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落花染血
次日，清早。
大日尚未能完全能突破云层的封锁，将明媚的光辉遍洒于人间。
但庐陵城中，人们早已忙碌起来了。
或是健壮的汉子，起早贪黑，只为家中生计而勤恳奔忙；或是书院的学子，火急火燎，只怕再迟上片刻，夫子的戒尺便要落在身上；或是城外的农户，为那碎银几两，天光未亮便起床摘菜，赶着入城贩卖，连身上的衣裳被露珠沁湿也注意不到……
在通往城门的道路两侧，形形色色的小贩们已支起了摊子，刚出炉的烧饼酥烂飘香，现蒸的馒头松软香甜，新磨的豆腐花软嫩滋润，这刚煎出来的羊肉锅贴面皮松脆、肉馅多汁……
姜亭漫步其间，左手一块夹心烧饼，右手一个素馅馒头，正大快朵颐，不亦乐乎。
昨日与薛梦君约定了在城门口会面，今日他早早地便来了。
虽然来到这里许久了，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早起外出见识到外面的早市。
加上自从开始踏足武道以来，他食量大增，面对美食诱惑，如何忍得住，食指大动……
等薛梦君骑着马到城门时，姜亭几乎已将这里的吃食尝了一个遍。
“走吧。”薛梦君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背上，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匹白马。
姜亭翻身上马，姿态娴熟。
昨日的忆泡一梦，他可不是真的只看了一场电影那般简单。
“咦？”薛梦君此时才注意到，今日姜亭的腰间竟挎着一口长剑。
她有些意外，指了指那口剑，对姜亭问道：“你想学剑？”
姜亭微笑着摇头，道：“倒也不是，只是最近闲暇时胡乱琢磨了些，配一口剑做个样子罢了。”
薛梦君点点头，很诚挚地道：“虽然巨灵门精于拳法，但也搜集过不少剑术，你若有需要，尽可以告诉我。”
一个月相处下来，姜亭知道她说话都很认真，并不是随便讲讲，也不和她客套，点点头，道：“多谢师姐了，若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嗯，出发吧。”薛梦君颔首，而后纵马出城。
……
二人出城，走的是官道。
刚出城不远时，还能看到沿途两侧田野交错、纤陌纵横的景象。
此时正值春日，春耕秋收、法天则地，农人们最懂得这田野间的自然之理。
姜亭随处一望，便可见到田野之间农人们穿梭往来的身影，此间正是农忙之时。
待到了行人渐稀之处，二人便放开了手脚，策马狂奔。
渐渐地，田野纤陌的景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绿树成荫、杂草丛生的山野之景。
马蹄飞驰，一路踏过繁花绿草，越过清溪小河。
奔驰数刻间，终于，在二人穿过一处密林后，见到前方官道上一左一右延伸出两条岔道。
其中左侧的岔道前种着一颗花树，正有繁华朵朵盛开。
花树的前面竖着一块很旧的路牌，上面的墨迹已经快被风雨磨锝干净，但依稀还能看出落花庄三个字的轮廓。
二人纵马，一略而过。
“过了那棵花树，离落花庄便不远了，最多再有半刻路程。”薛梦君转头向姜亭道。
但姜亭却猛地勒马止步，伸手指向前方极远处的天空：“看，有烟气！”
二人目光所及，赫然见得远空之上，一道浓烟冲天而起。
“出事了，走！”薛梦君一抖缰绳，当即一马当前，策马而前，姜亭稍慢一步，也紧紧跟随在后。
二人策马，一路风驰电掣，半刻间已然到了地方。
落花庄，背靠羽山，因庄内花木众多而闻名，每逢春日便多有有人结伴而来，共赏庄内百花齐放的美景。
而落花庄庄民们也因此少耕田地，女子养花种草，男子则入山狩猎，日子过得很是富足。
如果不出意外，姜亭与薛梦君来到此地，所见的应该是一副繁花似锦，安居乐业之象，但是而今……二人所见，唯有一片火海。
所有的美好与宁静，都被付之一炬。
姜亭驻足在庄子远远之外，也能感受到滚滚热浪的汹涌袭来。
“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流寇吗？”
薛梦君皱起眉头，眉宇之间隐隐有着怒气，声音都变冷了几分。
姜亭翻身下马，上前几步，发现了异状：“师姐，过来看。”
“这里有马蹄印，还有人的脚印……应该和这场大火有关。”
“他们有人骑马有人步行，走不快的，咱们跟上去看看。”
薛梦君也无半点拖泥带水，当即应道：“走！”
两人再次上路，沿着路上的痕迹，策马奔去。
不多时，姜亭与薛梦君二人便遥遥望见一支队伍。
正中央是一群妇孺，双手被绳子捆缚着连在一起，她们身边大概十多个头上系着红头巾的匪徒，骑在马上，手持皮鞭，正如同驱赶猪羊一般驱赶着这群妇孺。
“是红巾盗，一伙不入流的山匪……”薛梦君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一张俏脸上挂满了寒霜。
对此，姜亭只是默默地抽出了挎在腰间的剑，锋芒冷冽。
但是，薛梦君伸手拦住他：“松鹤延年拳和巨灵桩都是修行的功夫，没什么战力可言。你就在此不要走动，让我来。”
话说完，薛梦君也不等姜亭回复，便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双方距离不远，几乎是眨眼之间，薛梦君便已策马冲进人群。
只见她冲进人堆，当先一拳，狠狠捣在一人头上，宛如西瓜破碎般清脆的声音响起，血肉飞溅，无头尸体栽倒落地。
薛梦君一动起手来，简直悍勇无匹，与她娇俏的外貌画风完全不符。
“啊！”被绑缚的妇孺们在惊恐之下顿时大叫起来。
“什么人？找死！”山匪们自然也反应过来，大喝道。
而后，见到栽倒在地的尸体，瞬间便点燃了山匪们的怒火，个个抽刀出鞘，逼上前来。
对此，薛梦君昂然不惧：“找死的是你们！敢来庐陵撒野，我看你们根本没把我巨灵门放在眼里。”
话音未落，背后已有一名山匪偷偷靠近，一刀劈向薛梦君，她却看也不看，反手精准地捉住刀刃，而后旋身回首，一掌拍在那背后偷袭的山匪胸口。
这一掌，直打得那山匪胸骨塌陷，鲜血从口中溢出，从马上栽倒落地，已是不活了。
“还有八个……”薛梦君正回身位，面对眼前八人，眼眸之中冷光大作。
“什么……巨灵门的门徒，怎么这么巧？！”一名山匪额头上冒出了汗珠，身子都紧绷起来了。
这大唐天下，乃是宗门与朝廷共治。
巨灵门身为庐陵地界的江湖魁首，是正经八百的统治阶级。
而他们这些流窜的山匪，也比一般的百姓要更清楚这块招牌的含金量。
何况，对方明显是修为高深的武者，他们这些普通山匪，根本无法力敌。
当下，压力来到山匪们。
此时，其中最高大的一个山匪开口了：“点子扎手，风紧扯呼。能不能逃，大家各安天命吧！”
他话还没说完，但一众山匪们已经默契无间地向着四面八方逃窜，每一个逃窜的人方向都不一样。
现在，就看谁比较好运，谁比较倒霉了。
“跑哪里去？！”
薛梦君一声暴喝，竟然猛地飞身而起，化出一道残影，瞬息之间，六道刀光闪烁，明灭不定。
而后，几乎同时，血泉喷涌，六颗头颅高高飞起，尸体从马上坠落，摔入泥泞。
薛梦君落地，吐出一口浊气，脸色微微一白，以这样的方式，一瞬间在六个位置接连斩出六刀，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此时，最终剩下的两名山匪已经头皮发麻。
一名被吓傻了，坐在马上一动不动，胯部隐有水渍，满脸绝望，口中喃喃自语：“完了，完了。这肯定是和大当家一样，练成真气的高手，我死定了，死定了……”
薛梦君随手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看向最后一人。
最后一名山匪同样恐惧到了极点，只是他更有决断，也更有舍命一搏的勇气。
先前他看见对方瞬间斩杀六人的时候，便知道他只靠自己是逃不了的。
但他注意到，离他不远的地方，恰巧有一名六七岁的女童。
因此，他赌了一把，趁着最后的机会，劫持了那名女童。
山匪将刀架在女童的脖子上，紧紧贴着肌肤，几乎割出一条血痕。
他恶狠狠地盯着薛梦君，威胁道：“你别过来！你再动一下，我就杀了她！你也不想这么小的孩子因你而死吧！”
“我知道你是高手，一瞬间就能杀死我。但是，你要赌一下吗？看我能不能拉着这小丫头一起死！”
“或者，你根本不在乎这小丫头的死活。”
“那就来啊！来杀我！”
说到最后，这山匪已经面色扭曲，几近疯狂。
对此，薛梦君面无表情，浑身上下杀气更甚，被劫持的女童被吓得哇哇大哭。
“放了这丫头，你可以活。”
最终，薛梦君仍是妥协了。
“空口白话，我如何信你？”眼见有了希望，山匪稍微冷静下来，又问道。
薛梦君语气森冷：“那你想如何？”
“这……这样吧！你发个毒誓，以巨灵门的名誉！”那山匪想了想，说道。
薛梦君凶狠地盯着面前疯狂的男人，咬牙切齿，嘴唇动了几下，终究未曾吐出字来。
眼见如此，那山匪的面色再度变得扭曲起来，他的手中的刀微微落下，已经在女童的脖颈上划出一道鲜艳的血痕：“你想她死？！”
薛梦君神色一急，马上便要开口：“不，我……”
然而，就在此刻。
伴随剑刃划破空气的细微声音，一朵血花飞溅出来，山匪持刀的手臂竟被斩断落地。
这处寂静山林之间，登时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痛苦惨叫。
山匪刚要回头，看看是谁偷袭，却感觉脖子一凉，头颅竟打着旋儿地飞出去。
他眼中的世界在快速地陷入黑暗，但在最后的短短瞬间，他依然看清楚了背刺者的模样——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青年。
然后，在薛梦君惊愕的眼神中，姜亭取出一张锦帕，慢慢悠悠地将剑刃上沾染的血迹擦干，收剑入鞘。
他轻轻一笑，看着林间明媚的女子，道：“发誓？师姐，我想不必了。”
大日尚未能完全能突破云层的封锁，将明媚的光辉遍洒于人间。
但庐陵城中，人们早已忙碌起来了。
或是健壮的汉子，起早贪黑，只为家中生计而勤恳奔忙；或是书院的学子，火急火燎，只怕再迟上片刻，夫子的戒尺便要落在身上；或是城外的农户，为那碎银几两，天光未亮便起床摘菜，赶着入城贩卖，连身上的衣裳被露珠沁湿也注意不到……
在通往城门的道路两侧，形形色色的小贩们已支起了摊子，刚出炉的烧饼酥烂飘香，现蒸的馒头松软香甜，新磨的豆腐花软嫩滋润，这刚煎出来的羊肉锅贴面皮松脆、肉馅多汁……
姜亭漫步其间，左手一块夹心烧饼，右手一个素馅馒头，正大快朵颐，不亦乐乎。
昨日与薛梦君约定了在城门口会面，今日他早早地便来了。
虽然来到这里许久了，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早起外出见识到外面的早市。
加上自从开始踏足武道以来，他食量大增，面对美食诱惑，如何忍得住，食指大动……
等薛梦君骑着马到城门时，姜亭几乎已将这里的吃食尝了一个遍。
“走吧。”薛梦君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背上，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匹白马。
姜亭翻身上马，姿态娴熟。
昨日的忆泡一梦，他可不是真的只看了一场电影那般简单。
“咦？”薛梦君此时才注意到，今日姜亭的腰间竟挎着一口长剑。
她有些意外，指了指那口剑，对姜亭问道：“你想学剑？”
姜亭微笑着摇头，道：“倒也不是，只是最近闲暇时胡乱琢磨了些，配一口剑做个样子罢了。”
薛梦君点点头，很诚挚地道：“虽然巨灵门精于拳法，但也搜集过不少剑术，你若有需要，尽可以告诉我。”
一个月相处下来，姜亭知道她说话都很认真，并不是随便讲讲，也不和她客套，点点头，道：“多谢师姐了，若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嗯，出发吧。”薛梦君颔首，而后纵马出城。
……
二人出城，走的是官道。
刚出城不远时，还能看到沿途两侧田野交错、纤陌纵横的景象。
此时正值春日，春耕秋收、法天则地，农人们最懂得这田野间的自然之理。
姜亭随处一望，便可见到田野之间农人们穿梭往来的身影，此间正是农忙之时。
待到了行人渐稀之处，二人便放开了手脚，策马狂奔。
渐渐地，田野纤陌的景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绿树成荫、杂草丛生的山野之景。
马蹄飞驰，一路踏过繁花绿草，越过清溪小河。
奔驰数刻间，终于，在二人穿过一处密林后，见到前方官道上一左一右延伸出两条岔道。
其中左侧的岔道前种着一颗花树，正有繁华朵朵盛开。
花树的前面竖着一块很旧的路牌，上面的墨迹已经快被风雨磨锝干净，但依稀还能看出落花庄三个字的轮廓。
二人纵马，一略而过。
“过了那棵花树，离落花庄便不远了，最多再有半刻路程。”薛梦君转头向姜亭道。
但姜亭却猛地勒马止步，伸手指向前方极远处的天空：“看，有烟气！”
二人目光所及，赫然见得远空之上，一道浓烟冲天而起。
“出事了，走！”薛梦君一抖缰绳，当即一马当前，策马而前，姜亭稍慢一步，也紧紧跟随在后。
二人策马，一路风驰电掣，半刻间已然到了地方。
落花庄，背靠羽山，因庄内花木众多而闻名，每逢春日便多有有人结伴而来，共赏庄内百花齐放的美景。
而落花庄庄民们也因此少耕田地，女子养花种草，男子则入山狩猎，日子过得很是富足。
如果不出意外，姜亭与薛梦君来到此地，所见的应该是一副繁花似锦，安居乐业之象，但是而今……二人所见，唯有一片火海。
所有的美好与宁静，都被付之一炬。
姜亭驻足在庄子远远之外，也能感受到滚滚热浪的汹涌袭来。
“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流寇吗？”
薛梦君皱起眉头，眉宇之间隐隐有着怒气，声音都变冷了几分。
姜亭翻身下马，上前几步，发现了异状：“师姐，过来看。”
“这里有马蹄印，还有人的脚印……应该和这场大火有关。”
“他们有人骑马有人步行，走不快的，咱们跟上去看看。”
薛梦君也无半点拖泥带水，当即应道：“走！”
两人再次上路，沿着路上的痕迹，策马奔去。
不多时，姜亭与薛梦君二人便遥遥望见一支队伍。
正中央是一群妇孺，双手被绳子捆缚着连在一起，她们身边大概十多个头上系着红头巾的匪徒，骑在马上，手持皮鞭，正如同驱赶猪羊一般驱赶着这群妇孺。
“是红巾盗，一伙不入流的山匪……”薛梦君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一张俏脸上挂满了寒霜。
对此，姜亭只是默默地抽出了挎在腰间的剑，锋芒冷冽。
但是，薛梦君伸手拦住他：“松鹤延年拳和巨灵桩都是修行的功夫，没什么战力可言。你就在此不要走动，让我来。”
话说完，薛梦君也不等姜亭回复，便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双方距离不远，几乎是眨眼之间，薛梦君便已策马冲进人群。
只见她冲进人堆，当先一拳，狠狠捣在一人头上，宛如西瓜破碎般清脆的声音响起，血肉飞溅，无头尸体栽倒落地。
薛梦君一动起手来，简直悍勇无匹，与她娇俏的外貌画风完全不符。
“啊！”被绑缚的妇孺们在惊恐之下顿时大叫起来。
“什么人？找死！”山匪们自然也反应过来，大喝道。
而后，见到栽倒在地的尸体，瞬间便点燃了山匪们的怒火，个个抽刀出鞘，逼上前来。
对此，薛梦君昂然不惧：“找死的是你们！敢来庐陵撒野，我看你们根本没把我巨灵门放在眼里。”
话音未落，背后已有一名山匪偷偷靠近，一刀劈向薛梦君，她却看也不看，反手精准地捉住刀刃，而后旋身回首，一掌拍在那背后偷袭的山匪胸口。
这一掌，直打得那山匪胸骨塌陷，鲜血从口中溢出，从马上栽倒落地，已是不活了。
“还有八个……”薛梦君正回身位，面对眼前八人，眼眸之中冷光大作。
“什么……巨灵门的门徒，怎么这么巧？！”一名山匪额头上冒出了汗珠，身子都紧绷起来了。
这大唐天下，乃是宗门与朝廷共治。
巨灵门身为庐陵地界的江湖魁首，是正经八百的统治阶级。
而他们这些流窜的山匪，也比一般的百姓要更清楚这块招牌的含金量。
何况，对方明显是修为高深的武者，他们这些普通山匪，根本无法力敌。
当下，压力来到山匪们。
此时，其中最高大的一个山匪开口了：“点子扎手，风紧扯呼。能不能逃，大家各安天命吧！”
他话还没说完，但一众山匪们已经默契无间地向着四面八方逃窜，每一个逃窜的人方向都不一样。
现在，就看谁比较好运，谁比较倒霉了。
“跑哪里去？！”
薛梦君一声暴喝，竟然猛地飞身而起，化出一道残影，瞬息之间，六道刀光闪烁，明灭不定。
而后，几乎同时，血泉喷涌，六颗头颅高高飞起，尸体从马上坠落，摔入泥泞。
薛梦君落地，吐出一口浊气，脸色微微一白，以这样的方式，一瞬间在六个位置接连斩出六刀，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此时，最终剩下的两名山匪已经头皮发麻。
一名被吓傻了，坐在马上一动不动，胯部隐有水渍，满脸绝望，口中喃喃自语：“完了，完了。这肯定是和大当家一样，练成真气的高手，我死定了，死定了……”
薛梦君随手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看向最后一人。
最后一名山匪同样恐惧到了极点，只是他更有决断，也更有舍命一搏的勇气。
先前他看见对方瞬间斩杀六人的时候，便知道他只靠自己是逃不了的。
但他注意到，离他不远的地方，恰巧有一名六七岁的女童。
因此，他赌了一把，趁着最后的机会，劫持了那名女童。
山匪将刀架在女童的脖子上，紧紧贴着肌肤，几乎割出一条血痕。
他恶狠狠地盯着薛梦君，威胁道：“你别过来！你再动一下，我就杀了她！你也不想这么小的孩子因你而死吧！”
“我知道你是高手，一瞬间就能杀死我。但是，你要赌一下吗？看我能不能拉着这小丫头一起死！”
“或者，你根本不在乎这小丫头的死活。”
“那就来啊！来杀我！”
说到最后，这山匪已经面色扭曲，几近疯狂。
对此，薛梦君面无表情，浑身上下杀气更甚，被劫持的女童被吓得哇哇大哭。
“放了这丫头，你可以活。”
最终，薛梦君仍是妥协了。
“空口白话，我如何信你？”眼见有了希望，山匪稍微冷静下来，又问道。
薛梦君语气森冷：“那你想如何？”
“这……这样吧！你发个毒誓，以巨灵门的名誉！”那山匪想了想，说道。
薛梦君凶狠地盯着面前疯狂的男人，咬牙切齿，嘴唇动了几下，终究未曾吐出字来。
眼见如此，那山匪的面色再度变得扭曲起来，他的手中的刀微微落下，已经在女童的脖颈上划出一道鲜艳的血痕：“你想她死？！”
薛梦君神色一急，马上便要开口：“不，我……”
然而，就在此刻。
伴随剑刃划破空气的细微声音，一朵血花飞溅出来，山匪持刀的手臂竟被斩断落地。
这处寂静山林之间，登时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痛苦惨叫。
山匪刚要回头，看看是谁偷袭，却感觉脖子一凉，头颅竟打着旋儿地飞出去。
他眼中的世界在快速地陷入黑暗，但在最后的短短瞬间，他依然看清楚了背刺者的模样——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青年。
然后，在薛梦君惊愕的眼神中，姜亭取出一张锦帕，慢慢悠悠地将剑刃上沾染的血迹擦干，收剑入鞘。
他轻轻一笑，看着林间明媚的女子，道：“发誓？师姐，我想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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