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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布衣神功

    “狼兄,肉味道不错,酒也够烈。”

    “包子的味道也应该不错,忘了打包几个尝尝。”狼九调侃道。

    “我们吃的牛肉不会也……”沈落日皱起了眉头。

    “绝对正宗的边塞牛肉,有些肉只适合剁碎了做馅,看不出来也吃不出来,比如包子,饺子,混沌,馅饼……”狼九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

    “那个何巡检似乎是冲着我们来的。”沈落日不愿再谈论令人作呕的肉包子,赶紧转换了话题。

    “不错,布衣神侯应该已经掌握我们的行踪。”

    “布衣神侯?”

    “不错,右相大人的布衣铁卫统领,他试图利用边境关卡,扼住贩马通道咽喉,从中分一杯羹。”

    “负责扼住咽喉的何巡检,已经永远消失了。”

    “何文节不过是他丢弃的一个棋子,是在投石问路。”

    “那个叶孤鸿很厉害,何巡检也算是一个绝顶高手,却被他一剑毙命,他似乎是我们的帮手。”

    “傲雪山庄的新一代主人,绝对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狼九意味深长地感叹。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不觉已是红日西坠,冷月悬空,边塞的风陡然激烈,也清冷了许多。

    “找个避风的地方,先歇一晚。”狼九牵着骆驼朝着一段残破的矮土墙走过去。

    “为何不住客栈,却露宿野外?”沈落日疑惑地问。

    “因为客栈的早餐是包子,我不想吃包子,也不想看着别人吃包子,更不想自己成为包子。”

    狼九冷冷地调侃几句,将骆驼赶到残墙边,拍着骆驼脊背让它靠墙根卧下,自驼背行李包撤出一条毛毯,蜷缩在骆驼怀里,盖了毛毯,很快就鼾然入睡。

    沈落日也依学狼九的样子,缩在骆驼旁边,在淡淡的骚味,暖暖的温热熏染下,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小子,该起身出发了。”沈落日睁开朦胧睡眼时,狼九已整装待发。

    一轮红日刚刚在地平线露出半边,东边的天空已是朝霞满天,渲染成通红一片。沈落日张着嘴巴,呆呆地望着东边的红日冉冉升起,见惯了边塞日出的狼九也不禁驻足观望着那一刻的壮丽。

    当一轮红日完全跳出地面时,两张被日出陶醉的脸突然凝固,一丝恐惧在他们脸上蔓延开来。

    在圆圆的红日中,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衣诀飘飘的人影,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仿佛是从初升的红日中走出来。

    “布衣神侯,快跑!”狼九一声惊呼,驱赶着骆驼奔向西边的沙漠边缘。

    沈落日顾不得收拾,紧随其后狂奔而去。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李布衣的人影已经堵住了他们西去的路线。李布衣的一袭布衣随风鼓胀,荒凉的晨风里顿时弥满了令人窒息的杀气。

    沈落日背后的残月刀剧烈地跳动着,不断发出凄厉的悲鸣。

    狼九的手里也多了一把暗红的刀,一把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的刀。

    这是一把无数次驰骋北地荒原,屠杀饿狼的刀--屠狼斩!

    “冲过去。”狼九一声厉喝。

    一道漆黑的刀光,一道暗红的刀光,同时划过那一片漫天的杀气,划向那一件鼓胀的布衣。

    布衣飘飘,血雾弥漫,李布衣退出三步,一脸惊噩地站在荒原上,鼓起的衣诀依然飘逸在寒风中。

    沈落日,狼九双双跌落在三仗外,嘴角淌出一抹鲜红的血痕。

    刚一着地,二人立刻翻身而起,立在原地。

    一个手中依然紧紧握着漆黑的残月刀,一个手中依然紧紧握着暗红的屠狼斩。

    一路顺风的沈落日终于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一种面对虚空的恐惧。

    凌厉的残月刀划过那一袭布衣时,仿佛砍在一片虚空。刀光变得虚空,身体变得虚空,思维也一片虚空。

    只有一种剧痛是实在的,胸前被实实在在的击中,那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痛,一种翻江倒海的痛。

    李布衣低头瞟了一眼布衣上留下的一抹淡淡刀痕,脸色顿时变得凝重阴暗,布衣鼓胀,衣诀狂舞,罩向二人,空气中顿时弥漫了一层浓浓的杀气。

    显然他也运足了十成功力,杀出了致命的一击。

    二人交换一下眼神,挥刀迅速迎了过去。

    面对李布衣天衣无缝的神功一击,他们已无路可退,不得不选择拼死一搏,在死路面前杀出一线生机。

    就在即将交手碰撞的一瞬间,沈落日,狼九忽然转变了方向,一个朝南,一个朝北,迅速逃逸而去。

    一击落空的李布衣愣了一下,稍做迟疑,便选择朝沈落日追了上去。

    就在李布衣迟疑的瞬间,约定好路线的二人已折向西奔,绕过李布衣朝沙漠边缘狂奔而去。

    布衣神侯腾空而起,一片青色的云向沈落日罩过去。

    天地变色,阳光隐没,暴风突起,尘沙飞扬!

    沈落日拼命地向沙漠深处逃逸,背后的青云已幻化成浓重的黑云,夹着飞沙笼罩过来,浓黑的烟雾已经卷到了沈落日的后背。

    一道电光划过黑云,一声霹雳,如雷炸裂。

    浓云收缩,黑风隐没。

    刹那之间,天地一片清明,明媚的朝阳暖暖地照着惊魂未定的沈落日,两片残破的布衣随风缓缓飘落在大漠的沙堆上。

    一个人傲然独立在大漠风沙,孤月弯刀在晨光辉映下,泛着淡淡的寒茫。而刚刚笼罩了天地的布衣神侯,早已消失在茫茫荒原之间。

    “大将军,是你!”沈落日收住惊叹,急忙上前拜见。

    “老邢没有看错,你的刀法又进步了。”云遮月一脸赞许。

    “若不是大将军孤月弯刀一击破了布衣神功,此刻沈落日已经埋尸黄沙。”沈落日尴尬地回应。

    “若没有你在李布衣的布衣上留下的刀痕,泻去了李布衣的半分先天罡气,我的孤月一击未必可以破去布衣神功。”

    “半分罡气?”

    “高手对决,差之毫厘,半分己经足够多。”

    “你一直在跟踪保护我们?”

    “护你进入沙漠后,云某再不宜深入,以后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云遮月身形一闪,消失在荒野深处。

    此时狼九已经牵着两匹骆驼过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小子,我们上路吧。”

    “上路,沙漠里那来的路?”

    “这就是路。”狼九指着身后留下的一串深深的脚印,淡淡的说,“大多数人的路都是在他们的面前,而有些人的路永远在他的身后。”

    “面前的路是别人走过的路,没有的路才是自己的路。有刀法的刀法是别人的刀法,没有刀法的刀法才是自己的刀法。”沈落日边走边琢磨嘟囔。

    狼九惊异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突然弯下腰轻轻咳了几声,吐出一口淤血,立起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子,你的伤?”

    “俺年轻力壮,胸口挨三五下没事。”

    “嘿嘿,若不是你的那一刀化去了半分布衣神功的罡气,迫使李布衣出手缓了一下,恐怕我们早就是两个死人。”

    “这个李布衣深不可测,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截杀我们?”对于刚刚遭遇的绝顶高手,沈落石依然心有余悸。

    “嘿嘿,他是右相大人的私生子,庶出之子,上不得相府门庭,只能冠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布衣侯封号,搜罗了一群不入流的江湖人物,组织了一个布衣铁卫,替右相大人干一些见不得人的脏活。

    虽身为长子,冠名神侯,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打手。”提及李布衣身世,狼九一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