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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掌衣的苦恼

    塞北,万民时期,一颗帝星坠落于荒野,凝练天地灵气于内,又经千年岁月雕刻,终诞生一躯壳。

    另一个世界,林天延患癌离世,穿越至帝星躯壳中,借壳重生。

    百城二十三年,冬至。

    闵阳城的流民营内,穿着破旧兽皮服的林天延和百十来个少年站立在广场中,披坚执锐的甲士将他们包围在内。

    广场木台前,流民营的马营长对着一个体态微胖、身穿锦帽貂裘的中年男子说道:“何大人,营中还未成年的男子都在这里,您随意挑选。”

    何骁点了点头,在众多少年面前缓缓走过,时不时会摸摸某个少年的根骨,看到颇合心意的少年,便让其跟在自己身后。

    约莫两刻钟后,何骁领着包括林天延在内的七名孩童,走回木台前,问道:“马营长,他们几个是什么底细?”

    马营长眼神快速扫过七个孩童,指着林天延回道:“只有他是荒野人,其余人都是流民。”

    何骁循着马营长手指的方向看向林天延,说道:“你回去吧,我不收荒野人。”

    林天延却目光坚定地与中年男子对视,说道:“我不回去!”

    林天延穿越到这个世界已有十三年,也被几个荒野部落莫名其妙地追杀了十三年。

    前些时日,他为了躲避追杀,故意被闵阳城的狩猎队捉住,这才来到了流民营。

    但在营中甲士的看管下,林天延连营地的大门都难以跨出,过着囚犯般的日子。

    好在眼前的何大人要在流民营中挑选一人做他府上的伴习武生,这便是林天延离开流民营的绝佳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何骁微微皱眉。

    马营长甩了甩手中马鞭,厉声喝道:“小兔崽子是不是找打!快退下!”

    林天延并没有被吓退。

    他威然不惧,对着何骁说道:“您来流民营是寻伴习武生的,那自然要挑选实力最强的,是不是荒野人并不重要!”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马营长见林天延还不退下,举鞭欲抽。

    何骁听了林天延的话,却临时改变了主意,他摆手叫停马营长,随后指向身后木台,对着七名少年说道:“你们七人上木台,最后站在木台上的人便是我府上的伴习武生!”

    林天延闻言,率先跃上木台,堵住了台阶,对着想要登台的少年直接拳脚招呼。

    片刻后,木台下的六名少年已被揍得鼻青脸肿,不敢再踏上台阶。

    这期间,从始至终只有林天延一人站在木台上!

    何老板略带惊讶地看向马营长,似是在问台上的少年为何如此厉害。

    马营长看出了何老板的心思,答道:“他叫林天延,在荒野生活了十三年,是被狩猎队抓回来的。”

    何老板顿时了然。

    狩猎队是闵阳城中战力最强的巡逻执法队,他们曾剿灭过三个荒野部落、斩杀了近百只荒野妖兽!

    一般的妖兽和荒野人,狩猎队根本瞧不上。

    而木台上的少年能够让狩猎队出手捉拿,足以说明他实力不凡。

    看来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伴习武生。

    何骁面露喜色,对着木台上的林天延说道:“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府上的伴习武生,随我回府吧!”

    “多谢贵人看重!”

    林天延依言走下木台,跟着何骁出了流民营,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上,何骁坐在车内闭目养神,林天延则是坐在车夫老头的身侧,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心中疑惑。

    此时正值晌午,太阳高悬,算是一天中最为暖和的时刻,但街道上却空无一人。

    林天延忍不住问起身旁的车夫老头:“老先生,城里怎么这么冷清?”

    车夫讶异地看了林天延一眼,还是第一次有人称他为“老先生”。

    “这片区域是专门空出来给流民的,现在还没有人居住,过了这片区域就热闹了!”

    居然给进城的流民分配房子,这闵阳城的城主倒是大方!

    林天延心中感慨。

    一刻钟后,马车逐渐驶入闹市。

    街道上出现了三三两两的行人,越往前行驶,人越多,街道两旁还有许多为了生计,冒着严寒在外摆摊的小贩。

    马车在人流中行驶了近半个时辰,才得以脱离闹市。

    比起荒野上的部落,这闵阳城繁华了数倍不止。

    马车又行驶了片刻,终于在一处府邸前停下。

    林天延抬头看去,只见府邸门外站着两名壮硕的侍卫,侍卫腰间挂着与车夫身上相似的何府腰牌,只是颜色略微不同。

    府前高高悬挂的牌匾上,刻着金灿灿的“何府”二字。

    “老傅,你帮他打理打理,明日带去陪瑶儿练武。”

    “是,老爷。”

    何骁走下马车,进了府。

    车夫老头将马车交给门口的侍卫,便领着林天延也进了府。

    林天延一边听老傅讲着府中规矩,一边跟着他七拐八绕,进了府中的御水房。

    “傅大人!”

    御水房里几个忙碌的丫鬟看见老傅连忙躬身行礼。

    府上的丫鬟居然称呼一个车夫为大人?看来这老头身份不简单!

    林天延不禁悄悄地瞥了眼车夫老傅,开始回想起一路上自己和老傅的对话,在确认自己没有冒犯到对方后,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不能小瞧府上的任何一人!

    林天延现在还只是府上的伴习武生,在这里无论得罪谁,都不是他能吃得消的。

    “你们给他清洗下。”

    老傅将林天延丢给丫鬟们,然后坐在门口,取下腰间的酒壶,悠哉地喝起了小酒。

    丫鬟们接到任务,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将林天延拉到盛满热水的浴桶旁,伸手就脱起他的衣服。

    “别,我自己能脱!”

    然而,面对林天延的推脱,丫鬟们像是听不见,只是片刻,就将林天延剥了个精光。

    随着“噗通”一声,林天延便被丫鬟们架入了浴桶。

    浴桶中原本清澈地热水,在林天延进入的瞬间,变得混浊起来。

    “这小屁孩竟是属泥人的!”

    “瞎说,他可不小,比其他府上的公子可大多了!”

    “你在说啥呢!不知羞!”

    丫鬟们嬉笑着帮林天延清洗身子。

    林天延知道自己说的话不管用,只得闭上双眼任由她们施为。

    太阳渐渐西斜,丫鬟们给浴桶换了三回水,才将林天延身上的污秽洗尽。

    “傅大人,我们这里没有男孩穿的衣服。”

    一个绿衣丫鬟小声提醒着门口的老傅。

    老傅心中明了,府中长年未添男丁,因此整个何府都没有男孩的衣服。

    他指了指御水房外的晾衣绳,说道:“将那套练功服取下,给他穿上。”

    绿衣丫鬟闻言,走出门,看到老傅指着的练功服,脸色顿变地说道:“傅大人,这是小姐的练功服,恐怕不合适。”

    “没事,去拿了给他穿上!”

    老傅继续喝起了小酒。

    绿衣丫鬟只得硬着头皮将晾衣绳上的那套黑色练功服取下,进了御水房。

    片刻后,穿好练功服的林天延只觉胸前宽松,腰间紧绷,有些不适。

    “跟我走!”

    还未等林天延适应,老傅又领着他去到了府上的制衣房。

    制衣房比平层的御水房大了许多,不光有上下两层,而且占地面积也两倍于御水房。

    进入制衣房,老傅将林天延带到一个美妇人面前,说道:“盈月掌衣,他是新来的伴习武生,来做两套过冬的衣裳。”

    盈月掌衣转身看向两人,目光在林天延身上的练功服上顿了会,方点头唤来一个名叫秋菊的丫鬟,给林天延量了尺码,说道:“明日午后来取冬衣。”

    老傅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刚才进门时,看你愁眉不展的,是因为什么事?”

    盈月掌衣叹了口气,说道:“秦家制衣铺最近推出了一款琉璃冬衣,颇受百姓欢迎。夫人知道了此事,命我十日内制出能和琉璃冬衣相媲美的衣裳。如今距十日之期只剩两日,可我设计的几款衣裳都未能达到满意的效果,怕是要被夫人责罚了!”

    老傅沉默了下来,他一个糟老头子哪里懂得制衣。

    这时,林天延突然出声道:“这位姐姐,我能自己挑选冬衣的款式吗?”

    盈月掌衣听到黑衣少年叫她姐姐,心头的苦恼暂且消了许多,回道:“可以,冬衣款式都在冬季展柜中,你去挑选吧。”

    盈月掌衣说罢,吩咐秋菊为林天延带路。

    老傅见状也不着急,和盈月掌衣聊起了今日何老爷为小姐挑选伴习武生的事。

    可许久之后,林天延仍未返回。

    盈月掌衣察觉到了不对劲,选个冬衣款式哪里用得了这么长时间!

    她急忙起身往冬季展柜走去,老傅跟在了她身后。

    待二人走到冬季展柜时,却见林天延正站在一张长桌前弯腰执笔,对着桌上的宣纸描画着什么。

    丫鬟秋菊则在他旁边安静地研着墨,目光停留在宣纸上,满是惊艳之色。

    盈月掌衣和老傅见此情形都是有些好奇。

    这小子不是挑选冬衣吗?怎么就在此作上了画?

    他们二人静声走到长桌一侧,低头看向宣纸,瞬间瞳孔震荡。

    只见宣纸上画着一件精美的衣裳,款式新颖出奇,奈何是笔墨描绘,颜色为单一的黑色,风采无法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