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探隐雾山-下
距隐雾山七八公里外，夏妍搭着刘教练的普桑终于回到了家。因为和刘教练住在同一个村子，所以夏妍最后一个到家，进家门时已经十二点了。
此时此刻，夏妍就非常后悔今早穿长筒牛仔裤出门的决定，闷得汗津津、黏糊糊的，贴着皮肤很难受。
如果可以挑选一个季节来考驾照，那夏妍一定会选择轻风料峭、嫩芽挂柳的春天，或是晴空万里、落叶纷纷的秋天，并不是因为这两个季节的美景更动人，而是春秋时分的温度最适宜户外运动。退一步来讲，也可以忍受双手冻得通红，哈一口气在车玻璃上形成一片水雾的三九寒冬，只要衣服穿厚点，总能抗得过去。
总之，绝对不会选在夏天学车！
退无可退，脱无可脱！
在外是心智成熟、温柔靓丽的准研究生，进家门后一秒破功，学车什么的莫挨老子，哪有窝在家里看剧舒服！
“妍妍，上午报名怎么样，顺利吗？”
刚进踏进院子，夏妍妈妈的询问混合着锅铲碰撞的声音从厨房中传了出来。
“还好，人有点多，挺顺利的。妈，等会吃饭喊我！”
现在只想换下这条该死的长裤！
夏妍站在院子，往客厅方向飞速看了一眼，客厅里的立式空调出风口紧紧关闭！她马上转身钻进自己的小房间。
换上宽松的小短裤后，下半身都变得轻飘飘的。
房间中静悄悄的，只有清清凉凉的冷气经由空调出风口喷出，与房间内空气做热交换的声音。
夏妍闭着眼睛松松垮垮地靠在椅子上，双腿岔开到最大，只为了让空调冷风不留死角地驱散每一处的炎热。如果温良此时在场，一定会惊讶于牛仔裤下修长双腿的白腻嫩滑，再次挪不开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将手搭在额头上，那些烈日下无奈和烦闷的情绪被阵阵冷气吹散殆尽，感觉智商再次占领了大脑的高地，自己重新活了回来。
回想起来，今上午那个一起报名的弟弟有些不一般。
是因为帅气吗？
可能有部分原因。温良清清瘦瘦的，身子修长而挺拔，青涩的五官掩饰不住精致，短碎发干净利落，穿着经典搭配的白T和黑色大短裤，一身稚嫩的书生气，确实很帅！
在去驾校的路上，他坐在副驾虽然一言不发，却又在聚精会神地听着大家讲话，羞涩的样子有点可爱又好笑。
即便以夏妍一贯的高标准和严要求来看，也挑不出温良明显的毛病。
但不止如此！
夏妍从来都不是单纯的颜狗！只凭颜值说服不了她。长得再好看，也不过是个一起学车的弟弟罢了。
夏妍慢慢直起身子，左臂撑在桌上，右手轻拖着下巴，秀眉轻拧，额前的发丝垂下遮住了眼睛。
修长的双腿在桌下逼仄的空间里被迫交叠，粉色运动短裤下是圆润有肉的大腿，如秋藕一般白嫩的肉肉微微从两侧挤出，富有弹性，皮肤表面还沁着些许一点点汗珠的残留。右脚叠在左脚之上，脚踝纤细，红润的小脚趾下意识地有一下没一下地翘起来。
上午走去报名大厅时，她能够隐隐感到背后温良不断打量的目光，隐蔽又炽烈，和之前很多人一样。可出乎意料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和之前一样的反感。
那这格外的好感究竟是从何而来，难不成是失恋后的报复心理吗？
这倒是应了妈妈一直唠叨，强迫她去学车的初衷——出去转转，在家里待时间长了，容易憋出心病。
“妍妍~吃饭了！”
窗外传来妈妈招呼吃饭的喊声，夏妍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谁会不喜欢和帅气又可爱的弟弟自一起练车呢？
难不成和大腹便便的大叔一起练车才开心吗！
想到这里，夏妍的心情拨云见雾，忽然开朗起来。
“哦，好的，这就来啦。”
………
当夏妍吃完午饭，躺在床上美美地睡午觉时，温良已经身在隐雾山中。
他上次进到隐雾山中还是初中，那次学校组织远足，全学校师生一起从学校徒步到了山脚下。温良还没喘匀几口气，就听见吹响了集合的哨声，所有班级列队开大会。
早早坐车赶到的校长拿着刺耳的麦克风，在大家的小声问（zhou）候（ma）声中激情澎湃地发表了一通讲话，下面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那时山脚下的孔庙刚建成不久，山中只有一条经久历年踩出的板结土路。
但现在不同了，尘土飞扬的土路修缮成了石子路，陡峭山路处修建有半人高的围栏扶手。可惜山路仍然过于狭窄，仅能供两人通行，一边上山，另一边下山。好在少有人会选在下午两点，这个一天之中最热的时间去爬山，只看到寥寥几人坐在山脚的树下乘凉。
天空澄澈湛蓝，隐雾山绿意成片，布满了各式树种。山脚处围着几排垂柳，柳叶如烟，在风中轻轻摇曳。渐渐上行，杨树、松树、柏树和槐树多了起来，在山体表面间或种植，此起彼伏。
抛开炎热的天气和耳边此起彼伏的夏蝉嘶鸣不谈，爬山还是挺快乐的。
一路走，一路停。
温良觉得自己像极了一只罗盘，航行在磁场紊乱的大洋之中，苦苦辨别方向。隐雾山中的灵气波动极其不稳定，有时候非常频繁，像是机关枪子弹一般哒哒射个不停，但恼人的是，也有时会很长时间没有动静，只能原地静坐，苦苦等候。
而现在，他坐在这棵杨树下苦苦等了将近半小时，仍然没有感到分毫的灵气波动，恰如希尔顿主厨丢失了味觉，大洋中航船迷失了方向！
思索良久，温良判断现在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灵气波动的源头，也就是大款失踪的地方，就离他身处的位置不远。这片范围可能被施加了一些屏蔽手段，就像考场里装了信号屏蔽器，他就像丢失了电磁波信号的手机，感受不到一丁点的灵气波动。
第二种可能是灵气波动源头是有意识的，已经察觉到温良的身影，猜测他来兴师问罪，所以潜下身子，屏住呼吸，停止了一切不必要活动，让温良彻底失去追捕的线索，找无可找，寻无可寻。
第一种破解的方法有些难，但第二种很简单。
温良抬手擦了把汗，扶着杨树站起身来，双手低垂在身侧，满脸沮丧地叹了一口气：“唉，好难好难，爬山好难，估计够呛了。”
不着痕迹地左右扫视了一眼。
并无异常！
接着转身，沉默地离开，一米八几的身影消失在绿树掩映之中。
往山下走了几十米后，果然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的灵气波动。
温良不信邪，重新迈开步伐，继续向上爬了一段距离，果然再次迷失在熟悉的区域，但继续向着山顶上行，待到越过那段后又能感知到灵气波动。
破案了，应该是第一种可能，灵气波动的源头并没有察觉到温良的到来，他刚才所在的半山腰那棵杨树的位置已经极其接近波动源头了！
温良面露警惕之色，重新走回了半山腰处，没做停留，而是从石子小路走入密林之中。虽然隐隐猜到谜题的答案，但温良却并不知道如何来破解，迫不得已，他只能采用了一个最笨的笨办法。
得益于山体表面种满了树，每棵树就像天然的坐标。温良像是盲人摸象一般，细细地沿着一个方向，查看每一坐标点附近的树木和地表。
每到一棵树处，温良都会先绕树一周，用脚踩实每一寸土地，然后停在树下，朝着树干猛地踹一脚，整棵树震得哗啦啦作响。再摸一摸树皮，用随身带的钥匙在树皮上划出一个三角形做标记，最后跳起来抓住头顶的树枝，摘几片树梢顶端的叶子，最终确认这棵树一切正常。
这是一项极其费时费力的活，等温良把探测不到灵气波动的区域全部做完标记时，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四点半。
这段时间的工作不能说小有所成吧，也可以当做一无所获。
此时天上白云悠悠，太阳已经向西移了半截，山中渐渐褪去了燥热，稍显温和的阳光透过高高的树杈洒了满地。进山的人又多了起来，透过深林的间隙，已经能够听到登山小路传出的嬉戏打闹声。
温良站在密林之中，一下午没喝一滴水，喉咙干得冒火，身上缠满了穿梭树林时粘住的蜘蛛网和碎叶，心中最开始的得意劲消耗一空，填满了无奈。
这次是真没辙了，如果不快点解决的话，今天只能无功而返。
温良顾不得脏，背靠着树干原地坐下来歇息，用双手使劲地搓了把脸，努力变得清醒起来，再进行一次最后的思考，做最后的努力。
一边是耳边如潮水般的婉转蝉鸣，百转千回，一边是透过密林传来的人语嬉闹，隐隐约约，温良感觉自己像是林中的一座孤岛，四周高树围绕，进不得其门，退又不甘心。
温良紧了紧裤腰带，质疑的眼光环视一周，莫非真的得撒一泡尿？
久久沉默，深深思索，温良一边继续捏着裤腰带，做着要不要守住下半身的思想斗争，一边善用高考秘籍——排除法，努力排除掉几个错误选项，剩下的那个自然就是最终的正确答案。
依靠感知灵气波动源头和标坐标点进行地毯式搜索的方法相继宣告失败，或许是自己把事情想得过于复杂，刻意去寻找，有心算无心之下反而一叶障目。既然大款能在无意间找到灵气波动的源头，那他肯定也可以，一些东西被忽略掉了，一些熟视无睹的东西被忽略掉了！
忽然，温良的脑袋嗡的一声响起。
对，是蝉鸣！
做标记时，他只注意观察了四周的树木和地形，但蝉鸣的声音一直被忽视掉。现在细细回想起来，蝉鸣声有疏有密，先疏后密再疏，像极了一个正态分布的曲线，而曲线正中心的最高处就是蝉声最密集的地方，也就是灵气波动的源头所在。
这样一来就讲得通了，以隐雾山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巨口鲸吸灵气，此处有着高于别处数倍的灵气浓度，对山中的生物有着源自本能的吸引力，像蝉虫蚯蚓、猫狗蛇鼠等动物便会自发地汇聚于这里。
有心算无心，不得其门。
无心解有心，正通其意！
遮蔽了主动的探测，却躲不掉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
还不止于此，温良振奋地站起来，眼睛中再次有了希望的光，仰着头看去，发现明显有一片树木的长势更加茂盛，绿油油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炫目的白光。
他快步走上前，这片区域内蝉鸣之声果然愈发嘹亮高亢，不仅蝉的数量格外多，而且鸣叫起来更卖力。
相比于大款撒了一泡尿，用最朴实无华的方法解开了谜题，现在温良所缺的是一把堪比那泡尿的钥匙。
此时此刻，夏妍就非常后悔今早穿长筒牛仔裤出门的决定，闷得汗津津、黏糊糊的，贴着皮肤很难受。
如果可以挑选一个季节来考驾照，那夏妍一定会选择轻风料峭、嫩芽挂柳的春天，或是晴空万里、落叶纷纷的秋天，并不是因为这两个季节的美景更动人，而是春秋时分的温度最适宜户外运动。退一步来讲，也可以忍受双手冻得通红，哈一口气在车玻璃上形成一片水雾的三九寒冬，只要衣服穿厚点，总能抗得过去。
总之，绝对不会选在夏天学车！
退无可退，脱无可脱！
在外是心智成熟、温柔靓丽的准研究生，进家门后一秒破功，学车什么的莫挨老子，哪有窝在家里看剧舒服！
“妍妍，上午报名怎么样，顺利吗？”
刚进踏进院子，夏妍妈妈的询问混合着锅铲碰撞的声音从厨房中传了出来。
“还好，人有点多，挺顺利的。妈，等会吃饭喊我！”
现在只想换下这条该死的长裤！
夏妍站在院子，往客厅方向飞速看了一眼，客厅里的立式空调出风口紧紧关闭！她马上转身钻进自己的小房间。
换上宽松的小短裤后，下半身都变得轻飘飘的。
房间中静悄悄的，只有清清凉凉的冷气经由空调出风口喷出，与房间内空气做热交换的声音。
夏妍闭着眼睛松松垮垮地靠在椅子上，双腿岔开到最大，只为了让空调冷风不留死角地驱散每一处的炎热。如果温良此时在场，一定会惊讶于牛仔裤下修长双腿的白腻嫩滑，再次挪不开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将手搭在额头上，那些烈日下无奈和烦闷的情绪被阵阵冷气吹散殆尽，感觉智商再次占领了大脑的高地，自己重新活了回来。
回想起来，今上午那个一起报名的弟弟有些不一般。
是因为帅气吗？
可能有部分原因。温良清清瘦瘦的，身子修长而挺拔，青涩的五官掩饰不住精致，短碎发干净利落，穿着经典搭配的白T和黑色大短裤，一身稚嫩的书生气，确实很帅！
在去驾校的路上，他坐在副驾虽然一言不发，却又在聚精会神地听着大家讲话，羞涩的样子有点可爱又好笑。
即便以夏妍一贯的高标准和严要求来看，也挑不出温良明显的毛病。
但不止如此！
夏妍从来都不是单纯的颜狗！只凭颜值说服不了她。长得再好看，也不过是个一起学车的弟弟罢了。
夏妍慢慢直起身子，左臂撑在桌上，右手轻拖着下巴，秀眉轻拧，额前的发丝垂下遮住了眼睛。
修长的双腿在桌下逼仄的空间里被迫交叠，粉色运动短裤下是圆润有肉的大腿，如秋藕一般白嫩的肉肉微微从两侧挤出，富有弹性，皮肤表面还沁着些许一点点汗珠的残留。右脚叠在左脚之上，脚踝纤细，红润的小脚趾下意识地有一下没一下地翘起来。
上午走去报名大厅时，她能够隐隐感到背后温良不断打量的目光，隐蔽又炽烈，和之前很多人一样。可出乎意料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和之前一样的反感。
那这格外的好感究竟是从何而来，难不成是失恋后的报复心理吗？
这倒是应了妈妈一直唠叨，强迫她去学车的初衷——出去转转，在家里待时间长了，容易憋出心病。
“妍妍~吃饭了！”
窗外传来妈妈招呼吃饭的喊声，夏妍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谁会不喜欢和帅气又可爱的弟弟自一起练车呢？
难不成和大腹便便的大叔一起练车才开心吗！
想到这里，夏妍的心情拨云见雾，忽然开朗起来。
“哦，好的，这就来啦。”
………
当夏妍吃完午饭，躺在床上美美地睡午觉时，温良已经身在隐雾山中。
他上次进到隐雾山中还是初中，那次学校组织远足，全学校师生一起从学校徒步到了山脚下。温良还没喘匀几口气，就听见吹响了集合的哨声，所有班级列队开大会。
早早坐车赶到的校长拿着刺耳的麦克风，在大家的小声问（zhou）候（ma）声中激情澎湃地发表了一通讲话，下面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那时山脚下的孔庙刚建成不久，山中只有一条经久历年踩出的板结土路。
但现在不同了，尘土飞扬的土路修缮成了石子路，陡峭山路处修建有半人高的围栏扶手。可惜山路仍然过于狭窄，仅能供两人通行，一边上山，另一边下山。好在少有人会选在下午两点，这个一天之中最热的时间去爬山，只看到寥寥几人坐在山脚的树下乘凉。
天空澄澈湛蓝，隐雾山绿意成片，布满了各式树种。山脚处围着几排垂柳，柳叶如烟，在风中轻轻摇曳。渐渐上行，杨树、松树、柏树和槐树多了起来，在山体表面间或种植，此起彼伏。
抛开炎热的天气和耳边此起彼伏的夏蝉嘶鸣不谈，爬山还是挺快乐的。
一路走，一路停。
温良觉得自己像极了一只罗盘，航行在磁场紊乱的大洋之中，苦苦辨别方向。隐雾山中的灵气波动极其不稳定，有时候非常频繁，像是机关枪子弹一般哒哒射个不停，但恼人的是，也有时会很长时间没有动静，只能原地静坐，苦苦等候。
而现在，他坐在这棵杨树下苦苦等了将近半小时，仍然没有感到分毫的灵气波动，恰如希尔顿主厨丢失了味觉，大洋中航船迷失了方向！
思索良久，温良判断现在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灵气波动的源头，也就是大款失踪的地方，就离他身处的位置不远。这片范围可能被施加了一些屏蔽手段，就像考场里装了信号屏蔽器，他就像丢失了电磁波信号的手机，感受不到一丁点的灵气波动。
第二种可能是灵气波动源头是有意识的，已经察觉到温良的身影，猜测他来兴师问罪，所以潜下身子，屏住呼吸，停止了一切不必要活动，让温良彻底失去追捕的线索，找无可找，寻无可寻。
第一种破解的方法有些难，但第二种很简单。
温良抬手擦了把汗，扶着杨树站起身来，双手低垂在身侧，满脸沮丧地叹了一口气：“唉，好难好难，爬山好难，估计够呛了。”
不着痕迹地左右扫视了一眼。
并无异常！
接着转身，沉默地离开，一米八几的身影消失在绿树掩映之中。
往山下走了几十米后，果然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的灵气波动。
温良不信邪，重新迈开步伐，继续向上爬了一段距离，果然再次迷失在熟悉的区域，但继续向着山顶上行，待到越过那段后又能感知到灵气波动。
破案了，应该是第一种可能，灵气波动的源头并没有察觉到温良的到来，他刚才所在的半山腰那棵杨树的位置已经极其接近波动源头了！
温良面露警惕之色，重新走回了半山腰处，没做停留，而是从石子小路走入密林之中。虽然隐隐猜到谜题的答案，但温良却并不知道如何来破解，迫不得已，他只能采用了一个最笨的笨办法。
得益于山体表面种满了树，每棵树就像天然的坐标。温良像是盲人摸象一般，细细地沿着一个方向，查看每一坐标点附近的树木和地表。
每到一棵树处，温良都会先绕树一周，用脚踩实每一寸土地，然后停在树下，朝着树干猛地踹一脚，整棵树震得哗啦啦作响。再摸一摸树皮，用随身带的钥匙在树皮上划出一个三角形做标记，最后跳起来抓住头顶的树枝，摘几片树梢顶端的叶子，最终确认这棵树一切正常。
这是一项极其费时费力的活，等温良把探测不到灵气波动的区域全部做完标记时，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四点半。
这段时间的工作不能说小有所成吧，也可以当做一无所获。
此时天上白云悠悠，太阳已经向西移了半截，山中渐渐褪去了燥热，稍显温和的阳光透过高高的树杈洒了满地。进山的人又多了起来，透过深林的间隙，已经能够听到登山小路传出的嬉戏打闹声。
温良站在密林之中，一下午没喝一滴水，喉咙干得冒火，身上缠满了穿梭树林时粘住的蜘蛛网和碎叶，心中最开始的得意劲消耗一空，填满了无奈。
这次是真没辙了，如果不快点解决的话，今天只能无功而返。
温良顾不得脏，背靠着树干原地坐下来歇息，用双手使劲地搓了把脸，努力变得清醒起来，再进行一次最后的思考，做最后的努力。
一边是耳边如潮水般的婉转蝉鸣，百转千回，一边是透过密林传来的人语嬉闹，隐隐约约，温良感觉自己像是林中的一座孤岛，四周高树围绕，进不得其门，退又不甘心。
温良紧了紧裤腰带，质疑的眼光环视一周，莫非真的得撒一泡尿？
久久沉默，深深思索，温良一边继续捏着裤腰带，做着要不要守住下半身的思想斗争，一边善用高考秘籍——排除法，努力排除掉几个错误选项，剩下的那个自然就是最终的正确答案。
依靠感知灵气波动源头和标坐标点进行地毯式搜索的方法相继宣告失败，或许是自己把事情想得过于复杂，刻意去寻找，有心算无心之下反而一叶障目。既然大款能在无意间找到灵气波动的源头，那他肯定也可以，一些东西被忽略掉了，一些熟视无睹的东西被忽略掉了！
忽然，温良的脑袋嗡的一声响起。
对，是蝉鸣！
做标记时，他只注意观察了四周的树木和地形，但蝉鸣的声音一直被忽视掉。现在细细回想起来，蝉鸣声有疏有密，先疏后密再疏，像极了一个正态分布的曲线，而曲线正中心的最高处就是蝉声最密集的地方，也就是灵气波动的源头所在。
这样一来就讲得通了，以隐雾山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巨口鲸吸灵气，此处有着高于别处数倍的灵气浓度，对山中的生物有着源自本能的吸引力，像蝉虫蚯蚓、猫狗蛇鼠等动物便会自发地汇聚于这里。
有心算无心，不得其门。
无心解有心，正通其意！
遮蔽了主动的探测，却躲不掉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
还不止于此，温良振奋地站起来，眼睛中再次有了希望的光，仰着头看去，发现明显有一片树木的长势更加茂盛，绿油油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炫目的白光。
他快步走上前，这片区域内蝉鸣之声果然愈发嘹亮高亢，不仅蝉的数量格外多，而且鸣叫起来更卖力。
相比于大款撒了一泡尿，用最朴实无华的方法解开了谜题，现在温良所缺的是一把堪比那泡尿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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