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无法表述的思绪
画面中，是以前的旅馆。
此时店内已经打烊，昏黄的灯光下，三个人在一楼大厅走道上站着，两大一小，是夫妻和女儿。
女孩呆呆地看着他们，明明桌椅已打扫干净，空气中的烟火气也散尽，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的父母，面前这对夫妻来说，难受与压抑依然在心里挥之不去。
“非去不可吗？暄儿才这么大，你和她也才相处……”夫妻中那名妇女看上去有些担忧，一只手攥在胸前，另一只手伸向他又停了下来，就这样停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与她相站的男性垂下眼睑，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没办法……前线出现了机械城暴乱——这次凶多吉少，恐怕……”他说到一半，无可奈何变成了满脸的不舍，挺起的脊背也慢慢低下。
“我知道的。”妇女眼中闪过泪光，和竹暄一样的绿色瞳孔熠熠发光：“是啊，你一直都是这样……挺起你的胸膛，我们等你回来。”
他猛的一抬头，双眼注视，男子释怀的笑了：“等我回来。”同时，身形挺起，看上去变得高大了些。
说罢，他抱了会妇女后，朝不远处仅三岁的竹暄走去。
竹暄看到父母说完话又拥抱，看到爸爸脸上不舍的表情，想到了什么，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爸爸你要走了吗……”
到了跟前，带着温柔的声线缓缓单膝跪下：“暄儿，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呀。”
刚刚还在呆呆吃着糖果的竹暄，现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悲伤的样子，注意到爸爸慈爱的视线：“爸爸你要去哪里……还会回来吗?”
他把手贴到她圆嘟嘟的小脸，轻轻抚摸着，用另一只从口袋中拿出一段红绳：“放心吧，爸爸只是去工作了——这是爸爸买给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将红绳放到竹暄伸出的双手上。
“喔——谢谢爸爸。可是还没到我的生日呀。”竹暄带着红红的眼圈看着红绳，眼中闪着光，啜泣也停了下来，抬起下巴询问。
“我还为你准备了另一段绳子是蓝色的，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但是爸爸要出去保卫国家了，所以生日可能就来不及——”
“没事的，我知道爸爸可是大英雄——所以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好不好。”竹暄抬起手擦着泪痕，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他嘴巴微微张开，又慢慢颤动，看着竹暄这么快就懂事有些惊讶也有些喜悦，眼角不自觉出现些许泪点：“那得麻烦我们的小公主等待一些时间了。”
他大手把竹暄抱在怀中，嘴巴凑近她的耳畔：“等回来了，爸爸希望你已经变成了一个坚强的人了，能够保护妈妈了好不好。”
“我会……加油的……”竹暄哭了出来，一边咬着下巴，一边努力地回应着父亲的话语。
“最后还有一些话要对你说来着——算了等到下次吧。”
“嗯……”一旁的妇女也就是她的母亲，看到竹暄要强的回应；看着他的背影，她还记得，就是这个背影让她知道此生相伴的人是谁。
那是能够保护心爱之人的背影，能够肩负起家庭的未来——
柔软的灯光下，温馨又悲伤的空气弥漫在大厅内。
…………
“也就是说，你的父亲临走前告诉你，我和你有一个约定，约定我回来了要给你另一段蓝绳和一些话——然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你打算让我们去帮你找他，对么。”陆远把竹暄说的总结了一遍，一口气说了出来。
陆远坐在竹暄房内的落地椅上，而竹暄则对着他坐在床上，对着陆远的复述表示了认可：“是的，我想知道爸爸想和我说什么……”
她抿着小嘴，看着摆动的小脚，失落与希冀的语气夹杂在一起，让陆远都有些难过。
陆远表面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让人感到十分可靠，可内心已是天翻地覆——
诶~呀……这就是支线任务吗……压根不知道去哪里找啊……她说的又都是她和她父亲的对话。
前面那段回忆我又看不到……看来得找她母亲好好问问了。
陆远长长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交给我们吧。”
“谢谢陆远哥哥！”
竹暄想起什么，带着渴求的目光，补充道：“你一定不能推脱掉哦——一定不能。”
陆远没有过多理解这句话，轻松答应了：“那肯定的吧。”
陆远走下楼梯，看到依梦惜和林宇也是走过去了坐下来：“诶——总之先和你去你家里吧，我在路上想想该如何告诉你们竹暄刚刚的事情。”
依梦惜和林宇看着陆远思考的样子，对视一眼，然后便对陆远点了头。
一路上都相安无事，静静地走过宫殿大门前，再拐到了依梦惜她家门口。
夜晚的天使之城也和原来世界一样，灯火通明，除了细细的小巷外，灯光都有涉及——不过貌似是使用魔法的原因，天空一如既往地澄亮，点点星光分布，让人神往。
走到家门前，林宇才把望着星空的头低下，和陆远看着依梦惜道别开门。
陆远看着依梦惜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后，看向了林宇：“林宇，没想到你还知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啊。你说走一步看一步，没想到还是在思念那边的嘛。”
林宇面容难看起来，眨着眼：“我只是在看着那边看不到的景色。”
“……”陆远沉默的看着他，而后有些怒火中烧：“不是——家啊！回不去了怎么办。你难道不担心那边的情况？”
林宇似懂非懂的点着头：“担心——但是不也是没有什么用，不如看看当下吧。”
陆远耸下了肩膀：“对了，我突然想到，没有系统什么的帮助还是有点难受啊。”说着陆远低头沉思，慢慢抬起头看着林宇。
陆远打量着林宇，生出了一些想法：“你不就是那个系统么！”
林宇抬起眉：“脑子撞坏了?”
“我之前在现实世界里面睡不着觉经常看点小说。”陆远把头转了转，试图从脑子提取出信息来：“穿越，加一个捧哏的东西——”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你是我的系统。”林宇冷冷回道。
陆远愣了愣，他突然发现还真有这个道理，但没过几秒便回过神来：“我去你大爷的！”
“嘘——小声点，别打扰队友整理东西了，要是惹得别人跑了你自己追回来。”林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陆远叉着手，露出轻蔑的表情：“你还会关心别人去了。”当然，这次陆远也调小了音量。
“我难道不可以?”林宇撅起嘴巴，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
林宇缓了会：“那个，竹暄和你说什么了。”
“帮他找她的父亲。”
陆远林宇两人站的有些累了，干脆就坐在门前台阶上，依着后边木屋的些许光亮，再望着天上的明月。
林宇拾起一颗小石子观察着：“所以接下来要去找她父亲对吧。”
陆远听罢，看着林宇摆弄：“也只能这样了……早知道就不夸下海口了。”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林宇将石子放在手中掂量掂量，一把扔出去老远。
林宇拍拍手，试图拍去刚刚的一丝灰尘：“那你有什么打算。”
“先从她母亲那里了解情况吧——话说我有点不理解一个小女孩为什么会委托我这一个人。”陆远百思不得其解，面部由于繁杂的思考变得有些扭曲。
他又看向天空，看着那月牙的弯钩：“按理来说，我们也才见过几次面谈过几次话而已……”
陆远突然想到，前几天帮竹暄他们在贵族面前脱困的事情。
寂静的居住村中时不时传来蟋蟀的叫声，各家各户也都关门亮灯，陆远朝四周望去，这里虽说靠着王城，但或许是因为路上亮灯少的原因所以有些萧瑟吗？
“是不是你前几天做的那件事。”林宇听到后边传来脚步声，收手站了起来。
“有道理啊。”陆远扭头看到依梦惜走来，也是立马起身。
“谢谢你们。”依梦惜双手勾在后，上身微微前倾，眼中饱含着谢意，带着微红的脸颊，对着两人露出了些许笑容。
“我们走吧。”陆远带队回到了旅馆。
期间陆远也是把竹暄的情况和依梦惜说了一下，本以为她会觉得麻烦，没想到她乐意接受了，并且还提出极力帮忙。
既然这样的话……陆远又坐到长椅上，思考着对策。
林宇坐在陆远旁边，依梦惜坐到他们对面，两人直直的看着陆远。
“怎么样了。”林宇看着还在思考的陆远，等了一会后问道。
“我觉得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她母亲上面，我们得去问问才行，你们有什么想法?”陆远扫了两人一眼，坚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也只能这样了。毕竟要是去直接问她的话想必一定会让她感到伤心的吧。”依梦惜说着，目光些许暗淡地望向膝盖，仿佛问的不是竹暄而是她。
“不过竹暄居然选择找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帮她……依梦惜你怎么看。”
陆远带着疑惑的语气，吹走了她感同身受的气氛：“啊……我也不太清楚……”依梦惜眨着眼，眼神闪躲着，有些手足无措。
看向林宇——“难道你早已经诱骗……”
“咳咳——就先这样吧。”陆远打断林宇的话语，接着对依梦惜说道：“明天早上我和林宇要去训练了，依梦惜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等你们回来好了。”
“话说秦雨今天也没来啊。”陆远感慨着，又拜托依梦惜道：“明天早上你可以帮我们等秦雨吗？”
依梦惜回应道：“嗯好。”
此时楼上，竹暄在屋内趴在床上，看着之前给陆远展示的日记，撑着圆圆的脑袋，眼里现出泪光，回望过去的时光，书页翻飞的微风，是那么地让她感到暖心。
爸爸，我也有想对你说的话……
她合上笔记，将它拥入怀中。
…………
第二天一如往常，陆远和林宇来到了军营。
士兵们趁着早上这段清凉时间，袒露健硕的上身，做着剧烈运动，挥洒着洁白的汗水，喊叫声不绝于耳。
“哟，两位，早上好啊——前几天的训练感觉怎么样。”昨天没有露面的陈司令这次在军营里等着他们了。
只见他笑脸盈盈，春风得意，俨然不像个军官的样子。
“还行吧。”
“很不错。”
陆远和林宇同时脱口而出，注意到两人的回答不同，又互相眨眼，最后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陈司令。
“哈哈哈——今天我来教你们点别的。”
陈司令大步走来，按着他们的肩膀：“你们知道，对于冒险者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陆远感到疑惑，正想为有些压力的肩膀松松，可不曾想，被按住的那边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行动而移动。
反观林宇那边也是一样。
“是等级的能力加点——就像这样，我只是这样一按住，你们就动不了了。”陆远惊慌的视线迎上他锋利的眼神，心跳都慢了一拍。
陈司令抬起手，让陆远吃了一个踉跄，接着说道：“要知道能力的加点尚且重要，可同样与之重要的是技巧。”
说完他拿出一块四方整齐的灰布来，又示意让两人分别扯住四角伸展开。
在陆远和林宇的注视下，陈司令掏出食指，向前挤压着布，可随着弹性的变动，陈司令收回手后，灰布毫无变化。
而后，他深吸一口气后以极快的速度向灰布刺去——只听见“刺啦”一声，灰布被戳出一个口子。
还没等二人惊讶结束，他拿过灰布，将其抛向天空——这次同样是食指，只是这次他等待了更长些时间，两人没看到的是，他的手上泛起点点光亮。
待灰布离他头顶还有一段距离时，他抬起手臂，食指划破长空，以一弧线状绕过头顶，直指灰布——这次，传来的是陈司令的声音。
“能力有上限，但技巧没有上限。”
视线中，灰布被一切为二，慢慢飘落下来被陈司令轻松接住。
“怎么样，这下感兴趣些了不。”他对着二人说着，可视线却盯着陆远不放。
从之前的回答看来，陈司令也已对二人训练的态度一目了然。
“哪敢……哪敢……”陆远语气有些歉意，抿起嘴看向别处。
早上七点钟的太阳，与黄土上冰凉的空气对抗着，看着远方的明日，陆远吞了吞口水。
看来现在还是春季。
“别分心了。”一旁的林宇小声叮嘱着，他嘴角微翘，挺直了身子，内心正期待着陈司令会给予他们怎样的训练。
他带着两人从屋内拿走三柄木剑，走至一块空旷场地，相立而站。
陈司令扫了两人一眼：“今天教的只有一个——并且也只会教这一次，你们可听好了。”
在战斗中，架势是非常重要的，即应敌时的习惯姿势。其目的不外乎是使自己在搏斗中不易受到敌方的攻击，而又利于攻击敌方。”
说罢，他沉肩坠肘，拧腰关裆，肩臂放松，右手握剑，摆完架势便给人一种无懈可击的感觉。
“那个——陈司令，我是用长枪的。”林宇在一旁发话道。
陈司令愣了愣，喃喃自语道：“我不清楚我还记不记得清那个架势……没事，等下给你再演示一遍。”
陆远，你拿着木剑来攻击我，任意角度任意力度都行。”
听罢，看着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秒就会攻击的陈司令的陆远，表情变得有些微妙：“真的吗？”
“放心，你伤不到我的。”
“我是害怕您伤到我……”
“一个大男人别墨迹，赶紧的。”陈司令有了些不耐烦，急促的叫喊着。
陆远吐出一口气，面对眼前陈司令摆出的姿势，脑中飞快地思考招式中的破绽，以及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陈司令一只手背在后边，上身笔直站着，双脚一前一后，而另一只手握着木剑，提直了，腕口位于胯处，木剑向前45度斜着，正对着陆远。
看上去这样的姿势可以做到全方位的防御，想要近身就一定会被他那大的离谱力气握着的木剑弹开……那这样的话，只能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陆远想好了办法，缓缓低下身子，眼神死死盯着陈司令的胸口，木剑渐渐往刺击方向靠近。
没有任何预兆，他一步踏出，随后身体前倾，紧接着下一步跟上，飞快地靠近了陈司令，木剑被放在胸前，直指陈司令中心。
陈司令暗自摇头，手上的剑也没有慢，他打算挑开陆远的刺击，然后给他手来一下——
“喝啊！”剑被挑开了——可被挑开的是陈司令的。
没有喘息时间，反握木剑的陆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陈司令恍惚的机会，一记横劈朝他脑门冲去。
陈司令笑笑，只是稍微用了点力，被挑开的剑就回到战场，迅速地给陆远双手来了一下。
“啊！”一声疼痛声传来，陆远丢下木剑，眼睛瞪得贼大，那微红的手背互相抚摸着：“没必要这么用力吧。”
他带着一眼委屈看着陈司令，双手也没停着。
“这可是对你的奖励。”
陆远没看到的是，陈司令满意的点着头，此时他的目光又回到了伤口上。
“知道攻我他处没有作用，所以用假动作让我以为你会选择刺击攻我胸口，但实际上目标确实我的武器——很不错的想法。”
“可是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技巧没有任何作用欸。”陆远带着一丝黠笑对上陈司令，试图在表达着得意。
陈司令拍拍他的肩膀，语气上扬：“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就来试验下差不多力量下，技巧有什么用吧。”
陆远扭头看向林宇，他微微点头，看上去是觉得接下来的训练又可以增强实力了——你倒是觉得麻烦啊林宇！
陆远内心吐槽着，陈司令那琢磨不透的笑容让他五味杂陈。
“这几个架势，你们可要记住了。”
于是乎，这一早上，伴随着陆远的叫苦连天，两人便开始和陈司令“探讨”着关于架势的问题去了。
…………
午阳悬空，走出军营，踏过石板路，带着疲惫，他们回到了旅店。
“林宇，怎么每次你训练完了还这么精神。”带着软趴趴的语气，陆远把脸贴在木桌上，双眼注视着来来往往，各行其事的人们。
林宇原本还沉浸在今早的训练上，听到这话，他动了动下巴，稍加思索：“我觉得是不是因为你太虚了，早告诉你要少冲点……”
“我可没冲！”陆远厉声叫喊，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看着林宇。
“你要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这体力上帝看了都无奈——他表示，根本没救了。”林宇无奈翻起白眼，又做着无奈的手势。
“我体力不好？那依梦惜秦雨她们怎么说！我当前啊，这也是无可……”
“我还可以吧……”一声俏脆的女声传来，是依梦惜走到了两人桌前，看到陆远慌张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刚才那些话啊，你也知道，我这其实是对林宇……”陆远手握拳头放在口前，重振语气，歉意的目光抛向了依梦惜。
她勾着小嘴，糯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没事的——其实我们当冒险者的从小就要锻炼身体，毕竟施展法术也是需要体力，赶路需要，持久作战也是一样，不然上战场了可是要吃苦头的。”
“对，对，对。”林宇在一旁附和着，半睁着眼看着羞愧的陆远。
陆远抓了抓头发：“我知道了，以后会锻炼的。”
“啊对了。”依梦惜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我刚刚去找了竹暄的母亲，她也是同意我们知道过去的事情了，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合适。”
依梦惜的蓝色瞳孔中映着些许惊讶的陆远，他没想到的是依梦惜居然会主动去推进支线任务——
“那就吃完午饭吧。”陆远回道，顺便看向前台处，发现竹暄母亲——也就是老板娘，她正在前台笑脸盈盈招呼着，看样子是临时代替服务员了。
依梦惜坐到陆远旁边，隔着一段距离，安静地等待两人将午餐干掉，简单收拾一下碗筷后，也是不水字数，朝前台走去。
“那个……老板娘中午好啊。”陆远看着队伍两人默默脚步放慢，把他推向前方，虽然有些怨气但也无可奈何。
老板娘看着三人，瞟到依梦惜身上时，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我们那边说吧。”
走过前台，三人跟着老板娘走到一餐桌前面对着她坐下，陆远被夹在了中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们是第几组冒险者了呢……不记得了。”老板娘嘟囔着说着不明所以的话，又接着道：“在此之前，暄儿已经拜托过不少冒险者了。”
“诶？”陆远想过很多种对话，像是什么枯燥无味的剧情交代，什么不愿意起的悲伤话语……可面前的一切让他感到陌生讶异。
老板娘双手放在桌子上，撑着面庞：“暄儿现在还不应该知道这些。感谢你们倾听暄儿的请求，也感谢你们那一天的付出，但这件事还是——”
“她应该知道！”一旁默默无言的依梦惜突然激动起来，语气波动着。
这让老板娘吓了一跳：“你怎么敢肯定她现在应该知道，你要清楚，现在就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只会……”
“她早已做好准备了。”依梦惜眼中闪过亮光，她想起那天浴室内的对话，也正是因为那次对话，让她决定要帮助竹暄。
“……”老板娘欲言又止，对着一脸认真的依梦惜她竟没了刚才的气势。
“她不像以前的我一样懦弱，以前的我肯定应对不了爷爷的离开，就算现在也——但是她不一样。”依梦惜说到自己的故事，声音降了下去，但一谈到竹暄，语气又高昂起来：“她已经学会了坚强。至少我认为，她的父亲的教育已经成功了。”
“所以——”依梦惜深吸一口气眼睛颤动着：“请您告诉竹暄关于她父亲的事情吧。”
面前的女人脸上尽是茫然，她不知道依梦惜和她的女儿之间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执着于这件事情。
“好吧，我考虑考虑。”她向三人道别离开了对话。
陆远松了一口气，再看向一旁的依梦惜，目光灼灼看着远去的竹暄母亲。
陆远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刚刚吓死我了，还好有你啊，依梦惜。”
她回过神来，发现一旁还坐着陆远，也是惊了一下：“啊没事没事。我也说过我要帮助她的嘛。”
“接下来就听天由命咯。”林宇打了一个哈欠，望向了天花板。
此时店内已经打烊，昏黄的灯光下，三个人在一楼大厅走道上站着，两大一小，是夫妻和女儿。
女孩呆呆地看着他们，明明桌椅已打扫干净，空气中的烟火气也散尽，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的父母，面前这对夫妻来说，难受与压抑依然在心里挥之不去。
“非去不可吗？暄儿才这么大，你和她也才相处……”夫妻中那名妇女看上去有些担忧，一只手攥在胸前，另一只手伸向他又停了下来，就这样停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与她相站的男性垂下眼睑，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没办法……前线出现了机械城暴乱——这次凶多吉少，恐怕……”他说到一半，无可奈何变成了满脸的不舍，挺起的脊背也慢慢低下。
“我知道的。”妇女眼中闪过泪光，和竹暄一样的绿色瞳孔熠熠发光：“是啊，你一直都是这样……挺起你的胸膛，我们等你回来。”
他猛的一抬头，双眼注视，男子释怀的笑了：“等我回来。”同时，身形挺起，看上去变得高大了些。
说罢，他抱了会妇女后，朝不远处仅三岁的竹暄走去。
竹暄看到父母说完话又拥抱，看到爸爸脸上不舍的表情，想到了什么，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爸爸你要走了吗……”
到了跟前，带着温柔的声线缓缓单膝跪下：“暄儿，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呀。”
刚刚还在呆呆吃着糖果的竹暄，现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悲伤的样子，注意到爸爸慈爱的视线：“爸爸你要去哪里……还会回来吗?”
他把手贴到她圆嘟嘟的小脸，轻轻抚摸着，用另一只从口袋中拿出一段红绳：“放心吧，爸爸只是去工作了——这是爸爸买给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将红绳放到竹暄伸出的双手上。
“喔——谢谢爸爸。可是还没到我的生日呀。”竹暄带着红红的眼圈看着红绳，眼中闪着光，啜泣也停了下来，抬起下巴询问。
“我还为你准备了另一段绳子是蓝色的，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但是爸爸要出去保卫国家了，所以生日可能就来不及——”
“没事的，我知道爸爸可是大英雄——所以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好不好。”竹暄抬起手擦着泪痕，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他嘴巴微微张开，又慢慢颤动，看着竹暄这么快就懂事有些惊讶也有些喜悦，眼角不自觉出现些许泪点：“那得麻烦我们的小公主等待一些时间了。”
他大手把竹暄抱在怀中，嘴巴凑近她的耳畔：“等回来了，爸爸希望你已经变成了一个坚强的人了，能够保护妈妈了好不好。”
“我会……加油的……”竹暄哭了出来，一边咬着下巴，一边努力地回应着父亲的话语。
“最后还有一些话要对你说来着——算了等到下次吧。”
“嗯……”一旁的妇女也就是她的母亲，看到竹暄要强的回应；看着他的背影，她还记得，就是这个背影让她知道此生相伴的人是谁。
那是能够保护心爱之人的背影，能够肩负起家庭的未来——
柔软的灯光下，温馨又悲伤的空气弥漫在大厅内。
…………
“也就是说，你的父亲临走前告诉你，我和你有一个约定，约定我回来了要给你另一段蓝绳和一些话——然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你打算让我们去帮你找他，对么。”陆远把竹暄说的总结了一遍，一口气说了出来。
陆远坐在竹暄房内的落地椅上，而竹暄则对着他坐在床上，对着陆远的复述表示了认可：“是的，我想知道爸爸想和我说什么……”
她抿着小嘴，看着摆动的小脚，失落与希冀的语气夹杂在一起，让陆远都有些难过。
陆远表面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让人感到十分可靠，可内心已是天翻地覆——
诶~呀……这就是支线任务吗……压根不知道去哪里找啊……她说的又都是她和她父亲的对话。
前面那段回忆我又看不到……看来得找她母亲好好问问了。
陆远长长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交给我们吧。”
“谢谢陆远哥哥！”
竹暄想起什么，带着渴求的目光，补充道：“你一定不能推脱掉哦——一定不能。”
陆远没有过多理解这句话，轻松答应了：“那肯定的吧。”
陆远走下楼梯，看到依梦惜和林宇也是走过去了坐下来：“诶——总之先和你去你家里吧，我在路上想想该如何告诉你们竹暄刚刚的事情。”
依梦惜和林宇看着陆远思考的样子，对视一眼，然后便对陆远点了头。
一路上都相安无事，静静地走过宫殿大门前，再拐到了依梦惜她家门口。
夜晚的天使之城也和原来世界一样，灯火通明，除了细细的小巷外，灯光都有涉及——不过貌似是使用魔法的原因，天空一如既往地澄亮，点点星光分布，让人神往。
走到家门前，林宇才把望着星空的头低下，和陆远看着依梦惜道别开门。
陆远看着依梦惜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后，看向了林宇：“林宇，没想到你还知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啊。你说走一步看一步，没想到还是在思念那边的嘛。”
林宇面容难看起来，眨着眼：“我只是在看着那边看不到的景色。”
“……”陆远沉默的看着他，而后有些怒火中烧：“不是——家啊！回不去了怎么办。你难道不担心那边的情况？”
林宇似懂非懂的点着头：“担心——但是不也是没有什么用，不如看看当下吧。”
陆远耸下了肩膀：“对了，我突然想到，没有系统什么的帮助还是有点难受啊。”说着陆远低头沉思，慢慢抬起头看着林宇。
陆远打量着林宇，生出了一些想法：“你不就是那个系统么！”
林宇抬起眉：“脑子撞坏了?”
“我之前在现实世界里面睡不着觉经常看点小说。”陆远把头转了转，试图从脑子提取出信息来：“穿越，加一个捧哏的东西——”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你是我的系统。”林宇冷冷回道。
陆远愣了愣，他突然发现还真有这个道理，但没过几秒便回过神来：“我去你大爷的！”
“嘘——小声点，别打扰队友整理东西了，要是惹得别人跑了你自己追回来。”林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陆远叉着手，露出轻蔑的表情：“你还会关心别人去了。”当然，这次陆远也调小了音量。
“我难道不可以?”林宇撅起嘴巴，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
林宇缓了会：“那个，竹暄和你说什么了。”
“帮他找她的父亲。”
陆远林宇两人站的有些累了，干脆就坐在门前台阶上，依着后边木屋的些许光亮，再望着天上的明月。
林宇拾起一颗小石子观察着：“所以接下来要去找她父亲对吧。”
陆远听罢，看着林宇摆弄：“也只能这样了……早知道就不夸下海口了。”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林宇将石子放在手中掂量掂量，一把扔出去老远。
林宇拍拍手，试图拍去刚刚的一丝灰尘：“那你有什么打算。”
“先从她母亲那里了解情况吧——话说我有点不理解一个小女孩为什么会委托我这一个人。”陆远百思不得其解，面部由于繁杂的思考变得有些扭曲。
他又看向天空，看着那月牙的弯钩：“按理来说，我们也才见过几次面谈过几次话而已……”
陆远突然想到，前几天帮竹暄他们在贵族面前脱困的事情。
寂静的居住村中时不时传来蟋蟀的叫声，各家各户也都关门亮灯，陆远朝四周望去，这里虽说靠着王城，但或许是因为路上亮灯少的原因所以有些萧瑟吗？
“是不是你前几天做的那件事。”林宇听到后边传来脚步声，收手站了起来。
“有道理啊。”陆远扭头看到依梦惜走来，也是立马起身。
“谢谢你们。”依梦惜双手勾在后，上身微微前倾，眼中饱含着谢意，带着微红的脸颊，对着两人露出了些许笑容。
“我们走吧。”陆远带队回到了旅馆。
期间陆远也是把竹暄的情况和依梦惜说了一下，本以为她会觉得麻烦，没想到她乐意接受了，并且还提出极力帮忙。
既然这样的话……陆远又坐到长椅上，思考着对策。
林宇坐在陆远旁边，依梦惜坐到他们对面，两人直直的看着陆远。
“怎么样了。”林宇看着还在思考的陆远，等了一会后问道。
“我觉得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她母亲上面，我们得去问问才行，你们有什么想法?”陆远扫了两人一眼，坚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也只能这样了。毕竟要是去直接问她的话想必一定会让她感到伤心的吧。”依梦惜说着，目光些许暗淡地望向膝盖，仿佛问的不是竹暄而是她。
“不过竹暄居然选择找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帮她……依梦惜你怎么看。”
陆远带着疑惑的语气，吹走了她感同身受的气氛：“啊……我也不太清楚……”依梦惜眨着眼，眼神闪躲着，有些手足无措。
看向林宇——“难道你早已经诱骗……”
“咳咳——就先这样吧。”陆远打断林宇的话语，接着对依梦惜说道：“明天早上我和林宇要去训练了，依梦惜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等你们回来好了。”
“话说秦雨今天也没来啊。”陆远感慨着，又拜托依梦惜道：“明天早上你可以帮我们等秦雨吗？”
依梦惜回应道：“嗯好。”
此时楼上，竹暄在屋内趴在床上，看着之前给陆远展示的日记，撑着圆圆的脑袋，眼里现出泪光，回望过去的时光，书页翻飞的微风，是那么地让她感到暖心。
爸爸，我也有想对你说的话……
她合上笔记，将它拥入怀中。
…………
第二天一如往常，陆远和林宇来到了军营。
士兵们趁着早上这段清凉时间，袒露健硕的上身，做着剧烈运动，挥洒着洁白的汗水，喊叫声不绝于耳。
“哟，两位，早上好啊——前几天的训练感觉怎么样。”昨天没有露面的陈司令这次在军营里等着他们了。
只见他笑脸盈盈，春风得意，俨然不像个军官的样子。
“还行吧。”
“很不错。”
陆远和林宇同时脱口而出，注意到两人的回答不同，又互相眨眼，最后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陈司令。
“哈哈哈——今天我来教你们点别的。”
陈司令大步走来，按着他们的肩膀：“你们知道，对于冒险者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陆远感到疑惑，正想为有些压力的肩膀松松，可不曾想，被按住的那边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行动而移动。
反观林宇那边也是一样。
“是等级的能力加点——就像这样，我只是这样一按住，你们就动不了了。”陆远惊慌的视线迎上他锋利的眼神，心跳都慢了一拍。
陈司令抬起手，让陆远吃了一个踉跄，接着说道：“要知道能力的加点尚且重要，可同样与之重要的是技巧。”
说完他拿出一块四方整齐的灰布来，又示意让两人分别扯住四角伸展开。
在陆远和林宇的注视下，陈司令掏出食指，向前挤压着布，可随着弹性的变动，陈司令收回手后，灰布毫无变化。
而后，他深吸一口气后以极快的速度向灰布刺去——只听见“刺啦”一声，灰布被戳出一个口子。
还没等二人惊讶结束，他拿过灰布，将其抛向天空——这次同样是食指，只是这次他等待了更长些时间，两人没看到的是，他的手上泛起点点光亮。
待灰布离他头顶还有一段距离时，他抬起手臂，食指划破长空，以一弧线状绕过头顶，直指灰布——这次，传来的是陈司令的声音。
“能力有上限，但技巧没有上限。”
视线中，灰布被一切为二，慢慢飘落下来被陈司令轻松接住。
“怎么样，这下感兴趣些了不。”他对着二人说着，可视线却盯着陆远不放。
从之前的回答看来，陈司令也已对二人训练的态度一目了然。
“哪敢……哪敢……”陆远语气有些歉意，抿起嘴看向别处。
早上七点钟的太阳，与黄土上冰凉的空气对抗着，看着远方的明日，陆远吞了吞口水。
看来现在还是春季。
“别分心了。”一旁的林宇小声叮嘱着，他嘴角微翘，挺直了身子，内心正期待着陈司令会给予他们怎样的训练。
他带着两人从屋内拿走三柄木剑，走至一块空旷场地，相立而站。
陈司令扫了两人一眼：“今天教的只有一个——并且也只会教这一次，你们可听好了。”
在战斗中，架势是非常重要的，即应敌时的习惯姿势。其目的不外乎是使自己在搏斗中不易受到敌方的攻击，而又利于攻击敌方。”
说罢，他沉肩坠肘，拧腰关裆，肩臂放松，右手握剑，摆完架势便给人一种无懈可击的感觉。
“那个——陈司令，我是用长枪的。”林宇在一旁发话道。
陈司令愣了愣，喃喃自语道：“我不清楚我还记不记得清那个架势……没事，等下给你再演示一遍。”
陆远，你拿着木剑来攻击我，任意角度任意力度都行。”
听罢，看着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秒就会攻击的陈司令的陆远，表情变得有些微妙：“真的吗？”
“放心，你伤不到我的。”
“我是害怕您伤到我……”
“一个大男人别墨迹，赶紧的。”陈司令有了些不耐烦，急促的叫喊着。
陆远吐出一口气，面对眼前陈司令摆出的姿势，脑中飞快地思考招式中的破绽，以及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陈司令一只手背在后边，上身笔直站着，双脚一前一后，而另一只手握着木剑，提直了，腕口位于胯处，木剑向前45度斜着，正对着陆远。
看上去这样的姿势可以做到全方位的防御，想要近身就一定会被他那大的离谱力气握着的木剑弹开……那这样的话，只能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陆远想好了办法，缓缓低下身子，眼神死死盯着陈司令的胸口，木剑渐渐往刺击方向靠近。
没有任何预兆，他一步踏出，随后身体前倾，紧接着下一步跟上，飞快地靠近了陈司令，木剑被放在胸前，直指陈司令中心。
陈司令暗自摇头，手上的剑也没有慢，他打算挑开陆远的刺击，然后给他手来一下——
“喝啊！”剑被挑开了——可被挑开的是陈司令的。
没有喘息时间，反握木剑的陆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陈司令恍惚的机会，一记横劈朝他脑门冲去。
陈司令笑笑，只是稍微用了点力，被挑开的剑就回到战场，迅速地给陆远双手来了一下。
“啊！”一声疼痛声传来，陆远丢下木剑，眼睛瞪得贼大，那微红的手背互相抚摸着：“没必要这么用力吧。”
他带着一眼委屈看着陈司令，双手也没停着。
“这可是对你的奖励。”
陆远没看到的是，陈司令满意的点着头，此时他的目光又回到了伤口上。
“知道攻我他处没有作用，所以用假动作让我以为你会选择刺击攻我胸口，但实际上目标确实我的武器——很不错的想法。”
“可是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技巧没有任何作用欸。”陆远带着一丝黠笑对上陈司令，试图在表达着得意。
陈司令拍拍他的肩膀，语气上扬：“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就来试验下差不多力量下，技巧有什么用吧。”
陆远扭头看向林宇，他微微点头，看上去是觉得接下来的训练又可以增强实力了——你倒是觉得麻烦啊林宇！
陆远内心吐槽着，陈司令那琢磨不透的笑容让他五味杂陈。
“这几个架势，你们可要记住了。”
于是乎，这一早上，伴随着陆远的叫苦连天，两人便开始和陈司令“探讨”着关于架势的问题去了。
…………
午阳悬空，走出军营，踏过石板路，带着疲惫，他们回到了旅店。
“林宇，怎么每次你训练完了还这么精神。”带着软趴趴的语气，陆远把脸贴在木桌上，双眼注视着来来往往，各行其事的人们。
林宇原本还沉浸在今早的训练上，听到这话，他动了动下巴，稍加思索：“我觉得是不是因为你太虚了，早告诉你要少冲点……”
“我可没冲！”陆远厉声叫喊，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看着林宇。
“你要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这体力上帝看了都无奈——他表示，根本没救了。”林宇无奈翻起白眼，又做着无奈的手势。
“我体力不好？那依梦惜秦雨她们怎么说！我当前啊，这也是无可……”
“我还可以吧……”一声俏脆的女声传来，是依梦惜走到了两人桌前，看到陆远慌张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刚才那些话啊，你也知道，我这其实是对林宇……”陆远手握拳头放在口前，重振语气，歉意的目光抛向了依梦惜。
她勾着小嘴，糯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没事的——其实我们当冒险者的从小就要锻炼身体，毕竟施展法术也是需要体力，赶路需要，持久作战也是一样，不然上战场了可是要吃苦头的。”
“对，对，对。”林宇在一旁附和着，半睁着眼看着羞愧的陆远。
陆远抓了抓头发：“我知道了，以后会锻炼的。”
“啊对了。”依梦惜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我刚刚去找了竹暄的母亲，她也是同意我们知道过去的事情了，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合适。”
依梦惜的蓝色瞳孔中映着些许惊讶的陆远，他没想到的是依梦惜居然会主动去推进支线任务——
“那就吃完午饭吧。”陆远回道，顺便看向前台处，发现竹暄母亲——也就是老板娘，她正在前台笑脸盈盈招呼着，看样子是临时代替服务员了。
依梦惜坐到陆远旁边，隔着一段距离，安静地等待两人将午餐干掉，简单收拾一下碗筷后，也是不水字数，朝前台走去。
“那个……老板娘中午好啊。”陆远看着队伍两人默默脚步放慢，把他推向前方，虽然有些怨气但也无可奈何。
老板娘看着三人，瞟到依梦惜身上时，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我们那边说吧。”
走过前台，三人跟着老板娘走到一餐桌前面对着她坐下，陆远被夹在了中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们是第几组冒险者了呢……不记得了。”老板娘嘟囔着说着不明所以的话，又接着道：“在此之前，暄儿已经拜托过不少冒险者了。”
“诶？”陆远想过很多种对话，像是什么枯燥无味的剧情交代，什么不愿意起的悲伤话语……可面前的一切让他感到陌生讶异。
老板娘双手放在桌子上，撑着面庞：“暄儿现在还不应该知道这些。感谢你们倾听暄儿的请求，也感谢你们那一天的付出，但这件事还是——”
“她应该知道！”一旁默默无言的依梦惜突然激动起来，语气波动着。
这让老板娘吓了一跳：“你怎么敢肯定她现在应该知道，你要清楚，现在就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只会……”
“她早已做好准备了。”依梦惜眼中闪过亮光，她想起那天浴室内的对话，也正是因为那次对话，让她决定要帮助竹暄。
“……”老板娘欲言又止，对着一脸认真的依梦惜她竟没了刚才的气势。
“她不像以前的我一样懦弱，以前的我肯定应对不了爷爷的离开，就算现在也——但是她不一样。”依梦惜说到自己的故事，声音降了下去，但一谈到竹暄，语气又高昂起来：“她已经学会了坚强。至少我认为，她的父亲的教育已经成功了。”
“所以——”依梦惜深吸一口气眼睛颤动着：“请您告诉竹暄关于她父亲的事情吧。”
面前的女人脸上尽是茫然，她不知道依梦惜和她的女儿之间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执着于这件事情。
“好吧，我考虑考虑。”她向三人道别离开了对话。
陆远松了一口气，再看向一旁的依梦惜，目光灼灼看着远去的竹暄母亲。
陆远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刚刚吓死我了，还好有你啊，依梦惜。”
她回过神来，发现一旁还坐着陆远，也是惊了一下：“啊没事没事。我也说过我要帮助她的嘛。”
“接下来就听天由命咯。”林宇打了一个哈欠，望向了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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