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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新事旧画

    许昙宁随后存了号码和录像,又问了鲁杰的姓名,以及一些修复字画的工序,她想起昨晚鲁杰曾提到过:“照片”褪色严重,时间久,经过多次转手,才修复到七成新。

    她于是看向鲁杰疑惑道:“鲁叔,这画修复的已经够完整了,您怎么说是七成新?”

    鲁杰听到她的话,当即皱起眉头,叹了一声长气道:“嗐,做字画修复这么多年,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他说完伸出一只手掌,蜷起其中的大拇指道:“一般画者做完画都会题字落款,可我修复完,这副画上却没有,就要降一成。”

    许昙宁听到他的话,也思索起来,跟着开口询问:“可能本来就没有?”

    鲁杰随即摇摇头道:“所以我要降一成,因为我难以肯定,是没有,还是修复失真”

    他话落又蜷起食指,一副如临难题萦绕不解的模样,唉声叹气道:“这画放在过去显得超前,搁到现在看着老旧,我推测不出具体时间,就是不够专业,这得再降一成”

    岑欢乐听到这里,因为她知道画的原型是录像照片,画里的事情发生在去年,那画只能是去年或今年所画,她现下认为鲁杰口中的年限指得是具体日子,便询问道:“那您能估测出,是去年还是今年画的吗?”

    鲁杰听到她的话,神色一愣随即放下手,不知为何忽然笑起来,连连摇头道:“我修复好之后,看到画里内容,当时就觉得修复失败了,这般技艺不精,肯定要再降一成。这也是我将画转手多人的原因,我问了很多修复专家,他们对于画的年限颇有争议。有人以所画内容,推定它是新作,有人以损毁程度,推定它是百年旧作。”

    岑欢乐当即“啊”了一声,她着实没想到啊,宁肯相信画是新作,也绝不相信百年前的画师,能未卜先知去年发生的事,还把它给画了下来,这不就是天方夜谭故事会么?

    她心里质疑愈重,便指着画轻飘飘地开口:“这打眼一看,就是现代景,怎么能是百年前的画作。”

    许昙宁此时咳嗽几声,伸手压下她的手,抬头望向鲁杰询问道:“您那里有未修复之前的存图吗?”

    鲁杰听罢才想起这档事,赶忙点头道了声:“有”,跟着跑到内院拿来几张照片,他递给许昙宁道:“差点给忘了,这是修复之前拍的存稿。”

    许昙宁接过照片仔细查看,岑欢乐也低头跟着看,两人身后的胡平安瞟了一眼照片,不禁“嚯”了一声,倒不是因为原画多惊艳,而是因为原画已经看不出画的影子。

    照片里,一块块裂成片状的绢布,由丝线岌岌可危地粘接着,就连卷轴都断成了好几截,一旁褪去色泽的卷筒锈迹斑斑,略有一些变形。

    许昙宁看着照片里泛黄的绢布,无不敬佩地望向鲁杰道:“鲁叔,您太谦虚了,我只以为您是能工巧匠,没想到竟是妙手回春。”

    鲁杰听到许昙宁的话,自然是欢愉自己的技术被肯定,顿时喜不自胜眉开眼笑道:“冲你这句话,以后来修字画,给你打八折。”

    岑欢乐看完照片直起身,面露惊疑道:“这……,损坏太严重了”

    鲁杰听到他的话,也点点头表示认同道:“所以才有人推测它是百年画作,因为新作用卷轴方式保存,是不该损耗这么严重的。”

    鲁杰话落便拿起放大镜,和着许昙宁几人,又围着画研究了好半晌,依旧没有多余的发现,他只得气馁地开口:“看来这画是老是新,只有作画的人才知道了”

    他话落将画小心地卷起,一边装筒一边惋惜地开口:“送它来修复的人可能也知道,不过你——”

    他话说到一半戛然停止,许昙宁一直看着他将画卷到尽头,目光落到卷轴卷筒上,她忽然开口询问:“鲁叔,这卷轴卷筒是全新的吗?”

    鲁杰听到她的话轻微点头,随即想起什么,忽然开口道:“我还留着没扔,给你找来”,他话落便匆忙跑回内院,回来时手里已提着一个袋子。

    他将袋子递给许昙宁,面上随即露出分外惋惜的表情道:“都在这里了,我看你才知道自己有个姐妹,肯定很想找到她吧,这些东西,或许能有些线索。”

    “谢谢您,鲁叔”许昙宁一脸感激地望向鲁杰,跟着伸手接过袋子,话落又期许地看向对方,表情诚挚地开口:“鲁叔,我还有个请求,您以后要是见着她,能麻烦您通知我一声吗?”

    鲁杰看着许昙宁一脸认真的模样,原以为她会有什么难办的请求,仔细听罢原来如此,立即冲着她微笑道:“嗐,抬手的事,再见到她,我一定知会你”

    待鲁杰话落,许昙宁先是询问了修复的价格,随后付了款,几人要赶回程不能多留,便与鲁杰潦草几句絮叨后,就都离开了店。

    他们又回到商铺街上,岑欢乐一边走,一边看着两旁店铺,她望着挂在门上的监控设备,叹气道:“又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许昙宁听到她的话,思索片刻沉声回答:“也不全是”,她说话间,几人又到了第一家商铺前,她此时再侧脸望去,便见白衣老人已经起身,正满面笑意地同一个年轻人交谈着,那年轻人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玉,开口似吐出一个名字。

    许昙宁看着他的唇形,像是三个字,还没来得及细看,岑欢乐忽然弯腰挡住了她的视线,便见对方冲她挥了挥手,做着两手插眼的动作,耳边跟着传来岑欢乐激动的声音道:“我很好奇,同样是两只眼,你发现了什么?”

    许昙宁无奈地压下她的手,回头继续看向前方,刚要开口解释,便见胡平安望向远处的停车场,率先开口道:“我去开车,你们在这里等着。”

    他话落向着停车场跑去,两人看着他离开,刚要讨论方才的话题。许昙宁忽然生出一种被窥视感,她随即望了一圈四周,便见不远处一个女人,正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女人身旁站着一个男人,他侧身而站下颚扬起,似是在望着南华山。两人的穿着都很怪异,炎热的夏天,一人穿着白色的西装西裤,一人穿着黑色的长衣长裤。

    那女人瞧见许昙宁望向自己,一双眼睛如蛇目遇见猎物,伺机而动后疯狂肆意,也不再收敛睥睨的目光,反倒一脸兴奋地看着许昙宁。

    许昙宁被她看得心生厌烦,当即蹙起眉头,岑欢乐瞧见她的异样,巡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也皱起眉头道:“我居然能在一个美女的脸上,看到这么猥琐的表情,你们认识吗?”

    许昙宁摇摇头,便见女人忽然冲她摆了摆手,似是在打招呼,跟着手势一转搭到旁侧男人的肩膀上,她最后踮起脚在男人耳旁言语着。

    男人听到她的话,侧脸看了一眼许昙宁,跟着抬手摸向女人的脸,他唇角微勾是在言语,待他停止了说话,女人便朝着许昙宁走来。

    这边的许昙宁看着她走进,向着岑欢乐开口道:“我们走”

    随着岑欢乐推动轮椅,女人看到她们想走,忽然疾步走到二人跟前,她满面笑意地阻拦住二人去向,最后笑意吟吟地看向许昙宁道:“你的脸真漂亮”

    许昙宁听到她的话先是一愣,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跟着附和道:“你也很漂亮”

    可她话落,女人却是面露不满摇了摇头,跟着伸出手似是想和许昙宁握手,许昙宁犹疑着并不想回应,最后歉疚地看向她道:“我的手心出了汗,很脏,对不起。”

    许昙宁话落想推动轮椅离开,女人见况却是神色愠怒微微眯眼,她抬手搭上椅背,制止轮椅移动。

    岑欢乐见况,立即伸手去推女人的手,想要以此阻退她,可不知何故,她才碰到对方的手,便被一阵冰凉的刺痛硌得收回,低头一看,掌心竟裂开了一个口子,下一瞬就从里面渗出鲜血。

    许昙宁看到岑欢乐的手掌渗出血,赶紧掏出纸巾替她止血,随后便要掏出手机报警,身前的女人见况,忽然握住她的手,可怜兮兮地开口:“我只是想跟你握个手,你怎么这么紧张?”

    许昙宁的手被她握住的瞬间,只感觉一股凉意窜满全身,第一时间想要挣脱,可女人的手愈发加重力道。

    她疑惑不解地看向女人,便见对方上身微倾,凑近她的脸看了好半晌,最终目光惊羡道:“你知道吗,我今天本来很不开心,可看到你的脸,我忽然就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