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烂尾咯
安定了南郡，王青以荆州司马的身份，把触角伸向了其他郡，平靖地方，让百姓生产，粮食才是古代的硬通货，手里有粮，心里才能不慌。
这天傍晚，勤劳的七姐正在打扫王青的房间，突然一身风尘的王青走了进来，双眼无神冲着她走了过来，一把把她抱住。
府君这是要对她动手了吗？可是接下来也没脱她衣服。他不是一向习惯外面回来先去梳洗的吗？
这时王青说话了，好像又不是对她说，声音痛苦而颓唐。
“这游戏我不玩了，受不了了，我本来连自己都没活好，怎么配指导别人怎么生活，这种炼狱每过十天能让人老十岁，就像把大石头压在胸口，哪怕像现代那样做一个螺丝钉，平凡的日子也好过把自己的心肝拿出来煎熬……”他真的做不到笑吟一将终成万骨枯，把无视生命当成豪迈。
说着说着就没声了，睡了过去，然后七姐才从王青的怀抱里解脱出来。
七姐一头雾水，府君这说的是什么，给王青脱了衣服，服侍他睡下。
门口的侍卫是孙金，王青的学生，七姐好奇问道：“府君这是怎么了？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七姐是老师的侍女，这也不算是特别机密的事情吧。
“我们从南郡出发，没几天扫平了南平郡转向襄阳郡，北边现在来了好些流民，说是匈奴人在和朝廷打仗，他们一路向南逃。那些流民过的很惨，有的人向当地豪强卖儿卖女以求活，还有的人饿死在路边，被野狗啃食，这些东西我们以前是见过的。老师好像是第一次见，看到有流民偷饿死在路边的流民……府君抽刀砍死那人，一边大喊“这样还能叫人吗？”之后好像就撑不住了，骑着马回家了，其他兄弟留在那里善后，我们十几个兄弟跟着老师回来。这就是乱世嘛，本来不应该的事，总是会发生。”
七姐听后也是心里唏嘘，汉末以后，魏武就曾写过，“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这样的诗句，她小时候，天下还太平，这几年以来，处处战乱，这种事情她也是听得不少，只不过还没亲眼看过。
只能叹口气：“府君是个善良的人。”
第二天，王青醒了过来，“游戏”没结束，日子只能继续过下去了。
七姐早就醒了，在屋子里守着他，王青理直气壮地“硬气”着。
“七姐，洗澡水准备好了吗？我昨天太累没洗澡就睡了。被子都弄脏了，辛苦你了，怕是要重洗一下。不洗也没关系，我也不是特别讲究。”
七姐一听，王青恢复了正常，那就好，这个时代的很多读书人，有些就是见到了太多不愿意见到的东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终日大醉，要是府君这样，那可就废了。
“你没事就好，家里不是有换洗的吗？”
“我能有什么事，我只是太累了。”
摸一把圆滚滚，王青就滚去洗澡了。
洗了热水澡，吃了早餐，既然活着，只能继续往前走了。
长江小学今天放假，王青敲集合钟，集结自己的“心腹”。
一刻钟之后，王青准备开会了，来了五十个左右，这些都是王青培养的骨干，当然有些人不在，多半在忙别的事，抽不开身。
大家都好奇，王青不是带着荆州军在外剿贼吗？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同学们，我昨天刚刚回来，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怎么了，发生什么大新闻了？“
“在外面被打哭了，回来摇人。”
“想七姐了。”
越来越离谱了，王青拍桌子大喊：“安静。”大家停了下来。
“前几天我带着人去襄阳郡，那里来了很多北方流民，我们才刚刚解决完几万的益州流民，如今又有流民过来了。”
大家心里想这多正常，这年代一直打打打，有的是流民，这就是百姓，我们不就是流民出身吗？
“遇到有人在升火，过去一看，他居然在食用一条人腿，我当即怒不可遏，冲过去砍了他，然后就回来了。”
众人漠然，这种事他们也曾听人说过。
“原来这就是乱世的残酷，我想要终结这个乱世，你们愿意跟着我走吗？”
张二站起来说：“老师，我们不是一直跟着你在走吗？”众人都附和。
“今天给你们说说心里话，你们都知道，我是士族公子，其实我大可以不管不顾，乱世来了，活不下来的是老百姓，是你们，兵祸来临，我可以跟着家人跑到安全的地方。我们王家在琅琊的族人，已经在往江东在移民了，琅琊普通百姓就自己等死吧。
和他们不一样，我选择了你们，可以说背叛了王家，背叛了士族，选择和你们这些战争的受害者站在一起，在他们眼里，你们配读书吗？配吃饱穿暖吗？配和他们平起平坐吗？答案你们知道的。和平的时候你们是种地服役的奴隶，战争来了，你们是战争的牺牲品。
我也想拯救天下所有的受害者，可是，现在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只能在这里开辟一个小小的天地，让大家能够平静地活着。
我选择了你们，不是因为我无私，因为我知道，在世上一个人是活不下来的，我想活下去，又不耻于传统文化下的只拿好处，不负责任的贵族为伍，我选择和你们走在一起，团结越来越多的人，只要有越来越多志同道合的人聚集起来，我们就能开辟一个新的社会。
我不说这个社会是理想的，世界上没有理想的社会真实存在。但是我们总要比旧的社会更好，最起码人们能吃饱，能安心地生活，不用提心吊胆地担心战争。
过去我一直在努力，提高我们的武力，保卫我们的生活，我们有荆州军，现在有一万多人，荆州境内还是暂时平安的，山贼？侵袭一方，影响百姓的生活，我就去灭掉他们。
直到这次我去襄阳郡，我破防了，可是我后来一直想的不是这个已经抛弃自己人性的人。
而是我正在和旧社会靠近，用军法治理社会，不服我就杀掉你，按照我这个“皇帝”的心意来，不服我杀掉你。
可能我有点杞人忧天了，做着太守的官，操着皇帝的心。
不过有一点我们是要做的，那就是为社会立法！
我们共同立下新法，就好比刘邦的立法三章。
我杀掉那个人，因为基于我的良心理性，人如果放弃自己的良心理性，那你们能和他安心相处吗？你们敢平静地睡在他的身边吗？我们需要基于理性良心立法，然后整个社会的人才能和平公平地生活在一起。
而不是凭借某个人的一时兴起，然后用暴力使众人屈服，不屈服就杀掉他们。
就好像我之前处理益州的流民，用暴力迫使本地人放弃一部分不属于他们，他们却以为是他们的东西。
这只是一时的办法，如果持续下去，就变成了旧社会的军政，用军法迫使百姓去当牛做马，而对他们这些牛马毫无好处。
我不信任朝廷的官府去处置流民，所以直接发动军队让流民去建设，这是迫不得已，而不应该成为常态。
军队只是一时的，我们要深思熟虑，设立一套约法方案，用来接替老旧不合理的一套。以前我以为，只要你们天资聪颖，我们就可以用绝对的武力去迫使社会变成我想要的样子，可是这样是不行的。学术技术不是几个人就能拖着向前的。
需要整个社会的共同推动，长江小学这样的学校，至少要几百个，才能有能力改变整个社会。
我们当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建立一套法律系统，用我们的武力迫使他运行下去，才能在宣布老旧系统不适用的时候，拿出我们的新系统来取代，那个时候，就不用刻意要求有清官能吏，才能把地方治理好。
如果能做到，就不用像我一直以来，对旧传统深深提防，害怕他们要将我们的新学问挫骨扬灰了。
因为他们这些旧学问只是属于一小群人的，我们的才属于大众的，我们才是最后的赢家。”
王青说完，同学们统统鼓起掌来，还有人吹口哨，掌声久久不停。这段话，多年后一直被引用在新法建立的历史论述中，成为被誉为新楚共和国国父的王青人生中的一个高光时刻。
这天傍晚，勤劳的七姐正在打扫王青的房间，突然一身风尘的王青走了进来，双眼无神冲着她走了过来，一把把她抱住。
府君这是要对她动手了吗？可是接下来也没脱她衣服。他不是一向习惯外面回来先去梳洗的吗？
这时王青说话了，好像又不是对她说，声音痛苦而颓唐。
“这游戏我不玩了，受不了了，我本来连自己都没活好，怎么配指导别人怎么生活，这种炼狱每过十天能让人老十岁，就像把大石头压在胸口，哪怕像现代那样做一个螺丝钉，平凡的日子也好过把自己的心肝拿出来煎熬……”他真的做不到笑吟一将终成万骨枯，把无视生命当成豪迈。
说着说着就没声了，睡了过去，然后七姐才从王青的怀抱里解脱出来。
七姐一头雾水，府君这说的是什么，给王青脱了衣服，服侍他睡下。
门口的侍卫是孙金，王青的学生，七姐好奇问道：“府君这是怎么了？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七姐是老师的侍女，这也不算是特别机密的事情吧。
“我们从南郡出发，没几天扫平了南平郡转向襄阳郡，北边现在来了好些流民，说是匈奴人在和朝廷打仗，他们一路向南逃。那些流民过的很惨，有的人向当地豪强卖儿卖女以求活，还有的人饿死在路边，被野狗啃食，这些东西我们以前是见过的。老师好像是第一次见，看到有流民偷饿死在路边的流民……府君抽刀砍死那人，一边大喊“这样还能叫人吗？”之后好像就撑不住了，骑着马回家了，其他兄弟留在那里善后，我们十几个兄弟跟着老师回来。这就是乱世嘛，本来不应该的事，总是会发生。”
七姐听后也是心里唏嘘，汉末以后，魏武就曾写过，“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这样的诗句，她小时候，天下还太平，这几年以来，处处战乱，这种事情她也是听得不少，只不过还没亲眼看过。
只能叹口气：“府君是个善良的人。”
第二天，王青醒了过来，“游戏”没结束，日子只能继续过下去了。
七姐早就醒了，在屋子里守着他，王青理直气壮地“硬气”着。
“七姐，洗澡水准备好了吗？我昨天太累没洗澡就睡了。被子都弄脏了，辛苦你了，怕是要重洗一下。不洗也没关系，我也不是特别讲究。”
七姐一听，王青恢复了正常，那就好，这个时代的很多读书人，有些就是见到了太多不愿意见到的东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终日大醉，要是府君这样，那可就废了。
“你没事就好，家里不是有换洗的吗？”
“我能有什么事，我只是太累了。”
摸一把圆滚滚，王青就滚去洗澡了。
洗了热水澡，吃了早餐，既然活着，只能继续往前走了。
长江小学今天放假，王青敲集合钟，集结自己的“心腹”。
一刻钟之后，王青准备开会了，来了五十个左右，这些都是王青培养的骨干，当然有些人不在，多半在忙别的事，抽不开身。
大家都好奇，王青不是带着荆州军在外剿贼吗？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同学们，我昨天刚刚回来，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怎么了，发生什么大新闻了？“
“在外面被打哭了，回来摇人。”
“想七姐了。”
越来越离谱了，王青拍桌子大喊：“安静。”大家停了下来。
“前几天我带着人去襄阳郡，那里来了很多北方流民，我们才刚刚解决完几万的益州流民，如今又有流民过来了。”
大家心里想这多正常，这年代一直打打打，有的是流民，这就是百姓，我们不就是流民出身吗？
“遇到有人在升火，过去一看，他居然在食用一条人腿，我当即怒不可遏，冲过去砍了他，然后就回来了。”
众人漠然，这种事他们也曾听人说过。
“原来这就是乱世的残酷，我想要终结这个乱世，你们愿意跟着我走吗？”
张二站起来说：“老师，我们不是一直跟着你在走吗？”众人都附和。
“今天给你们说说心里话，你们都知道，我是士族公子，其实我大可以不管不顾，乱世来了，活不下来的是老百姓，是你们，兵祸来临，我可以跟着家人跑到安全的地方。我们王家在琅琊的族人，已经在往江东在移民了，琅琊普通百姓就自己等死吧。
和他们不一样，我选择了你们，可以说背叛了王家，背叛了士族，选择和你们这些战争的受害者站在一起，在他们眼里，你们配读书吗？配吃饱穿暖吗？配和他们平起平坐吗？答案你们知道的。和平的时候你们是种地服役的奴隶，战争来了，你们是战争的牺牲品。
我也想拯救天下所有的受害者，可是，现在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只能在这里开辟一个小小的天地，让大家能够平静地活着。
我选择了你们，不是因为我无私，因为我知道，在世上一个人是活不下来的，我想活下去，又不耻于传统文化下的只拿好处，不负责任的贵族为伍，我选择和你们走在一起，团结越来越多的人，只要有越来越多志同道合的人聚集起来，我们就能开辟一个新的社会。
我不说这个社会是理想的，世界上没有理想的社会真实存在。但是我们总要比旧的社会更好，最起码人们能吃饱，能安心地生活，不用提心吊胆地担心战争。
过去我一直在努力，提高我们的武力，保卫我们的生活，我们有荆州军，现在有一万多人，荆州境内还是暂时平安的，山贼？侵袭一方，影响百姓的生活，我就去灭掉他们。
直到这次我去襄阳郡，我破防了，可是我后来一直想的不是这个已经抛弃自己人性的人。
而是我正在和旧社会靠近，用军法治理社会，不服我就杀掉你，按照我这个“皇帝”的心意来，不服我杀掉你。
可能我有点杞人忧天了，做着太守的官，操着皇帝的心。
不过有一点我们是要做的，那就是为社会立法！
我们共同立下新法，就好比刘邦的立法三章。
我杀掉那个人，因为基于我的良心理性，人如果放弃自己的良心理性，那你们能和他安心相处吗？你们敢平静地睡在他的身边吗？我们需要基于理性良心立法，然后整个社会的人才能和平公平地生活在一起。
而不是凭借某个人的一时兴起，然后用暴力使众人屈服，不屈服就杀掉他们。
就好像我之前处理益州的流民，用暴力迫使本地人放弃一部分不属于他们，他们却以为是他们的东西。
这只是一时的办法，如果持续下去，就变成了旧社会的军政，用军法迫使百姓去当牛做马，而对他们这些牛马毫无好处。
我不信任朝廷的官府去处置流民，所以直接发动军队让流民去建设，这是迫不得已，而不应该成为常态。
军队只是一时的，我们要深思熟虑，设立一套约法方案，用来接替老旧不合理的一套。以前我以为，只要你们天资聪颖，我们就可以用绝对的武力去迫使社会变成我想要的样子，可是这样是不行的。学术技术不是几个人就能拖着向前的。
需要整个社会的共同推动，长江小学这样的学校，至少要几百个，才能有能力改变整个社会。
我们当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建立一套法律系统，用我们的武力迫使他运行下去，才能在宣布老旧系统不适用的时候，拿出我们的新系统来取代，那个时候，就不用刻意要求有清官能吏，才能把地方治理好。
如果能做到，就不用像我一直以来，对旧传统深深提防，害怕他们要将我们的新学问挫骨扬灰了。
因为他们这些旧学问只是属于一小群人的，我们的才属于大众的，我们才是最后的赢家。”
王青说完，同学们统统鼓起掌来，还有人吹口哨，掌声久久不停。这段话，多年后一直被引用在新法建立的历史论述中，成为被誉为新楚共和国国父的王青人生中的一个高光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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