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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被兄弟背刺

    流贼头子带着残兵败将跑了,苟晞也不打算追,当务之急是迅速打扫战场,免得本地产生疫病,他可是本地老大,本地起灾荒,对他也没什么好处,然后是等待朝廷的封赏。

    流贼逃脱就那么点人,他早已经和冀州刺史丁绍沟通好了,丁绍就在路上等这些逃跑的贼人,朝政不是打打杀杀,是政治争斗,一个人能把所有功劳全占下来吗?不如分点给盟友,大家一起升官发财。

    逃得性命的汲桑和石勒等人,现在加起来仅有百来人,原本好几万兄弟,对比起来就让人灰心丧气。

    本来从兖州逃生的兄弟有上千人,走到赤桥被丁绍埋伏差点全军覆没,他们活到现在的人都是人精,打仗或许不是很厉害,逃跑就很无敌了,被近万人埋伏,还能死里逃生,已经很幸运了。

    此时众人歇息在一个树林里,烧着火,吃着猎下的野味和抢来的猪羊。

    石勒问道:“汲兄,如今我们兵败,军队都没了,接下来怎么办。”

    汲桑吃着鹿肉,天气又阴又冷,这遭遇和他之前吃着烤牛肉玩弄着美人差远了。现在什么都没了,过了几天好日子,现在感觉之前好像在做梦。

    他本来就是汉人,在汉胡杂居的地方长大,胡人内附,被他祖上收留,给他家放牧,他家再将牛羊卖给汉人,时间长了,他家成了大农场主。

    “能怎么办,大不了成为盗匪,到处发财呗。”

    “汲兄,要不我们去投靠刘渊吧,你看当初王弥投靠他,还封了将军,我们投靠他,也能做个将军吧。现在王弥虽然被打败,听说在南边又闹起来了。”

    汲桑对胡人和汉人的区别不看那么重,经过这一次,他是看明白了。本来他就不是什么成都王的忠臣,拉起成都王的大旗,的确能号召不少人。可是成都王都死了,继续玩下去,没什么前途。

    “可是我们现在就这么点人,去投靠他,别说将军了,当个都尉都成问题,王弥能和我们一样吗?听说当年他和刘渊是过命的交情。”

    “汲兄,怎么能这么说呢,刘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正缺我们这样的勇将,在这边胡闹下去也没什么出息,就是再拉起上万流民成军,也难打过官军。”

    “你既然这么有信心,我也不拦着你。既然这样,大家就在这里分开吧,你先去刘渊那边探探路,以后兄弟我混不下去了,就去投靠你。”

    汲桑虽然也愿意投靠刘渊,假如像王弥那样,能封个将军什么的,继续当土皇帝,他也是能接受的。但是当惯了老大,他有点不能接受头上有人管的感觉。

    第二天,石勒带着自己当初打劫起家的“十八骑”兄弟,带着几十个人走了。汲桑也带着自己的人马,向东而行。

    石勒开始了自己人生的新篇章,汲桑这种心比天高,却只能拉着流民搞搞事的流民头子,注定命比纸薄。

    当初司马腾在并州跑路,带出来的大批民众,很多人逃出来之后,活了下来,他们视司马腾为救命恩人,如今正想着找汲桑报仇呢。

    汲桑攻破邺城,杀死了司马腾,早就被这些人盯上了,不久之后就被这批乞活军打败杀死。

    苟晞大败所谓的成都王的军队,立了大功,一开始朝廷给他的职务是抚军将军,都督青州兖州军事,封平东侯。他正满怀壮志,打算大干一场,没想到过了几天,朝廷又改变任命,不给他兖州管了。

    尽管给了他青州刺史,假节都督青州军事,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进封平东郡公。咋看起来华丽得要命,其实实质的好处不多,不如当二州刺史四千石。

    这里就要说了,开府仪同三司,意思是位比三公。晋朝的都督就是军队主官,最高的是都督中外军事,全国军队全部归他管。持节分三级,最高使持节,其次持节,然后假节。

    使持节可以杀二千石一下的官,持节可以杀没有官职的人,当然,在军队里面,两者地位相同。假节,你就只能管军营,士兵犯了军法才能杀。

    假黄钺是最高级的,可以杀持节武将。

    正因为如此,苟晞就很生气了,那一大堆名头,听起来很厉害,可是都是虚名,最实惠的是升爵能多拿点钱,从监管兖州青州两个州到只管青州,这不是平级调动吗?而且我在兖州花了这么多精力,刚坐稳,位置马上就得腾出来了。

    腾出来给谁?你司马越任丞相兼兖州刺史?你还都督兖州,豫州,司州,幽州,并州六州军事,你多大脸哪?我就不要你的,但是你拿了我的,就是不行。

    当年咱们可是升堂拜母的异姓兄弟,你现在要搞我了是吧。其实这个是司马越幕僚的锅,他对司马越说,兖州是天下要地,苟晞这个人野心太大,等他把兖州经营好了,可能会有异心。

    司马越也不敢拿天下考验人心,可是就这个前后不一的任命,冥冥中已经埋葬了两人的友谊。

    这就是皇权时代,司马越其实是站在皇帝的角度去思考的,你强大起来,那就对我有威胁,这就是不行。哪怕现在威胁最大的是在一旁窥伺的刘渊,成都作乱的李雄,可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前不久皇帝任命清河王的弟弟做太子,你这意思是即使自己死了,皇帝也不给我,不给我儿子司马毗?

    可是他还没实际坐上皇帝位,而且做帝王的技术真不怎么样,没有想到什么叫君无戏言,你身为皇帝,调戏大臣,这是当皇帝的大忌。

    苟晞哪里有心情去替司马越考虑,他不开心了,当今晋国真正且唯一的皇权动物——皇帝司马炽可就开心了。

    此时皇帝司马炽在宫中乐开怀,他虽然不能行使自己作为皇帝的赏罚大权,很多事情都是远在洛阳之外的丞相司马越决定的,前几天看到司马越对苟晞的任用改变,他发现了新的机会。

    你司马越这么玩弄自己的兄弟,我的机会不就来了,苟晞和你合不来,最好反目成仇,将来有机会,我再让苟晞给你后背来一下,那多好。

    前几天尚书令王衍得了重病,王衍这个坏老头,在皇帝眼里,那就是和司马越穿一条裤子的,司马炽巴不得他赶紧病死,听说那老头这几天病更重了,今天上书说要辞官回乡,想埋在老家。

    司马炽这几天在考虑让谁来代替他,这个人必须站在他这一边,士族大族现在看不上他,司马越风头正强,身居高位,手握重兵。他想让自己岳父梁芬来担任尚书令,反正大权在司马越手里,他大概也无所谓,不都是他的傀儡吗?用谁不是用。

    最近西南宁州来人,说是要朝廷派一个新的刺史,前刺史李毅已经死了,现在宁州缺朝廷任命的刺史,西南隔洛阳那是千山万水,在朝廷手上也没什么作用,他本来不想管的。

    这个西南来的毛孟见朝廷没人管,哭着就要自杀,最后朝廷决定让魏兴郡的太守王逊升任宁州刺史。荆州不是有兵吗,让王逊带兵去讨伐蛮夷。

    现在他哪里有心思管这事,天天做梦都是怎么把司马越拿下,把神器回收。当然他也怕,哪天就莫名其妙死了,也是有可能的,但是身为皇帝,就要努力奋斗,不然早晚也是死。

    王家。

    满脸苍白的王衍正躺着装病呢,天天有好友来看他,他现在想哭,天天躺着也太累了,可是直接上书辞职,皇帝不答应,司马越也不可能允许。

    天天装病,王衍都烦死了,可是不这样做怎么能离开洛阳,总不能直接带着家人跑吧,这也是个办法,好在今天,宫中终于下了诏书,允许了他辞职离开洛阳回老家。

    遇到这个侄儿,可真是倒了大霉,还派了人过来,是担心他不走吗?要说硬不硬,王家就是不硬,不然后来能成为东晋的百年世家吗?现在的人都是软的,不然魏晋改朝换代得死不少人。南朝皇帝更换,哪次不是他们王家人写的官方文件。

    前段时间王青安排的下属过来,这人做事有条不紊的,可惜是个庶人出身。他们的队伍还悄悄把王家要带走的东西,慢慢运出了洛阳,估计这会儿都快到荆州地界了。

    这次荆州来洛阳的负责人是袁光,他是情报部门的负责人之一,来辅助他的是张二,他们来北方,要做的事主要就是协助王家转移,次要的是搜罗各种典籍,工匠。

    王家的转移容易,搜罗典籍和工匠不容易,这些物品和人员,都在洛阳的朝廷和士族手中,人家哪里会把自己的东西让出来,尤其书籍,那是士族垄断的东西。不过只是顺便尝试努力一下,这些人和物,留在洛阳,还不知道会不会毁在北方的战火里面。

    当然,袁光他们也留下一些情报人员,继续打理这边的事务。北方在未来一段时间,还会是帝国的中心,这里的消息价值很大,不能成为荆州的视觉盲区。

    这一段时间,荆州和北方的贸易很频繁,摆在明面的是雪白的荆州纸,达官贵人都在用。

    城中还出现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透明的圆珠,化妆用的镜子,洗手用的肥皂,价格很高。可是权贵们有钱也难以买到,这些东西一下子成为士族们的珍宝,他们就喜欢稀有的东西。

    而且没人注意的是,洛阳城里,官府工匠住的地方,经常有人失踪,不过士族挖朝廷墙角,大家早就习惯了,估计是哪家在挖朝廷的人。

    匠户和军户一样,都是贱人,没什么人注意。这些匠人是官府或者士族的财产,匠人自己本身是不能做生意的,交易只能在朝廷监管的集市进行,他们没有做个体户的机会。

    袁光他们这些人可是市井出身,自然知道洛阳城里哪里有好东西,哪些东西能动,哪些东西不能动,熟悉洛阳又有分寸,把洛阳城的东西,源源不断往家里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