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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霍玉身世出落

    竹酒在贾府中四处寻找御景司的身影,他见御景司呆呆的站在贾府后院的树下,便放低脚步声走过去,可他刚刚起身走去,就被御景司发觉。

    “别过来!”

    竹酒顿步,担心的问:“王爷,其实大人她..........”

    “你都听到了!颜堇年说的没错,汐芸一直在伪装坚强。时至今日,就连本王也不知道这段感情是否,应该继续下去了...........”

    竹酒听后,心里有些难受。

    他一直记得,当初御景司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来清云县的,他看到颜汐芸的时候,又是怎样难得的笑容。

    “王爷,颜堇年是一个没脑子的人,他说的话不能信的!属下觉得,颜大人心中还是有你的!”

    “她心中有没有本王,本王自然知道。她对本王的感情,或许只是本王为了她低声下气,她回报本王而已...........”

    对于颜汐芸的爱,御景司实在感受不到。

    竹酒见状,只好先离开,让御景司一人冷静冷静。

    他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聂子文的房间,他看见聂子文呆呆的坐在房中,眼神呆滞,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见状,他走进去:“阿兄!”

    闻声,聂子文才忽然回过神来:“是你啊........莫非是案子结束了?”

    竹酒摇摇头,走过去将剑放在桌上,唉声叹气道“阿兄,你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那么复杂吗?”

    “你问这个作甚?莫非,是你有了意中人?”

    “怎么可能?我家王爷还未娶,我怎敢生念头?”说罢,竹酒话锋一转“唉,颜大人和王爷又闹别扭了,可是我觉得,他们心中明明是有彼此的!”

    闻言,聂子文愣了一些,接着说道“人生来都是有喜怒哀乐的。自然感情就是复杂的。”

    “阿兄,你觉得颜大人心中,到底对王爷..........有没有感情?”

    聂子文起身倒茶的手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知道。”

    他倒好茶递给竹酒,就在这时候,他瞥眼看见了贾光明从门外经过,他看见贾光明悠闲自得,事不关己的模样,顿时心中的怒火涌上,霸占了他的最后一丝的理智。

    他的眼前仿佛又重现了当年,贾光明引来山匪,杀光了他们一家人的残忍画面..........

    鲜血..........惨叫.........惨绝人寰!

    阿姐,爹娘,今日,孩儿就替你们报仇!

    聂子文的眼神变得狠厉,竹酒见状碰碰他问“阿兄,你看什么呢?”

    “啊哦,没,没什么!哎你茶喝完了吧,喝完就赶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不是........我还没喝呢!”竹酒被聂子文一个劲的推搡着。

    等竹酒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聂子文拒之门外了。他眨巴了几下眼睛,接着莫名其妙的转身离开。

    房内,聂子文悄悄的打开一个门缝,看见竹酒离开后,便关上门走到床边,从包袱里拿出一把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来。

    他打开匕首检查锋锐,接着揣在怀中,装作安然无事的走出去。

    与此同时,颜堇年担心颜汐芸,便出府寻她。结果刚刚经过香香客栈,就看见客栈大门紧闭,还挂了停歇的牌子。

    他小声的嘟囔道:“奇怪,这大白天的,这家客栈怎么关门了?”

    颜堇年好奇的走上前去,正准备敲门时,就忽然听见了里面传来的抽泣声,抽泣声后还有颜汐芸的声音。

    “长姐在这里?”他连忙重重的拍响门“开门!长姐,是我!快开门!”

    大堂内,颜汐芸吩咐店小二将霍玉扶下去,自己跑去打开门。

    “堇年,你怎么来了?”

    颜堇年见到颜汐芸的第一件事就是上下打量她,见她平安无事总算是放心了。他还担心因为感情不顺的事,她会想不开,还好还好,是自己多虑了!

    这时候,店小二急急忙忙的从楼上跑下来:“不好了大人,老板娘她.........”

    闻言,颜汐芸立马朝房里跑去。

    屋内,霍玉正拔下簪子就要朝着自己的脖颈刺去,见状,颜汐芸大步上前,及时夺过她手中的簪子。

    “霍玉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霍玉看着铜镜里模模糊糊的自己,悲痛流泪道:“我说过,他死了,我便嫁给他的尸体!颜大人,请在小女子死后,将小女子的尸体与他放在同一副棺材里,在墓碑上,请刻下之霍氏!即便是阴曹地府,我霍玉也要和他一起入!”

    话罢,颜汐芸这才反应过来,霍玉身上穿的居然是嫁人时才会穿的大红喜服,可她的配饰却都是白色的。

    看来她是铁了心要随之久去!

    “霍玉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应该好好活下去,而不是随他去死!你难道不想看到杀死之久的凶手落网吗?”

    颜汐芸故意拿杀死之久的凶手说服霍玉,谁想到霍玉却笑着流泪,扭头看着她道:“我知道大人一定会抓住凶手的!我相信大人,有大人在,我也死而无憾了!”

    “够了!你这样一心求死,可曾想过之久?”或许是有了点效果,霍玉愣了愣“或许之久死前,一直都在想着你!他为何要牺牲自己去替你报仇,那是因为在他心中,你的命比他的命还要重要!如今你若是死了,可曾想过之久的感受?”

    颜汐芸的话又让霍玉想起了那日...........

    玉儿,好好活下去!

    仿佛之久的声音就在她耳边萦绕...........

    “霍玉姑娘,你是之久拿命保护的人,你不能就这样死了!”

    拿........命..........

    玉儿,我去替你报仇,若是我报仇归来,我一定娶你,若是不能,你早早嫁人吧...........

    “颜大人,我可否.........去见他最后一面?”

    颜汐芸见自己说通了霍玉,便点点头道“我可以带你去!”

    随后,众人回到贾府,颜汐芸带着霍玉来到贾府后院,尸体已经被贾光明抬来后院放着了。

    颜汐芸看向颜堇年,颜堇年会意,蹲下身来撩起白布,白布一打开,一股浓重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们都面露恶心,可霍玉不然,反倒慢慢蹲下身来,伸手去触摸尸体的脸,尤其是下颚,好像在寻找什么。

    忽然,霍玉自言自语了起来:“之久会易容术,他常常用易容术来捉弄我。”

    易容术,墨清也说过。

    忽然,霍玉在下颚找到了什么,接着用力一扯,竟撕下了一大片皮来。见状,众人都大吃一惊。

    “霍玉姑娘...........”

    霍玉摩挲着皮,突然再次抽泣了起来:“之久,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傻啊?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让我怎么办...........”

    这时,颜汐芸四下张望,忽然想起一件事:“堇年,聂子文呢?”

    “方才我出府时,看见他好像是去贾老板的房中了!”

    不好!

    “你们两人在这里好好看着霍玉姑娘,我去去就来!”

    扔下这话,颜汐芸急忙朝贾光明的房间跑去。

    一路上,她都在心中祈祷聂子文不要做傻事。聂子文,你可千万不要那么做啊!

    此时此刻,聂子文已经来到了贾光明的房中,他从下人那里得知贾光明有午睡的习惯,便在与下人交流时偷偷在里面放了药,即便是雷打的动静,也叫不醒他!

    他拔出匕首,慢慢朝睡在床上的贾光明走去,他眼中充满了愤怒,心心念念的仇人就在眼前,他马上就可以大仇得报,不知是激动,还是胆怯,他握着刀柄的手竟然开始颤抖。见状,他赶忙用两只手一起握住刀柄,他在心里不断给自己鼓气,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杀了贾光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颜汐芸及时赶来,阻止了聂子文。

    她将聂子文拽出贾光明的房间,聂子文愤怒的挣脱她的手,颜汐芸也同样怒目圆睁的回头瞪着他:“聂子文,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没忘.........可是...........”

    “没有可是!聂子文你知不知道,若是今日你贸然杀了贾光明,太傅爷爷他一定会.........”话出,颜汐芸欲言又止。

    聂子文闻言,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聂子文,你不是不清楚你的所作所为,我想你也知道,若是你今日杀了贾光明,大仇得报,太傅爷爷也一定会拼死在太后面前免你一死!太傅爷爷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我知道,他想要你活!他想要你好好地活着!聂子文,太傅爷爷将你捡回,含辛茹苦的养了二十几年,现如今,你成了在朝官员,虽然官阶不高,但至少是安全的。太傅爷爷的一片心意,你当真要浪费吗?”

    “..........”聂子文不知道如何回答。

    颜汐芸眼眶含泪,这一次来到涫郡,她承受的实在太多了。光是流泪,她就不知道流了多少次了。

    聂子文见状,不知怎的,心头一软。方才的赳赳气势,也瞬间消失不见了。

    颜汐芸从聂子文的手中夺过匕首:“从现在开始,你不许离开我身边半步。无论如何,我都要将你平安无事的带回去,才不辜负太傅爷爷对我的一番期望!”

    话已至此,聂子文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看着颜汐芸点了点头。

    突然这时,颜堇年跑了过来“不好了长姐,那个霍老板她..........”

    话还未完,众人就立马朝后院跑去,颜汐芸看见店小二正在给哭晕过去的霍玉倒茶扇风,她连忙跑上前去“这是怎么了?”

    店小二担心的满头大汗道:“不,不知道啊!老板娘突然就这样了!老板娘你可别吓我啊...........”

    “堇年,快去叫大夫来!”

    “不用了!”跟着来的聂子文忽然说道“她只是因为哭的太久,短暂的昏迷而已!”

    “啊?”店小二有些不解的转头看向聂子文“可,可是刚才老板娘还吐了血!”

    话音未落,霍玉再次吐了一口血,见状,众人都十分紧张。

    “霍玉姑娘?霍玉姑娘?”

    “老板娘你可千万别吓我啊!”

    这时候,聂子文不慌不忙的对三人说“不用担心,她这是因为气急攻心才吐的血,只要吐出来就好了。”

    果然和聂子文说的一样,霍玉在吐出血后,舒服多了。

    她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聂子文,她慢慢抬起手,指着聂子文“子文.........”

    四人面面相觑,颜堇年问“聂子文,你们认识?”

    而此时此刻,聂子文也是一脸不明所以。

    “子,子文..........快,快走..........照顾好,竹酒!”

    此话一出,聂子文心头一怔!

    “长姐,难不成霍玉姑娘和他们认识?”

    “不可能,除非是..........”颜汐芸看向聂子文,他大吃一惊的表情告诉她,他们想到一起去了!

    紧接着,颜汐芸让店小二帮忙把霍玉送到她的房间去,并让所有人都下去,只留聂子文一人在房中。

    颜堇年不解“长姐,万一霍玉姑娘醒过来有什么不方便的,聂子文恐怕.........”

    “放心!他自有办法的!”

    与此同时,房内。

    聂子文站在床边,他慢慢单膝下跪在床边,凑近听霍玉说的话。

    “爹娘.......不要........不要伤害子文,子文,子文快点带竹酒离开!离开这儿,永远不要回来...........”

    难道她真是阿姐?

    可,可是不对啊,我记得阿姐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怎,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聂子文心中半信半疑,可是能够知道他身世的很少,他宁愿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苦苦寻找的阿姐。

    “阿姐?是我,子文!聂子文,你睁开眼看看好不好?你看看子文!”

    听见声音,霍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扭头看向床边的聂子文,又看了看自己被他握住的手,立马起身:“你是谁!”

    门外的人闻声,店小二正准备进去,却被颜汐芸拦下:“别进去,再等等!”

    两人不明白他们站在门外究竟在等什么,而此时屋内,聂子文已经悲从心来,痛哭流涕。

    “阿姐,是我!子文,聂子文!”

    听见聂子文三个字,霍玉不禁一惊,可她却绝口否认道:“聂公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阿姐!”

    “这位公子,小女子姓霍!不姓阿!”

    聂子文见无望,只好失心落魄的走出房间。在他离开时,霍玉忽然说道“把门关上,给外面的人说,我要好好休息!”

    出了房间,聂子文原话转述给了他们。

    霍玉坐在床上,回忆旧事痛哭,她忽然起身打开门走出,她一眼望去,正看见聂子文离去的背影,她扶着门慢慢跌坐在地,这时候,主动留下照顾她的店小二倒了杯茶回来见她跌坐在地上,立马过去扶她。

    霍玉盯着聂子文的背影,不断的抽泣。

    “老板娘,你没事吧?”

    霍玉不断的抽泣,没人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除了,她自己!

    爹,娘,竹栀替你们找到了子文了,待大仇得报,女儿便再认回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