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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打死豹狼鼠

    说实话,我对猫天生都很喜欢。猫的模样很可爱,温顺活泼。尤其是那双透明的眼睛,大大的,圆圆的,中间那个眸子眨呀眨的。有时候直视着你,没有任何杂质,像一个不谙世俗的小孩子看着父母那样,期望得到表扬。猫很乖巧很粘人,跟在你脚后跟来蹭你,蹭来蹭去,蹭得痒痒的,以此引起你的注意。有时候跑到你怀里,你摸它的脊背,尾巴向天上翘,这是它在回应着你。

    如今我就职于一家计算机的上市公司,周一至周五工作忙,早出晚归的,甚至晚上加班到深夜,都是常有的事。只有周六日稍有空闲时间。一旦空闲下来,突然感觉到好久没有见到那些猫了,不知他们生活得如何?过得好吗?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星期天,我去酒窖里去看望猫。突然,一个猫头人身的怪物,身材高低与我差不多,一身黢黑,毛绒绒的,赤身裸体,没有穿任何东西,直立行走,从地窖里面钻了出来,把我吓了一大跳。那怪物居然开口说话,对我说:“申哥,你别怕,我是石猫。我从洞里面出来,刚走到洞口时,我也不知为何变成现在的模样。”因为我姓申,神猫就叫我申哥,感觉亲切一点。

    我没有料到,石猫会在这时突然出现在洞口,而且变化这么大,确实没有准备,感觉不太适应,心里有些慌张,定了定神,我问:“你准备到哪里去?”神猫答:“我现在想去外面学点本事,长点知识。”我问:“你想学啥?”石猫答:“哪些有用,我就学啥。”我笑了,说:“你真有志向、有想法,与其他猫不一样。”

    石猫也笑了,说:“我现在长大了,迟早要到社会上混。没有点本事,怎么生活呢?就像你一样,到大学里面学了电脑,然后毕业后到计算机公司上班,拿了高薪。我也要让自己生活过得好一点,都是需要钱的,没有本事就挣不了钱,对吧?”

    我问:“你到哪里去学呢?”石猫想了想,摸了摸脑袋,说:“这个我没有想好。”我说:“算了吧,都不知道学啥到哪里去学,稀里糊涂的,怎么可以呢?再加上学本事挺难的,不如就呆在洞里面,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吃的,我养你,那多好啊!”石猫说:“我不需要你养活,我要自己挣钱。而且将来我还要保护你的。”我笑了笑,以为石猫说着玩的,就没有注意,到洞穴里面看其他猫。

    石猫没有跟到我到洞里,而是趁我不注意,居然偷偷地逃跑走了。后来,我听说,石猫去偷别人衣服来穿。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都有衣裳穿,而他没有,总是赤身裸体的,也学着人的这样子。石猫看见有一个小区里面,有人在阳台上晾晒衣服。他“嗖”的一声跳了上去,走近前,弄个把戏,装个鬼脸。那晾衣人回头一看,看猫头人身的,这么一个怪物,哪里见过,吓得丢衣弃盆,赶紧往屋里躲,然后关上门,从门里面偷偷张望。石猫这才得以慢慢挑选,挑了一件红色的上衣,白色的裤子,套在身上;还有一顶棕色的帽子,戴在头上。尽管还有些湿漉漉的,不伦不类,还是穿戴了起来就走,并朝屋内张望的人挥了挥手,表示歉意,请他们不要害怕。跳将下来,又从街边的垃圾桶里,翻找出了一个烂墨镜,架在鼻梁上。摇摇摆摆,穿街过道。

    石猫走在街道上,踯躅地行走着,学人礼,学人话,左瞧瞧右望望。只见车行道上,车水马龙,来来往往;街道两边店铺,花花绿绿,琳琅满目。石猫边走边问,到哪里能够学到本事。路上行人看他这样子,怪模怪样的,感到有些害怕,就没有一人敢回答他。他自觉无趣,不觉肚子已饿。心里似乎有了某种暗示,便来到附近不远的一家小面馆。面馆店门不大,这时没有顾客吃面。

    石猫进去坐下,说:“老板,请给我来一碗面。”老板问:“来几两,啥子面?”石猫不懂这些,说:“啥子面都可以,随便来一碗。”说罢,脱下帽子,摘下墨镜。老板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望了石猫一眼,并不害怕,眼睛里面时而闪出了一片红光。石猫狼吞虎咽地吃罢,摸了一下嘴巴,又戴上眼镜和帽子,说:“老板,真对不起,我兜里没钱,先欠一账行吗?”老板笑了,说:“没事,没事,这碗面就当我送给你吃的。”神猫说:“你别怕,我虽然样子丑陋,但不会伤害你的。我想问问,到哪里可以学到本事?”

    老板又笑了,像是在作特别引导似的,往街道对面广场一指,定定地望着石猫,随后眨巴着眼睛,说:“那边有一个耍猴的人,混迹于江湖,可以跟着他学本事。”石猫信以为真,顺着老板手指方向,果然看见对面有一群人围着看热闹,敲锣声,打鼓声,拍掌声,不绝于耳,遂谢别老板而去。石猫行不了多远,觉得那个面馆老板,神色与其他人略有区别,便回头望了一望,却不见那面馆的影子。原来,面馆老板是外星人。石猫暗自诧异,但他来不及多想,匆匆来到广场。拨开人群一看,那耍猴人正在敲锣打鼓,牵起猴子翩翩起舞。舞罢,耍猴人自己还打了几趟拳脚。其精彩的表演,赢得了周围的人连声喝彩。

    石猫见状,满心欢喜,心想:“原来有本事的人在这里!”等耍猴的人忙完,众人散去,耍猴人收拾好道具,正要离去时,石猫至近前叫说:“老师,你别走,我想给你学本事!”那耍猴人转过身来,见石猫如此丑模样,遂站定,慌忙地说:“我不是老师,我不是!我就是一个耍猴的,怎敢配当你的老师?”石猫说:“你不是老师,怎么有这等本事?”耍猴人说:“我有啥本事?”石猫说:“我刚才看你这趟拳脚打得好,怎么说没有本事呢?”耍猴人笑了,说:“实不瞒你说,这个功夫,是一个老师教我的。那老师与我一个小区,住楼上楼下。他见我无所事事,就教我这些功夫,到街道上混口饭吃呗。”

    石猫说:“你既与老师相邻,何不从他之教?学得更多本领,岂不是更好么?”耍猴人说:“我一生之中命相当苦寒,从小五岁时就失去父亲。如今只有母亲一人在家,我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我得终日侍奉母亲。我没有固定工作,只靠耍猴赚点钱,也没有多少收入,家里贫穷如洗,哪有学费跟老师学更多功夫?”石猫笑了,说:“你别说得那么悲惨,我又不给你借钱。”耍猴人也笑了,说:“你想给我借钱,我也没钱借与你呀!”石猫说:“你还是一个孝子,以后自有好处。”耍猴人说:“那是当然,孝字为大嘛!”石猫问:“据你说起来,学本事,还要交学费么?”耍猴人说:“不交学费,谁会教你呀?你不想一想?”石猫略有所思,以为是耍猴人哄他的,说:”我现在无钱,也不管那么多,到时再说学费的事吧!但愿你指与我那老师在哪所学校,我好去拜访他。”

    耍猴人笑了,说:“不远,不远。那个老师就在附近的一所学校教书,学校名字叫‘灵光学校’,开设的课程有:电脑操作、有无线通讯、擒拿格斗、车辆驾驶、冷热兵器使用、语数外文化知识……等等,我说不完,当然还有更绝的,就看你的悟性如何。若悟性好的话,啥东西都能学到家,可厉害了。”此言一出,更加激发了石猫去那里学习的强烈欲望。石猫想了想,用手扯住耍猴人,嘴里重复着“灵光学校”四个字字,说:“老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学校,不知往哪里走,你带我去吧!若是如此,决不忘你指引之恩。”耍猴人说:“你这汉子,甚不通变。我方才这般与你说了,你还不知道么?边走边问,嘴巴就是路引。假若我与你去了,却不误了我的生意?老母何人奉养?我要耍猴挣钱去了,哪有闲功夫陪你呢?”

    石猫听罢,只得相辞。也觉得那耍猴人有些怪异,转身一看,那耍猴人突然不见了,石猫亦奇之。原来,耍猴人也是外星人,石猫遂出广场,迎面碰见一个行人,问:“灵光学校……”话还没有问完,突然神猫眼睛被蒙了起来,简直睁不开,被人推着上了一辆车,然后只觉身体飘逸,听见耳边“呼呼”风声。少顷,风声停止。石猫眼睛睁开一看,见路人长相大不相同。石猫不管这么多,独自又问路人去处。经路人热情指引,又过了几条街道,约有七八里远,果然望见一所学校。又见那校门紧闭,门口除了几个守门的保安外,静悄悄杳无人迹。见校门上方书写几个流金大字,乃是“灵光学校”。石猫十分欢喜,说:“那个耍猴人没有骗我,果然有此学校。”在校门外徘徊许久,不敢敲门。见校门外有一个小摊,就坐在旁边顽耍。

    少顷间,只听得“呀”的一声,校门开处,里面走出一个学生模样的人,丰姿英伟,相貌清奇,比寻常俗子不同。那学生出得门来,直接来至石猫面前,问:“你甚么人?”石猫见问,顿时站起来,上前躬身说:“我没有名字,前来学本事的。”学生笑了,说:“你也是学生吗?”石猫说:“是。”那学生说:“刚才老师正在给我们讲课,突然说外面有一个学本事的来了,叫我来接一下,想必就是你了?”石猫笑了,说:“是我,是我。”那学生说:“你跟我进来。”

    石猫整衣端肃,随那学生径入学校里面。一列列树木,一排排教学楼,一间间教室。有的教室里面,传来朗朗书声,着实听起来悦耳。石猫被那学生带到一间阶梯教室,见有一位老师站在台上正在讲课。那老师约摸有五十岁左右年纪,高高瘦瘦的,鼻梁上架着一幅眼镜,头发竖起,胡须也没有刮,拉拉杂杂地样儿,有点不修边幅。老师边讲边看了石猫一眼,示意石猫坐下。石猫听话地坐在后面椅子上,定神一看,下面约有三十几个学生,都坐在书桌前跟着听讲。

    等老师歇息空档,石猫从后面往前来,一见老师,鞠了一躬,说:“老师,学生这厢有礼了,向老师问好!”老师问:“你是哪里人氏?”石猫答:“我家住葛州市福源街道通达路126号3幢506室。”老师喝令:“赶出去!你本是一个撒诈捣虚之徒,来学甚么本事!”石猫慌忙不住,说:“学生说的是老实话,绝没有骗您。”老师说:“你既老实,怎么说的是地球上的地名?”石猫问:“这里不是地球上吗?”老师说:“不是,这里是迷惑星球。”

    原来,派石猫到灵光学校学习受训,居然是魔迷主的一个极大的阴谋。魔迷主是迷惑星球的最高长官,他有野心,而且极其膨胀。他见地球资源丰富,而迷惑星球资源缺乏,便有攻占地球的想法,并为此提前做好间谍人才的准备。他知道,到地球投胎的石猫,是一个间谍苗子。不仅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是一个孤儿,无牵无挂,而且极其有间谍天赋。

    魔迷主想把石猫培养成间谍,让石猫来受训,担心石猫不同意,就掩盖真实意图。石猫一路上,遇见的面馆老板与耍猴人,都是魔迷主事先安排好了的,专门派他们来地球上指引石猫上来的路径。利用石猫想学本事的想法,不强制让石猫来,而是顺其自然,让石猫不知不觉地来。如此一来,就不会暴露派石猫来受训的真实目的。魔迷主想看石猫以后受训的成绩,再向其摊牌说明,引诱石猫去地球上当间谍。后来这个计划没有成功。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时,只要石猫在地球上向路人打听,说出“灵光学校”四个字,就有外星人开来“时空摆渡车”,即可穿越时空来到迷惑星球。向路人打听“灵光学校”这四个字是魔迷主事先设置好了的穿越口诀。所以石猫已经来到了迷惑星球上,竟然毫不知情。

    老师问:“既是来自地球。你姓甚么?”石猫又说:“我没有姓。”老师又问:“你怎么没有姓呢?你父母姓啥?”石猫说:“我也无父母。”老师又问:“既无父母,想是石头变的?”石猫说:“老师,你说对了,我是迷惑星球掉在地球上的一块陨石变来的。”老师又问:“你到地球以后,变了一只猫吗?”石猫说:“是的。”老师还问:“那你家主人姓啥?”石猫答:“姓申。”老师闻言暗喜,征求石猫的意见,问:“这等说,‘申’与‘神’读音相近,那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叫神猫,如何?”石猫想都没想,觉得这个名字响亮,则连声答应,并鞠躬拜谢!

    “您好!神猫。呵呵!”下课时,那些学生见石猫,猫头人身,不仅样子长得怪,穿戴也是怪模怪样的。上衣是红色,裤子是白色的,帽子是棕色的,还戴一幅烂墨镜,都觉得这是一个活宝,心里面暗自嘲笑。遂借着老师的取名,对他问候,却有点调侃揶揄开玩笑的口吻。那些学生以为神猫责怪,打完招呼,随后就笑着跑开了。神猫没有在意,更不会责怪,不以为然地笑了。

    上午课程结束时,神猫刚要离去,老师叫住他,又问:“你带学费了吗?”神猫大吃一惊,说:“果真要交学费啊,我原以为那耍猴人是诓哄我的。老师,我走得匆忙,没有带呢!怎么办?”老师闻言,没有好气地说:“怎么办,凉办呗!天下哪有这等好事?你没有学费,谁愿意无偿教你,你来学啥呢?”神猫嘟囔地问:“需要多少学费?”老师说:“这里学费共计120万腾昂币。迷惑星球使用的是昂币,你在地球上使用的是人民币。二腾昂币兑换一元人民币,120万腾昂币相当于60万元人民币。”

    这一下,神猫傻眼了,他到哪里去找那么多人民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