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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反噬

    灵魂伴侣?齐司妙停下车,这四个字让她看不清前路,世上怎么会有白灯这种傻蛋,第五嘉一身上的疑点太多了,稍微动动脑子都会怀疑世间没有那么多巧合,怎么就能体检遇上鲁中鸣?怎么就能开车路过学校刚好看到白灯受骚扰?一个月的时间,放自己身上能和四个不同的男人亲密度过,但自己从未想过要和谁灵魂相伴,上升到精神世界比建设一个家庭更难,这样掏心掏肺的付出真情实意,白灯怎么敢再来第二遍?

    第五嘉一,齐司妙全网找他的资料,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词曲作者,还是个艺术圈的,齐司妙更加抓狂,在白灯身上她体会到了养恋爱脑女儿的艰辛。

    白灯最后的话刺激到了齐司妙,她说她希望成为像表姐一样洒脱的人,死活坚持己见的齐司妙琢磨自己是不是真要反省了,她准备下次见了王浮必须得跟姨妈抱抱,和她唱对台戏的人可能要换了。

    齐司妙换了目的地,去钱湘家想想办法,每个年纪有每个年纪匹配的行为,过早和过晚出现都挺雷人,白灯中年才开始叛逆,弥补性的矫枉过正最可怕。

    钱湘没在家,齐司妙打算洗个澡窝在她柔软的沙发里看电影,等她回来聊聊中年叛逆的八卦,可一打开电视她愣住,页面暂停在一档地方经济栏目,下方的标题是:海汇工业车间起火,造成十三人受伤。

    钱湘赶到运营公司时,火已经被扑灭,被烟熏黑的墙壁枯槁颓废,急救车拉走了最后一名受伤工人,其他坐着站着的人一片死寂,周围听不到交谈声。

    “起火原因。”钱湘拉起坐在水泥地上,脸上被熏花的工程师问,“为什么违反安全准则?”

    工程师一口接一口叹气:“产线调整体量大,生产着急上马,人员、电力、设备负荷重,不是不坚守准则,是到处超负荷,违规防不胜防啊!具体原因得等调查,我估计和电路敷设不规范,不了解情况的人员误操作有关。”

    钱湘甩开工程师,跨开两条田径队员的长腿撞进办公楼。

    “方卫你给我出来!”钱湘推开一间间办公室,不管不顾地喊着方卫,从走廊拐角转出来的方卫看见钱湘撒腿就跑,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钱湘从一楼找到三楼,没喊出来方卫,却把方慧给喊出来了,见到是她,钱湘冷哼,心里暗想钱文正是不是得老年痴呆了,把亲力亲为创建的海汇交给这俩败家姐弟。海汇如果和钱湘无关就是一把火连总部都烧光她也无所谓,可钱湘在这里扎根七年,付出的不比钱文正少,海汇还有老于留下的痕迹,这里就像她的孩子,破点儿皮她都心疼得不得了。

    “谁允许超负荷工作的?谁同意检验流程没完同时搭建设备的?”钱湘站在楼道责问方慧和她身后的人。

    “你呀。”方慧边说边从秘书手中接过一套套文件夹,全部扔到钱湘面前。

    文件夹越落越多撒了满地,打开的文件里,签章位置空空如也。

    钱湘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

    方慧毫不示弱地指着地下散乱的文件说:“董事长让你交钥匙,你没交;企业不能因为总经理旷工停工歇业,那就应企业规则干活,这些只能等总经理回来补签。你人不在,但东西还在你手上,掌控权也在你手上,说来说去流程上只欠了你签字一环,其他都合规,但你也没说停工,那工人就难做了,停还是不停?最后开会讨论,大家一致认为,既然你走时机器在转,你并没有阻拦,那就是默认正常工作流程,你说谁敢私自叫停?”

    “谬论!”钱湘随意进入一间办公室,打开企业管理系统,她翻找着,手中的鼠标滚动键久久停不下来,她签的移交代理通知没有出现在系统里。

    一周前钱湘决定好以静制动的策略,便把办公室的钥匙和签好的无明确期限的职务代管书交给助理,保险起见她是在亲眼确认方卫和在职务移交书上签了字,生成了全员通知并上传系统成功后才走的,为什么系统里找不到了?钱湘尽力克制着激动的情绪,但心跳一下快过一下,叛徒,当脑海中出现这两个字时,她竟比被诬陷更心痛。

    所有的系统都一样,能上传文件就能撤销文件,海汇所有员工中只有一个人知道她系统的密码,助理肖歌。

    对得上了,上次姜淼刚打上门来方慧就出现了,她怀疑过是不是有人通风报信,但姜淼来势汹汹,从她出现每个见过她的都可能是给方慧打小报告的人,况且姜淼来意本就是无稽之谈,当时她以为方慧不过是来看个笑话,恶心恶心她而已,小事一桩,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于是没有细究。钱湘没有多虑还因为肖歌跟了她五年,老于走后不久她就来了,那时她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机灵,悟性高,钱湘本不打算用应届毕业生做助理,但肖歌凭实力留下了。五年里,肖歌的工作很少出差错,她是个大事小情都会做事前规划的人,钱湘在海汇不信任的人数不胜数,但首先排除了她。

    现实打得钱湘脸上啪啪作响,除了肖歌没人进得去她的专属系统,盗用密码也不可以,因为系统绑定了她的电脑,只有那台电脑才能撤销她的操作,而电脑的开机密码依旧唯有肖歌知道。

    事已至此,钱湘无从辩驳,她自嘲地苦笑,这段时间她所有听到的传闻只来自肖歌一人,因为只有她守着海汇的最顶端,她的信息最多也最可靠。钱湘笑红了眼圈,别说在不知实情的员工眼里她现在是个笑话,她自己都快把自己笑死了,没有交出职权,还旷工,电话不接消息不回,消极怠工不签文件,现在出了事居然疯子似的在办公楼大喊大叫找人问责,责任人就是自己啊,任谁看她都是二傻子一个,公然叫嚣让人背锅。

    “厉害厉害,给你鼓鼓掌。”钱湘笑着,一路拍着巴掌走到方慧面前,由衷地说,“是我小看你了,这两个月你一次次打破我对你的认知,刮目相看啊,你不该属马,你该属鼠的,海汇的阴沟没有你钻不到的地方吧?”

    方慧竖眉瞪钱湘:“嘴上逞能能有什么用?犟种!老钱给过你机会了,让你交钥匙放假你就回家休息,工资不少你的,三年后再来算账,两清。是你非得上赶着背锅,耍心眼儿遭反噬了吧,你以为不签文件能困住谁?雷你踩,锅你背,想逞英雄满足你呗。”

    一败涂地的状况钱湘已经收拾不起来了,她看着窗外烟熏火燎的车间心不断抽痛,她的心血被人这样糟蹋,可惜了。她不知道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哪里出的岔子,短短月余她就落得个众叛亲离的惨况,但是现在算不清这些了,损失在生产前就出现了,她和小喽啰的仗都没开始打,已经人仰马翻。真正的损失不是钱,而是她的判断、自信和利益背后所有禁不起考验的信任。

    钱湘问方慧:“你们用什么收买了肖歌?”

    方慧不屑:“那种有野心的姑娘能看上什么?”

    原来如此,看来年底的股东会上应该能见到她了。

    “最后一个问题,这把火是意外还是故意为了烧我?”

    方慧摇头,说了句再真不过的真话:“你把你爸看成什么了?他跟你一样,姓钱。”

    那就好,钱湘如在狼群围攻中落败的狮子,垂下她曾高傲扬起的头,失意地离开办公楼,此时唯一能撑住她没显露仓惶逃离惨况的安慰是,钱文正对海汇理智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