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突变
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霍云儿的眼睛随之睁开。
日复一日的辛劳极大地消耗了她的精力，夺走了她的时间。霍云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青春的容貌变得衰老，皮肤染上皱纹。
偶尔，她也会想起自己的童年和少年，那时她也像现在一样被困在公爵府一隅。
公爵府依山而建，占地多达三千亩，府内有园林、马场，甚至有狩猎场。但府内大多数地方都不允许霍云儿独自前往。
这些禁地大发慈悲对她的开放总是和另外一个人联系在一起。
那是一个少年，霍云儿总是垂头侍立在他左右，跟着他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中年，从年少成名到威震四方。霍云儿对他的称呼也从“少爷”变成了“老爷”。
霍云儿虽然觉醒了魂力，但是她作为白虎公爵府嫡亲小少爷的贴身丫鬟，每天要为这备受宠爱的少爷忙前忙后，根本没有时间修炼。
白虎公爵占据了她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父母则只在她回忆中的一片小小的角落驻足。
霍云儿的记忆里没有父亲，只有重病的母亲。
母亲似乎总是那副病恹恹的样子，每天不停地咳嗽。母亲咳嗽着做饭，咳嗽着做家务，咳嗽着干杂活。有一天她终于不再咳嗽，静静地躺在床上，被公爵府的下人们抬进棺材里。
下人们对她说，母亲是去了天上。
可是她亲眼看到装着母亲的那副棺材被埋入了地下。棺材被封的死死的，瘦弱的母亲要如何推开盖子，从里面出来，去到天上呢？
泪水润湿了霍云儿的眼眶，她没有让水滴落下来，一言不发。
母亲去世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天上的云替地上的霍云儿把眼泪哭完了。
原本霍云儿和母亲一起住在仆人区，母亲去世后，她被上一任白虎公爵选中，就搬到了少爷院子里的耳房。
她在耳房里看着少爷进进出出，在踏出院门和回来就寝的过程里，少爷就这么长大了，意气风发地带回了一个衣着华贵，容颜娇美，傲气十足的女子，说要与她成婚。
下人们私底下传着这位公爵府未来女主人的消息，听说她是当今星罗帝国圣上最受宠的小女儿，而且本身实力高超，武魂也与少爷的武魂十分般配，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没过几天，圣上的小女儿就知道了霍云儿的存在，气得摔了一桌子珍贵的琉璃盏，与少爷大吵一架，扬言要回宫。
少爷好言相劝，说了很多软话，才让小公主的气消了。
霍云儿又从耳房搬回了仆人区。
一些与她相熟的下人说果然是尊贵的公主，受不了这些，大家族的少爷有个通房丫鬟不是很正常的事儿么。霍云儿却觉得没什么不好，她在仆人区比在少爷的耳房里要更自由自在。
后来，圣上驾崩，小公主的长兄许家伟登基。公爵和公爵夫人战死沙场，少爷成为了新任白虎公爵。小公主，即公爵夫人有了身孕。
白虎公爵刚刚继任，地位不稳，恰逢此时岚家家主岚武把小女儿嫁了过来。
大婚当天，公爵夫人闭门不出，下人们怕撞了霉头，个个噤若寒蝉。
死气沉沉的公爵府迎来了死气沉沉的侧室岚芝。
岚芝到公爵府的第一天就一脸郁结，公爵也不是很喜欢这个侧室，给她赐了一处院子便没再来过。
他不来，岚芝乐得清闲。霍云儿常常去岚芝的院子里修剪花草，岚芝便与她交上了朋友。言谈之间，岚芝总是对公爵有些不屑，每当她提及此事，霍云儿便赶忙转移了话题。
岚芝见她不愿说这些，便教她一些读书写字之类。
公爵在府中待了一些时日，公爵夫人有孕在身，公爵便常常召一些美貌的侍女去正院侍奉。
生产当天，霍云儿作为公爵的眼线与接生婆一同待产。新生儿很有活力，哭声响亮，是个女孩。
霍云儿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她还那么小，脸皱成一团，正嘬着自己的手指。
在公爵夫人恳求的目光下，她用襁褓包裹住孩子，走到院子里，对来回踱步的公爵笑道：“恭喜老爷，恭喜夫人，是个少爷！”
公爵也展露了笑容：“来，来，把孩子给我抱抱。”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公爵常年在外征战，他的“嫡长子”渐渐长大，觉醒了邪眸白虎武魂，前往魂师学院学习。
公爵夫人总想和公爵一起上战场，却屡次被拒绝。
后来，公爵更是请来了皇上的亲笔诏书，给她封了诰命夫人，实际却是让她在公爵府好好待着，操持事务。
她身上的傲气变了，不再像以前一样是对自己的自信，死死地把守着公爵正室的头衔，对下人日益苛责，同时，疯狂地想要再次怀孕。
天随人愿，公爵夫人再次怀上了孩子。
然而，那段时日公爵回来得频繁，她有了身孕，公爵就召岚芝、霍云儿等去侍奉，她们二人也先后怀上了孩子。
公爵夫人这次诞下的是个麟儿，不幸的是，霍云儿和岚芝的孩子也是儿子。
她对二人的厌烦日益增加，无法明目张胆地苛待岚芝，便把霍云儿母子赶去了仆人区后面的柴房。
她知道，以霍云儿的脾性，死也不会说出她的头胎是个女儿，因此更加肆无忌惮。
霍云儿过得辛苦，却也并不怨恨公爵和公爵夫人。在她看来，公爵对丫鬟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公爵夫人虽然对她苛刻一点，但也并没有实质性地伤害她。
刚刚降生的小儿子占据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霍云儿的全部心力都用来照顾这个叫做雨浩的孩子。
雨浩小时候常常哭闹，长大了一些却十分懂事。霍云儿却希望他不要这么懂事，对他感到十分愧疚。
雨浩一直是个瘦瘦的小孩，却从六岁起脸蛋突然变得圆润起来，霍云儿看着十分欣慰，她知道自己无法提供给雨浩这么多营养，但对怪异之处一言不发。
雨浩已经八岁了，霍云儿打算多做一些活，早日攒够钱赎身带他离开公爵府。
时间似乎慢慢消磨了公爵夫人的芥蒂，她派人给霍云儿传来消息，如果霍云儿愿意带儿子离开公爵府，她会给霍云儿母子在星罗城添置一处铺面，好让她们母子能够养活自己。
一切都充满了希望，霍云儿每日清晨醒来只觉得天更蓝，花更香，连一向恼人的鸟叫也变得悦耳了起来。
自打出生以来，霍云儿就没有长时间出过公爵府，更别说去星罗帝国的首都星罗城了。
霍云儿浆洗完上午的衣物，将长期泡水粗糙龟裂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虽然公爵夫人说要给她们一家店铺，但多攒些钱总是好的。
剩下的活不多了，她打算在这个月内就带着雨浩离开。
“妈妈，我去帮你晾衣服啦。”霍雨浩说着，抱起了盛衣服的木盆。
另一个世界中汲取的营养充分滋养了他的身体，因此霍雨浩抱着木盆毫不费力。
他快步走出院子。这时，一个衣冠楚楚，身材高大的人向他撞来。霍雨浩始料未及，被撞倒在地，木盆中的衣服也洒了出来。
那人显然是个魂师，蛮横地说道：“二少爷回府，闲杂人等闪开！”
一名与他看上去差不多大的少年正从远处走来，他衣着华贵，上绣白色刺绣蟒纹，六名侍卫护卫在他身侧，另有两名侍卫在前方替他开道。
撞倒霍雨浩的正是开道的其中一个侍卫。
霍雨浩不欲与他争执，弯腰想要拾起地上的衣服。
那少年走到他面前，没有停顿，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迟疑了一瞬，他看向霍雨浩，说道：“给我打。”
说完，就转过头加快脚步离去。
立刻便有两位侍卫从队伍中走出来，对霍雨浩拳脚相加。
霍云儿听到动静，赶忙跑了出来，看到这景象，她冲上前去，抱住了霍雨浩：“不要打我儿子！”
两个侍卫如未听闻，一记记参杂着魂力的凶猛击打落在霍云儿的身体上。
“妈妈！”霍雨浩眼睛充血，目呲欲裂，想要还击。
霍云儿却紧紧抱着他，将他护在身下，任凭侍卫对她狠毒地踢打。
白虎公爵府正院中。
先前那华服少年此时正垂眸跟在一个气度威严的中年人身后。
少年说道：“父亲，他一个挡道的小孩子，赶走了就算了。您为何要我如此？”
中年人冷哼一声：“要坐上白虎公爵之位，就是要心狠。这是我今天教你的第一课。”
与久违回府的父亲叙旧后，少年起身回到了母亲处。
听小儿子谈及此事的公爵夫人，突然一挥手将华桌上的器具都扫到了地上。
琉璃器具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
少年吓了一跳，噤声不发一言。
公爵夫人沉着一张脸：“我本想让她们母子出府……他就是看不得我好过！”
“哈哈，华斌，这就是他教你的第二课。”公爵夫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状似疯癫，“无论是后宅，还是其他一切，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戴浩！”公爵夫人恨恨地怒吼，一拳锤在桌子上。这张制作精美，自她嫁到公爵府后最喜欢的桌子在魂力的冲击下瞬间湮灭。
周围服侍的仆人纷纷低下头，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一言不发。
霍雨浩眼含热泪，将奄奄一息的母亲扶回了柴房。
他烧热了水，将毛巾浸湿，擦拭着母亲身上溢出的血液。
霍云儿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勉强着笑道：“雨浩，不要哭。”
闻言，霍雨浩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不住地下流。他一边流泪一边说道：“妈妈，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治疗的。”
霍云儿微微摇了摇头。
这时，有人在外面叩响了柴门。霍雨浩警觉地起身，问道：“是谁？”
那人推开了门，颔首致意，说道：“我是夫人派来给霍小姐治疗的医生。”
霍雨浩愣在原地。他知道那个二少爷正是公爵夫人的儿子，公爵夫人向来不喜欢她们母子，为何还要派医生来医治霍云儿？
霍云儿却虚弱地微笑道：“劳烦您了。”
霍雨浩也反应过来，赶忙说道：“拜托，拜托您了，请一定要治好我妈妈。”
“力所能及，不敢当也。”医生摇了摇头，走到床边。
他正是罕见的治愈系魂师，只见他的双手散发出绿色的光芒，悬空到霍云儿的伤口上方，令红色和青色迅速消失。
医生对霍云儿说道：“外伤都已经痊愈了，但是您的身体太过虚弱，这几日一定不要操劳。这位小朋友一定要监督你妈妈啊。”
霍雨浩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的。”
日复一日的辛劳极大地消耗了她的精力，夺走了她的时间。霍云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青春的容貌变得衰老，皮肤染上皱纹。
偶尔，她也会想起自己的童年和少年，那时她也像现在一样被困在公爵府一隅。
公爵府依山而建，占地多达三千亩，府内有园林、马场，甚至有狩猎场。但府内大多数地方都不允许霍云儿独自前往。
这些禁地大发慈悲对她的开放总是和另外一个人联系在一起。
那是一个少年，霍云儿总是垂头侍立在他左右，跟着他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中年，从年少成名到威震四方。霍云儿对他的称呼也从“少爷”变成了“老爷”。
霍云儿虽然觉醒了魂力，但是她作为白虎公爵府嫡亲小少爷的贴身丫鬟，每天要为这备受宠爱的少爷忙前忙后，根本没有时间修炼。
白虎公爵占据了她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父母则只在她回忆中的一片小小的角落驻足。
霍云儿的记忆里没有父亲，只有重病的母亲。
母亲似乎总是那副病恹恹的样子，每天不停地咳嗽。母亲咳嗽着做饭，咳嗽着做家务，咳嗽着干杂活。有一天她终于不再咳嗽，静静地躺在床上，被公爵府的下人们抬进棺材里。
下人们对她说，母亲是去了天上。
可是她亲眼看到装着母亲的那副棺材被埋入了地下。棺材被封的死死的，瘦弱的母亲要如何推开盖子，从里面出来，去到天上呢？
泪水润湿了霍云儿的眼眶，她没有让水滴落下来，一言不发。
母亲去世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天上的云替地上的霍云儿把眼泪哭完了。
原本霍云儿和母亲一起住在仆人区，母亲去世后，她被上一任白虎公爵选中，就搬到了少爷院子里的耳房。
她在耳房里看着少爷进进出出，在踏出院门和回来就寝的过程里，少爷就这么长大了，意气风发地带回了一个衣着华贵，容颜娇美，傲气十足的女子，说要与她成婚。
下人们私底下传着这位公爵府未来女主人的消息，听说她是当今星罗帝国圣上最受宠的小女儿，而且本身实力高超，武魂也与少爷的武魂十分般配，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没过几天，圣上的小女儿就知道了霍云儿的存在，气得摔了一桌子珍贵的琉璃盏，与少爷大吵一架，扬言要回宫。
少爷好言相劝，说了很多软话，才让小公主的气消了。
霍云儿又从耳房搬回了仆人区。
一些与她相熟的下人说果然是尊贵的公主，受不了这些，大家族的少爷有个通房丫鬟不是很正常的事儿么。霍云儿却觉得没什么不好，她在仆人区比在少爷的耳房里要更自由自在。
后来，圣上驾崩，小公主的长兄许家伟登基。公爵和公爵夫人战死沙场，少爷成为了新任白虎公爵。小公主，即公爵夫人有了身孕。
白虎公爵刚刚继任，地位不稳，恰逢此时岚家家主岚武把小女儿嫁了过来。
大婚当天，公爵夫人闭门不出，下人们怕撞了霉头，个个噤若寒蝉。
死气沉沉的公爵府迎来了死气沉沉的侧室岚芝。
岚芝到公爵府的第一天就一脸郁结，公爵也不是很喜欢这个侧室，给她赐了一处院子便没再来过。
他不来，岚芝乐得清闲。霍云儿常常去岚芝的院子里修剪花草，岚芝便与她交上了朋友。言谈之间，岚芝总是对公爵有些不屑，每当她提及此事，霍云儿便赶忙转移了话题。
岚芝见她不愿说这些，便教她一些读书写字之类。
公爵在府中待了一些时日，公爵夫人有孕在身，公爵便常常召一些美貌的侍女去正院侍奉。
生产当天，霍云儿作为公爵的眼线与接生婆一同待产。新生儿很有活力，哭声响亮，是个女孩。
霍云儿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她还那么小，脸皱成一团，正嘬着自己的手指。
在公爵夫人恳求的目光下，她用襁褓包裹住孩子，走到院子里，对来回踱步的公爵笑道：“恭喜老爷，恭喜夫人，是个少爷！”
公爵也展露了笑容：“来，来，把孩子给我抱抱。”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公爵常年在外征战，他的“嫡长子”渐渐长大，觉醒了邪眸白虎武魂，前往魂师学院学习。
公爵夫人总想和公爵一起上战场，却屡次被拒绝。
后来，公爵更是请来了皇上的亲笔诏书，给她封了诰命夫人，实际却是让她在公爵府好好待着，操持事务。
她身上的傲气变了，不再像以前一样是对自己的自信，死死地把守着公爵正室的头衔，对下人日益苛责，同时，疯狂地想要再次怀孕。
天随人愿，公爵夫人再次怀上了孩子。
然而，那段时日公爵回来得频繁，她有了身孕，公爵就召岚芝、霍云儿等去侍奉，她们二人也先后怀上了孩子。
公爵夫人这次诞下的是个麟儿，不幸的是，霍云儿和岚芝的孩子也是儿子。
她对二人的厌烦日益增加，无法明目张胆地苛待岚芝，便把霍云儿母子赶去了仆人区后面的柴房。
她知道，以霍云儿的脾性，死也不会说出她的头胎是个女儿，因此更加肆无忌惮。
霍云儿过得辛苦，却也并不怨恨公爵和公爵夫人。在她看来，公爵对丫鬟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公爵夫人虽然对她苛刻一点，但也并没有实质性地伤害她。
刚刚降生的小儿子占据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霍云儿的全部心力都用来照顾这个叫做雨浩的孩子。
雨浩小时候常常哭闹，长大了一些却十分懂事。霍云儿却希望他不要这么懂事，对他感到十分愧疚。
雨浩一直是个瘦瘦的小孩，却从六岁起脸蛋突然变得圆润起来，霍云儿看着十分欣慰，她知道自己无法提供给雨浩这么多营养，但对怪异之处一言不发。
雨浩已经八岁了，霍云儿打算多做一些活，早日攒够钱赎身带他离开公爵府。
时间似乎慢慢消磨了公爵夫人的芥蒂，她派人给霍云儿传来消息，如果霍云儿愿意带儿子离开公爵府，她会给霍云儿母子在星罗城添置一处铺面，好让她们母子能够养活自己。
一切都充满了希望，霍云儿每日清晨醒来只觉得天更蓝，花更香，连一向恼人的鸟叫也变得悦耳了起来。
自打出生以来，霍云儿就没有长时间出过公爵府，更别说去星罗帝国的首都星罗城了。
霍云儿浆洗完上午的衣物，将长期泡水粗糙龟裂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虽然公爵夫人说要给她们一家店铺，但多攒些钱总是好的。
剩下的活不多了，她打算在这个月内就带着雨浩离开。
“妈妈，我去帮你晾衣服啦。”霍雨浩说着，抱起了盛衣服的木盆。
另一个世界中汲取的营养充分滋养了他的身体，因此霍雨浩抱着木盆毫不费力。
他快步走出院子。这时，一个衣冠楚楚，身材高大的人向他撞来。霍雨浩始料未及，被撞倒在地，木盆中的衣服也洒了出来。
那人显然是个魂师，蛮横地说道：“二少爷回府，闲杂人等闪开！”
一名与他看上去差不多大的少年正从远处走来，他衣着华贵，上绣白色刺绣蟒纹，六名侍卫护卫在他身侧，另有两名侍卫在前方替他开道。
撞倒霍雨浩的正是开道的其中一个侍卫。
霍雨浩不欲与他争执，弯腰想要拾起地上的衣服。
那少年走到他面前，没有停顿，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迟疑了一瞬，他看向霍雨浩，说道：“给我打。”
说完，就转过头加快脚步离去。
立刻便有两位侍卫从队伍中走出来，对霍雨浩拳脚相加。
霍云儿听到动静，赶忙跑了出来，看到这景象，她冲上前去，抱住了霍雨浩：“不要打我儿子！”
两个侍卫如未听闻，一记记参杂着魂力的凶猛击打落在霍云儿的身体上。
“妈妈！”霍雨浩眼睛充血，目呲欲裂，想要还击。
霍云儿却紧紧抱着他，将他护在身下，任凭侍卫对她狠毒地踢打。
白虎公爵府正院中。
先前那华服少年此时正垂眸跟在一个气度威严的中年人身后。
少年说道：“父亲，他一个挡道的小孩子，赶走了就算了。您为何要我如此？”
中年人冷哼一声：“要坐上白虎公爵之位，就是要心狠。这是我今天教你的第一课。”
与久违回府的父亲叙旧后，少年起身回到了母亲处。
听小儿子谈及此事的公爵夫人，突然一挥手将华桌上的器具都扫到了地上。
琉璃器具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
少年吓了一跳，噤声不发一言。
公爵夫人沉着一张脸：“我本想让她们母子出府……他就是看不得我好过！”
“哈哈，华斌，这就是他教你的第二课。”公爵夫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状似疯癫，“无论是后宅，还是其他一切，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戴浩！”公爵夫人恨恨地怒吼，一拳锤在桌子上。这张制作精美，自她嫁到公爵府后最喜欢的桌子在魂力的冲击下瞬间湮灭。
周围服侍的仆人纷纷低下头，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一言不发。
霍雨浩眼含热泪，将奄奄一息的母亲扶回了柴房。
他烧热了水，将毛巾浸湿，擦拭着母亲身上溢出的血液。
霍云儿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勉强着笑道：“雨浩，不要哭。”
闻言，霍雨浩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不住地下流。他一边流泪一边说道：“妈妈，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治疗的。”
霍云儿微微摇了摇头。
这时，有人在外面叩响了柴门。霍雨浩警觉地起身，问道：“是谁？”
那人推开了门，颔首致意，说道：“我是夫人派来给霍小姐治疗的医生。”
霍雨浩愣在原地。他知道那个二少爷正是公爵夫人的儿子，公爵夫人向来不喜欢她们母子，为何还要派医生来医治霍云儿？
霍云儿却虚弱地微笑道：“劳烦您了。”
霍雨浩也反应过来，赶忙说道：“拜托，拜托您了，请一定要治好我妈妈。”
“力所能及，不敢当也。”医生摇了摇头，走到床边。
他正是罕见的治愈系魂师，只见他的双手散发出绿色的光芒，悬空到霍云儿的伤口上方，令红色和青色迅速消失。
医生对霍云儿说道：“外伤都已经痊愈了，但是您的身体太过虚弱，这几日一定不要操劳。这位小朋友一定要监督你妈妈啊。”
霍雨浩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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