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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往前走征途漫漫,回头看沧海桑田

    下山的时候,老爷子和阿爹都没有来送他。

    王恪心里有点失落,脑袋耷拉着。旁边的木匠感觉到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蔼的说道:“孩子,此次下山是要去游历山川异域,但是修炼和功课是万般不敢停的,今天早上你家老爷子也给你讲了不少东西,虽说外界繁华,但也凶险,要学会保护自己,也要学会看待善恶美丑,你命数有定,要去这人间一场,我们没有人可以留你。”

    木匠看了看他,转眼又笑出了声,虚空中一抓,三个金色的锦囊出现在他的手中。

    “林老太太和铁匠我们三个给你准备了一点小礼物,不是要15岁了嘛,你们家老爷子性格淡,也不管这些,你就拿好,可不能丢了。”

    木匠说完,轻呵一声,一个袋子舒展开,金光一闪一块蓝紫色的玉佩出现在木匠的手掌心。王恪好奇的拿到手里把玩起来。

    而木匠看到玉佩时脸色一变。眼里闪过一抹震惊,然后迅速掩盖了下去。心里却大喊着“我靠,我靠!老鬼疯了么,天阶司敛佩啊!”

    木匠深吸一口气,从王恪手里拿过玉佩,说道:“这是一件天阶的珍宝,名曰司敛佩,《呐言》曰:司者,纳物也,敛者,趋微也,塑之以佩,乃纳万物,汲天地灵气。你们家老爷子应该给你讲过这个东西的来历,不错,这是一件天阶的灵物,只有你的修为越高,它才能够被你完全所用。”

    木匠顿了顿,把玉佩放回锦囊,颤颤巍巍的又打开了第二个锦囊。一本破旧的书落在他的手上。

    剑诀!!!

    这小子是那老鬼的亲儿子吧,剑诀,当年他和铁匠下山时,就只有一本各个地方的地图,仅此而已,哪还有剑诀这本神书啊。

    藏朽锋里确实都是老鬼辛辛苦苦收集来的宝贝,不说别的,王阶以下的几乎没有,而剑诀不一样,它是一本独立的存在,摆在最核心的那个区域。

    这小子,当真值得老鬼这般信任么?

    王恪看着木匠毛茸茸的眼神,觉得这老家伙是想切开他好好看看,他接过那本书,发现书很松散,“好破啊,这是什么?”

    木匠没有说话,半晌,他打开第三个锦囊,果然,是那柄剑,反抗的感觉早就没有了,看来老鬼确实下了功夫,把这柄剑的剑灵封印起来了。

    “孩子,手中的那本书,可不要小看他,那可是一本王阶的剑法秘籍。任何有灵气的物品都是有等级之分的,剑器也好,玉器也好,还是经书也罢,王阶一直是一个分水岭。任何到达王阶的东西,本质上都已经具有了独立的想法和思考,他们不能被简单的当做器物,而是一个真正的和你一样的人。记住孩子,永远都是神物选择人,而不是人去选择神物。哪怕是天底下最强的功法秘籍放到你我的手边,倘若无缘,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木匠把剑递给他,“这本书切记,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必将招来杀身之祸,修炼里面的功法和剑技,要根据自身修为来选择,切不可好高骛远操之过急,一切自有天意,孩子,恩重!”

    木匠说完这些,眼中燃烧起金色的光芒,他举起右手一挥,虚空中一道薄薄的膜层被撕开。王恪接过长剑背在身后,没有说一句话。

    “帮我告诉阿爹和爷爷,我会想他们的。”王恪回头大声说道。木匠微微点头,看着男孩一步一步离开这里,他每走一步,身后的村子就消散一分,一直到走出结界,这里对他而言将会是一个从没有存在过的山崖。

    落剑林的老者和王恪家老爷子站在后山的山顶,山顶的风吹起二人的白袍,石桌上的茶碗也轻轻开始晃荡。落剑林的老者看着走出结界的男孩,微微颔首,道:“这人呐总是要往外走的,你给他画了十五年的圈,他还是要走出去,拦不住喽。”

    老爷子神色淡漠的看着远去的背影,半晌,他坐下来,倒了一杯茶,举起来和老者敬杯后,啜了一口,说:“上好的清莲茶,尝尝。”

    老者没有端茶,看着他问到:“小伙子走了,没什么说的?”

    “说什么?”

    老者喝完茶,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来。

    “这是他的路。论沐,昨晚的事我们亲眼看到了,剑诀和司敛佩选择了他,这就是天命。天命是不能随便更改的,我们只是顺其自然。”

    老者点点头,又道“那让他去白亭宗,是为什么?白老鬼虽说是几百年没有现世了,但不可能是死了,我倒是觉得审阁更适合他,只是……审阁消失的时间太长了,出了一位寂境的掌门,蜀山百宗之首的位子只能腾出来之后,白亭宗和我们的关系可是一点都不好了,要是这孩子被发现是我们的人,估计当场就会被杀了,太凶险了吧?”

    老爷子又倒了一杯茶,从袖口拿出了七彩的宝石司盘。

    “王命之地,天定之路。”

    “你给他算了一卦?”

    “嗯,白亭宗是最好的打算,白派的严峻和巨大的地位差会好好的磨练他的意志,他需要淬炼和打磨,十五年的捕鱼,就是为了磨练他巨大的耐心。修道先修心,心法通天法。论沐,你我对于这个,应该是深以为然的。”

    老者说完,把茶水一饮而尽。

    半晌,老者冷哼道,“倘若白派真的要杀他,我倒要瞧瞧,这两百年他白子仁有什么大的长进!”

    周围的空气瞬间一紧,巨大的威压覆盖住整座后山,山间所有动物全都伏倒在地,低头跪礼。

    论沐一呆,骂到:“老东西你犯什么神经?!”

    与此同时,走出结界的王恪手里多了一本金色的官文,上面写着:萧临郡王子孤——郡堂公录证。

    王子孤,王子孤。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名字,是老爷子给他起的。

    “当今的皇帝叫雷恪,你这个名字会惹事上身,给你换了一个,以后凑合着叫吧。等到了白宗,名字再改回来。”老爷子泡完茶,淡淡的说道。

    其实,他更喜欢王子孤这个名字。

    老爷子写过的诗里有这句:子落千秋三百岁,孤鹤闲云天同台。

    走出山林的时候,萧临郡繁华的景象顿时让王恪一愣。他兴奋的快步走一直到跑起来。他的天命,才刚刚开始。

    刚刚贴的公告处挤满了人,一个神色焦急的少年踮着脚尖费力的朝前看着,一不留神被人推搡摔倒在地。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将他拉了起来。他惊讶的看过去,抱着官文的男孩笑着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道:没事吧?

    他点点头,说道:多谢仁兄。

    数十年后,在漠北的行军官道上,他们再次碰面时,会不会还记得今天的故交呢?

    “王子孤。”

    “乌刻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