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以手抚膺坐长叹
涂装着审判所标识的车上，从别利亚科夫解释完这项机密任务的来龙去脉后，两人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傅文神色如常，目光却阴沉得可怕，别利亚科夫很清楚这小子骨子里就是疯的，不太敢在这种时候还招惹他。
停车等候红绿灯，别利亚科夫咳嗽了一声，故作平淡的开口道：“你其实可以用仿生人去的。”
他确实分辨不出傅文本人和那具仿生人，但如果连这种眼神都能模拟出来的话，这技术未免也太逆天了。话说回来，傅文方才还专门先让仿生人回到店里、自己才出来，大概可以证明他的情绪还算平稳、理智也依然在线。
“诚意还算要有的。”傅文收起瘆人的目光，低下头淡然道：“你也说了，那个‘孙妙妙’说过，‘不要耍花招’。”
在之前的那次遗迹之行中，娜塔莎并没有察觉到孙妙妙的存在，然而对方不但窥探到了自己等人的行踪，还突破了机甲的反侦测系统、“看”出了机甲里有人。保险起见，还是不要随便挑战这只异种的精神力和耐性比较好。
别利亚科夫略微有些尴尬的捏紧方向盘——他没有向上层汇报“傅文拥有一具完善的仿生人”这件事，一方面是为傅文保密，一方面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只可惜，这个空子看来是钻不了了。
“绿灯了。”傅文提醒了别利亚科夫一句，接着又道：“肯定还有别的原因让东极教会决定进行这次交易吧，如果只是‘星神’这么一个词的话，应该还不至于让他们有决心冒这么大的风险。”
“……最近十天里，在全国发生了六起普通人类被异星病毒转变为异种的事件，”别利亚科夫没有对傅文的敏锐感到惊讶，这孩子在幼年时就展现出了心思缜密的特质。
“算上我的话就是七个。”傅文十指交叉，问道：“他们——它们，应该很快就被消灭了吧？”
“对。”别利亚科夫道：“所以很明显，这肯定是某种测试——无论究竟测试的是什么，他们都没有通过。”
“通过的人会被带走，而不是随意的任由消灭，是这个意思吧。”傅文道：“我就觉得知守道人的行为逻辑很有问题，我就只是个普通人类而已，想杀我的话完全不用那么麻烦——又是异星病毒，又是多次暗杀，他明明可以一上来就直接拼着性命把我给干掉的。”
数条情报汇聚在一起，或许已经揭露出了事实的真相：那个所谓的“星神”——先不管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给异种下达了命令，要求它们与信奉星神的修者合作——也先抛开这些修者为什么会信奉星神的问题——使用异星病毒对至少七名普通人类进行某种测试；自己很幸运的没有中招，然后事态就一步步发展成了现今的模样。
普通人类，这个限制条件从傅文的视角出发，基本算是锁定了他本人和老爹傅言。那么问题就来了，老爹他当年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导致将近六十年后的今天，报应报到了自己的头上？
“东极教会总该查过老爹的履历吧？”傅文真的是好奇到快要抓耳挠腮了，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东极教会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自己终于是可以知道这些困扰了自己十几年的秘密了么？
“查过，而且我还专门问了，”别利亚科夫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傅头当年来斯沃博德内的时候，相关部门当然审查过他的档案，但得到的回复是，傅言在四十年战争初期上过三年战场，因故退出前线后加入了某个最高级别的保密研究项目，一直工作到战争结束。华国把他的档案封存了，而相关部门居然就这么通过了对他的审查。”
“……”傅文真的是无语了，这一听就知道是达成了什么秘密协定，否则根本不可能出现这么离谱的事情。
“居住在斯沃博德内之后，老傅头就一直经营着有间商铺，直到去世。”别利亚科夫扫了傅文一眼，又道：“那个遗迹我也问过了，没有关于它的档案和资料，如果不是有人恰好发现，它就会永远被掩埋在历史的尘埃里。”
“不要告诉我，老爹曾经的档案和资料也都‘恰好’遗失了吧。”傅文抬手按住发闷的胸口，满心无奈的道。
别利亚科夫用沉默对他的这句话做出了回答。
“……所以，”傅文用力挠了挠头、一脸烦躁的道：“总结来说，两国在战后把那座，额，无论它之前是用来干什么的，总之在战后成为了一座专用的研究所，而老爹作为协助研究人员被调来斯沃博德内，并用店铺老板的身份做掩饰。之后的某个时间，研究所被关闭，它的档案和资料、还有相关人员的档案和资料，全部都被彻底销毁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别利亚科夫道。
“那就只剩下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了，”傅文叹了口气、道：“当年那批隐姓埋名的科研人员，在那座研究所里研究的究竟是什么项目，甚至敏感到了必须要在事后完全抹除一切痕迹的程度。”
“只有主才会知道了。”
“不对！”傅文突然注意到了一个无比违和的重要关键：如果这个项目真的如此机密，所有的相关人员都必定要“人间蒸发”才对，怎么可能还会存在老爹这么一个待在城里开设店铺、天天都得跟无数人见面交谈的巨大破绽？！
不用说老爹前后待过的这两个国家，换成任何一个正常点的机构或组织，都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还没等他把这个想法说出口，汽车的安保系统就发出了厉声的警报。
攻击审判所的车？傅文震惊的望向车载屏幕，一个刺眼的红点正在飞袭而来。
傅文只来得及在心中破口大骂：五千万的赏金而已，至于吗？！
傅文神色如常，目光却阴沉得可怕，别利亚科夫很清楚这小子骨子里就是疯的，不太敢在这种时候还招惹他。
停车等候红绿灯，别利亚科夫咳嗽了一声，故作平淡的开口道：“你其实可以用仿生人去的。”
他确实分辨不出傅文本人和那具仿生人，但如果连这种眼神都能模拟出来的话，这技术未免也太逆天了。话说回来，傅文方才还专门先让仿生人回到店里、自己才出来，大概可以证明他的情绪还算平稳、理智也依然在线。
“诚意还算要有的。”傅文收起瘆人的目光，低下头淡然道：“你也说了，那个‘孙妙妙’说过，‘不要耍花招’。”
在之前的那次遗迹之行中，娜塔莎并没有察觉到孙妙妙的存在，然而对方不但窥探到了自己等人的行踪，还突破了机甲的反侦测系统、“看”出了机甲里有人。保险起见，还是不要随便挑战这只异种的精神力和耐性比较好。
别利亚科夫略微有些尴尬的捏紧方向盘——他没有向上层汇报“傅文拥有一具完善的仿生人”这件事，一方面是为傅文保密，一方面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只可惜，这个空子看来是钻不了了。
“绿灯了。”傅文提醒了别利亚科夫一句，接着又道：“肯定还有别的原因让东极教会决定进行这次交易吧，如果只是‘星神’这么一个词的话，应该还不至于让他们有决心冒这么大的风险。”
“……最近十天里，在全国发生了六起普通人类被异星病毒转变为异种的事件，”别利亚科夫没有对傅文的敏锐感到惊讶，这孩子在幼年时就展现出了心思缜密的特质。
“算上我的话就是七个。”傅文十指交叉，问道：“他们——它们，应该很快就被消灭了吧？”
“对。”别利亚科夫道：“所以很明显，这肯定是某种测试——无论究竟测试的是什么，他们都没有通过。”
“通过的人会被带走，而不是随意的任由消灭，是这个意思吧。”傅文道：“我就觉得知守道人的行为逻辑很有问题，我就只是个普通人类而已，想杀我的话完全不用那么麻烦——又是异星病毒，又是多次暗杀，他明明可以一上来就直接拼着性命把我给干掉的。”
数条情报汇聚在一起，或许已经揭露出了事实的真相：那个所谓的“星神”——先不管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给异种下达了命令，要求它们与信奉星神的修者合作——也先抛开这些修者为什么会信奉星神的问题——使用异星病毒对至少七名普通人类进行某种测试；自己很幸运的没有中招，然后事态就一步步发展成了现今的模样。
普通人类，这个限制条件从傅文的视角出发，基本算是锁定了他本人和老爹傅言。那么问题就来了，老爹他当年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导致将近六十年后的今天，报应报到了自己的头上？
“东极教会总该查过老爹的履历吧？”傅文真的是好奇到快要抓耳挠腮了，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东极教会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自己终于是可以知道这些困扰了自己十几年的秘密了么？
“查过，而且我还专门问了，”别利亚科夫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傅头当年来斯沃博德内的时候，相关部门当然审查过他的档案，但得到的回复是，傅言在四十年战争初期上过三年战场，因故退出前线后加入了某个最高级别的保密研究项目，一直工作到战争结束。华国把他的档案封存了，而相关部门居然就这么通过了对他的审查。”
“……”傅文真的是无语了，这一听就知道是达成了什么秘密协定，否则根本不可能出现这么离谱的事情。
“居住在斯沃博德内之后，老傅头就一直经营着有间商铺，直到去世。”别利亚科夫扫了傅文一眼，又道：“那个遗迹我也问过了，没有关于它的档案和资料，如果不是有人恰好发现，它就会永远被掩埋在历史的尘埃里。”
“不要告诉我，老爹曾经的档案和资料也都‘恰好’遗失了吧。”傅文抬手按住发闷的胸口，满心无奈的道。
别利亚科夫用沉默对他的这句话做出了回答。
“……所以，”傅文用力挠了挠头、一脸烦躁的道：“总结来说，两国在战后把那座，额，无论它之前是用来干什么的，总之在战后成为了一座专用的研究所，而老爹作为协助研究人员被调来斯沃博德内，并用店铺老板的身份做掩饰。之后的某个时间，研究所被关闭，它的档案和资料、还有相关人员的档案和资料，全部都被彻底销毁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别利亚科夫道。
“那就只剩下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了，”傅文叹了口气、道：“当年那批隐姓埋名的科研人员，在那座研究所里研究的究竟是什么项目，甚至敏感到了必须要在事后完全抹除一切痕迹的程度。”
“只有主才会知道了。”
“不对！”傅文突然注意到了一个无比违和的重要关键：如果这个项目真的如此机密，所有的相关人员都必定要“人间蒸发”才对，怎么可能还会存在老爹这么一个待在城里开设店铺、天天都得跟无数人见面交谈的巨大破绽？！
不用说老爹前后待过的这两个国家，换成任何一个正常点的机构或组织，都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还没等他把这个想法说出口，汽车的安保系统就发出了厉声的警报。
攻击审判所的车？傅文震惊的望向车载屏幕，一个刺眼的红点正在飞袭而来。
傅文只来得及在心中破口大骂：五千万的赏金而已，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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