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梦度又一枕黄粱
“我是繁星的寄予，我是静默的扶桑，我在那苍茫的云霞中抚摸每一道光。我是落幕的朝阳，我是寂灭的渴望，我在这虚幻的人世间梦度一枕黄粱。”
银白的独角马上传出白灵的轻语，声音飘洒向天空，温柔而又苍凉。
“白师姐，你刚才在吟的是首什么诗啊，怎么听起来这么沧桑。”
“啊，”白灵收起脸上惆怅而又带些落寞的神情，代之以洪鸿熟悉的温暖笑容，回答他道:“我也不知道这首诗是谁写的，只是有天路过无极崖时听到掌门在吟，觉得有些味道，就学了来。”
“竟然是掌门么。”洪鸿喃喃，平日里看起来那么仙风道骨，超然出尘的程寒星掌门，在独自一人时竟也会吟如此落寞的悲语么。
“其实很多事情很多人，都跟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白灵看穿了洪鸿的心思，对他灿烂地一笑，洪鸿却从她的眉宇间读出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师尊他经历了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肯定会遇到一些难以释怀之事，说实话，虽然我已经做了他老人家几年的徒弟，但他来七星门之前的生平，对我来说还是一个难以捉摸的影。”
洪鸿点点头，表示理解，无论一个人强大到什么境界，心里也总会有过不去的坎，释不怀的伤。他随口答道:“掌门大人毕竟活了好几百岁了，师姐一时难以了解透彻也是自然，想必咱们门派里那几位和程掌门差不多同龄的资深长老应该会知道的更清楚些。”
“嗯～～”白灵摇了摇头。“恐怕他们知道的也不比我多得到哪去。”
“而且，”白灵又补充道，似是想把话题换一个方向。“即使是到了现在，掌门也在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啊？”洪鸿倒是着实有些诧异：“程掌门不是已经一域无敌了么，怎么还会有压力呢？”
“掌门大人的确是已经一域无敌了。”不知为何，白灵竟越说越落寞了起来：“但站在高处的强者，自有站在高处的烦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等以后小师弟你就明白了。”
“是因为帝藏嘛？”洪鸿接着白灵的话，试探地问道。
“哈哈哈哈，小师弟你真机灵，还惦记着帝藏呢呀。”白灵被洪鸿逗笑了，洪鸿跟着也憨憨地笑了起来。
“真是怕了你了。”白灵一边摇头，一边却是很开心的模样。“其实知道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帝藏相关的，在长老间也属于禁止谈论的秘辛，我是碰巧听到掌门和大长老的谈话，才知道了一点。”紧接着她又严肃了起来。
“如果师姐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洪鸿装出很失望的模样，其实他明白白灵是在吊自己胃口，他当然不能上当，便也有样学样地欲擒故纵起来。
可这点小心思怎么逃得过白灵的眼睛，少女重重地给了他一个爆栗，佯怒道：“小小年纪，竟敢跟师姐耍起心眼子来了！”
洪鸿揉了揉剧痛的额头，委屈巴巴地道：“我错了师姐，可真的很想知道嘛。”
“想知道就早说。”白灵斜过眼来看着洪鸿，故作怒状的俏脸却掩不住呼之欲出的机灵。“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本师姐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一些好了，不过你可要答应师姐，一定不能跟别人说哦。”白灵努力想做出一个威严师姐的样子，却装得一点也不像，但即使一点也不像，洪鸿也不敢再露出看破一切的模样，只能顺着她的意思道：“好的师姐，我一定不会跟别人说的。”
“那我就勉强再相信你一次。”白灵总是要赢个彻底才肯罢休。
“很久很久以来，在我们这片土地上就流传着一个传说。传说有一位功参造化，德盖天地的大帝在临终前选择了本域的某地作为他的葬地，把一生的宝藏和秘密都埋藏了进去。或许是因为这个传说，无尽岁月之前我们这片贫瘠的土地也曾经热闹过，每隔一段时间当传说又一次被炒热，就会有不少的强者来探索，但每次也总是一无所获。再后来啊，大家都认为这传说是个骗局，就把它和我们这片土地一起忘却了。”
“但是，在十多年、二十多年甚或更久以前，这个传说不知为何又开始被人提起了。一些域外的大人物和大势力来到本地布局，准备争夺所谓的帝宝。”
“这当中自然也少不了本地几个修士门派的参与。虽然我们的实力远无法与域外的那些超级势力相提并论，但毕竟坐拥地主之易，七大门派也都争先恐后地，在合作与勾心斗角间想从本次的帝藏现世中谋得一份好处。”
“事情还真就这么奇怪，帝藏竟然真的现身了。在此之前，最起码得有一半的修士对那个传说仍然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但就在那平平无奇的一天，帝藏在传说中的地点出现了，于是一场激烈的争夺战，或者更准确地一点说是腥风血雨便就此掀开了。”
“我当时正在闭关，而且修为尚浅，没能参与到大帝洞府的探寻中去，”说到这，白灵的遗憾溢于言表。“但程掌门和田大长老带领七星门的最强战力加入了进去。虽然掌门和大长老对于洞府中发生的事和各门派的最后成果一直三缄其口，但我猜，也是从他们交谈的语气中能听出来，我们应该是略有收获的。”
“你可不要小看这个略有收获，”白灵向懵懂的洪鸿强调：“大帝是世间绝巅，代表着修士界的最高成就，是我等仰望不及的无敌神明。他们有摘星捉月之伟力，一身神通几若仙灵，这样的强者通常几万年间才能有一人诞生，而一旦诞生，他也必定在这广袤的大地甚至星空间独领风骚上万年。”说到这里，白灵很是向往。“所以他们遗留下来的任何器物，若是能得到，对于我们这样的小门派来说，都是难以估量的无价之宝，也正因为如此，竹篱山才派人截杀了我们的七位长老，夺走我们的帝宝，可恨！”白灵咬牙切齿。“但奇怪的是，虽然我们平定了竹篱山，但却似乎并未从中找回帝宝，起码听大长老的话是如此，他还因为此事对掌门非常不满，掌门也没有答出个所以然来。”
“唉！”白灵的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可惜：“那可是帝藏呀，虽然能让我们拿到的八成是一些边角料，但就算是一块大帝的洗脚布，对于七星门来说也是逆天改命的至宝啊！可惜最终竟不知哪里去了。”
洪鸿听到后面，越听越不对劲，想到了他从竹篱七子手中截胡亦或说捡漏来的秘籍，开始心虚了起来。
“小师弟，你怎么了？”白灵发现洪鸿正坐在独角马的后背上面红耳赤，抓耳挠腮，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便奇怪地看着他问道。
“啊，没，没什么。”洪鸿打着马虎，却早已慌张地汗流浃背。
“小师弟你也忒没出息了一点。”白灵忍不住扑哧地笑出声来。
“只是听了帝藏的故事就紧张成这个样子，哪天等你修为高了，亲身进了大帝洞府，还不得给吓个半死。”白灵揶揄道。独角马也回过头来，用漂亮的大眼瞟了一眼洪鸿，显然她对这个坐在她身上一副像猴子一样动来动去的男生非常不满。
“哈哈......哈哈哈哈......”洪鸿一边讪笑，一边在内心里不知道正想些什么。
原来这就是帝藏么？应该说他对所谓帝宝的价值大概有过估计，毕竟是让两个修士门派争得你死我活的东西，但今天听完白灵师姐之言他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修士界的至强者，几万年诞生一位，可比肩神明，这种盖世存在的遗物竟然落到了他这个几乎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手中，真是令人乍舌。况且，程掌门对他这么照顾，他却背着他私藏了对整个门派来说意义重大的至宝，为了它们七星门甚至折损了几位长老，想起来这些多少会让人有些沉重的负罪感。
倒是白灵为他解了忧。她以为小师弟是因为没什么见识，被大帝的威势吓呆了，便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转而对他道：“小师弟，看道那边黑色的群山了么，那就是方圆万里有名的黑角山脉，修士门派黑角营就坐落其中，我们快到了。”
洪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条黑色的山脉出现在地平线处，群峰高耸入云，却寸草不生，黝黑的岩石在太阳下闪着曜光，阴森森的看起来像是修罗之门。
“这个山脉看起来好可怕啊。”洪鸿道出了他真实的感受。“上苍也真是鬼斧神工，什么样的奇物都可以造就。”
“这可不是上苍的力量。”白灵对他解释道：“这是大帝的力量，传闻这里曾是一座可怕的古战场，一位不世强者的伟力使平地拔出弑天的山峦，另一位不世强者又让它们变得寸草不生。”旋即她又觉得有些不妥，揶揄也是补充道：“怎么样，小师弟，现在好点了么，再提起大帝不会尿裤子了吧？”
但她显然猜错了洪鸿的想法，对方此刻正一脸灿烂的笑，期待地看着白灵，等她讲出后面的故事呢。
“真是个奇怪的小师弟。”白灵咕哝了一句，转过头来，不再言语。
银白的独角马上传出白灵的轻语，声音飘洒向天空，温柔而又苍凉。
“白师姐，你刚才在吟的是首什么诗啊，怎么听起来这么沧桑。”
“啊，”白灵收起脸上惆怅而又带些落寞的神情，代之以洪鸿熟悉的温暖笑容，回答他道:“我也不知道这首诗是谁写的，只是有天路过无极崖时听到掌门在吟，觉得有些味道，就学了来。”
“竟然是掌门么。”洪鸿喃喃，平日里看起来那么仙风道骨，超然出尘的程寒星掌门，在独自一人时竟也会吟如此落寞的悲语么。
“其实很多事情很多人，都跟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白灵看穿了洪鸿的心思，对他灿烂地一笑，洪鸿却从她的眉宇间读出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师尊他经历了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肯定会遇到一些难以释怀之事，说实话，虽然我已经做了他老人家几年的徒弟，但他来七星门之前的生平，对我来说还是一个难以捉摸的影。”
洪鸿点点头，表示理解，无论一个人强大到什么境界，心里也总会有过不去的坎，释不怀的伤。他随口答道:“掌门大人毕竟活了好几百岁了，师姐一时难以了解透彻也是自然，想必咱们门派里那几位和程掌门差不多同龄的资深长老应该会知道的更清楚些。”
“嗯～～”白灵摇了摇头。“恐怕他们知道的也不比我多得到哪去。”
“而且，”白灵又补充道，似是想把话题换一个方向。“即使是到了现在，掌门也在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啊？”洪鸿倒是着实有些诧异：“程掌门不是已经一域无敌了么，怎么还会有压力呢？”
“掌门大人的确是已经一域无敌了。”不知为何，白灵竟越说越落寞了起来：“但站在高处的强者，自有站在高处的烦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等以后小师弟你就明白了。”
“是因为帝藏嘛？”洪鸿接着白灵的话，试探地问道。
“哈哈哈哈，小师弟你真机灵，还惦记着帝藏呢呀。”白灵被洪鸿逗笑了，洪鸿跟着也憨憨地笑了起来。
“真是怕了你了。”白灵一边摇头，一边却是很开心的模样。“其实知道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帝藏相关的，在长老间也属于禁止谈论的秘辛，我是碰巧听到掌门和大长老的谈话，才知道了一点。”紧接着她又严肃了起来。
“如果师姐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洪鸿装出很失望的模样，其实他明白白灵是在吊自己胃口，他当然不能上当，便也有样学样地欲擒故纵起来。
可这点小心思怎么逃得过白灵的眼睛，少女重重地给了他一个爆栗，佯怒道：“小小年纪，竟敢跟师姐耍起心眼子来了！”
洪鸿揉了揉剧痛的额头，委屈巴巴地道：“我错了师姐，可真的很想知道嘛。”
“想知道就早说。”白灵斜过眼来看着洪鸿，故作怒状的俏脸却掩不住呼之欲出的机灵。“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本师姐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一些好了，不过你可要答应师姐，一定不能跟别人说哦。”白灵努力想做出一个威严师姐的样子，却装得一点也不像，但即使一点也不像，洪鸿也不敢再露出看破一切的模样，只能顺着她的意思道：“好的师姐，我一定不会跟别人说的。”
“那我就勉强再相信你一次。”白灵总是要赢个彻底才肯罢休。
“很久很久以来，在我们这片土地上就流传着一个传说。传说有一位功参造化，德盖天地的大帝在临终前选择了本域的某地作为他的葬地，把一生的宝藏和秘密都埋藏了进去。或许是因为这个传说，无尽岁月之前我们这片贫瘠的土地也曾经热闹过，每隔一段时间当传说又一次被炒热，就会有不少的强者来探索，但每次也总是一无所获。再后来啊，大家都认为这传说是个骗局，就把它和我们这片土地一起忘却了。”
“但是，在十多年、二十多年甚或更久以前，这个传说不知为何又开始被人提起了。一些域外的大人物和大势力来到本地布局，准备争夺所谓的帝宝。”
“这当中自然也少不了本地几个修士门派的参与。虽然我们的实力远无法与域外的那些超级势力相提并论，但毕竟坐拥地主之易，七大门派也都争先恐后地，在合作与勾心斗角间想从本次的帝藏现世中谋得一份好处。”
“事情还真就这么奇怪，帝藏竟然真的现身了。在此之前，最起码得有一半的修士对那个传说仍然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但就在那平平无奇的一天，帝藏在传说中的地点出现了，于是一场激烈的争夺战，或者更准确地一点说是腥风血雨便就此掀开了。”
“我当时正在闭关，而且修为尚浅，没能参与到大帝洞府的探寻中去，”说到这，白灵的遗憾溢于言表。“但程掌门和田大长老带领七星门的最强战力加入了进去。虽然掌门和大长老对于洞府中发生的事和各门派的最后成果一直三缄其口，但我猜，也是从他们交谈的语气中能听出来，我们应该是略有收获的。”
“你可不要小看这个略有收获，”白灵向懵懂的洪鸿强调：“大帝是世间绝巅，代表着修士界的最高成就，是我等仰望不及的无敌神明。他们有摘星捉月之伟力，一身神通几若仙灵，这样的强者通常几万年间才能有一人诞生，而一旦诞生，他也必定在这广袤的大地甚至星空间独领风骚上万年。”说到这里，白灵很是向往。“所以他们遗留下来的任何器物，若是能得到，对于我们这样的小门派来说，都是难以估量的无价之宝，也正因为如此，竹篱山才派人截杀了我们的七位长老，夺走我们的帝宝，可恨！”白灵咬牙切齿。“但奇怪的是，虽然我们平定了竹篱山，但却似乎并未从中找回帝宝，起码听大长老的话是如此，他还因为此事对掌门非常不满，掌门也没有答出个所以然来。”
“唉！”白灵的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可惜：“那可是帝藏呀，虽然能让我们拿到的八成是一些边角料，但就算是一块大帝的洗脚布，对于七星门来说也是逆天改命的至宝啊！可惜最终竟不知哪里去了。”
洪鸿听到后面，越听越不对劲，想到了他从竹篱七子手中截胡亦或说捡漏来的秘籍，开始心虚了起来。
“小师弟，你怎么了？”白灵发现洪鸿正坐在独角马的后背上面红耳赤，抓耳挠腮，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便奇怪地看着他问道。
“啊，没，没什么。”洪鸿打着马虎，却早已慌张地汗流浃背。
“小师弟你也忒没出息了一点。”白灵忍不住扑哧地笑出声来。
“只是听了帝藏的故事就紧张成这个样子，哪天等你修为高了，亲身进了大帝洞府，还不得给吓个半死。”白灵揶揄道。独角马也回过头来，用漂亮的大眼瞟了一眼洪鸿，显然她对这个坐在她身上一副像猴子一样动来动去的男生非常不满。
“哈哈......哈哈哈哈......”洪鸿一边讪笑，一边在内心里不知道正想些什么。
原来这就是帝藏么？应该说他对所谓帝宝的价值大概有过估计，毕竟是让两个修士门派争得你死我活的东西，但今天听完白灵师姐之言他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修士界的至强者，几万年诞生一位，可比肩神明，这种盖世存在的遗物竟然落到了他这个几乎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手中，真是令人乍舌。况且，程掌门对他这么照顾，他却背着他私藏了对整个门派来说意义重大的至宝，为了它们七星门甚至折损了几位长老，想起来这些多少会让人有些沉重的负罪感。
倒是白灵为他解了忧。她以为小师弟是因为没什么见识，被大帝的威势吓呆了，便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转而对他道：“小师弟，看道那边黑色的群山了么，那就是方圆万里有名的黑角山脉，修士门派黑角营就坐落其中，我们快到了。”
洪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条黑色的山脉出现在地平线处，群峰高耸入云，却寸草不生，黝黑的岩石在太阳下闪着曜光，阴森森的看起来像是修罗之门。
“这个山脉看起来好可怕啊。”洪鸿道出了他真实的感受。“上苍也真是鬼斧神工，什么样的奇物都可以造就。”
“这可不是上苍的力量。”白灵对他解释道：“这是大帝的力量，传闻这里曾是一座可怕的古战场，一位不世强者的伟力使平地拔出弑天的山峦，另一位不世强者又让它们变得寸草不生。”旋即她又觉得有些不妥，揶揄也是补充道：“怎么样，小师弟，现在好点了么，再提起大帝不会尿裤子了吧？”
但她显然猜错了洪鸿的想法，对方此刻正一脸灿烂的笑，期待地看着白灵，等她讲出后面的故事呢。
“真是个奇怪的小师弟。”白灵咕哝了一句，转过头来，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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