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微服私访
“把他的经历说出来！”史修看向岁起。
岁起装傻：“谁？”
“废话！当然是郑板桥。”
岁起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宫人立马接上：“郑大人，字克柔；先帝在时的进士，之前任职于山东范县；您继位之后，因见他在范县任职管理不错，还特意夸奖过，并将他调去了潍县。如今是潍县县令。”
史修瞪了宫人一眼，宫人瞬间噤声。他再次看向岁起：“朕要听的不是这些！”
岁起摸向自己的脖子：“陛下想听什么？”
史修一步步逼近岁起：“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这里满朝文武几乎没有一个忠贤，郑板桥，这样的人，会突然出现？”
“呀呀呀！”岁起嗔怪起来，“陛下怎么能这么说，满朝文武有哪个不忠于陛下，怎么变成没有忠贤了？陛下这意思，郑大人倒是个忠贤？这话可真真叫臣寒心了呢……”
史修再度看向岁起脖子上那道伤痕，眼神发狠：“老不死的！我现在耐心有限，你要是不肯好好说话，我一定让这掐痕成为你生前最后的印记。”
“咳咳。”岁起下意识咳了两声，多少还是有些畏惧的。他这次是认真回话了：“不知道。陛下先别急！我是真的不知道。朝野上下算上外派，臣子没有三四百也有一两百，臣又不是专管这块的，哪里有什么人是真的不清楚，何况什么人能入朝为仕，更不是臣说了算的。”
这番话听上去倒是诚恳，史修姑且信了，毕竟，这本来就不是他问话的重点。
他要的‘重点’已经得到了。
史修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诡异，像是饿了十几天的狮子突然得到食物一样开怀的笑。“原来你也有马脚……”史修哈哈大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果然不是梦！”
岁起这次是真的发懵：“陛下？”
史修的目光再度转向他的脖颈：“你脖子上的红痕是刚刚被衣服缠绕勒出来的，可是我方才说‘掐痕’你却没有反驳。说明你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史修再次抬起自己的手，手上的伤口还没有包扎好，尚在滴血。
“瞧，这手上的伤痕，也还是没变。”
岁起摇摇头：“臣不懂您的意思，臣耳背，没听清您说的‘掐痕’还是什么痕，反正都是一样的。”
“不！不一样！”史修举起滴血的手给岁起看。
“你看啊！你给我好好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个伤口是我可以摔碎花瓶掐在手心弄出来的，可是刚刚我醒来手上什么痕迹都没有，但是下一秒，却又因为一些意外弄伤了。你的脖子也是！你之间过来什么都没有，但是现在，就是这道掐痕！这证明之前的事情不是做梦，就是发生过的！”
岁起头摇得更厉害了：“陛下犯了癔症，胡说八道起来了。去传巫医吧。”
史修紧紧拽住他：“朕没疯！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知道的！这都是真的！”一旁的几个宫人也紧张地拦着他，似乎史修真的是个疯子，怕他作出什么事情来。
史修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朕没疯！朕没疯！刚刚都是真的，是真的！我掐他了，我真的掐他了！你们去问他呀！他都知道的！这些全都是发生过的！”
那些宫人快要被史修甩出去了，局势控制不住之际，忽然一个宫人跑来禀告：“陛下！丞相求见！”
“不……”‘见’字不知道为什么被堵在喉咙里，史修顿了一下，突然又换上另外一幅神色：“传。”
水沉香的气味在宫殿中蔓延，岁起满意地笑了，躬身行礼：“臣告退。”
丞相赵高和巫医几乎是同时到的。
巫医说是看病，可就是在大殿中央跳着莫名其妙的舞，一边跳还一边唱：
“月光光，风吹愁，吼咧；
西有金，东有木，吼咧；
北处桃，南处荒，吼咧；
故人识，故人曲，吼咧。”
赵高皱着眉头，从两名巫医错乱的舞步中插进来，走到靠近史修的地方，勉强算是恭敬行了一礼：“陛下，臣有要事禀告。”
史修半躺在座位上，怎么舒服怎么坐，就差没有翘个二郎腿了。他看着巫医们诡异的舞步，直到赵高喊了两遍也行了两次礼，才勉强把目光移过来一点：“何事？”
赵高示意巫医退下，可巫医们无动于衷还是继续唱着歌。赵高只好高声说道：“臣有要事，请陛下将闲杂人等清出！”
史修揉揉眉心：“他们不是闲杂人等。国师说，朕有癔症，让他们来给朕看病。”
“一派胡言！”赵高借机发怒，“陛下圣体安康，谁在那造谣生事！还不退下！”
赵高到底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巫医们退出去了。
史修冷笑一下：“哼，也就这点胆子。丞相所谓何事？”
“陛下，山东潍县今年大旱，县令郑板桥知情不报直拖到旱情严重，饿殍遍地，才呈上奏折；并且在未有批示的情况下，居然先行开仓，并从范县调粮！知情不报为其罪一，先斩后奏为其罪二……”
赵高话音未落，史修马上接上：“得罪丞相为其罪三，罪罪当诛啊！”
“陛下！臣绝无此意，臣和郑大人从无私怨，只是如今他所作所为实在让臣不齿。臣以为，应该尽快派人前往赈灾，还潍县和范县一片太平安康啊！”
史修沉默不语。没有私怨，没有私怨这么多大小县大事小事非要盯着郑板桥的潍县做什么？就算没有私怨，有灾情，拿着朝廷的赈灾款去救灾是他们历来搞钱的路子，可郑板桥先行开仓放粮怕是触动他们利益了吧。
史修看得清楚，也知道赵高什么意思。
“赵丞相，朕记得你族里有一个干儿子，本来是要去山东担任县令的，后来为什么没去来着？”
赵高脸色一沉，语气里带上几分‘指鹿为马’的威胁：“臣不记得有此事，陛下记错了吧。”
史修这次没打算硬碰硬：“那就是朕记错了吧。确实，按照你说的，应该尽快赈灾要紧，至于郑板桥的罪，等赈灾结束再定也不迟。”
“是。”这个答案赵高还算满意。
“那这赈灾人选，臣以为……”
史修再次打断：“赈灾人选朕已经想好了，这个人丞相也知道，而且应该对他的能力有点信心。”
“哦？陛下是要提拔哪位臣熟知的新人？”
“朕要提拔的这个赈灾钦差，姓史名修，字元中。”
赵高一愣：“这？”
“哈哈哈开玩笑而已，朕怎么可能亲自去赈灾。赈灾人选和赈灾银两都由丞相定吧，朕信得过。”
“是，臣自会安排妥当。臣告退。”目的达成，赵高也不多作纠缠，果断告退。
史修刚才的话是玩笑，但也不是玩笑。他自然不会作为赈灾钦差出去，但这个宫，他还是要出的，一来，郑板桥的出现不寻常，他信不过任何人，必须亲自去看一趟；二来，在关键时刻出现这个灾情再结合岁起的话，这里面一定有其他端倪，史修有预感，他必须得去。
微服私访，何尝不是一种乐趣……
岁起装傻：“谁？”
“废话！当然是郑板桥。”
岁起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宫人立马接上：“郑大人，字克柔；先帝在时的进士，之前任职于山东范县；您继位之后，因见他在范县任职管理不错，还特意夸奖过，并将他调去了潍县。如今是潍县县令。”
史修瞪了宫人一眼，宫人瞬间噤声。他再次看向岁起：“朕要听的不是这些！”
岁起摸向自己的脖子：“陛下想听什么？”
史修一步步逼近岁起：“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这里满朝文武几乎没有一个忠贤，郑板桥，这样的人，会突然出现？”
“呀呀呀！”岁起嗔怪起来，“陛下怎么能这么说，满朝文武有哪个不忠于陛下，怎么变成没有忠贤了？陛下这意思，郑大人倒是个忠贤？这话可真真叫臣寒心了呢……”
史修再度看向岁起脖子上那道伤痕，眼神发狠：“老不死的！我现在耐心有限，你要是不肯好好说话，我一定让这掐痕成为你生前最后的印记。”
“咳咳。”岁起下意识咳了两声，多少还是有些畏惧的。他这次是认真回话了：“不知道。陛下先别急！我是真的不知道。朝野上下算上外派，臣子没有三四百也有一两百，臣又不是专管这块的，哪里有什么人是真的不清楚，何况什么人能入朝为仕，更不是臣说了算的。”
这番话听上去倒是诚恳，史修姑且信了，毕竟，这本来就不是他问话的重点。
他要的‘重点’已经得到了。
史修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诡异，像是饿了十几天的狮子突然得到食物一样开怀的笑。“原来你也有马脚……”史修哈哈大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果然不是梦！”
岁起这次是真的发懵：“陛下？”
史修的目光再度转向他的脖颈：“你脖子上的红痕是刚刚被衣服缠绕勒出来的，可是我方才说‘掐痕’你却没有反驳。说明你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史修再次抬起自己的手，手上的伤口还没有包扎好，尚在滴血。
“瞧，这手上的伤痕，也还是没变。”
岁起摇摇头：“臣不懂您的意思，臣耳背，没听清您说的‘掐痕’还是什么痕，反正都是一样的。”
“不！不一样！”史修举起滴血的手给岁起看。
“你看啊！你给我好好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个伤口是我可以摔碎花瓶掐在手心弄出来的，可是刚刚我醒来手上什么痕迹都没有，但是下一秒，却又因为一些意外弄伤了。你的脖子也是！你之间过来什么都没有，但是现在，就是这道掐痕！这证明之前的事情不是做梦，就是发生过的！”
岁起头摇得更厉害了：“陛下犯了癔症，胡说八道起来了。去传巫医吧。”
史修紧紧拽住他：“朕没疯！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知道的！这都是真的！”一旁的几个宫人也紧张地拦着他，似乎史修真的是个疯子，怕他作出什么事情来。
史修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朕没疯！朕没疯！刚刚都是真的，是真的！我掐他了，我真的掐他了！你们去问他呀！他都知道的！这些全都是发生过的！”
那些宫人快要被史修甩出去了，局势控制不住之际，忽然一个宫人跑来禀告：“陛下！丞相求见！”
“不……”‘见’字不知道为什么被堵在喉咙里，史修顿了一下，突然又换上另外一幅神色：“传。”
水沉香的气味在宫殿中蔓延，岁起满意地笑了，躬身行礼：“臣告退。”
丞相赵高和巫医几乎是同时到的。
巫医说是看病，可就是在大殿中央跳着莫名其妙的舞，一边跳还一边唱：
“月光光，风吹愁，吼咧；
西有金，东有木，吼咧；
北处桃，南处荒，吼咧；
故人识，故人曲，吼咧。”
赵高皱着眉头，从两名巫医错乱的舞步中插进来，走到靠近史修的地方，勉强算是恭敬行了一礼：“陛下，臣有要事禀告。”
史修半躺在座位上，怎么舒服怎么坐，就差没有翘个二郎腿了。他看着巫医们诡异的舞步，直到赵高喊了两遍也行了两次礼，才勉强把目光移过来一点：“何事？”
赵高示意巫医退下，可巫医们无动于衷还是继续唱着歌。赵高只好高声说道：“臣有要事，请陛下将闲杂人等清出！”
史修揉揉眉心：“他们不是闲杂人等。国师说，朕有癔症，让他们来给朕看病。”
“一派胡言！”赵高借机发怒，“陛下圣体安康，谁在那造谣生事！还不退下！”
赵高到底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巫医们退出去了。
史修冷笑一下：“哼，也就这点胆子。丞相所谓何事？”
“陛下，山东潍县今年大旱，县令郑板桥知情不报直拖到旱情严重，饿殍遍地，才呈上奏折；并且在未有批示的情况下，居然先行开仓，并从范县调粮！知情不报为其罪一，先斩后奏为其罪二……”
赵高话音未落，史修马上接上：“得罪丞相为其罪三，罪罪当诛啊！”
“陛下！臣绝无此意，臣和郑大人从无私怨，只是如今他所作所为实在让臣不齿。臣以为，应该尽快派人前往赈灾，还潍县和范县一片太平安康啊！”
史修沉默不语。没有私怨，没有私怨这么多大小县大事小事非要盯着郑板桥的潍县做什么？就算没有私怨，有灾情，拿着朝廷的赈灾款去救灾是他们历来搞钱的路子，可郑板桥先行开仓放粮怕是触动他们利益了吧。
史修看得清楚，也知道赵高什么意思。
“赵丞相，朕记得你族里有一个干儿子，本来是要去山东担任县令的，后来为什么没去来着？”
赵高脸色一沉，语气里带上几分‘指鹿为马’的威胁：“臣不记得有此事，陛下记错了吧。”
史修这次没打算硬碰硬：“那就是朕记错了吧。确实，按照你说的，应该尽快赈灾要紧，至于郑板桥的罪，等赈灾结束再定也不迟。”
“是。”这个答案赵高还算满意。
“那这赈灾人选，臣以为……”
史修再次打断：“赈灾人选朕已经想好了，这个人丞相也知道，而且应该对他的能力有点信心。”
“哦？陛下是要提拔哪位臣熟知的新人？”
“朕要提拔的这个赈灾钦差，姓史名修，字元中。”
赵高一愣：“这？”
“哈哈哈开玩笑而已，朕怎么可能亲自去赈灾。赈灾人选和赈灾银两都由丞相定吧，朕信得过。”
“是，臣自会安排妥当。臣告退。”目的达成，赵高也不多作纠缠，果断告退。
史修刚才的话是玩笑，但也不是玩笑。他自然不会作为赈灾钦差出去，但这个宫，他还是要出的，一来，郑板桥的出现不寻常，他信不过任何人，必须亲自去看一趟；二来，在关键时刻出现这个灾情再结合岁起的话，这里面一定有其他端倪，史修有预感，他必须得去。
微服私访，何尝不是一种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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