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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文儒县

    “唐先生,你可真狠!居然骂那门卫是狗,你看他那生气的样子,笑死我了!”

    岳青、岳琳、唐靖、张虎从衡王府出来后,便继续东行,在路上,张虎想起衡王府的事还是忍俊不禁。

    “我其实也不是完全骂他。尨既指多毛的狗,古义又同龙字,他自己要把自己当条狗,我也没办法。”唐靖哈哈大笑说。

    “这下长见识了吧?”岳青笑道。

    “长见识了!长见识了!”张虎由衷佩服。

    行不多久,他们来到一处县城,名叫文儒县。他们正在街上走着,只见一群衙役押着一名垂头丧气的犯人朝他们走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又遇见犯人!”张虎一脸愕然。

    岳青、岳琳、唐靖也是一头雾水。

    往前走了几十步,他们看见一名少妇目光呆滞地瘫坐在街边屋檐下,神情恍惚,眼里满是泪花,口里还不停地念着“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岳青他们听了大为好奇,便将少妇搀扶起来,询问缘由。少妇见他们询问,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将起来。

    岳青他们赶紧好言相慰,然后将少妇搀到附近一处客栈,听她仔细诉说缘由。

    原来这少妇姓祝,名兰芝,前面遇到的那个犯人是她丈夫,姓焦,名山伯。

    祝兰芝出生于本县一富裕商贾人家,但她自幼喜爱诗书,便女扮男装,到学院读书,在读书期间遇到他现在的丈夫焦山伯。

    焦山伯虽然只是本地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弟,但他很有才华,诗文很好,并且写得一手好字。祝兰芝对他暗自倾心,不顾家里的反对,舍弃嫁妆,嫁给了焦山伯。

    婚后才发现焦山伯虽然很有才华,但思想顽固,头脑里愚孝观念很重。他父亲早亡,由母亲一手带大,他对母亲言听计从,只要是母亲说的话,他从来不敢反对。

    他母亲冬天想吃鲤鱼,他就跑到河边,卧在冰上去抓鲤鱼,最后冻得大病了一场。他母亲想吃鹿乳,他就穿上鹿皮,跑到山上,躲在鹿群中间去偷取鹿乳,差点被猎人当作鹿给射杀。他母亲有次生病了,他听书上说尝病人的粪便可以知道病情的好坏,就每天去尝一次母亲的粪便,最后把自己也搞病了。他母亲思念他早逝的父亲,他便刻了父亲的雕像放在母亲房里日夜供奉,祝兰芝有次不小心碰翻了雕像便遭到母子俩一顿臭骂。更让祝兰芝不能容忍的是,由于家里穷,他为了让母亲吃好,让自己几岁的儿子天天饿肚子,逼得兰芝不得不厚着脸皮到娘家寻求帮助。

    这次更离谱了,他母亲听说吃了山上的七彩锦鹿可以延年益寿,他便不顾禁令跑到山上去偷捕七彩锦鹿。那七彩锦鹿是上贡皇家的贡品,哪能随便猎捕?幸好焦山伯偷捕回来后没来得及宰杀便被邻居举报了,要不然只怕要问成死罪。

    祝兰芝因为不满焦山伯的愚腐行为,多次进行劝阻,焦山伯不但不听,反而对她进行斥责。他母亲更是怀疑她挑拨他们母子关系,一直对她冷脸相向,甚至撺掇焦山伯将她休了。幸好焦山伯对她怀有感情,在这件事上没有听从他母亲的。

    这种种委屈,祝兰芝看在和焦山伯的感情以及儿子的份上都忍了。但这次偷捕七彩锦鹿,还不知道要怎么判,如果要坐牢,叫她们幼子弱母怎么办啊!

    岳青他们听了惊愕不已,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愚的人呢?

    “这个焦山伯,书真是白读了!”唐靖摇头苦笑。

    “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张虎毫无顾忌,张口就来。

    “这样的人我可得躲着点走!”岳琳感慨说。

    “是啊,读书本在明理,怎么能这么偏执呢?”岳青也是无法理解。

    “你也别太担心!先安心回去!我们这就去县衙看看,看县令怎么判,如果判罚较重,我们看能不能和县令求个情。他虽然行为乖僻,倒也没有什么大恶,虽然触犯了禁令,也是孝心使然,并且没有对七彩锦鹿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洛康国以仁孝治国,县令应该不会太难为他。”

    祝兰芝听了,这才抹干眼泪,连忙道谢,然后自己下楼去了。

    没过多久,岳青等人听见楼下街道上传来一阵戏谑之声。

    “小娘子,你到哪里去?你那榆木脑袋的丈夫这次可闯了大祸了,只怕是出不来啰!你一个人在家怎么办呢?要不要我们来照顾照顾你呀!”原来是一伙泼皮无赖拦住正准备回家的祝兰芝,在出言调戏。

    “你们让开!光天化日的,不怕王法吗?”祝兰芝看见有泼皮拦路,害怕得腿肚子都打颤了,但还是鼓气勇气进行斥责。

    “哎呦!这小娘子急了!别说,她生气的样子还蛮好看!”为首的泼皮回头向同伴们笑道,然后开始向祝兰芝动手动脚。

    岳青见了,气得咬牙切齿,一纵身从楼上跳下来,对那群泼皮喝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是不是找打!”

    张虎见岳青跳下去也跟着跳了下来,站在他旁边。

    “哪里来的野小子!不知道我是谁吗?敢来管我的闲事!”为首的泼皮叫道,接着他挥舞着拳头猛地朝岳青冲过来。

    岳青侧身一让,他便摔了个狗啃泥。岳青一脚踏在泼皮背上,让他动弹不得。泼皮躺在地上向同伙大叫:“你们快上啊!”

    那伙泼皮纷纷朝岳青他们打过来,岳青一脚将躺在地上的泼皮踢飞了,摔在街角动弹不得,应该是踢骨折了,然后岳青和张虎三拳两脚便把冲上来的那群泼皮打得倒地不起。

    “快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见一次打一次!”岳青怒喝道。

    那伙泼皮听了,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跑了。

    祝兰芝再次向岳青他们道谢。

    “你快回去吧!别在街上停留!我们这就去县衙看看。”

    来到县衙,县令正在大堂提审焦山伯。

    “焦山伯,你不顾禁令,擅自上山捕捉七彩锦鹿,你可知罪?”县令威严地说。

    “小民知罪!”焦山伯跪在堂下,战战兢兢地说。

    “念你本是一片孝心,又没有对七彩锦鹿造成实质性伤害,洛康国以仁孝治国,我也不予深究,对你从轻发落。”

    “多谢大人开恩!”焦山伯赶紧磕头谢恩。

    “但你作为一个读书人,我有一事要跟你讲!你读圣贤书,当知圣贤本心!圣贤以良知为本,将心比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娘子善良聪慧,温柔敦厚,重情重义,县里上下都知道她是一个贤惠的好女人。你只求孝顺的名声,屡次为了讨好老母,做一些不合常理的事,伤了你娘子的心,你心里可有反省?”县令谆谆告诫。

    焦山伯跪在下面沉默不语。

    县令看了他一眼,继续说:“圣人说心即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所谓的孝行,究竟是为了老母,还是为了自己孝顺的名声!”县令厉声问道。

    焦山伯匍匐在地上满头大汗。

    “我再问你,你饱读诗书,我们将你拿问到县衙的时候,你娘子在街上瘫坐不起,反复念叨‘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你可知何意?”县令死死盯着他,沉声问道。

    “小民知道!小民知罪!”焦山伯听罢痛哭流涕。

    “既已醒悟,我就放你归家去,你要珍惜眼前人,善待你娘子,不要给自己留后悔!”县令苦口婆心地说。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给我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岳青他们听了,对县令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里也放下了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