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不是神族
一片开阔的谷地内，歪歪斜斜地坐落着数百座破茅草屋，其中最中央一座低矮的砖石瓦房，便是寨主黄成的住处。
“陈兄弟，请，请，山寨太简陋了，莫要见笑……”
黄成一边将陈轩往房屋里让，一边不好意思地笑道。
他一直在好奇，陈轩等人是如何杀死何县尉的，但每当询问时，陈轩却只是笑笑，旁顾左右而言他，搞得他心痒难耐。
但他也不便追问，心中暗想，等你手下那帮人上了山，我就不信个个都是嘴上有把门的，难道还问不出来？
陈轩在砖石瓦房前站住，见到几名土匪在忙着收拾屋里的东西，当下不由一笑，扭头看向黄成：
“黄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要将自己的住处腾出来给小弟吗？”
“正是！”
黄成慨然挺胸昂首：
“陈兄弟帮我报此大仇，我实在难以报答，两家合并之后，这寨主之位自然由你来坐。”
“既然是寨主，自然要住山上最好的房子了，天经地义！”
陈轩摇头失笑，示意几名土匪停止收拾，神色郑重地看向黄成，推心置腹地说道：
“黄大哥，此事休要提了。”
“莫说什么寨主不寨主的事，你是主，我是客，岂有我初来乍到，就占了你的住处的道理？”
“再者说了，小弟的一帮兄弟还在上山的路上，他们一路饱经风霜之苦，还未来到，却被我先拣了个最好的房子住，他们会作何感想？”
“更重要的是，山上条件如此艰苦，承蒙他们抬爱，尊我是他们首领，我自然应与他们同甘共苦才是。否则的话，如何对得起他们的抬爱？”
“啊，这……”
黄成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
他虽然觉得陈轩所说有些道理，但不免又感觉陈轩有些迂腐，不住最好的房子、睡最好看的女人、吃最好的肉、喝最好的酒，谁肯拎着脑袋当这个首领？
可他也不好公然反驳，只能讪笑着迎合：
“确实，确实，我已命手下的兄弟们去迎接了，估计他们很快就要到了。”
不料他旁边的山寨二当家、狗头军师牛献策却是满脸激动，直接上前向陈轩拱手作揖：
“陈大王能与属下同甘共苦，时时都想着吃苦在前，享乐在后，当真有明主之风！”
“学生飘零半生，始终未遇明主，今日遇到陈大王这等英雄人物，如久旱之得云霓也！”
“承蒙不弃，学生愿鞍前马后常伴大王身边，竭尽犬马之劳！”
说着便弯腰深深施了一礼。
黄成目瞪口呆。
什么鬼？
什么飘零半生、未遇明主？
敢情你之前跟着老子是委屈你了？
还不是因为看到陈轩要成为新寨主了，所以才迫不及待的上来拍马屁？
呸！
不要脸！
黄成心生鄙夷。
但终究是因为自己这个前寨主先向陈轩低头的，他也不好冲牛献策发作，只能斜着眼睛瞪着对方。
陈轩哑然失笑。
他没想到，只是不想住这等破瓦房而已，却成了牛献策口中的“明主、英雄人物”，这个狗头军师，拍马屁功夫不错。
我喜欢。
当然，他也不好打击对方的积极性，便象征性的客套了几句。
待听到山下传来了马嘶人喊，便知是刘铁匠、孔先生等人带着大队人马来了，立刻快步上前迎接。
两股势力聚拢起来，人数足足两千有余，原本的住所立刻便不够用了，只能在空地上搭建帐篷。
单是安顿新来的人马，搭建帐篷，转运粮秣，烧水做饭，便要花许多功夫。
等到诸事草草安排完毕，群山峻岭间已是夜色四围，星河横贯天际。
山谷内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欢笑声震彻山谷，更有幼童来回奔跑，嬉戏玩耍，显得热闹至极。
“大家听我说！”
黄成借着酒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端起酒碗，冲众人大声喊道。
众人慢慢地停止了喧哗，目光全都望了过去。
“我，我黄成，名字里有个成字，但是，这辈子却一事无成……”
黄成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摇晃，原本满满一碗的酒水，瞬间被他洒得只剩了个碗底。
但他懵然不觉，依旧将酒碗端得高高的：
“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少年英雄，陈兄弟，就是少年英雄！”
“陈兄弟！”
“你和兄弟们杀了那姓何的王八蛋，替我报了大仇，我，我敬你们一碗！”
“来！”
“端起！”
陈轩微微一笑，随之端起了酒碗，他酒量其实不错，但是因为知道两家刚刚合并，明日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并不敢多喝。
不料刘铁匠却端着酒碗站起，哈哈大笑：
“黄老哥，如果说是喝酒，俺老刘一定奉陪，不过你要说敬酒，俺老刘受之有愧啊。”
“不瞒你说，那何县尉和上千名的官兵，是陈兄弟一个人击败的，我们这些人呐，都是跟在他屁股后面捡漏的，可不敢让你敬酒！”
“什么？”
一听到这话，黄成的醉意顿时去了一大半，扭头愣愣地看向了陈轩。
整个卧虎山千余人也全都愣住了。
他们只知道陈轩等人杀了那何县尉，替黄成报了仇，哪知道居然还有上千名官兵也被杀败了，而且还是被陈轩一人杀败！
这怎么可能？
他们的脸上尽皆露出了怀疑的神色，觉得刘铁匠这是为了给陈轩营造声势，所以编造的谎话。
刘铁匠见众人并不相信，顿时来了气，“砰”地一声将酒碗摔了，任凭陈轩不停地向他使着眼色劝阻，他也不管不顾，直接手比口述、添油加醋，将陈轩那日的事迹活灵活现的描绘了一遍。
旁边更有孔先生、张虎等人补充，只听得黄成等人目瞪口呆，连眼皮都忘记了眨，呼吸都停住了。
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是同一个念头：
这陈轩……
难道是神族？
他们不由自主地望向坐在篝火旁的陈轩，目光又敬又畏，可是就在这瞬间，心中却与陈轩生出了距离。
毕竟。
陈轩是神族；
众人是人族。
双方之间有着上万年的对立和隔阂，这其中的血海深仇，又岂是区区几件小事、小恩小惠，就可以弥平的？
陈轩暗自叹息一声，缓缓起身。
他不愿向黄成等人讲述击败官军之事，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想给众人一个慢慢适应的过程。
但是现在，为了避免双方的对立，却必须得尽快说明情况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间赫然出现了一团跳跃着火焰。
一看到此幕，众人骇然变色。
黄成面现颓唐，长叹一声，重重坐了下去。
“诸位。”
陈轩沉声环顾众人，目光平静坦然：
“我，不是神族。”
“而是和你们的一样的人族。”
“陈兄弟，请，请，山寨太简陋了，莫要见笑……”
黄成一边将陈轩往房屋里让，一边不好意思地笑道。
他一直在好奇，陈轩等人是如何杀死何县尉的，但每当询问时，陈轩却只是笑笑，旁顾左右而言他，搞得他心痒难耐。
但他也不便追问，心中暗想，等你手下那帮人上了山，我就不信个个都是嘴上有把门的，难道还问不出来？
陈轩在砖石瓦房前站住，见到几名土匪在忙着收拾屋里的东西，当下不由一笑，扭头看向黄成：
“黄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要将自己的住处腾出来给小弟吗？”
“正是！”
黄成慨然挺胸昂首：
“陈兄弟帮我报此大仇，我实在难以报答，两家合并之后，这寨主之位自然由你来坐。”
“既然是寨主，自然要住山上最好的房子了，天经地义！”
陈轩摇头失笑，示意几名土匪停止收拾，神色郑重地看向黄成，推心置腹地说道：
“黄大哥，此事休要提了。”
“莫说什么寨主不寨主的事，你是主，我是客，岂有我初来乍到，就占了你的住处的道理？”
“再者说了，小弟的一帮兄弟还在上山的路上，他们一路饱经风霜之苦，还未来到，却被我先拣了个最好的房子住，他们会作何感想？”
“更重要的是，山上条件如此艰苦，承蒙他们抬爱，尊我是他们首领，我自然应与他们同甘共苦才是。否则的话，如何对得起他们的抬爱？”
“啊，这……”
黄成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
他虽然觉得陈轩所说有些道理，但不免又感觉陈轩有些迂腐，不住最好的房子、睡最好看的女人、吃最好的肉、喝最好的酒，谁肯拎着脑袋当这个首领？
可他也不好公然反驳，只能讪笑着迎合：
“确实，确实，我已命手下的兄弟们去迎接了，估计他们很快就要到了。”
不料他旁边的山寨二当家、狗头军师牛献策却是满脸激动，直接上前向陈轩拱手作揖：
“陈大王能与属下同甘共苦，时时都想着吃苦在前，享乐在后，当真有明主之风！”
“学生飘零半生，始终未遇明主，今日遇到陈大王这等英雄人物，如久旱之得云霓也！”
“承蒙不弃，学生愿鞍前马后常伴大王身边，竭尽犬马之劳！”
说着便弯腰深深施了一礼。
黄成目瞪口呆。
什么鬼？
什么飘零半生、未遇明主？
敢情你之前跟着老子是委屈你了？
还不是因为看到陈轩要成为新寨主了，所以才迫不及待的上来拍马屁？
呸！
不要脸！
黄成心生鄙夷。
但终究是因为自己这个前寨主先向陈轩低头的，他也不好冲牛献策发作，只能斜着眼睛瞪着对方。
陈轩哑然失笑。
他没想到，只是不想住这等破瓦房而已，却成了牛献策口中的“明主、英雄人物”，这个狗头军师，拍马屁功夫不错。
我喜欢。
当然，他也不好打击对方的积极性，便象征性的客套了几句。
待听到山下传来了马嘶人喊，便知是刘铁匠、孔先生等人带着大队人马来了，立刻快步上前迎接。
两股势力聚拢起来，人数足足两千有余，原本的住所立刻便不够用了，只能在空地上搭建帐篷。
单是安顿新来的人马，搭建帐篷，转运粮秣，烧水做饭，便要花许多功夫。
等到诸事草草安排完毕，群山峻岭间已是夜色四围，星河横贯天际。
山谷内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欢笑声震彻山谷，更有幼童来回奔跑，嬉戏玩耍，显得热闹至极。
“大家听我说！”
黄成借着酒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端起酒碗，冲众人大声喊道。
众人慢慢地停止了喧哗，目光全都望了过去。
“我，我黄成，名字里有个成字，但是，这辈子却一事无成……”
黄成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摇晃，原本满满一碗的酒水，瞬间被他洒得只剩了个碗底。
但他懵然不觉，依旧将酒碗端得高高的：
“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少年英雄，陈兄弟，就是少年英雄！”
“陈兄弟！”
“你和兄弟们杀了那姓何的王八蛋，替我报了大仇，我，我敬你们一碗！”
“来！”
“端起！”
陈轩微微一笑，随之端起了酒碗，他酒量其实不错，但是因为知道两家刚刚合并，明日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并不敢多喝。
不料刘铁匠却端着酒碗站起，哈哈大笑：
“黄老哥，如果说是喝酒，俺老刘一定奉陪，不过你要说敬酒，俺老刘受之有愧啊。”
“不瞒你说，那何县尉和上千名的官兵，是陈兄弟一个人击败的，我们这些人呐，都是跟在他屁股后面捡漏的，可不敢让你敬酒！”
“什么？”
一听到这话，黄成的醉意顿时去了一大半，扭头愣愣地看向了陈轩。
整个卧虎山千余人也全都愣住了。
他们只知道陈轩等人杀了那何县尉，替黄成报了仇，哪知道居然还有上千名官兵也被杀败了，而且还是被陈轩一人杀败！
这怎么可能？
他们的脸上尽皆露出了怀疑的神色，觉得刘铁匠这是为了给陈轩营造声势，所以编造的谎话。
刘铁匠见众人并不相信，顿时来了气，“砰”地一声将酒碗摔了，任凭陈轩不停地向他使着眼色劝阻，他也不管不顾，直接手比口述、添油加醋，将陈轩那日的事迹活灵活现的描绘了一遍。
旁边更有孔先生、张虎等人补充，只听得黄成等人目瞪口呆，连眼皮都忘记了眨，呼吸都停住了。
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是同一个念头：
这陈轩……
难道是神族？
他们不由自主地望向坐在篝火旁的陈轩，目光又敬又畏，可是就在这瞬间，心中却与陈轩生出了距离。
毕竟。
陈轩是神族；
众人是人族。
双方之间有着上万年的对立和隔阂，这其中的血海深仇，又岂是区区几件小事、小恩小惠，就可以弥平的？
陈轩暗自叹息一声，缓缓起身。
他不愿向黄成等人讲述击败官军之事，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想给众人一个慢慢适应的过程。
但是现在，为了避免双方的对立，却必须得尽快说明情况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间赫然出现了一团跳跃着火焰。
一看到此幕，众人骇然变色。
黄成面现颓唐，长叹一声，重重坐了下去。
“诸位。”
陈轩沉声环顾众人，目光平静坦然：
“我，不是神族。”
“而是和你们的一样的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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