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镇海菜人
“傻子。”
林从白摸不着头绪，茫然问道：“说谁呢？”
“自己没银子了还送给别人，不是傻子是什么。”冷小姐不快不慢地走着，说话的时候，嘴角略带笑意。
林从白眼神忽然黯淡，低声说道：“看见那妇人磕头时，我想起了老大。为了一点微薄的口粮，老大已经磕过几万次头了。”林从白揉了揉眼眶，接着说道：“你没磕过头，不明白地板有多硬。磕过头的人，在看见其他人磕头时，会想着为他送上一块软垫。就像淋过雨的人，会想着为雨中人撑起一把伞。”
“你有一位好大哥。”冷小姐柔声道。
“何止如此。”林从白苦笑，嘴角渐渐沉了下去，神情也慢慢变得萧瑟，他的嘴角艰难地动了动，涩声问道：“冷小姐，你知道什么是菜人吗？”
冷小姐虽闻所未闻，但她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个不太好的词，她眼角微微颤动，茫然地摇了摇头。
“菜人就是把自己的一部分，或者整个人，卖给别人当菜吃。”
冷小姐身躯微微一滞，脚步开始变得沉重，挪步极其困难。
“我九岁那年，老大卖了一只手，换来了我兄弟八人十天的口粮，我们才不至于在那年饿死。”林从白双眼噙泪，声音已然不能控制地颤抖了起来：“老大现在是独臂的。”
接下来，是许久的沉默。
………
漫无目的地游荡了许久，冷小姐再也无心欣赏这座古城的宏伟。她一言不发，紧紧跟在林从白身侧，时不时微笑着望着他，然后用肩膀轻轻撞击他的肩膀，试图将他从哀伤的情绪中解救出来。
这一招是管用的，不仅管用，还会让林从白产生一些冷小姐意想不到的奇怪想法。他使劲摇了摇头，似乎将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了脑外，随后问道：“冷小姐，刚才那些是什么人，老百姓为何要给银两他们？”
冷小姐道：“自十五年前魔教败北后，神州大陆上的城池便被各大修真门派占据，成为这些城镇实际的统治者和维护者。大一点的门派占据十城，二十城，小一点的占据一城两城。洪江城被十一剑阁占据，他们统治了这座城市，自然能向城民征税。不过也并非所有城市都有赋税，比如你居住的镇海城被归云观占据，镇海侯体恤爱民，便不会向生民征税。”
“这个十一剑阁的掌门一定是个坏人了。”
“也不尽然，十一剑阁其实与归云观同宗，应当会秉承归云子祖师遗训，造福于民吧。赋税之事我虽不太明白，但我知道，赋税的确很有必要，只有极其严苛几近剥削的赋税，才会招至不满，引发骚乱。世间真正的灾难，可能来自于目前盘踞在神州各地的百余家修真门派。”
“为何？”林从白问道。
“十五年前魔教几近覆灭，正道门派也尽皆疲惫，元气大伤。随后他们都选择了各守其境，休养生息。经过十五年的调整，现在各大派兵强马壮，人员足备。我预料，至多十年之内，正道三大派玄冰门，七绝宫，归云观就会开始争权夺地，逐鹿中原。那时，其他小门派会被三大派倒逼择主，一一兼并。最后剩下三大派决战，直到战至两派覆灭，一派胜出，一统天下，重新建立起新的大一统王朝。”冷小姐叹了口气，道：“纷争起时，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百姓要遭殃，多少古老城池要化为灰烬。”
“为何一定要争斗？维持现状，让百姓安心过日子，不好吗？”
“我玄冰门本意正是如此，归云观其实也早有隐退山林之意。奈何人心难测，过度的权欲和膨胀的野心是一切灾难的来源，谁也不知道有谁会在哪一天权欲熏心，掀起滔天巨浪。如若真有这一天，我玄冰门也绝不可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想那辽阔西域大地，曾经是前朝十余名藩王的封地。后来，新帝兵败，藩王尽皆投降。义军却将藩王后人，附属子民，男子尽皆屠戮，三天得尸数百万具。女子变为下等奴隶，任人凌辱。我玄冰门宁愿举派战死，无论如何都不会屈膝投降，步人后尘，受尽屈辱而亡。”
冷小姐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当年万余化外修者出山剿灭前朝，原因便是前朝守军和义军已经走火入魔，肆意杀戮。当时那些修者都是怀抱拯救苍生于水火的念头才插手俗世，没想到数十年之后，这些修真门派竟也同样争权夺利，杀戮不止，甚至为祸更甚。真是应了那句，屠龙者终化恶龙。
几百年间，我玄冰门曾数次遭外族击败。但无论我们遭到何种奴役、虐待，只要星星火种在，数年之间，我玄冰门必能再起焚天之势，撼动乾坤，恢复昔日荣光。如若此次玄冰门兵败，世间再无能与七绝宫抗衡者，七绝宫之流必然更加肆无忌惮，任意妄为。为防止我们死灰复燃，他们必然会将我们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即便普通百姓，只要银发白肤者，就连襁褓婴儿，都未必能幸免于难。所以，这次我们万万败不得。”
冷小姐眼神黯然，怔怔地望向远空，眼眶被夕阳映射出一抹楚楚动人的哀艳色彩，声音略带哀伤，说道：“这也是为何，我爹娘不让我随意接触其他男子，一定要我与北境势力最大的寒氏联姻的原因。”
林从白望着冷小姐白皙的侧脸怔怔出神，他还未见过这个冷漠而又豪迈的女子脸上出现过哀伤神色。此时，竟觉得她凄美不可方物，他想过去搂着她，或者轻轻地摸摸她的脸，但他不知道之后要说些什么才好，于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淡淡地转移话题，说道：“要死不必等到那时，你再不让我去搞点银两，我马上就要饿死了。”
冷小姐收回目光，美眸泛星，深深地望了林从白一眼，随后艰难而又勉强地扬起嘴角，慢慢说道：“本小姐也饿了，你找个肥头大耳的吧。”
“放心，有数。”林从白邪魅一笑，拍拍胸脯，漫不经心地左顾右盼，寻找着下一个倒霉蛋，似乎丝毫没有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洪江城城民每天要见太多林从白这样的陌生面孔，这里的人们看林从白的眼神没有镇海城城民中的那种戒备。林从白犹如进入到了鸡舍鸭圈般，随意挑选着最肥美的那只。
……
黄昏过后，熙熙攘攘的夜市之中，一位剑眉星目的黑袍修士，气急败坏的拔剑出鞘，于闹市之中腾空而起，剑指夜市中悠闲漫步的芸芸百姓，破口大骂道：“他妈的，到底是谁，竟敢一天偷小爷两次？真他妈欺人太甚，有种滚出来与小爷决一死战。”
……
吃过晚饭后，冷小姐和林从白便歇息去了，待到夜深之时，他们习惯性的醒来，开始了修行。
“我还没问你呢。”冷小姐盘膝坐于床头，摆好姿势，准备行走周天，吸纳天地元炁凝聚于炁脉之中，但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目中流露出不少疑惑，问道：“那天老疯子前辈究竟对你做什么了？那条雪蛟龙竟然说你的境界要高于我。”
“唉。”林从白叹了口气道：“冷小姐，不要喊他老疯子前辈了，他的确就是岷山山神，以前也曾为民造福，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后来他还教了我一些东西，就算是我师傅吧。”
“混蛋！”冷小姐怒斥道：“没经过本小姐的同意竟然背叛师门，知不知道这是修行门派大忌？本小姐可以随时把你给废了？”
“冷小姐。”林从白无奈说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要是不学，我们现在已经在那个雪蛟龙肥肥的大肚子里了。”
冷小姐想了想，那个肥肥的大肚子里还有个光光的万古尘大概还没完全消化，她全身汗毛树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呲牙咧嘴道：“算了算了，给本小姐展示展示你学到的东西吧。”
“噗。”
林从白没怎么作势，很熟练地便在掌心握出一道寒气森森的冷焰。
冷小姐惊诧。
这还是她刚收入门下不久的懵懂弟子吗？
玄冰门的术法，大多数时候都是瞬间以寒炁凝结水炁结冰，形成尖锐的冰法刺伤敌方，或形成坚硬的冰墙保护自己，又或是将寒炁输送到对方身体上，让对方冰冻，或暂时麻木，再伤敌。最强的寒炁，可以直接将人冰冻，让其死亡。但这些术法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凝结元炁，瞬间施法，这样消耗的元炁并不会太大。
而那道冰焰，却大不相同。
那道冰焰，需要源源不断地输送寒炁方能维持，这种道法类似龙族威力滔天的道法——神龙吐息。
她花三天时间将道脉中的元炁凝结至极限，然后将所有元炁一股脑输出的话，是可以维持那么几个瞬间的。随后，她会元炁枯竭，再也无法使用一些比较耗元炁的道法。
片刻后，林从白冰焰熄灭。
然后，他再次轻松燃起，丝毫没有元炁枯竭的样子，甚至没有疲劳感。
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内丹中凝聚着大到可怕的阴炁，支撑着他长时间维持冰焰。第二种，他干脆就是已经突破了汇阴境，达到了从未有人达到过的融雪境，只需源源不断汲取外界阴寒元炁，便可维持冰焰永不熄灭。
冷小姐瞠目结舌，不可思议地望着林从白，问道：“小白，你以前真的只是个渔民？没有进行过任何修行？”
林从白摸不着头绪，茫然问道：“说谁呢？”
“自己没银子了还送给别人，不是傻子是什么。”冷小姐不快不慢地走着，说话的时候，嘴角略带笑意。
林从白眼神忽然黯淡，低声说道：“看见那妇人磕头时，我想起了老大。为了一点微薄的口粮，老大已经磕过几万次头了。”林从白揉了揉眼眶，接着说道：“你没磕过头，不明白地板有多硬。磕过头的人，在看见其他人磕头时，会想着为他送上一块软垫。就像淋过雨的人，会想着为雨中人撑起一把伞。”
“你有一位好大哥。”冷小姐柔声道。
“何止如此。”林从白苦笑，嘴角渐渐沉了下去，神情也慢慢变得萧瑟，他的嘴角艰难地动了动，涩声问道：“冷小姐，你知道什么是菜人吗？”
冷小姐虽闻所未闻，但她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个不太好的词，她眼角微微颤动，茫然地摇了摇头。
“菜人就是把自己的一部分，或者整个人，卖给别人当菜吃。”
冷小姐身躯微微一滞，脚步开始变得沉重，挪步极其困难。
“我九岁那年，老大卖了一只手，换来了我兄弟八人十天的口粮，我们才不至于在那年饿死。”林从白双眼噙泪，声音已然不能控制地颤抖了起来：“老大现在是独臂的。”
接下来，是许久的沉默。
………
漫无目的地游荡了许久，冷小姐再也无心欣赏这座古城的宏伟。她一言不发，紧紧跟在林从白身侧，时不时微笑着望着他，然后用肩膀轻轻撞击他的肩膀，试图将他从哀伤的情绪中解救出来。
这一招是管用的，不仅管用，还会让林从白产生一些冷小姐意想不到的奇怪想法。他使劲摇了摇头，似乎将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了脑外，随后问道：“冷小姐，刚才那些是什么人，老百姓为何要给银两他们？”
冷小姐道：“自十五年前魔教败北后，神州大陆上的城池便被各大修真门派占据，成为这些城镇实际的统治者和维护者。大一点的门派占据十城，二十城，小一点的占据一城两城。洪江城被十一剑阁占据，他们统治了这座城市，自然能向城民征税。不过也并非所有城市都有赋税，比如你居住的镇海城被归云观占据，镇海侯体恤爱民，便不会向生民征税。”
“这个十一剑阁的掌门一定是个坏人了。”
“也不尽然，十一剑阁其实与归云观同宗，应当会秉承归云子祖师遗训，造福于民吧。赋税之事我虽不太明白，但我知道，赋税的确很有必要，只有极其严苛几近剥削的赋税，才会招至不满，引发骚乱。世间真正的灾难，可能来自于目前盘踞在神州各地的百余家修真门派。”
“为何？”林从白问道。
“十五年前魔教几近覆灭，正道门派也尽皆疲惫，元气大伤。随后他们都选择了各守其境，休养生息。经过十五年的调整，现在各大派兵强马壮，人员足备。我预料，至多十年之内，正道三大派玄冰门，七绝宫，归云观就会开始争权夺地，逐鹿中原。那时，其他小门派会被三大派倒逼择主，一一兼并。最后剩下三大派决战，直到战至两派覆灭，一派胜出，一统天下，重新建立起新的大一统王朝。”冷小姐叹了口气，道：“纷争起时，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百姓要遭殃，多少古老城池要化为灰烬。”
“为何一定要争斗？维持现状，让百姓安心过日子，不好吗？”
“我玄冰门本意正是如此，归云观其实也早有隐退山林之意。奈何人心难测，过度的权欲和膨胀的野心是一切灾难的来源，谁也不知道有谁会在哪一天权欲熏心，掀起滔天巨浪。如若真有这一天，我玄冰门也绝不可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想那辽阔西域大地，曾经是前朝十余名藩王的封地。后来，新帝兵败，藩王尽皆投降。义军却将藩王后人，附属子民，男子尽皆屠戮，三天得尸数百万具。女子变为下等奴隶，任人凌辱。我玄冰门宁愿举派战死，无论如何都不会屈膝投降，步人后尘，受尽屈辱而亡。”
冷小姐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当年万余化外修者出山剿灭前朝，原因便是前朝守军和义军已经走火入魔，肆意杀戮。当时那些修者都是怀抱拯救苍生于水火的念头才插手俗世，没想到数十年之后，这些修真门派竟也同样争权夺利，杀戮不止，甚至为祸更甚。真是应了那句，屠龙者终化恶龙。
几百年间，我玄冰门曾数次遭外族击败。但无论我们遭到何种奴役、虐待，只要星星火种在，数年之间，我玄冰门必能再起焚天之势，撼动乾坤，恢复昔日荣光。如若此次玄冰门兵败，世间再无能与七绝宫抗衡者，七绝宫之流必然更加肆无忌惮，任意妄为。为防止我们死灰复燃，他们必然会将我们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即便普通百姓，只要银发白肤者，就连襁褓婴儿，都未必能幸免于难。所以，这次我们万万败不得。”
冷小姐眼神黯然，怔怔地望向远空，眼眶被夕阳映射出一抹楚楚动人的哀艳色彩，声音略带哀伤，说道：“这也是为何，我爹娘不让我随意接触其他男子，一定要我与北境势力最大的寒氏联姻的原因。”
林从白望着冷小姐白皙的侧脸怔怔出神，他还未见过这个冷漠而又豪迈的女子脸上出现过哀伤神色。此时，竟觉得她凄美不可方物，他想过去搂着她，或者轻轻地摸摸她的脸，但他不知道之后要说些什么才好，于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淡淡地转移话题，说道：“要死不必等到那时，你再不让我去搞点银两，我马上就要饿死了。”
冷小姐收回目光，美眸泛星，深深地望了林从白一眼，随后艰难而又勉强地扬起嘴角，慢慢说道：“本小姐也饿了，你找个肥头大耳的吧。”
“放心，有数。”林从白邪魅一笑，拍拍胸脯，漫不经心地左顾右盼，寻找着下一个倒霉蛋，似乎丝毫没有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洪江城城民每天要见太多林从白这样的陌生面孔，这里的人们看林从白的眼神没有镇海城城民中的那种戒备。林从白犹如进入到了鸡舍鸭圈般，随意挑选着最肥美的那只。
……
黄昏过后，熙熙攘攘的夜市之中，一位剑眉星目的黑袍修士，气急败坏的拔剑出鞘，于闹市之中腾空而起，剑指夜市中悠闲漫步的芸芸百姓，破口大骂道：“他妈的，到底是谁，竟敢一天偷小爷两次？真他妈欺人太甚，有种滚出来与小爷决一死战。”
……
吃过晚饭后，冷小姐和林从白便歇息去了，待到夜深之时，他们习惯性的醒来，开始了修行。
“我还没问你呢。”冷小姐盘膝坐于床头，摆好姿势，准备行走周天，吸纳天地元炁凝聚于炁脉之中，但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目中流露出不少疑惑，问道：“那天老疯子前辈究竟对你做什么了？那条雪蛟龙竟然说你的境界要高于我。”
“唉。”林从白叹了口气道：“冷小姐，不要喊他老疯子前辈了，他的确就是岷山山神，以前也曾为民造福，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后来他还教了我一些东西，就算是我师傅吧。”
“混蛋！”冷小姐怒斥道：“没经过本小姐的同意竟然背叛师门，知不知道这是修行门派大忌？本小姐可以随时把你给废了？”
“冷小姐。”林从白无奈说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要是不学，我们现在已经在那个雪蛟龙肥肥的大肚子里了。”
冷小姐想了想，那个肥肥的大肚子里还有个光光的万古尘大概还没完全消化，她全身汗毛树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呲牙咧嘴道：“算了算了，给本小姐展示展示你学到的东西吧。”
“噗。”
林从白没怎么作势，很熟练地便在掌心握出一道寒气森森的冷焰。
冷小姐惊诧。
这还是她刚收入门下不久的懵懂弟子吗？
玄冰门的术法，大多数时候都是瞬间以寒炁凝结水炁结冰，形成尖锐的冰法刺伤敌方，或形成坚硬的冰墙保护自己，又或是将寒炁输送到对方身体上，让对方冰冻，或暂时麻木，再伤敌。最强的寒炁，可以直接将人冰冻，让其死亡。但这些术法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凝结元炁，瞬间施法，这样消耗的元炁并不会太大。
而那道冰焰，却大不相同。
那道冰焰，需要源源不断地输送寒炁方能维持，这种道法类似龙族威力滔天的道法——神龙吐息。
她花三天时间将道脉中的元炁凝结至极限，然后将所有元炁一股脑输出的话，是可以维持那么几个瞬间的。随后，她会元炁枯竭，再也无法使用一些比较耗元炁的道法。
片刻后，林从白冰焰熄灭。
然后，他再次轻松燃起，丝毫没有元炁枯竭的样子，甚至没有疲劳感。
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内丹中凝聚着大到可怕的阴炁，支撑着他长时间维持冰焰。第二种，他干脆就是已经突破了汇阴境，达到了从未有人达到过的融雪境，只需源源不断汲取外界阴寒元炁，便可维持冰焰永不熄灭。
冷小姐瞠目结舌，不可思议地望着林从白，问道：“小白，你以前真的只是个渔民？没有进行过任何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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