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洛阳冬日
一个冬日早晨，洛阳城里白雪皑皑，富商李肆在自己的宅子里喝着茶汤，明年又是个丰年啊，这雪下得挺大。
下人上来禀报，有人来找他。
几年前，衡阳太守腾永文回洛阳，寄住在满水寺，突然得了恶疾，不能行走，僧人耆域的给他医治，给他按摩按摩，结果就好了，从此腾永文成为佛教信徒，至于其中治病的原理在哪里，没有人知道。
后来腾永文留在洛阳做官，买下了这个宅子，年前李肆他们来洛阳卖透明的琉璃佛，腾家为了将琉璃佛请去寺庙供奉，差点倾家荡产，其中的收获之一，就是李肆他们就含泪得到了这个宅子。
荆州的玻璃工艺品，找了很多匠人来制作，加上王青后世看到的那种佛像版本，直接变成了无价之宝，当然，高端的产品必须无法大规模出货，只能含泪赚点稀世珍宝的价值。
现在佛教还没有完全本土化，佛教都是靠搞各种玄虚来唬人，当然，对于喜欢清谈的名士来说，佛理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的，佛教带来的数学，医学相比道家还是有点可取之处。
光是的名字，现在的佛教徒，出家之后，姓都是竺或者支，这都是印度人的姓，他们此刻有点像王青他们一伙人，文化已经改变了，对于晋国人来说，他们已经不是信奉同样的文化了，他们是因为信佛，王青他们是为了创造一个更好的社会。
佛教此时属于外来文化，曹操因为警惕黄巾军这种东西，是禁止汉人出家为僧的，到了曹魏末年，颍川郡一个叫朱士行的人才出家，然后到西域取经，大规模的佛经翻译还没有发生，都是口传。
而且佛教和本土文化的冲突也不是很大，佛教为了适应本土也做了改变，佛法虽说众生平等，可是寺庙里的和尚们依然等级森严，况且本土不喜欢被说理，佛教的典籍即使翻译过来了，那也是太多太多，虽说汉代的经学可以做到解几个字，写几万字，可是实际搞了没多久，大家就厌倦了。
现在出家和后世差不多，和尚比道士有组织得多，佛教戒律森严，道家有点点乱来。什么龙门石窟之类的，影子都还没有，那是后来游牧民族的君王用佛教对抗汉文化，加上想要统管世俗和宗教世界，才按照自己的样子雕凿佛像，皈依佛教。
佛教要发展壮大，还要等到胡人在北方坐大，他们为了和华夏文化对抗，优待和尚，北方佛教徒发展到极致的时候，僧侣的达到户口达到四百万人，佛寺比所谓的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多了。
虽然比起士族，他们搞到的宅子不大，可是李肆这宅子本来是腾家的，他一个商贾，在这个社会本就是被歧视的人，如果不是知道他能搞到透明的玉石，估计连个小吏都懒得搭理他。
来的几个人都是士族的家奴，他们来就是为了给主人弄宝贝的，朋友的朋友介绍的，都是信得过的人。
其实已经有人知道李肆是荆州来的，现在朝廷虽然没有去攻打荆州，但是已经下令不和荆州往来了，朝廷派去荆州查探的人员如泥牛入海，一个都没能回来，朝廷已经把王家造反当成事实了。
其实荆州也没什么货物必须从北方购买，这些士族明知道这些人是出身荆州，不过这些士族才懒得管，与我有什么关系，看我们换种角度进攻他们，把他们买破产。
“李兄，最近有好货吗？”一进来张口就问的是司马家的一个藩王管家，不过李肆不认识。
李肆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卖的货是在哪里搞到的，荆州工坊和工匠们都被严格管理起来了，现在荆州做的是玻璃工艺品，不是走量的玻璃产品，规模小，也方便保密，为了爆这些大户的金币，荆州打算在很长时间内都不公布技术。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哪有货啊，这东西太难弄，我也没存货。”李肆也不知道这些玻璃工艺品哪里来的，可是他知道，越稀少的东西，价值越高。
“我叫沈敬，兄弟，有好东西先给我看看，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沈敬说完，大剌剌坐下，今天必须有点收获，不然回去不好交代。
旁边同来的陆伟不爽了，大家都是替主人找好东西消遣的，你家的钱比我叫更香吗？我们陈家也不是缺钱的人家。
“沈兄，这样不好吧，当着我们说这个，既然有好东西，大家凭借钱财竞争，你这样难道很看不起我家主人。”
“就是，沈二，大家都想要好东西，钱财谁缺啊。听说李兄对古书有兴趣，倘若真是好东西，我家里还有几车竹简，自从换了有纸之后，我们府上都花钱找人誊了书，多余的竹简留着只能烧火用，可以作为买东西的赠品。”
其实李肆对金银兴趣更大，只不过上面交给他的任务尽量多搞这些东西，“好说，最近收到一个两只玉虎，都是大匠手下出来的东西，看看你们谁更有兴趣了。”
说完就叫下人去把东西请出来，众人也是见识不少，可是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一个个都想要。
……
把众人割完又欢天喜地送走，李肆有点飘飘然了，这种躺着收钱的快感实在是太爽了，这些大家族的奴才，要不是他手里有别人想要的东西，人家看都懒得看他，交易成功之后，他还能发一笔小财。
不过这一切也不是这么简单的，这些士族哪里是让你随便欺负的角色，第一因为他们觉得交易很值，自己赚了，第二因为在王衍还在洛阳的时候，从中帮了他们一把，送了不少东西给潘滔。
潘滔可是司马越身边的首席谋士，想要罩住他们太容易了，不然普通人在洛阳有好东西，你守得住吗？
他正陶醉呢，李商进来了，没有下人通报，李肆没发现。
“想家了？让你回去，你非要在这里表现，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们荆州人在这里很危险的。”一个嘴角挂着笑容的少年从门外进来。
“李兄弟，怎么，你要回去吗？”李肆讨好地问道，“要不要来碗茶汤润润嗓子。”
“李叔，来到北方，还是和北方融为一体的好，你知道的，大隐隐于市，喝茶毕竟在北方还是少数人的爱好。”李商端起茶盅抿了一口，“回去，我估计还不能回去，想我弟弟了。”
“我就不用了吧，我一个小虾米，没人会注意到，你这早出晚归的，成天忙什么呢？三天不睡同一张床？感觉你比皇帝还要谨慎。”李肆也是知道荆州发生了什么大事的。
“李叔，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不该问的，我也不会回答，荆州消息已经被传到朝廷了，暂时要低调点，看情况我会安排继续出货。”
“这么好赚，怎么能暂停了，我们都这么隐蔽了，还要再谨慎？”李肆很不乐意，从荆州货悄悄进入洛阳市场，为了隐蔽，他们都很低调，这样亏了很多，商人嘛，在没有要命之前，是想要钱的。
当然，荆州简直是做亏本生意，金银放在最重要的地位，运回江陵的，不少都是竹简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又难搞，又不好运回去，而且很多都是在士族家里宝贝，一般情况下人家根本舍不得拿出来。
“李叔，赚钱得有命花，要是那些朝廷翻脸，那可就不好玩了，你也不想你儿子跟别人姓吧。”
李肆有点害怕，要不先回荆州过完年再回来。
李肆的父亲是荆州有名的富商，他本来就是家里不受宠的庶子，后来看荆州有的荆州出了不少好东西，他家就眼馋不已，这些东西，放眼天下都没有，拿到其他地方去售卖，那是稳赚不赔。
不过他家虽然有点钱，在王家这种士族眼里，什么都不是，没想到居然走运了，王家的人来找到他，问他要不要合作。
这机会，连他父亲李才都想要，他怎么可能不要，结果干了一段时间，才发现，他这样的人不少，这是在为王家搞钱的商人组织，当然，他所知道的不是很多，不过因为表现良好，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荆州在洛阳组织的最高负责人可能是面前这个少年，这个人比他儿子大不了多少，可是做事老辣，谨慎。
其实他猜错了，李商只是荆州情报处洛阳厅二把手，不过洛阳还差不多是他在负责，荆州从很早就开始准备要拓展情报机构，主要在洛阳和扬州健康两个地方，现在没人用，连他们都还不是很有经验，一切只能慢慢积累。
现在他们主要用商人和洛阳的流浪儿打探消息，当然他们从荆州来的人也有几十个，知根知底，才能信得过，可是相对于洛阳这么大的城市，这点人丢进去，一点动静都没有，只能重点放在皇宫和朝廷大员家里，荆州的情报总负责人袁光正在荆州发掘培养合用的情报人员。
下人上来禀报，有人来找他。
几年前，衡阳太守腾永文回洛阳，寄住在满水寺，突然得了恶疾，不能行走，僧人耆域的给他医治，给他按摩按摩，结果就好了，从此腾永文成为佛教信徒，至于其中治病的原理在哪里，没有人知道。
后来腾永文留在洛阳做官，买下了这个宅子，年前李肆他们来洛阳卖透明的琉璃佛，腾家为了将琉璃佛请去寺庙供奉，差点倾家荡产，其中的收获之一，就是李肆他们就含泪得到了这个宅子。
荆州的玻璃工艺品，找了很多匠人来制作，加上王青后世看到的那种佛像版本，直接变成了无价之宝，当然，高端的产品必须无法大规模出货，只能含泪赚点稀世珍宝的价值。
现在佛教还没有完全本土化，佛教都是靠搞各种玄虚来唬人，当然，对于喜欢清谈的名士来说，佛理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的，佛教带来的数学，医学相比道家还是有点可取之处。
光是的名字，现在的佛教徒，出家之后，姓都是竺或者支，这都是印度人的姓，他们此刻有点像王青他们一伙人，文化已经改变了，对于晋国人来说，他们已经不是信奉同样的文化了，他们是因为信佛，王青他们是为了创造一个更好的社会。
佛教此时属于外来文化，曹操因为警惕黄巾军这种东西，是禁止汉人出家为僧的，到了曹魏末年，颍川郡一个叫朱士行的人才出家，然后到西域取经，大规模的佛经翻译还没有发生，都是口传。
而且佛教和本土文化的冲突也不是很大，佛教为了适应本土也做了改变，佛法虽说众生平等，可是寺庙里的和尚们依然等级森严，况且本土不喜欢被说理，佛教的典籍即使翻译过来了，那也是太多太多，虽说汉代的经学可以做到解几个字，写几万字，可是实际搞了没多久，大家就厌倦了。
现在出家和后世差不多，和尚比道士有组织得多，佛教戒律森严，道家有点点乱来。什么龙门石窟之类的，影子都还没有，那是后来游牧民族的君王用佛教对抗汉文化，加上想要统管世俗和宗教世界，才按照自己的样子雕凿佛像，皈依佛教。
佛教要发展壮大，还要等到胡人在北方坐大，他们为了和华夏文化对抗，优待和尚，北方佛教徒发展到极致的时候，僧侣的达到户口达到四百万人，佛寺比所谓的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多了。
虽然比起士族，他们搞到的宅子不大，可是李肆这宅子本来是腾家的，他一个商贾，在这个社会本就是被歧视的人，如果不是知道他能搞到透明的玉石，估计连个小吏都懒得搭理他。
来的几个人都是士族的家奴，他们来就是为了给主人弄宝贝的，朋友的朋友介绍的，都是信得过的人。
其实已经有人知道李肆是荆州来的，现在朝廷虽然没有去攻打荆州，但是已经下令不和荆州往来了，朝廷派去荆州查探的人员如泥牛入海，一个都没能回来，朝廷已经把王家造反当成事实了。
其实荆州也没什么货物必须从北方购买，这些士族明知道这些人是出身荆州，不过这些士族才懒得管，与我有什么关系，看我们换种角度进攻他们，把他们买破产。
“李兄，最近有好货吗？”一进来张口就问的是司马家的一个藩王管家，不过李肆不认识。
李肆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卖的货是在哪里搞到的，荆州工坊和工匠们都被严格管理起来了，现在荆州做的是玻璃工艺品，不是走量的玻璃产品，规模小，也方便保密，为了爆这些大户的金币，荆州打算在很长时间内都不公布技术。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哪有货啊，这东西太难弄，我也没存货。”李肆也不知道这些玻璃工艺品哪里来的，可是他知道，越稀少的东西，价值越高。
“我叫沈敬，兄弟，有好东西先给我看看，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沈敬说完，大剌剌坐下，今天必须有点收获，不然回去不好交代。
旁边同来的陆伟不爽了，大家都是替主人找好东西消遣的，你家的钱比我叫更香吗？我们陈家也不是缺钱的人家。
“沈兄，这样不好吧，当着我们说这个，既然有好东西，大家凭借钱财竞争，你这样难道很看不起我家主人。”
“就是，沈二，大家都想要好东西，钱财谁缺啊。听说李兄对古书有兴趣，倘若真是好东西，我家里还有几车竹简，自从换了有纸之后，我们府上都花钱找人誊了书，多余的竹简留着只能烧火用，可以作为买东西的赠品。”
其实李肆对金银兴趣更大，只不过上面交给他的任务尽量多搞这些东西，“好说，最近收到一个两只玉虎，都是大匠手下出来的东西，看看你们谁更有兴趣了。”
说完就叫下人去把东西请出来，众人也是见识不少，可是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一个个都想要。
……
把众人割完又欢天喜地送走，李肆有点飘飘然了，这种躺着收钱的快感实在是太爽了，这些大家族的奴才，要不是他手里有别人想要的东西，人家看都懒得看他，交易成功之后，他还能发一笔小财。
不过这一切也不是这么简单的，这些士族哪里是让你随便欺负的角色，第一因为他们觉得交易很值，自己赚了，第二因为在王衍还在洛阳的时候，从中帮了他们一把，送了不少东西给潘滔。
潘滔可是司马越身边的首席谋士，想要罩住他们太容易了，不然普通人在洛阳有好东西，你守得住吗？
他正陶醉呢，李商进来了，没有下人通报，李肆没发现。
“想家了？让你回去，你非要在这里表现，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们荆州人在这里很危险的。”一个嘴角挂着笑容的少年从门外进来。
“李兄弟，怎么，你要回去吗？”李肆讨好地问道，“要不要来碗茶汤润润嗓子。”
“李叔，来到北方，还是和北方融为一体的好，你知道的，大隐隐于市，喝茶毕竟在北方还是少数人的爱好。”李商端起茶盅抿了一口，“回去，我估计还不能回去，想我弟弟了。”
“我就不用了吧，我一个小虾米，没人会注意到，你这早出晚归的，成天忙什么呢？三天不睡同一张床？感觉你比皇帝还要谨慎。”李肆也是知道荆州发生了什么大事的。
“李叔，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不该问的，我也不会回答，荆州消息已经被传到朝廷了，暂时要低调点，看情况我会安排继续出货。”
“这么好赚，怎么能暂停了，我们都这么隐蔽了，还要再谨慎？”李肆很不乐意，从荆州货悄悄进入洛阳市场，为了隐蔽，他们都很低调，这样亏了很多，商人嘛，在没有要命之前，是想要钱的。
当然，荆州简直是做亏本生意，金银放在最重要的地位，运回江陵的，不少都是竹简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又难搞，又不好运回去，而且很多都是在士族家里宝贝，一般情况下人家根本舍不得拿出来。
“李叔，赚钱得有命花，要是那些朝廷翻脸，那可就不好玩了，你也不想你儿子跟别人姓吧。”
李肆有点害怕，要不先回荆州过完年再回来。
李肆的父亲是荆州有名的富商，他本来就是家里不受宠的庶子，后来看荆州有的荆州出了不少好东西，他家就眼馋不已，这些东西，放眼天下都没有，拿到其他地方去售卖，那是稳赚不赔。
不过他家虽然有点钱，在王家这种士族眼里，什么都不是，没想到居然走运了，王家的人来找到他，问他要不要合作。
这机会，连他父亲李才都想要，他怎么可能不要，结果干了一段时间，才发现，他这样的人不少，这是在为王家搞钱的商人组织，当然，他所知道的不是很多，不过因为表现良好，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荆州在洛阳组织的最高负责人可能是面前这个少年，这个人比他儿子大不了多少，可是做事老辣，谨慎。
其实他猜错了，李商只是荆州情报处洛阳厅二把手，不过洛阳还差不多是他在负责，荆州从很早就开始准备要拓展情报机构，主要在洛阳和扬州健康两个地方，现在没人用，连他们都还不是很有经验，一切只能慢慢积累。
现在他们主要用商人和洛阳的流浪儿打探消息，当然他们从荆州来的人也有几十个，知根知底，才能信得过，可是相对于洛阳这么大的城市，这点人丢进去，一点动静都没有，只能重点放在皇宫和朝廷大员家里，荆州的情报总负责人袁光正在荆州发掘培养合用的情报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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