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寻仇？
天完全黑了，张家大宅里亮着灯。徐瞎子像个壁虎一样趴在大门上，院子里什么声响都没有，他恨不得整个人从门缝里钻进去看看。
终于，里面有脚步声往大门来了。徐瞎子赶紧退后，蹲在地上装作抹眼泪。“开门音效”宛大夫一瘸一拐地走出来，转身又把门带上。徐瞎子抻着脖子往里看，一个人影都没有。
宛大夫一看见他就笑了：“老徐，脖子疼不疼？”
“脖子不疼，我心疼。三儿快死了，你赶紧帮我看看呐！”
徐瞎子装模作样地抹了下眼睛，宛大夫按着膝盖弯下腰，只见地上那黄狗只有出气儿没进气儿，肚子全都瘪了下去。
他吃了一惊：“这是谁踢的？也太狠了，正好踢中了肚子，内脏从腹腔涌进胸腔里了！“
“还有谁，就那个来捣乱的风水丫头。”
“这丫头，怎么这么狠的心。快，抱着它跟我走。”
徐瞎子抱着狗去了宛大夫家。
宛家不大，正堂三间房两边厢房一个放中药柜，一个放西药。宛大夫开了西医这间，屋子里满是消毒水味，正当中一张不大的白色手术台，上面盘着一只昏睡的黑猫。
宛大夫挠了挠黑猫的耳朵根，小家伙嘤嘤两声，抬起头打了个哈欠。
老大夫亲昵地拍拍它：“小白，快下去，爹要用手术台了。”
黑猫蹭了蹭他的手，优雅地一跃而下。经过徐瞎子的时候，那条命在旦夕的三儿居然挣扎了两下，似乎想要下地撵猫。徐瞎子照脑袋上给了一巴掌：“快死了还这么大劲，老实点。”
宛大夫拖来一台破旧的b超机，开始给三儿剃腹毛。徐瞎子看他干得新奇，凑过来问：“这是干啥？”
“做个b超试试能不能看见肚子里的情况。不过这机器太老了，不一定能看见……哎呀，这丫头踢得也太狠了。这可不是一脚，是踢了好几脚啊。老徐，这得直接手术。”
“手术？别别别，一条狗做啥手术？”
“不做手术，它的肠子咋归位？”
“那你……你动手术得用药吗？”
“那必须得上麻药啊。不然三儿不就疼死了。哎？你干嘛？”
徐瞎子拽着他往外拖，一边走一边笑：“哎呀，一条狗，死了就下锅吃肉，上了麻药还咋吃？算了，救不活就不救了。来来来，咱老哥俩唠唠，你家有酒么？你准备酒，我把狗炖了当菜。”
一听这话，宛大夫直起了腰：“你说啥？三儿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不救它就算了，还喝得下去酒？没有，我不喝酒。”
“别呀，你没酒，那张家媳妇不给你送？这么多年，张家上下三代的病都是你给看的，张老爹活着的时候，可是没少送你好酒啊。”
“我就知道你没憋着好屁。到底想问啥，快着点，我还要喂猫。”
“急啥。老宛，你跟我说说张家媳妇今儿是咋出来的呗？我明明把她家大门给锁上了，她总不能飞出来吧？刚才我看见，锁也没了，这咋回事呢？”
宛大夫嫌他身上味难闻，地往旁边挪了一步：“你还有脸说！锁门的时候就没确认一下她在不在家？刚才我问了，她昨天回来就去八卦阵那边了，老宅忘了关灯。你个二百五只看见里面有灯光，也不看看人在不在！”
“八卦阵？她去哪儿干啥？”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一间破房过寒暑啊？你忘了，八卦阵那边一半房子都是张家的。她好歹也是张家媳妇，隔三差五去打扫收拾一下不正常嘛。”
有钱人的快乐不是所有人都能体会的，徐瞎子满脸的褶子都挤作一团，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一个女人，坐着房躺着地，也不怕折了寿！”
他气哼哼抱着三儿走了。那狗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临走前眼泪汪汪地看着宛大夫叫了一声。
宛大夫眼皮都不抬，低头撸着自己的猫。小白正在吃肉，一边吃一边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过了一会儿，小白终于吃饱了，蹲到一边开始舔毛。宛大夫拿出几个饭盒，把锅里剩下的肉末肉汤都倒了进去，然后装在篮子里带走了。
没过多久，青屏村的野猫们都聚集到了村东南的八卦阵。它们熟门熟路地来到其中一座宅子门口，果然，那个每天都来的老头已经等在那里了。
野猫一拥而上，眼巴巴地盯着老头手里的盒子。
宛大夫慢悠悠地分肉，一边分一边还要防止它们打架：“慢点吃，都有。大花，你让开点，你看小胖都被你挤跑了。春丽，你这肚子这么大，又怀上了？来你到这边，这一盒都给你。”
他点了点，确认每一只猫都有得吃之后，才扶着腰站了起来。他掏出把钥匙，打开了身后那座房门。
不一会儿，最里面的屋子亮起了灯。屋子很暗，只有西边墙上高高地开了一面小窗，那下面陈设着五彩斑斓的祭坛。
宛大夫从祭坛上拿起一枚长长的樟木钉，和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杀意：“你们，都别怨我。”
同一时刻，郑州万达金街。
从青屏村回来已经两天了，文子和白鹿睡到今天才缓过劲来。俩人记着李鹤的嘱咐，一大早就来工作室帮他打扫卫生。到了金街入口，文子先去找菜鸟驿站帮他取包裹，白鹿自己去开门。
这是条步行街，一街两巷全是各色网红店铺，从吃到玩什么都有。街上人来人往，白鹿数了一下，从入口到李鹤的工作室，遇见的大多是年轻人，中年以上的都没几个。
她内心腹诽：“李鹤这傻子把工作室开在这种地儿，这能接到单子？早晚得倒闭。”
等她看见鹤鸣山居的大门，就更坚定了这个想法。只见那卷帘门上贴了一堆的催缴单据，水费电费物业费什么都有，在左右两个生意红火的店面衬托下，显得愈发萧瑟。
白鹿揉了揉太阳穴，上前撕掉单据拿钥匙开门。
刚把门升起来，右边螺蛳粉店里就钻出来一个年轻男人：“鹤爷？你可回来了。上个月的帐结一下呗，把帐结了我告诉你个好事儿……哎呦，您是？”
看见白鹿，他吃了一惊。显然是把白鹿当成了李鹤的什么人。
男人挠挠头：“不好意思，那个，您是李鹤的……哦我知道了！您是他女朋友吧！嘿这个鹤爷，看不出来啊……”
白鹿说不出话，只好拼命摇头，她掏出手机准备打字给对方看。小店主却误会了，以为她是害羞，赶紧找补：“那什么，您赶紧进去吧。我这儿没所谓，就几碗粉钱。不过，鹤爷没来之前，您最好把门关牢别出来。”
他左右看了看，凑过来小声说：“这几天老有人来找他，一天三趟跟打卡似的。你最好还是叫鹤爷回来自己应付吧，那不是你惹得起的人。”
小店主回去了，白鹿认真思考了三秒钟：“听这意思，是李鹤的仇家找上门了？好！”
她一跺脚，在工作室门口挂上了“营业中”的牌子。
作为一个从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白鹿的逻辑是这样的：像李鹤这样不走寻常路的人，他的仇人不是和尚就是道士，这可不是平时能看到的。她必须要围观看看热闹。
“嘿嘿嘿~快点来吧！终于能目击真实版的江湖恩仇啦！”
如她所愿。牌子挂上去没一会儿，工作室左边的咖啡店里就走出来一个人。她冷冷地看了看那个牌子，迈步走了进去。
终于，里面有脚步声往大门来了。徐瞎子赶紧退后，蹲在地上装作抹眼泪。“开门音效”宛大夫一瘸一拐地走出来，转身又把门带上。徐瞎子抻着脖子往里看，一个人影都没有。
宛大夫一看见他就笑了：“老徐，脖子疼不疼？”
“脖子不疼，我心疼。三儿快死了，你赶紧帮我看看呐！”
徐瞎子装模作样地抹了下眼睛，宛大夫按着膝盖弯下腰，只见地上那黄狗只有出气儿没进气儿，肚子全都瘪了下去。
他吃了一惊：“这是谁踢的？也太狠了，正好踢中了肚子，内脏从腹腔涌进胸腔里了！“
“还有谁，就那个来捣乱的风水丫头。”
“这丫头，怎么这么狠的心。快，抱着它跟我走。”
徐瞎子抱着狗去了宛大夫家。
宛家不大，正堂三间房两边厢房一个放中药柜，一个放西药。宛大夫开了西医这间，屋子里满是消毒水味，正当中一张不大的白色手术台，上面盘着一只昏睡的黑猫。
宛大夫挠了挠黑猫的耳朵根，小家伙嘤嘤两声，抬起头打了个哈欠。
老大夫亲昵地拍拍它：“小白，快下去，爹要用手术台了。”
黑猫蹭了蹭他的手，优雅地一跃而下。经过徐瞎子的时候，那条命在旦夕的三儿居然挣扎了两下，似乎想要下地撵猫。徐瞎子照脑袋上给了一巴掌：“快死了还这么大劲，老实点。”
宛大夫拖来一台破旧的b超机，开始给三儿剃腹毛。徐瞎子看他干得新奇，凑过来问：“这是干啥？”
“做个b超试试能不能看见肚子里的情况。不过这机器太老了，不一定能看见……哎呀，这丫头踢得也太狠了。这可不是一脚，是踢了好几脚啊。老徐，这得直接手术。”
“手术？别别别，一条狗做啥手术？”
“不做手术，它的肠子咋归位？”
“那你……你动手术得用药吗？”
“那必须得上麻药啊。不然三儿不就疼死了。哎？你干嘛？”
徐瞎子拽着他往外拖，一边走一边笑：“哎呀，一条狗，死了就下锅吃肉，上了麻药还咋吃？算了，救不活就不救了。来来来，咱老哥俩唠唠，你家有酒么？你准备酒，我把狗炖了当菜。”
一听这话，宛大夫直起了腰：“你说啥？三儿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不救它就算了，还喝得下去酒？没有，我不喝酒。”
“别呀，你没酒，那张家媳妇不给你送？这么多年，张家上下三代的病都是你给看的，张老爹活着的时候，可是没少送你好酒啊。”
“我就知道你没憋着好屁。到底想问啥，快着点，我还要喂猫。”
“急啥。老宛，你跟我说说张家媳妇今儿是咋出来的呗？我明明把她家大门给锁上了，她总不能飞出来吧？刚才我看见，锁也没了，这咋回事呢？”
宛大夫嫌他身上味难闻，地往旁边挪了一步：“你还有脸说！锁门的时候就没确认一下她在不在家？刚才我问了，她昨天回来就去八卦阵那边了，老宅忘了关灯。你个二百五只看见里面有灯光，也不看看人在不在！”
“八卦阵？她去哪儿干啥？”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一间破房过寒暑啊？你忘了，八卦阵那边一半房子都是张家的。她好歹也是张家媳妇，隔三差五去打扫收拾一下不正常嘛。”
有钱人的快乐不是所有人都能体会的，徐瞎子满脸的褶子都挤作一团，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一个女人，坐着房躺着地，也不怕折了寿！”
他气哼哼抱着三儿走了。那狗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临走前眼泪汪汪地看着宛大夫叫了一声。
宛大夫眼皮都不抬，低头撸着自己的猫。小白正在吃肉，一边吃一边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过了一会儿，小白终于吃饱了，蹲到一边开始舔毛。宛大夫拿出几个饭盒，把锅里剩下的肉末肉汤都倒了进去，然后装在篮子里带走了。
没过多久，青屏村的野猫们都聚集到了村东南的八卦阵。它们熟门熟路地来到其中一座宅子门口，果然，那个每天都来的老头已经等在那里了。
野猫一拥而上，眼巴巴地盯着老头手里的盒子。
宛大夫慢悠悠地分肉，一边分一边还要防止它们打架：“慢点吃，都有。大花，你让开点，你看小胖都被你挤跑了。春丽，你这肚子这么大，又怀上了？来你到这边，这一盒都给你。”
他点了点，确认每一只猫都有得吃之后，才扶着腰站了起来。他掏出把钥匙，打开了身后那座房门。
不一会儿，最里面的屋子亮起了灯。屋子很暗，只有西边墙上高高地开了一面小窗，那下面陈设着五彩斑斓的祭坛。
宛大夫从祭坛上拿起一枚长长的樟木钉，和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杀意：“你们，都别怨我。”
同一时刻，郑州万达金街。
从青屏村回来已经两天了，文子和白鹿睡到今天才缓过劲来。俩人记着李鹤的嘱咐，一大早就来工作室帮他打扫卫生。到了金街入口，文子先去找菜鸟驿站帮他取包裹，白鹿自己去开门。
这是条步行街，一街两巷全是各色网红店铺，从吃到玩什么都有。街上人来人往，白鹿数了一下，从入口到李鹤的工作室，遇见的大多是年轻人，中年以上的都没几个。
她内心腹诽：“李鹤这傻子把工作室开在这种地儿，这能接到单子？早晚得倒闭。”
等她看见鹤鸣山居的大门，就更坚定了这个想法。只见那卷帘门上贴了一堆的催缴单据，水费电费物业费什么都有，在左右两个生意红火的店面衬托下，显得愈发萧瑟。
白鹿揉了揉太阳穴，上前撕掉单据拿钥匙开门。
刚把门升起来，右边螺蛳粉店里就钻出来一个年轻男人：“鹤爷？你可回来了。上个月的帐结一下呗，把帐结了我告诉你个好事儿……哎呦，您是？”
看见白鹿，他吃了一惊。显然是把白鹿当成了李鹤的什么人。
男人挠挠头：“不好意思，那个，您是李鹤的……哦我知道了！您是他女朋友吧！嘿这个鹤爷，看不出来啊……”
白鹿说不出话，只好拼命摇头，她掏出手机准备打字给对方看。小店主却误会了，以为她是害羞，赶紧找补：“那什么，您赶紧进去吧。我这儿没所谓，就几碗粉钱。不过，鹤爷没来之前，您最好把门关牢别出来。”
他左右看了看，凑过来小声说：“这几天老有人来找他，一天三趟跟打卡似的。你最好还是叫鹤爷回来自己应付吧，那不是你惹得起的人。”
小店主回去了，白鹿认真思考了三秒钟：“听这意思，是李鹤的仇家找上门了？好！”
她一跺脚，在工作室门口挂上了“营业中”的牌子。
作为一个从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白鹿的逻辑是这样的：像李鹤这样不走寻常路的人，他的仇人不是和尚就是道士，这可不是平时能看到的。她必须要围观看看热闹。
“嘿嘿嘿~快点来吧！终于能目击真实版的江湖恩仇啦！”
如她所愿。牌子挂上去没一会儿，工作室左边的咖啡店里就走出来一个人。她冷冷地看了看那个牌子，迈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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