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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派系斗争

    高速路堵车让本就低气压的车厢里又弥漫挫败的寒意,齐司妙抱臂靠在后座生闷气,满脑子装着让人上头的孟晓洋,可是越想越懊丧,建立大好友谊的机会失去就算了,自己说走就走,竟把鲁中鸣那个祸害留给涉世未深的他,齐司妙心痛,现在自己在他心里肯定是个不靠谱的白眼儿狼,枉费心机装了那么久柔弱,糟蹋了!

    钱湘想的可不是男人,她气冲冲地鸣了一阵笛,接着转身对后座的白灯开炮:“灯灯,你和卤肉渣在家说你们的私密话我不管,可你为什么连我们的隐私都给他讲?你们关系也太好了吧!这样你离啥婚呢?”

    鲁中鸣刚才那些污言秽语把钱湘差点气吐血,鲁中鸣人贱有目共睹,可是她更气白灯是个大嘴巴,她骂道:“叛徒!你别是跟那张贱嘴在一起待久了自己嘴也把不住门了!”

    钱湘有不能提的禁忌,鲁中鸣口中的老头子是她前半生唯一爱过的人于正泽,老于给她的爱让她精神富足,老于对她的保护比她的亲生父亲还坚实,但是老于走了,没有告诉她为什么。分手后的钱湘没提起过老于,没想到她小心翼翼地藏起来的宝贝却被鲁中鸣不堪入耳的下流话给玷污了。

    “对不起湘姐,过去没看出来他是这种人,我当时只是想给他介绍清楚你们,让他不要说错话让你们不高兴。”

    “嚯!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他现在可算是知道咋堵我乳腺了!”

    车开进日盛集团的园区,往常钱湘都会跟齐司妙一起进楼里找范逸浓联络联络感情,但今天她一肚子气,没心情攀关系,齐司妙看出来,拍了拍白灯道:“抱歉,本来姐觉着吃独食烂屁股,想着有好东西跟你共享一下子能让你换换心情,结果被鲁中鸣那口潲水先堵了嘴,钱串子你自己哄吧,姐心情也不好,帮不了你。”

    齐司妙落寞地走进大楼,这时候已经不是颜狗上身的问题了,而是愈演愈烈的愧疚,鲁中鸣的大伯是附院领导,要是两个清蠢的在校生被连累了怎么办?看他们年纪应该是读研或者读博的阶段,生杀大权在导师,鲁中鸣不会真能查出来他们的院系吧,他是睚眦必报的人,谁知道背后会做什么手脚。齐司妙跺脚,各种负面危机的侵入性思维快把她逼疯了,她许久没有这种欠了谁的感觉。

    齐司妙转身,不行,她得再去一趟医学院,她不是随便丢烂摊子的人。

    屋漏偏逢连阴雨,人倒霉的时候果真祸不单行。齐司妙刚掏出车钥匙,在前台趴着撩骚行政小妹的行政总监贯昭立马凑了过来。

    “妙妙妹妹,怎么来了就走?”贯昭见了齐司妙,脸上丛生的横肉一块块聚起来和褶子挤在一起,来劲地说,“最近咋老看不着你呢?哥哥想死你了。”

    齐司妙讨厌他的虚张声势,自己再怎么泡在项目部,也天天得回集团点卯,明明昨天才照过面,她不动声色地避开贯昭凑过来的身体,一语双关:“忙呗,贯总给我们部门布置那么多任务我可不得兢兢业业死而后已。”

    贯昭似笑非笑的表情里透着一股狡诈:“你们部门打卡那么难吗?你贸易部的账都是独立的,我想搭把手帮你说话都不行,集团眼睛多,我又不涉及你那的业务说多了对你影响不好。”

    “贯总想怎么涉及?伸手行啊,我也累,能躺赢谁想卷?但我说了不算,小范董得同意。”

    贯昭咂吧两下嘴,伸手在齐司妙肩上点了点说:“这就不懂事儿了吧,哥哥都是老头子了,你用个毛孩子压我不合适,反正你们贸易部的考勤是真不好看。”

    贯昭的脸色变了,齐司妙的也变了:“贯总,我们进出口论时差的,报税、销售、报关、外派……哪个不是为了抢单白夜颠倒?罗耀陪客户喝到胃出血都没找你报工伤,你让他们咋朝九晚六?加班不算加班,迟到一秒不让,我找你补签你就给我先堆一堆表,我算看出来了,你贯总不是为了卡我们部门,是为了坑我。”

    “谁敢坑你?”贯昭又凑上来,“哥哥为了多见见你嘛。你看哥哥今天也穿咖色外套,咱俩情侣衫啊。”

    “那咱集团情侣太多了,售楼部一对儿一对儿的。”

    “那是工装,别乱点鸳鸯,他们跟咱俩怎么能一样,你闻哥哥的香水,好不好闻?清不清爽?”贯昭恨不得贴齐司妙身上。

    齐司妙闪开,心说你酒糟鼻子大油脸、中间宽两头尖的油腻大爷跟清爽二字沾什么边儿,不撒泡尿瞅瞅自己那一脸法令纹都挡不住下坠的横肉,土埋脖子的人前列腺都钙化了吧,还有精力浪荡发骚,满嘴放炮!

    但齐司妙在心里骂归骂,却不能明着跟贯昭硬碰,集团里众所周知他是老董事长的吉祥物,对于笃信玄学的老范董来说,集团缺了谁都不能缺了贯昭,即便老范董两年前已经宣布退休,贯昭依旧是不可撼动的存在。

    搞地建、工程的企业,无论性质是公是私,都对风水有讲究,开山打炮,架桥铺路之前都要请大师看风水算吉时,老范董只信任一位大师刘天吉,只要是他没看过的盘,哪怕延期亏钱老范董也坚决不让动工。正是刘天吉在十年前给老范董卜了一卦,才让贯昭一朝得道。

    十年前日盛集团遭遇停工危机,对搞地产的企业来说,已经开发的项目不停工是赔,停工也是赔,无论怎么选沉没成本都高得离谱。一般情况下只要资金还能运转,企业都不会选择停工,楼能盖出来,成品放在那,才有翻身的可能,但那次的危机由银行而来,着实让日盛栽了个大跟头。安阳商业银行和日盛集团多年保持良好的借贷关系,只要日盛如期还款,贷款就能立刻再贷出来,可是十年前的一个不凑巧,就在日盛刚刚归还两笔巨额贷款后,立即遇上了政策调控,安阳商业银行没有足够巨额的货币给日盛集团贷出,集团现金无法流动,连员工的工资都停发了。

    老范董拍卖土地、变卖下游业务,但这些长周期的回款办法难以解决迫在眉睫的麻烦,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老范董请刘天吉借运。据说刘大师神神叨叨一晚上,结果给老范董出了个毫不搭边儿的怪招:从集团最东方的项目中抽调一名45岁的男人做助理,撤了董事长室的玄关,将此人的办公桌放在那。

    老范董不明就里,但他还是照做了,反正这时候干什么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于是名不见经传的贯昭如同横空出世一般,从安置小区的低质量物业办被紧急调往集团。不知是刘大师真有通天眼的本事还是事有凑巧,就在贯昭做了总助一周后,集团的地不仅被投资界的大鳄看中,没怎上谈判桌就签了转让合同,还顺带将集团在山里修建的半烂尾公园长租下来,包装成自然风光酒店做起了酒店运营,解决了当地停工项目职工的工作问题。

    当银行贷款批下来那天,贯昭在入职总部不满两个月的情况下,签下了集团独一份的管理层永久雇佣合同。

    在集团里,就连范逸浓都得给贯昭三分面子。

    齐司妙忍着恶心夸他:“好闻,清爽。”

    “才买的,蓝色摩天轮。”

    齐司妙也有一瓶这个香水,她只想回去把它扔了,一千多块呢,肉疼。

    “不跟你哈哈了,董事长等你汇报松木的事儿呢,快去吧,办公室的表记得签。”

    被贯昭特意关照了,齐司妙心知不好,打消了去医学院的念头,估计这会儿她的办公桌上应该堆满了琐碎的行政流程表,不消耗一下午绝对弄不完这些签章,上牵扯成本核算,下涉及员工奖金,不仔细核对签了字万一出错重走情况说明的流程更麻烦。

    齐司妙知道这是贯昭在针对她,也知道能搞针对就和派系斗争有关,别人只看到范逸浓对贸易部的特殊重视,只有她知道自己捏着的是烫手山芋。

    贯昭狡黠地盯着齐司妙笑,她则面无表情地按开电梯,处理完松木和签章事她得找机会再去医学院,不为别的,就为了去洗洗眼,贯昭的油腐蚀性太大,不洗得瞎。

    电梯门在顶楼打开,齐司妙直奔董事长室,范逸浓的秘书看到她来忙对她悄悄摆手,张开嘴没出声的做了个口型:老董。

    齐司妙扭头就撤,谁知“叮”一声,电梯门大开,贯昭油腻的大脸又出现在她面前。

    坏了,中计了!贯昭让她来见的是老董!

    “妙妙,来汇报工作啊?”贯昭声音洪亮,有意对着办公室高声招呼。

    接着,齐司妙最怕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齐总监,进来。”

    齐司妙被贯昭半搂半推进董事长室,她匆匆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救姐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