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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樟柳神

    由于头天晚上耗了太多心力,李鹤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缓过来。

    他伸着懒腰去敲兔子的门,没人应。再去找文子夫妻俩,也没人。

    什么情况?白鹿加上兔子,再配上捧臭脚的文子,这仨人凑一起惹事的几率不得翻倍啊!

    李鹤赶紧返回房间找手机,电话打过去,兔子没应答,文子直接给摁了。

    八成是出事了!李鹤抓起外套胡乱穿上就往外跑。他跑得太急,穿过前台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老板的怪异目光。

    八方宾馆外面是一条两车道宽的公路,不少山民挑着箩筐在路边卖自家山货。摩托、电三轮还有人群的喧闹声此起彼伏,李鹤一出门就被这迎面而来的声浪震得一懵,下意识站住了脚。

    “啧,这怎么找啊。”

    正发懵,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八戒你醒啦。”

    李鹤一个大跳蹦到一遍,捂着胸口到:“兔子!别偷偷站在人背后讲话,会吓死人的。你们怎么回事?干嘛去了?”

    “换衣服?换什么衣服?我这一身挺好的。唉唉,白鹿你干嘛,别扯我衣服,哎呀,我的羽绒服。”

    哧啦一声,李鹤身上的羽绒服裂了个口子。白鹿嘻嘻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布片。

    兔子鼓掌大笑:“哈哈白鹿干得漂亮!八戒你看看你这一身打扮,那羽绒服上全是窟窿,一走路自带羽毛特效,叫花子都比你体面。我们仨给你买衣服去了,顺便把那谁的棺材取了。”

    俩小时以后,一辆带车斗的东风货运向着青屏村驶去。司机是个山民,知道往青屏村的路,李鹤四人就扶着棺材坐在露天的后车斗里说话。

    山路颠簸,四个人说话间隙还得留神抓住车板不掉下去。在文子的描述下,李鹤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上午的时候张莉给文子打来电话,说今天晚上请了位大和尚来给张秀做法事,要他们在晚饭之前把棺材送过去。仨人这才一早出门去了。

    李鹤皱了皱眉,昨天青屏村里闹那么大动静,村里有反应也很正常。只是张莉明知道李鹤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另外请个和尚来?是不信任?还是另有原因?

    兔子一直在卡卡的嚼零食,见李鹤拧着眉毛不说话,就把手里薯片往他怀里一塞:“来,吃个薯片变超人!”

    “谢了,唉你小心点别乱晃。兔子,你又怎么回事?师父呢?”

    兔子白了他一眼:“还说呢,师父是真疼你。他看了你发的照片以后就叫我过来来帮你,你可倒好,压根联系不上。亲师妹明算账啊,机票和包车费用你得给我结了,其他费用另算。”

    李鹤一指小夫妻:“这不,俩金主爸爸就在这儿,你跟他俩说去。”

    文子嘟囔道:“不愧是师兄妹,这奸商气息都一脉相承。啊,兔子女侠,您放心,一应话费我都报销的,只要能把这事赶紧解决,让鹿鹿说话就行。”

    “啧啧,真是个好男人啊。白鹿,你眼光真好,找男人就得找这种会心疼人的。八戒,你好好跟人学着点!但凡你有文子一半体贴,你和我姐姐也不会……”

    文子眼睛一亮,问:“谁?你姐姐?鹿鹿你也听见了是吧?鹤爷,兔子的姐姐是……”

    李鹤赶紧打断:“啊咳!咳咳!兔子,你对昨天那个黑煞怎么看?”

    一牵扯到专业,兔子浑然不觉话题被他带偏:“黑煞?我怎么觉得那不像是煞。不论是阴祟还是凶煞,蓄力害人的时候都是全力扑上,可昨天那个东西有一个突然增强的动作。

    另外张秀死亡不过三十多年,尸体又是在棺材里放的,没有接触地气。那怨气再怎么大也不能有那么大能耐。而且,那东西最后的爆发就很像是……怎么说……像是有人在操纵它一样。”

    “我也觉得那东西怪得很,像黑煞可又比煞气等级高。这样的话,难道……兔子,你觉得昨天那玩意儿像不像樟柳神?”

    兔子来了精神:“樟柳神?那就好玩了!我好长时间没见过这东西了!(搓手笑)这一趟没白来,给我逮到个好玩意儿。”

    “什么东西?什么叫樟柳神?”文子很迷茫。

    李鹤解释道:“《西游记》看过没?那里面出现过这东西,不过在那里面,这叫耳报神。这玩意儿产自湘西旧地,是一种炼魂术。具体办法是取八字纯阴或纯阳之人,设法使其横死。然后用樟木钉刺入尸体天灵盖,将尸盛殓起来远离土地。再用邪术炼够时日,便能使其魂魄生杀作祟。

    八字纯阴或纯阳、横死、远离地面、樟木刺入尸体天灵盖。目前看,这四条里张秀起码满足了两条,至于剩下那两条,等一会儿看见尸体就能验证了。

    啧啧,怪不得张秀当时留下的字迹是冤和疼呢。这是谁和她有这么大仇哇。”

    兔子若有所思“那就是说,昨天那不是死人作祟,是有活人设局?”

    李鹤叹气道:“希望不是,我是真不想蹚这浑水。文子,等会儿我要验一下尸体,你去打听一下张秀的生辰八字。

    哎呦,白鹿你干啥?拿个手机干嘛?这写的什么……去去去,关你什么事。”

    白鹿拿着打满了字的手机递过去,兔子接了过来:“我看你写的什么——兔子的姐姐和你有什么关系……嗐,我姐是他的白月光。哎呦鹤爷你别捂我嘴……”

    车子就这样一路飞驰,很快就看到了那座山。

    青屏村。

    昨夜的大风刮倒了村里唯二的两处电线杆子,遍地都是枯枝败叶。年迈的村民们拿着苕帚竹筐走出来,慢吞吞地打扫着。

    祠堂已经打扫干净,一点也看不出昨夜的打斗痕迹。张莉把祭台、香案都摆在院子里,李家的寡妇也来帮忙,只等一会儿棺材来了帮忙给张秀入殓。

    俩个女人忙得热火朝天,门外,老徐头带着那只叫三儿的黄狗坐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俩,那双被褶子挤成一条缝的小眼睛里满满都是怨毒。

    他怒气冲冲地从朝地上啐了一口:“一个女人也值场法事!张家作了那么多孽,多少和尚也救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