心少算钱的婆子蹲到关翠花旁边划拉去了。
婆媳俩忙活了一天，花出去三两多银子，收了三千多个鸡蛋，晌午饭都是随便垫吧了几口。
江欢喜看着院子里堆着的大大小小筐子里的鸡蛋，还挺有成就感的。
顾家暂时哪有那么多装鸡蛋的筐子，现在这些筐子都是各家自己编的，大多作价一两文钱留给顾家婆媳装鸡蛋了。
婆媳俩正合计着编几个装鸡蛋的筐子，顾老爷子和江明朗领着仨孩子回来了。
“娘！”
“奶奶！”
“我饿了！”
……
晚餐，顾老太很大方的炒了一大盘鸡蛋，炖了萝卜白菜，蒸的杂面窝窝头，煮的杂粮粥，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孩子们叽叽喳喳说着学堂里的趣事，大家都吃得心满意足。
饭后，江欢喜单独找弟弟江明朗聊了聊，知道彼此都挺顺利，明天还要继续忙，便各自回屋休息了。
江明朗那边其实出了点岔子的。
他之前看好的那个沈记杂货铺不愿意卖货给他了，江明朗只得重新寻找进货渠道。
索性一天没白忙活，镇上最大的一家杨记杂货铺没嫌弃他要货少又杂乱，同意给他供货，今天定下了货单，明天就可以去取货了。
转眼十来天过去了，顾江两家似乎一切步入正轨。
顾老太专门把西屋收拾了出来，找人垒了土炕，用来孵小鸡仔。
江欢喜还是第一次见孵小鸡，新奇的给顾老太打下手，看着顾老太把一切都处置的清清楚楚，心里一再的赞叹：这婆婆可真能干啊！
这天晚上顾老太去西屋做她的拿手工作——照蛋，江欢喜拿个筐子跟在后面装婆婆挑出来的蛋。
关于照蛋，江欢喜在书上看过的，就是孵鸡蛋的第七天到第十天，要每天照蛋一次，及时剔除无精蛋、死精蛋、弱精蛋、死胚蛋。她是真佩服婆婆的“毒辣”眼光，几乎一挑一个准，江欢喜却是咋都看不出这里的名堂。
挑出来的鸡蛋也没浪费，被江欢喜做成了五香毛蛋，隔两天卖到镇上，家里也多了个进项。
刚开始做毛蛋的时候，大家都不看好。毛蛋出锅的时候，江明朗和顾老爷子被香味吸引，尝了一口，从此爱上了这一口。
果然，人们对于美食的喜爱是不分时代的。
不过顾老太始终不喜欢吃这个，看着顾老爷子和江明朗吃的津津有味，啧啧，搞不懂。
顾老爷子身体好了后，江明朗就回了大河村江家居住，只时不时的给外甥外甥女们带些小玩意儿，有时候也让姐姐给他装上些煮好的毛蛋帮着卖，没想到后来还有小媳妇儿看到他来村里，主动要买毛蛋，说是家里的爷们儿就好这口儿。
江明朗的生意不错，他念过书，嘴巧却不会让人觉得轻浮，很受乡下婆子们喜欢。
出了正月，天气已渐渐暖和起来。
顾老爷子带着孩子们下学到家的时候，江欢喜正在院子里收拾晾干的衣裳，顾老太在挑拣明天早上要煮的毛蛋。
一家子热热闹闹的用过晚饭，顾老爷子宣布了一件事情。
顾珏准备参加二月的县试，他和学馆里的夫子都同意了。
“啥？”顾老太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珏儿才九岁啊！人家不都是十三四岁才考这个啊？”顾家有读书人，顾老太对童生试还是有些了解的。
“珏儿，说说你的想法。”江欢喜扶着婆婆坐下，问一向聪慧的大儿子。
“奶奶，娘，我今天已经通过了夫子们的考核。季夫子说，如果我参加县试，成绩应该不会差了。我也想通过县试来了解自己这些年的学问和别人有何差别。”
少年声音沉稳而自信，父亲的离世让他不得不迅速成长起来，看着头发花白的爷奶，幼小的弟妹，他觉得他必须撑起这个家。
“娘支持你！”江欢喜觉得只要孩子愿意，不能打击他的进取心。何况，万一自己这个大儿子是个天才呢！
顾老爷子欣慰的点头，看向顾老太，等她表态。
顾老太看着大孙子自信放光芒的小脸，笑道：“我大孙子学问好，那就去考！赶明儿问问夫子，需要准备啥东西，我和你娘肯定给你准备的妥妥的！”
龙凤胎顾瑜顾瑶也跟着凑热闹：“支持大哥！”
顾老太这边也没闲着，忙着收鸡蛋呢。
顾老太跑大槐树那儿吆喝了几句他们家要收鸡蛋拿到镇上卖，价格和铺子里来收的价格一样，愿意卖的就拿到她家去算钱，给现钱。
马上就有几个小媳妇儿拿起手上的活计往家里赶。这年头，家里除了几块田地，哪里有啥收入啊，鸡蛋都是攒起来换钱的。
也有那嘴碎的婆子阴阳怪气道。
“都一个村的，乡里乡亲的，顾婆子还赚我们钱哪！”
“是啊，收几个鸡蛋转手就能赚几大文钱，啧啧！掉钱眼里了……”
……
顾老太瞥了眼说酸话的那仨人，刚要回敬几句，有人凑到她身边拽了拽她袖子。
“顾婆子，我回家拿鸡蛋，你按铺子里卖的价钱给算钱呗？”
顾老太心里骂着这张寡妇净想美事儿，面上带笑。
“这鸡蛋都是自己家一点点攒起来的，我也想给个高价钱，可那价钱就摆在那儿，这干啥都得讲个规矩不是？说起来这鸡蛋卖给谁不是卖，收鸡蛋收谁的不是收？咱可不兴那强买强卖的！我这反正给现钱，给钱总不至于还买不到东西，不过我家现钱也不多，鸡蛋拿来晚的就得等我卖了钱再给结算了……”
“顾婶，我家鸡蛋又大又好，我这就回去拿，要给现钱啊……”
顾婆子话音未落，又有人坐不住了，一边冲着顾婆子喊，一边急冲冲往家跑。
顾老太叮嘱道：“拿着鸡蛋去我家，我儿媳妇儿在家给你们算钱！”
她和众人闲扯了会儿，说清楚鸡蛋这几天都收，让大家伙儿都帮着给宣扬宣扬……
心里又担心卖鸡蛋的人多，儿媳妇忙不过来，紧赶慢赶的回了家。
顾家院子里，江欢喜觉得数鸡蛋算账这些事儿都很轻松，让她头大的是那些大婶儿七嘴八舌的大嗓门……
“铁头媳妇儿，你咋算这么快？不会是坑我的吧……”
顾老太一进门就听到关翠花那熟悉的大嗓门，顺手捡起根树枝扔给她：“五个鸡蛋四文钱，自己在地上划拉划拉，看我儿媳妇儿算的对不对！”
关翠花真就找了个空地划拉去了，嘴里嘀咕着：“三十五个鸡蛋，给我二十八文钱，咋就觉得少给了……”
不一会儿，又有俩担心少算钱的婆子蹲到关翠花旁边划拉去了。
婆媳俩忙活了一天，花出去三两多银子，收了三千多个鸡蛋，晌午饭都是随便垫吧了几口。
江欢喜看着院子里堆着的大大小小筐子里的鸡蛋，还挺有成就感的。
顾家暂时哪有那么多装鸡蛋的筐子，现在这些筐子都是各家自己编的，大多作价一两文钱留给顾家婆媳装鸡蛋了。
婆媳俩正合计着编几个装鸡蛋的筐子，顾老爷子和江明朗领着仨孩子回来了。
“娘！”
“奶奶！”
“我饿了！”
……
晚餐，顾老太很大方的炒了一大盘鸡蛋，炖了萝卜白菜，蒸的杂面窝窝头，煮的杂粮粥，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孩子们叽叽喳喳说着学堂里的趣事，大家都吃得心满意足。
饭后，江欢喜单独找弟弟江明朗聊了聊，知道彼此都挺顺利，明天还要继续忙，便各自回屋休息了。
江明朗那边其实出了点岔子的。
他之前看好的那个沈记杂货铺不愿意卖货给他了，江明朗只得重新寻找进货渠道。
索性一天没白忙活，镇上最大的一家杨记杂货铺没嫌弃他要货少又杂乱，同意给他供货，今天定下了货单，明天就可以去取货了。
转眼十来天过去了，顾江两家似乎一切步入正轨。
顾老太专门把西屋收拾了出来，找人垒了土炕，用来孵小鸡仔。
江欢喜还是第一次见孵小鸡，新奇的给顾老太打下手，看着顾老太把一切都处置的清清楚楚，心里一再的赞叹：这婆婆可真能干啊！
这天晚上顾老太去西屋做她的拿手工作——照蛋，江欢喜拿个筐子跟在后面装婆婆挑出来的蛋。
关于照蛋，江欢喜在书上看过的，就是孵鸡蛋的第七天到第十天，要每天照蛋一次，及时剔除无精蛋、死精蛋、弱精蛋、死胚蛋。她是真佩服婆婆的“毒辣”眼光，几乎一挑一个准，江欢喜却是咋都看不出这里的名堂。
挑出来的鸡蛋也没浪费，被江欢喜做成了五香毛蛋，隔两天卖到镇上，家里也多了个进项。
刚开始做毛蛋的时候，大家都不看好。毛蛋出锅的时候，江明朗和顾老爷子被香味吸引，尝了一口，从此爱上了这一口。
果然，人们对于美食的喜爱是不分时代的。
不过顾老太始终不喜欢吃这个，看着顾老爷子和江明朗吃的津津有味，啧啧，搞不懂。
顾老爷子身体好了后，江明朗就回了大河村江家居住，只时不时的给外甥外甥女们带些小玩意儿，有时候也让姐姐给他装上些煮好的毛蛋帮着卖，没想到后来还有小媳妇儿看到他来村里，主动要买毛蛋，说是家里的爷们儿就好这口儿。
江明朗的生意不错，他念过书，嘴巧却不会让人觉得轻浮，很受乡下婆子们喜欢。
出了正月，天气已渐渐暖和起来。
顾老爷子带着孩子们下学到家的时候，江欢喜正在院子里收拾晾干的衣裳，顾老太在挑拣明天早上要煮的毛蛋。
一家子热热闹闹的用过晚饭，顾老爷子宣布了一件事情。
顾珏准备参加二月的县试，他和学馆里的夫子都同意了。
“啥？”顾老太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珏儿才九岁啊！人家不都是十三四岁才考这个啊？”顾家有读书人，顾老太对童生试还是有些了解的。
“珏儿，说说你的想法。”江欢喜扶着婆婆坐下，问一向聪慧的大儿子。
“奶奶，娘，我今天已经通过了夫子们的考核。季夫子说，如果我参加县试，成绩应该不会差了。我也想通过县试来了解自己这些年的学问和别人有何差别。”
少年声音沉稳而自信，父亲的离世让他不得不迅速成长起来，看着头发花白的爷奶，幼小的弟妹，他觉得他必须撑起这个家。
“娘支持你！”江欢喜觉得只要孩子愿意，不能打击他的进取心。何况，万一自己这个大儿子是个天才呢！
顾老爷子欣慰的点头，看向顾老太，等她表态。
顾老太看着大孙子自信放光芒的小脸，笑道：“我大孙子学问好，那就去考！赶明儿问问夫子，需要准备啥东西，我和你娘肯定给你准备的妥妥的！”
龙凤胎顾瑜顾瑶也跟着凑热闹：“支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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