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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堂下鬼

    史修还要盘问,一旁的庙门——不、一旁的衙门大门,被人打开了。

    走出来的是一个衙役:“何人在门外喧哗?若有冤情就击鼓诵冤,要是没事就赶紧走,不然打你板子!”

    他一说完,刚才都在门口跪拜的提线木偶们都自动散开,在香火烟尘中不知道走到哪去了。而门口举着香烛刚说话的人,恭敬地把香烛供上,也转身离开。

    史修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走了,上前拦人,可别人哪里会理会他,嫌他碍事一把推开只管自己走。衙役也不给人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要关门。

    史修眼见无法,侧身看向旁边的鸣冤鼓,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拿起鼓槌就敲!

    岁起还想拦他:“你有病啊!你要伸冤啊?”

    “对!”

    “不是,大哥!你伸冤你说啥?”岁起觉得来之前不制定计划是他第二大的错误,第一大错误是跟着史修一起来。

    衙役看他敲了几下,呵斥道:“你确定要伸冤?若是随意击打鸣冤鼓,按律杖责四十!”

    史修当然是想好了才行动的:“确有冤情。”

    “诉状交上来。”

    “呃……”史修停下了鼓槌,“没有诉状。”

    “没有诉状?押进去,杖责四十!”

    眼见有人来押人,岁起立马退开,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打算远离是非。史修高喊一声‘住手’当真也唬住了他们。

    到底是当过皇帝的,身上气势还在,别人见他气度不凡不敢贸然上前。史修辩解道:“我只是没有诉状,又不是没有冤情,凭什么打我?”

    “你都没有诉状,你怎么能来喊冤,这……规定就是这样。”衙役说出来,莫名感觉没底,气势上弱了几分。

    “笑话,那难道不会写字的人就不能告官了?我写不了,只能口述,怎么着吧。”

    “写不了你可以找人帮你写,反正就是要有诉状才能鸣鼓!规矩是这样的!”

    “行。”

    众人都以为史修要在这死缠烂打,他却应了一声‘行’果断扭头就走了,岁起搞不懂这套操作意义何在。

    “合着你废了半天劲,就打算这么走了?”

    史修眨了下眼:“等着。三、二……”

    刚数到‘二’,衙门里果然传出声音:“让他们进来吧。”这话音浑厚又空灵,是高堂回声,又像是空谷传音。

    衙役很听话,立刻敞开大门,迎他们进去。

    史修和岁起走入其中,内里是一座四合院式建筑;高墙深厚,依旧是枣红色,雕梁画栋;,迎面便是一个高台阶,走上去就是正堂,上方挂着“明镜止水”匾额。衙役分站两旁,正中是一位身穿官服的老吏坐在堂上,他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威风凛凛,仪态万方……

    看上去是正常的衙门内部……可是——

    那坐在高堂上的老吏,虽然面色生动,但不是活人!

    是泥雕!

    是泥雕!

    史修和岁起看清楚以后都吓了一跳,谁好端端在衙门大堂里放泥雕!而且这个雕像刻画得就跟活人一样,面目庄严得如同佛堂里的佛像。

    “怪不得外面弄了这么多香烛,是有道理的……”岁起居然还感慨起来了。

    史修:“关注一下重点,这人是泥雕,刚刚是谁在说话?”

    “是我。”又是同样的声音传来。

    “谁?”

    史修循着声音才发现,居然是那泥雕张嘴说话了!

    泥雕接着说:“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岁起走上前摸了下雕塑,立马被衙役阻拦:“大胆,敢对大人不敬!”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岁起见好就收。

    一旁衙役催促:“跪下回话。”

    岁起和史修都不肯跪,眼见衙役要上来压下,岁起瞪了一眼,不知为何,他们也就不再强求。

    史修倒是显得老实,也没有对这泥雕开口表示多震惊,认真回话:“我有冤情要述,替人喊冤。”

    “替谁?”

    “替前任范县县丞,郑板桥,郑大人喊冤。”

    “放肆!”衙役开口,“胡言乱语。”

    泥雕却示意他继续说:“有何冤?”

    “郑大人如今在潍县为父母官,明明活得好好的,却被范县民众造谣已死,是否应该严查?何况郑大人任职期间兢兢业业,未有对不起民众百姓之处,却在调任后凭白受辱,难道不是冤?”

    泥雕说:“我便是你口中郑板桥,郑大人。我并无冤屈。念你一片赤诚,回吧。”

    “你是郑板桥?”史修细看了一眼泥雕,倒确实和他印象中记载的郑板桥有点像,“如果你是郑板桥,为何民众拜你,又说你死了。”

    “生死只是民生口中所谓的存在状态;涅槃重生,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就像是死后成神。”

    “你的意思是,你是死了,只是死后成了神,然后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生死一瞬,非常人能悟。你所说的的理解,姑且可以当成你的解释,只要你相信,就是真的。”

    “有病,玄玄乎乎的。”史修问岁起,“范县新派的县丞是谁?”

    岁起白了他一眼:“我不是‘百事通’,我更不管人事变动。”

    泥雕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史修身上,他突然发问:“你又确定你是何人?”

    “嗯?”

    史修还没搞清楚他在问什么,泥雕却突然发难:“来人,将这堂下鬼押下去!”

    衙役们上前押人,史修自然不肯就范:“什么堂下鬼?说谁是鬼呢?”

    “也不怪你。鬼道,不清楚自己从何而来,从何而去。上天有好生之德,应该叫你清楚。”

    这泥雕倒怪好咧,还对他解释:“范县三年之前如同潍县一般屡屡遭灾,自我入世后便发现此处是因有怨气作祟。有怨之人,死后难入轮回,保持生前模样继续生活,但其内在已是白骨,此为‘鬼’。”

    “范县有鬼共计一千零三人,我已斩杀八百三十一人,待鬼杀尽便是朗月晴空。”

    岁起饶有兴趣问道:“你如何判断他们是鬼?”

    “鬼虽外貌和脾性都和人一样,但是内里是白骨,寻常人无法看见,但我已脱肉胎换得仙体,自然可见白骨。”

    岁起忍不住发笑:“荒唐!人不就是肉身白骨,想杀人就杀人,何苦找这种理由。”

    岁起还在和泥雕对话,不知道史修什么时候绕到了泥雕身后,随后他一拳打进了泥雕身上!

    衙役们惊呼,一时间都忘了阻止。

    泥雕被他这么一打,登时乱了型。史修在泥团中似乎摩挲到了一根骨架一样的东西,随着他抓住那骨架一抽,泥雕顿时散在了地上化为一滩泥水……

    之前为他们开门的衙役突然站出来指挥众人:“上!抓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