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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他不见了

    小型minicar在山间小路上快速疾驰,路过的草丛和花丛都被飞驰的车子掀起来的风给薅秃了,落花、落叶遍地,秦梦一边拨通关旭尧的电话,一边看着路上的状况。

    连续几十个电话,对方都是正忙碌的状态,秦梦已经快要失掉耐心了,她将狂躁的心情全部加注在踩油门上,希望车子能再快些,让她快点回星辰院。

    果然那些心慌和恐惧都不是错觉,墨染真得出事了,秦梦现在非常懊悔,为什么不把墨染带上,让他跟着自己去面见客人呢?如果他待在自己身边,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失联的状态。

    秦梦用牙齿使劲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即使是品尝到铁锈般腥甜的血味,她依旧施虐着自己惨不惹睹的嘴唇,她要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来惩罚自己的一时疏忽。

    终于回到星辰院了,这里所有摆设一如她刚离开的那样,没有变化,可院子里,白色的梨花和琼花铺满的地面上,被踩出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脚印。

    秦梦的目光锁定那些脚印,冰冷的寒意不断在黑珍珠色的眼眸中升腾,最后凝结成冰。

    看来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有一批一定数量的人来星辰院把墨染带走。

    可现场没有打斗的迹象,说明来人和墨染是认识的,而墨染是....心甘情愿跟那些人走的?

    不会伤害墨染,带墨染走....难道那些来人是墨染的家人?

    得出这个结论的秦梦,瞬间失去了力气瘫坐在地上,这个结论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是最有可能的。

    如果真的是墨染的家人带他回去,秦梦会为墨染感到高兴,半年了是时候该恢复记忆,回家去了。

    可为什么要那么猝不及防呢?秦梦以手掩眸,晶莹的泪滴悄然滑落,在柔和的下颌处停留一下,接着下一滴泪珠到达了那里,在重力的作用下,离开原本的地方,往下滴,最终落在洁白的花瓣上,碎裂开来,变成几滴更小的露珠。

    为什么要在她短暂离开时就走了呢?连个道别的机会都没有,她还没有做好和墨染说再见的准备,秦梦看向她手中长方体银白剔透的玻璃瓶里装着那朵生机蓬勃,正在肆意释放它极致妖艳与美丽的蓝色妖姬,秦梦更加难过了,她还未能将定情信物做好,送给他呢。

    如果她没有在踏霜沙滩上遇到受伤昏迷的他,没有一时兴起将他救起送往医院,没有对他负责到底,她和他就没有之后的交集。

    她和他原本就像是两道平行线一样,各自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上行走,她在这边,而他在那边,永远不会有交集的可能,如果用平行线来寓意爱情,他们永远都不可能遇到对方,进而爱上彼此。

    可他们相遇了,两道平行线产生交集,变成相交线,而且他们相爱了,但不要忘记相交线只有一个交点,代表他们只是暂时相遇而已,过了这个点之后,他们将永远背道而驰。

    相交线的爱情比平行线的爱情更加虐心,宁愿从不相遇、从不相识,如此就便没有相爱的机会,也总好过相遇了,相识了,相爱了,却最后没有相守在一起。

    秦梦知道一旦墨染重归自己的生活后,他们真的会变成相交线一样,曾经在一起过,可最后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却不会再是他,那个第一次对自己说: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给她珍重,给她爱护,不会让她在孤单一人,永远不会离开她的那个人,终成为记忆中最浓墨重彩的存在。

    她会难过吗?会的,会难过一段时间。

    会适应以后没有他的生活吗?会适应的,在她向他表白时,她已经为自己打好预防针,即使刚开始会很不习惯,可时间久了,她会慢慢地回到以前没有他的生活,一切都没有变,他的出现只是她人生道路上演奏的一首好听的插曲,曲子播放完了,她得到短暂的享受了,然后继续向前走。

    既然他已经回去了,她就没有再去找他的必要了,可让她感到遗憾的是那份礼物再也没有送出去的机会了。

    北城,映霖别墅五楼主人卧里,世界级脑科界精英专家齐聚在一起为关旭尧检查身体,确认他头部上的旧伤已经完全愈合,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后遗症,再加上丰庭昀高超的催眠术,关旭尧醒过来就是恢复记忆的状态了。

    关瑞霖对专家致谢后,让盛管家送他们出去,他看着床上躺着是的关旭尧,如隼鹰一样犀利的眼神在面对儿子时,卸下了以往的冷漠,浮现出作为父亲对儿子温情和担忧的情绪。

    可关瑞霖没有看儿子多久,下一刻关旭尧就迅速睁开双眼,靛蓝色的眼睛中倒影着上方华丽璀璨的灯光,被分割成碎片的光茫将靛蓝色划分出明暗分界线,深蓝浅蓝交织,犹如起着风暴的海面,隐藏着无法预料的危险。

    他在直视着上方五彩璀璨的水晶灯和暖黄的壁灯良久,一旁的关瑞霖一直一言不发,等待关旭尧的下一步行动,他需要时间来适应和梳理。

    许久,眼睛有些酸涩的关旭尧将视线转向房间的另一处,却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平静无起伏的声音,像是在问一个没有得到允许就闯入自己私人空间的无礼之徒。

    这样熟悉的语气,这样冷漠的态度,是旭尧没错了,他终于恢复记忆了,笑笑,我们的儿子终于回来了,关瑞霖心中一酸,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怪责旭尧的不尊重。

    他尽量用温和的语气来回答儿子的问题:“守着你,看你什么时候醒。怎么样了?身体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吗?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说出来,我叫医生和庭昀来为你检查身体。”

    “啧”关旭尧嗤笑一声,扭过头不想看到那副伪善的面孔,他不是一直盼望自己死吗?如果自己真得出事了,不正和他意,何必在此惺惺作态,扮演一个好父亲的角色呢?真令人恶心。

    见关旭尧如此排斥自己,关瑞霖心中起了怒气,可被他忍了下来,他才刚回来,不要对他生气,破坏来之不易修补关系机会。

    关瑞霖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候关旭尧:“你才刚醒过来,肚子饿了吗?需要我吩咐王嫂为你准备餐食吗?”

    烦人的声音一直持续不断地攻击他的听觉神经,还要和那个人同处在一个环境下,关旭尧心中的排斥和愤怒就像热锅里咕咕噜噜冒着热泡的沸水,令他的怒气值不断飙升。

    最终忍无可忍的关旭尧对关瑞霖大声怒吼:“不要再和我说话行不行!只要你马上离开,我会好得不得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你是在关心你,你居然对我发这么大脾气,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的存在。”

    关瑞霖这下被关旭尧给激怒了,不再顾及关旭尧是个病患,和他吵起来。

    “呵~请你不要在我面前做戏,扮演一个好父亲好吗?”

    “你不会以为现在对我好,就可以让我不再去计较你以前对我造成的那些伤害吧?这样看来你不就是很划算?不愧是商场的王者,从不做亏本生意。”

    “如果我可以这么轻易地原谅你,那就是对我的不公平,所以现在请你马上离开,我不想看见你!”

    “好!好!你这个不孝子,简直就是想气死我!”说完,关瑞霖快步离开这里,将房间门关得特别大力,发出的声响吓着别墅里的人。

    听到声音的盛管家和王嫂相视一会儿,纷纷摇摇头,唉声叹气,脸上同时露出担忧的神情,他们以为少爷经历了九死一生,平安回来后,会对老爷有所原谅;而老爷经历与少爷半年分离,现在终于可以团聚在一起,一定会乘此机会好好和少爷修补关系。

    但从刚才的情况这样看来老爷和少爷还是老样子,没能好好和平相处,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而其余的佣人他们则拍了拍被吓到怦怦直跳的心脏,一致得出暂时不要打扰老爷和少爷,否则他们就没有好果子吃。

    那个人终于离开了,心中那股怒气也终于消失不见,关旭尧躺在床上仔细回忆自己受伤坠海后发生了什么事,可怎么回忆,脑海中都是一片空白,难道自己坠海后幸运地被人发现,送进医院后,就一直是昏迷的状态,从来没有清醒过?

    他看向电子日历,发现上面的月份已经来到九月了,自己出海谈判的时候是三月,也就是说自己整整昏迷了半年?

    可他感受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像是昏迷了半年的身体,还有是谁将自己送进医院,按照当时那个状况看,听然和周助理他们不可能冒着被射伤的风险,一直停留在那里,等人将自己救上岸的。

    太多的疑点让他不相信这半年来自己从来没有清醒过,还有脑海中的记忆空白得离奇,就像是被人刻意抹干净一样。

    还有他感到自己心中明显缺少一大块,空荡荡地很不舒服,想要急切寻找什么把那块空缺填补进去。

    关旭尧愣愣地抚上自己的胸口,手掌用力压紧心脏,可他还是感到非常空虚,他不可置信地想着冷情冷心的他居然会对某些东西上心?

    之后他撤下按压着胸口的那只手,用手臂抵在额头上,他在发呆,房间内寂静无声,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卧室原来是那么大,那么冷清,似乎他不习惯那么安静的房间了。

    可是为什么他以前都不觉得呢?为什么他感觉受伤后的自己与以前不一样了呢?是不是那半年发生了什么极大的影响到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