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武侠仙侠 » 白马诡仙 » 第十一章 风传不可信

第十一章 风传不可信

    出老千!

    竟然敢光明正大地出老千!

    黑气隐秘地蔓延,赌桌上没有猫腻,盅上也没有机关,庄家是怎么变化点数的?

    观望了几阵,黑气探知的结果都和开盅的结果一致,换言之,出老千的人没有再出手!

    是偶然?还是针对我这个新人?

    刚刚把荷包压了出去,现在陈秀只能从小七这里借钱了。

    “公子,十赌九输啊!”小七心急地大喊。

    “不如在我们这里支取五两银子,今天保管公子玩得尽兴。”赌坊小厮像是恶魔般诱惑。

    盅中点数:二、一、五,还是八点,小!

    把他们二人当作耳旁风,陈秀把从小七那儿得到的十文钱再次压在了“小”字上。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在庄家的呼喊中,黑气始终不离盅中的骰子,直到要揭盅的那一刻,一缕微弱的气毫无防备地钻了进来。

    果然有人出老千!而且还是一个修行者!

    眼中精芒一闪,黑气拦回了那股气,并且如影随形地跟着那股气找到了气的主人。

    “二、一、五,八点,买小者赢。”

    报点数的尖锐声穿过嘈杂的喧哗,又引起沸腾的欢呼与埋怨,其中又夹杂了一声摔倒的痛呼。

    摔倒的是一个身形单薄的老头,看他相貌,应该有七十岁了。

    陈秀下意识地收回了黑气,刚刚黑气追踪到老头那儿,还没碰上身体,那老头就像是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脸上浮现惊惧的神情,同时双腿一软,摔倒在地。

    事先声明一下,我可没碰他一下,他是自己摔倒的,这是碰瓷啊!

    心底吐槽,陈秀将赢来的钱再次压了出去,这次没有老头的从中作梗,陈秀毫无意外地又赢了。

    那老头在爬起身后就灰溜溜地离开了,等陈秀又赢了几阵,他才小心地凑过来。

    陈秀瞥了过去,发现那老头已经换了身衣服。

    老头靠近陈秀,悄声说道:“前辈,老朽姓风,忝为这里的管事,这里人多眼杂,还请上楼一叙。”

    “上楼不是需要有十两银子吗?”说这话的时候,陈秀看了眼身旁的小厮。

    风管事踹了小厮一下,赔笑道:“这小子有眼不识真人,还望真人恕罪。”

    “那好!”陈秀同意了,他吩咐小七收起赢来的铜钱,然后跟着风管事,上了二楼。

    通过二楼楼梯,入眼的事是一个圆厅,中间只有一张赌桌、几个赌客,而赌桌旁最多的是面施粉黛、手持酒具的女子。

    怪不得这里要有钱才能进!陈秀大为震撼。

    “前辈,还请这边走。”风管事在前面引路道。

    穿过一条走廊,这条走廊两侧尽是紧闭大门的房间,贴着这些房间走,能隐约听到里面令人春心荡漾、遐想联翩的莺燕声。

    仿佛再冷的心在这里都会被融化。

    强忍住用黑气探知的好奇,陈秀在风管事的带领下,走进了最里面的一间房间。

    这间房间古色生香,室内缭绕了肉眼可见的熏香,墙壁上挂了几幅山水字画,而在房间一角,还有一个花盆,花盆上种植了一朵花。

    恕陈秀眼拙,他不知道花名,只知道那朵花含苞欲放。

    “前辈,这边坐,请喝茶。”风管事伺候陈秀坐下,又从“嘟嘟”沸腾的茶壶中倒出了一小碗深褐色的茶汤,请陈秀品茗。

    看着滚滚热气的茶汤,就算是再傻,也知道不能现在上嘴,于是陈秀开口问道:

    “为什么叫我前辈?”

    “前辈这是在考验老朽的学识吗?前辈能轻而易举地截住老朽这个无为境的气,想必前辈至少也在无为境打磨良久,甚至可能是合一境高人。如此一来,老朽不应该称呼阁下一声‘前辈’吗?”

    原来如此!

    记起许家夫妇的介绍,陈秀明白,无为境和神通境指的是同一种境界,而合一境就是容易入魔的清净境。

    “不错,你说的很对。”陈秀满意地点点头,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前辈高人了。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风管事前去开门,回来时端着一个木托盘,小心翼翼地放在陈秀身前的桌上。

    看了一眼托盘,上面盖了一层红布,看不到托盘上放了什么东西。

    风管事慢慢地掀开红布,显露出其下的物件儿。

    托盘上有六锭白花花的银子,每锭银子都是十两足额重;此外在银子上还放了一个荷包,荷包中鼓鼓囊囊的,很难不看出里面装满了铜钱。

    那荷包正是之前陈秀赌输的荷包。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秀不解地询问。

    “没什么意思,只是意思意思。”风管事回道,“前辈大驾光临,让小坊蓬荜生辉,而老朽总是要尽一尽地主之谊的。”

    “这倒不用。”陈秀拒绝道,“我是来找人的,找你们这的高管事,有几句话想要问他。”

    “原来前辈是找高四,前辈请稍后,老朽这就将高四叫来。”风管事弯腰地起身,然后一步步退到房门前,临走还提了一句。

    “不过前辈可能会失望了,高四并不像城里传得那般仗义,还请前辈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之后,风管事退出了房间,只留陈秀一个人在屋内。

    风管事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客气?陈秀心中闪过一道疑问,难道就因为误会我是高人前辈吗?

    在纳闷中,陈秀等来了一个人。这人体型瘦弱,缩头缩脑地走上前,然后谦卑地说道:

    “这位爷,我就是您要找的高四,听说爷有几个问题想问,爷尽管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呃……我听说你很仗义,把自家宅院卖了替高牙侩家还钱……”陈秀心中有些失望,他原以为高四是一个身材魁梧、沉默寡言、为人忠义的汉子,可没想到竟是这一副相貌。

    不过人不可貌相,陈秀心中还抱有一丝希冀。

    “嗨!这都是城中的风传,是我把自己房子抵押出去,和原来的主家合伙买下了鲛纱,可没想到那是假的!”

    高四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假鲛纱砸在手里后,还不上钱,我的房子自然被人收走了。至于替高牙侩家还钱,那就是无稽之谈,他家根本就不欠人钱。”

    “是这样啊!”陈秀心有感触,他的白马不就是被风传成‘万万贯’的吗?

    之后陈秀又问道:“那你知道高牙侩家人住哪吗?”

    “知道,当初他也抵押了宅院,现在他家不在原来的地方,而是在醉春巷租了房。就是沿着醉春坊正门的那条街,向北走,出了小市第一家便是。”

    高四絮叨道:“话说那地方还是我帮他家找的呢!不过他家的近况可不好,原先的主家有一个做买卖的账本,里面记录了许多贵人难以言口的交易。我听说现在不少贵人正在悬赏这个账本呢!”

    “哦?那你知道这个账本在哪吗?”陈秀好奇道。

    “不知道。”高四摇头,“不过我猜,要么在原来的主家身上,要么就在他妻子手里。”

    “这样啊……”陈秀心中了然,看来高牙侩一家不欠人钱,这是一个好消息;但账本一事,又是他们家的波折。

    也不知道高牙侩的死讯,又会对他们产生什么打击?

    悠悠起身,没有碰托盘上的银两和荷包,陈秀告别了风管事和高四,下楼找到了小七,走出了赌坊。

    此刻天已经黑了,路上尽是行色匆匆的路人。

    一出赌坊,取回了白马,小七就忍不住地拿出铜钱,跳着说道:“公子,我们刚刚赢了三贯三百二十二枚铜钱!”

    三贯,即是三千文铜钱。二百文铜钱就能买一石米,三千三百多文,至少能买十六石。

    快速地进行换算,陈秀意识到这是一笔‘巨额’财富。

    接过三贯多钱,陈秀分出一贯给了小七,又把两贯放到白马背上,最后将剩下的铜钱系在了自己腰上。

    陈秀对小七说道:“小七,今天谢谢你了,这是还你的钱。还有我已经知道了地点,你不用再跟着我了。”

    小七有点不乐意,他觉得他只借出十文,按理说只要还回来十文就行。

    陈秀大笑着转身就走,边走边吟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小七,后会有期。”

    然而刚走几步,陈秀又在小七的注视中折了回来,因为他走错了方向。

    真——帅不过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