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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钱湘的车在AY市体育场门口停下,齐司妙下车时她发自肺腑地建议:“妙妙,你去篮球场拜拜吧,要不在家弄个神龛,每天给球上上香,你篮球场上捡的男人质量都高,球神靠谱。”

    给篮球上香,也就钱湘想得出来。

    齐司妙关上车门一阵小跑,孟晓洋邀请她观摩他最后一次代表省院球队参加的医疗单位篮球赛,虽然现在满脑子都是钱湘教她的平账损招,但给眼睛来场洗礼还是很有必要的,看帅哥可以暂时缓解高饱和情绪的冲击。

    医疗部门的球赛相比普通单位养眼,大多参赛球员都是个高条顺长相斯文干净的外科医生,医生圈别的不说,体力普遍好,尤其骨科、急诊这样需要高强度工作的科室,连挑实习生的时候,带教老师首先留下的都是力量型的猛将,所以现在齐司妙的眼睛一猛子扎进了平均身高185以上,只外露四肢,肌肉若隐若现的壮硕男人堆中,愁云惨淡的情绪一扫而空。球投进几个没数,谁赢谁输不重要,好看就够了,齐司妙体内因工作而枯萎的荷尔蒙再次盛放,无论如何今天都得把孟晓洋拿下,身体好状态才能好,孟晓洋就是她的功能饮料。

    孟晓洋的运球速度比其他人快得多,就算在医院里打球不多,和其他队员配合的不是算默契,但他自己的投篮命中率很高,又是一个三分,全场雷鸣般的欢呼声中,他听到一阵高分贝的呐喊,不是给省院的,而是只喊了他的名字——齐司妙,正举着不知从那儿弄来的写着他名字的巨大闪屏来回挥舞,展翅的大鸟一样,她再多使点儿劲都能给自己扇飞了。

    除了齐司妙,看台上所有人对孟晓洋来说都是模糊的,他咧开嘴对齐司妙粲然一笑,小小的整齐的牙齿隔空咬住了齐司妙的心尖尖,她脸色潮红,受了多大恩惠似的,哼哼着脱掉外套歪倒在看台座位上。

    让齐司妙恢复理智的不是云雨过后的淋浴,而是转账的提示信息,看到从自己卡里转出去的三十万她肉疼,肉一疼,吃掉小羊羔的计划顺势忘了,因为她心更疼。

    日盛至臻酒店,孟晓洋穿戴整齐地坐在酒店房间里,两手来回倒腾着篮球边听齐司妙讲材料部的惊魂一刻,又一刻。

    “怪不得你刚来赛场的时候心不在焉,出大血了。”

    “集团打款得走流程,我给人家答应了今天倒账,只能先用自己的垫,不过钱倒是没什么,老板已经知道老陈的事,写份情况说明垫款一周就能报回来,但是后面的呢?”齐司妙拍开孟晓洋手中的篮球,幽怨地说,“还不是因为你,让我有担当,担了,当了,钱花了,还沾了一屁股屎。我是把牛吹上天了,后面兑现不了可咋整,完了,我怎么办啊?”

    齐司妙倒躺在沙发上,双脚盯着落地窗,长长的头发拖在地上,开始思考钱湘告诉她的办法。钱湘是狠人,她在教齐司妙之前给她打了预防针:“妙妙,这是损招,不差事儿但得罪人,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你得说服自己,作对取舍。”

    钱湘的方法实施起来简单,真要做,心里犯难。

    做工程的没有几个绝对干净,做账避税、强买强卖、赌博嫖娼、豢养地痞……各种踩法治社会边界的事比常人想象得多,更有甚者做的就是走钢丝的生意,生意大小不论,社会不安定因素多多少少各家都有。钱湘让齐司妙尽快打听供货商们背后违法违规的隐秘,边查边举报,送进狱里几个人,关停几家公司,处罚几处机构,能捅几处漏洞就捅几处,一通杀鸡儆猴下来,犯事儿没犯事儿的都不敢轻举妄动,真有问题的自己会来谈延期,只要几个领头的打退堂鼓,跟风的闹不出来动静,都得乖乖等着排期结款,别说七千万,恐怕三四千万就能撼动上亿的欠款。

    钱湘安慰齐司妙:“别怕,日盛比他们玩儿得大,你去做就对了。不用担心日后采购遇到障碍,市场大,商家多,大家都卷得很,一家记仇就换一家,没有砸钱玩不转的生意,这叫四两拨千斤。”

    齐司妙知道钱湘是为她好,如果能快速以小博大把材料部的烂尾收拾了,干净的材料部她堂而皇之交给魏然,他没有不收的道理。齐司妙计划自己痛痛快快撤出材料部,少董帮还能多控制一个大部门,大家各取所需,何乐不为?

    可是,即便她清楚这是用脚指头扒拉算盘珠子都不亏的法子,利害关系,利益牵制都明明白白,但她还是越想越不能苟同,这件事上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他们的逻辑和出发点都和她的想法背道而驰,她是想真平账的,可局外人只认定自己的看法是对的。

    齐司妙倒在沙发里,眼神聚焦在直视的窗外,轻声问:“小羊,你相信那些人是在表演卖惨诈我吗?”她想说她不信。

    “不信。”孟晓洋说出和齐司妙同样的答案。

    齐司妙惊喜地坐起来,她捧着孟晓洋的脸直视他的眼睛,他不是随意说说的,他很认真,眼里写满赤诚。可是齐司妙又因为这份赤诚泄了气,跟一个没进入过社会的在校生想法契合,只能说明她傻,在贸易市场中摸爬滚打了十多年,个人意识还能偏向世间美好,算是白混了。

    “质疑老油条们口中的现实世界,让你这么难过吗?可你自己就是老油条啊,干嘛不相信自己,那些人不一定比你涉世深。”孟晓洋扒拉齐司妙的头发,一本正经地说,“如果连一个油滑的社会混子都不忍心看的表演,那就不是表演,人不都是这样吗,教导别人的时候一个赛一个理智,轮到自己身上,感情压倒理智的还少吗?你被压倒了不是他们演得好,是你相信你看到的才是真实的,你以为身临其境和感同身受这些词白来的啊。”

    “谁是社会混子!”齐司妙刚发飙,突然闭了嘴。

    又是一个激灵,齐司妙再次被孟晓洋打破了思维的瓶颈,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一而再地从一个涉世未深的弟弟身上得到醍醐灌顶的感觉。她的着眼点一直放在明知是坑要不要往下跳上,但孟晓洋的话将她的目光拉到更高的层面——他只要她相信自己。

    齐司妙抱住孟晓洋亲了又亲,宠爱地揉搓着他好线条柔和的脸:“你的逆向思考让我自惭形秽了,你到底是太幼稚啊,还是其实很成熟?小羊,你有缺点吗?”

    说到这个,两人同时安静下来,对齐司妙来讲,孟晓洋唯一算不上缺点的缺点是:他还是个黄花大小伙。

    齐司妙知道孟晓洋是个宝贝疙瘩,但她真不爱当老师,她不喜欢对任何人教导任何事,尤其床第云雨,每个人的第一次都要消耗平时双倍的精力,还多数都不能一击即中达到如梦似幻的高点,但眼前人是孟晓洋啊,他像一张没有编织细密但面积巨大的网,虽不完美,但总能触及到齐司妙精神世界里的边角旮旯,填补有瑕疵的空白。

    “因为是你,姐姐就破一次规矩,只有你。”第二次气氛到位,齐司妙要补上上一次在车里没完成的教育。

    这一次孟晓洋比上次放松,可能是施展空间大了很多,他的脸微微涌上粉色,并不是局促的红,他任由齐司妙对他上下其手,既没有迎合也没有反抗,唯一的紧张是因为他真的没实践过,有些笨拙。

    衣服层层褪下,孟晓洋拦住齐司妙下探的手,想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我们会结婚吗?”

    齐司妙停下,一脸问号,她没想过,婚姻不是她人生规划里的必要条件,但是孟晓洋的问题让她扫兴,她含含糊糊地嗯了声,拨开抓着她腕子的大手,继续启动爱的教育。

    “你是我的初恋。”孟晓洋又哼唧出句话。

    “哎呀不重要!”齐司妙认为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最近材料部给她的印象深刻,好像谁都想把她当做救命稻草,她不是,她只是更放心握在手里的东西,其他是重压,都是重压!

    或许世界本就是个玄学磁场,邪门的事想啥来啥,就在齐司妙即将完成对孟晓洋从男孩儿到男人的改造,就在时间节点马上就要发生突变的一刻,新换的电话铃声热烈地响起来。

    如果是别人的电话,她不会接,但梁秋让的她想都不想地按下接听键:“钱到账了?”

    “齐总,老,老陈……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