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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涫郡

    怀揣着不安之感回到颜府,在马车上,颜汐芸告诉颜堇年和御景司:“最近时日为了查案,我们都未好好休息过。方才太后说了,给些时日让我们好好休息。”

    这,这算婚前的蜜月吗?

    两人看着御景司渐渐泛红的脸圈,相视一眼,不明所以。

    御景司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问:“想来也是。眼下快要入春,鸣凤山冬暖夏凉,是个游玩的好去处。我们不妨就去那如何?”

    “好啊好啊!”颜堇年拍手叫好“长姐,我可听说过鸣凤山!那里绿水青山,是个避暑的好地方。而且那里山上还有一座山庄,人们管它避暑山庄。长姐长姐,我们不妨就去那儿吧!”

    “这才几月份,你就去避暑山庄避暑,若是到了最热的时候,你岂不是还要整日泡在水里?”

    颜汐芸忽然训斥,颜堇年低下头去,不敢反驳。

    她接着说道:“我倒是有个好去处,我听说涫郡近日有一场春会,每年都热闹非凡。我们不妨就去那里吧,我好久都没有看见那种场面了!”

    “汐芸,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纸鸢比赛,不如等..........”

    “一刻都不行!”颜汐芸突然情绪激动的打断御景司的话。

    御景司和颜堇年相视一眼,两人看着忽然生气的颜汐芸有些不解。

    片刻之前,太傅府大堂里,成公太傅告诉颜汐芸,聂子文已经收拾好了细软,准备在今夜启程前往涫郡。为了不引起聂子文的注意,颜汐芸只能先他一步,赶到涫郡去。

    颜汐芸看着两人有些担心,不解的样子,才慢慢回过神来。她灵机一动,对两人解释道“我,我.......,我的意思是,纸鸢嘛,以后都可以放的!可是涫郡这场春会,却是难得的。你们想啊,我们是上京人士,年年都能参加纸鸢比赛,可是涫郡的春会,我们却是不常参与的。御景司,你就满足我的好奇心吧!”

    御景司盯着她愣了些,随后点头一笑:“好!”

    这时候,颜堇年又补充道“那我们就去涫郡!长姐,待我们回去收拾好细软,明日一早启程!”

    颜堇年话音刚落,颜汐芸又忽然呵斥起来:“不行!明,明日便是入春了,我想提前过去,好好玩一番嘛!”

    御景司盯着她,心中觉得颜汐芸定是有什么隐瞒着他。

    在颜汐芸的坚持下,三人才匆匆忙忙的回到府中收拾细软。随后御景司和竹酒骑着马,赶着马车来到颜府门外。

    当日申时,颜正国和颜氏依依不舍的将颜汐芸和颜堇年送出门外。

    颜正国牵着颜汐芸的手,不舍的放开:“汐芸,你们刚刚回来怎的又要离开?”

    颜堇年接过颜汐芸的行礼,全部放入马车里。然后转过身对颜正国说“爹,我们是出去游玩的,又不是不回来了!”

    “堇年!”颜氏也语重心长起来“汐芸,娘知道你们是要涫郡游玩,这个你拿着!这是娘的玉佩,娘在涫郡有一位好友,若是你们去到那里,遇见了什么困难,就将这玉佩给她看。娘听说,她后来嫁给了那里有名的商人,日子过得滋润。”

    颜汐芸看着手中的玉佩,似圆又不圆,在玉佩的里面是用一种颜色更深的玉镶嵌,用黑色珠子串成的线,将玉佩挂着。

    颜汐芸握紧玉佩,这时候,颜堇年早已上了马车,他掀开车帘,看着颜氏问“娘亲,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恐怕她都老了,我们怎么找啊?”

    颜堇年的话不中听,颜氏指着他训斥“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幼时,她还抱过你呢!汐芸,娘的这位好友虽然是曾经一起在那地方认识的,可她性子刚烈,直率。娘向你保证,她绝非坏人!”

    颜汐芸揣起玉佩,微笑着看着他们说“谢谢娘。女儿此番前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这期间,望爹娘照顾好身体。”

    “爹,娘,你们放心,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们带许多涫郡的特产!”颜堇年拍拍胸脯,向两人保证道。

    告别之后,颜汐芸才坐上马车。御景司走在最前面骑着马,他转头看着颜正国和颜氏,微微点头一笑。

    傍晚戍时,在太傅府后门,聂子文低调打扮一番,背着包袱,牵来成公太傅的赤红马。他将马牵至后门停下后,便又来到成公太傅的房间外。

    他跪在门外,不断的冲房内的成公太傅磕头。

    “义父,孩儿走了。多谢您这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孩儿永世不忘。如果不是您,孩儿早就被仇人杀了。您对孩儿恩重如山,可孩儿毕竟有家仇在身,血海深仇不报,孩儿愧对亲生父母。请您原谅孩儿的不告而别,若有来世,子文.........还是您的儿子!”聂子文紧咬牙,不让自己发出抽泣的声音,他憋得浑身发抖,缓缓吐出一句“爹,保重!”

    话罢,聂子文便快速起身,离开了这里。

    在他走后,成公太傅缓缓从房内走出,来到后门,他转头望去,悲痛的目送着聂子文驾马离开。

    与此同时,颜汐芸四人已经离开上京有余了,颜汐芸坐在马车上冥想:

    “汐芸啊,太傅爷爷也不是给你增加难题。你只要尽你最大的努力即可,救的回这孩子就算好,若救不回,你就将他的尸体带回来吧!”

    看着成公太傅背过身去,眼含热泪的样子,颜汐芸不禁心软下来。

    “太傅爷爷放心,我一定会将子文平安带回来的!”

    “唉,自从收养子文开始,这二十年间,我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唉,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说出去容易,可我该怎么做才好呢?按照太傅爷爷和太后所说,不能引起聂子文的注意。

    “汐芸,你在想什么?”

    颜汐芸抬起头来看着御景司“没,没什么?”

    御景司撩开车帘,扶着她下车。颜汐芸这才发现,原来天色已经黑了。

    颜汐芸扭头询问“现在是什么时辰?我们不能耽搁的!”

    御景司轻笑一声,对她说“我打听过了,涫郡的春会,每年是由不同的商人主办。而今年,正是涫郡最有名的商人主办,今年的春会会开展整整五日,所以即便我们不在明日赶到涫郡,也是来得及参加春会的!”

    “可是........”

    可是万一聂子文骑马赶在我们之前去到涫郡,那可就不好了。

    “汐芸,即便你不休息,那我的马儿也得休息休息,吃些粮草。它随我一起征战四方,立马汗毛功劳,多次出现救我于水火之中。”

    颜汐芸瞥眼,看了看御景司的赤鬃烈马。

    御景司说的对,聂子文骑着太傅爷爷的赤红马赶路,马也得休息。更何况我比他先行,想必是不会赶超我的。

    思索之下,颜汐芸才点头说道“也好。那我们先休息片刻,明日辰时才动身!”

    话虽如此,可颜汐芸躺在客栈房间的床上,却是辗转反侧,心事沉重,无法安睡。

    她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手撑着下颚注视着黑夜。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客栈大堂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推开门缝看去,竟然是聂子文!

    聂子文向客栈老板开了一个房间,又要了些饭菜,并嘱咐他们将饭菜送到房间来。颜汐芸躲在门后,偷偷看见聂子文跟在店小二的身后,走上了她的上面一层楼。

    她见状,便轻轻推开门走出,放低脚步声来到上面。她躲在楼梯处,看见他和店小二一起走进了直数第三个房间。

    见到店小二出来,她又赶忙走下楼梯,装作是刚刚从茅房回来的样子。在没有引起店小二注意的情况下,她又来到上面。她躲在一旁,透过窗户纸偷看着聂子文的动静。

    没想到他傍晚离开,尽然这么快就追到了这里。看来不能再耽搁了,必须连夜赶去涫郡!

    想着,颜汐芸便来到御景司的房间,她轻轻敲门,居然是竹酒来给她开的门。竹酒见状,似懂非懂的穿好衣服走去颜汐芸的房间。

    御景司坐起身,光着上半身坐在床边。颜汐芸进屋见状,立马害羞的转过身去。

    “你,你怎么睡觉不穿衣服?”

    御景司戏谑的盯着她“哪个人睡觉还穿衣服?”

    “那,那那也不至于光着吧?!”

    御景司起身,走到颜汐芸的身后,一把拉着她的手转身,拥进自己的怀中。御景司略显疲惫的将头靠在她的肩头上,低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颜汐芸挣扎着推开御景司的怀抱:“御景司,我们不能再耽搁了。我们现在就走!”

    “你放心,即便我们明日巳时再动身,也是来得及赶上春会的!”

    不行,万一聂子文比我们现行动身,那我可就..........

    颜汐芸坚定决心的对御景司说“不行,绝对不行!御景司,你如果还爱我的话,就听我的,我们现在即刻动身。”

    如果你还爱我的话,如果你还爱我的话,如果你还爱我的话...........

    御景司脑子里满是重复着这一句话,他伸出手捧着颜汐芸的脸“汐芸,你是不是有事.........”

    “没有!”话还未完,颜汐芸就立马打断,并说道“御景司,算我求你了。”

    看着颜汐芸一副央求的眼神,御景司软下心来,才道“好,都听你的!”

    随后,颜汐芸来到颜堇年的房间,轻声唤醒颜堇年,竹酒和御景司去到马厩牵马。颜汐芸拉着昏昏欲睡的颜堇年上马车,两人坐在马车里,颜堇年靠在颜汐芸的肩膀上,软软糯糯的声音问道“长姐,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去涫郡!”颜汐芸撩开车帘,看着在前面骑马的御景司说“我们走吧!”

    而这时,正准备睡觉的聂子文忽然看见窗外赶马车的两个人影,他没有多想,而是吹灭烛灯,脱衣睡觉。

    次日辰时,聂子文收拾好东西,付了房钱,吃了早饭后,才骑马离开。

    他一路扯紧缰绳,赤红马则一路驰骋。途经客栈,茶馆,他便停下马休息。休息过后,他又接着赶路。当日申时,他才来到了涫郡。

    他从马上跃下,为了不伤到街上的百姓,他牵马进入。

    “香香客栈?怎么会取这么一个名字?”聂子文感到奇怪,可他总得找一个地方先休息下来。

    于是,他环顾四周,寻找马厩的位置,这时候,店小二出来,为他牵过马。他走进去,对案桌前正在算账的女人说“一间上房!”

    女人快速的拨动算盘上的珠子,头也不抬的说“三两银子,谢绝还价!”

    聂子文二话不说,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三两白银。

    女人看了一眼白银,又看了一眼聂子文,话锋一转,说道“哟,真是不好意思,小女子忘了,现在客栈中已经没有了单人间,只有三楼上房的两人间,客官不妨忍耐一下?

    聂子文冷笑一声:没想到这女人这么会算账!

    “那三楼的上房又要多少白银?”

    女人伸出右手,比了个三字:“再加三两!”

    聂子文二话不说,再次掏出三两白银放在女人的面前。女人收下白银抬起头来呼叫店小二:“小青,带这位客人去三楼上房!”

    方才为聂子文牵马的男人走来:“好嘞。客官,这边请!”

    聂子文跟着店小二走上左边的楼梯,他这时候忽然发现,这间客栈的规模很大,大堂不仅宽敞,楼梯也是在左右两边都有。堂内已经坐满了客人,嘈杂声起,十分热闹。尽管如此,也有源源不断的客人在往里走。

    来到三楼上房,聂子文又看见在这些房间门外挂着名字各不相同的牌子,就好比他的房间,里面宽敞,陈设气派,甚至连别的客栈房间里没有的梳妆台什么的,这家客栈里都有!然而他的房间外挂着的牌子却叫:“秋水”

    “客官,这就是你的房间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呼唤小的!”

    “等等!”聂子文放下包袱,叫住小青“方才那个女人是.........”

    小青答道“她啊,她是我们的老板,也是老板娘!你别看她是个女人,可她聪明着呢!”

    聪明倒还真没看出来!

    聂子文轻笑一声,接着便问“我赶了许久的路,肚子有些饿了。你们这儿有些什么吃的?”

    话罢,小青立马向聂子文介绍了许多他们客栈里有名的菜色。聂子文听后,也丝毫不拒绝,对小青说“那就快上来吧!”

    “哎,好嘞!您先歇着!”

    等到小青离开后,聂子文起身,从包袱里拿出了一把匕首来。他掀开衣服,将匕首藏于腰间。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有人大叫道“是贾老板!贾老板来了!”

    闻声,聂子文走到窗前向外望去,他看见那个被人拥护的中年男人时,气得牙根直痒痒。

    你终于来了,今日,我便要为父母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