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听黄秀秀说话，我有种想把车开进沟里的感觉。
“有完没完啊，不说话，能把你憋死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死得不够快啊，想死在车里，给我再添点晦气？”余珂扭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黄秀秀，又对我呵斥道：“你也是，你是不是闲得淡疼，你接什么话啊，你不怕把车开进沟里，把你孩子和老婆都弄死啊。好好开你的车，真是气人。”
我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一句话。
“你呀你呀，现在变得这么厉害了，你这臭脾气，以后有你好受的。”黄秀秀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还不忘教诲余珂。
“厉害点不好吗？你还想像小时候那样掐我、拿烟头烫我啊。”余珂冷笑一声，黄秀秀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说道：“我都快死了，你还惦记以前的仇恨，你心咋这么狠啊。”
黄秀秀哭得伤心，余珂打开音乐，听得认真，哭泣和音乐的旋律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是交织起来，更让人心烦意乱，微有恶感。
直到上了柳河洼的浮桥，然后过了一大片柳林，回到了余家破旧的院子，黄秀秀才停止了哭泣。
还未下车，就看一个穿着县一高校服的小子，手里拎着一根手腕粗的柳树枝，追着一个十分敏捷的老头，那老头伸手别提多矫捷了，跨过椅子，翻过柜子，爬上墙头，然后就是绕着我们的车来回转圈，气喘吁吁，还不时地喊着。
“石头，你这兔崽子，你敢打你老子啊？不怕天打雷劈吗？”
“老东西，老天爷早就该劈死你这个没人性的坏种了。”
“你冷静一下，家里来了客人，老子不怕丢人你这小石头的脸不要了啊。”
石头是余鑫的小名，余鑫用树枝戳在地上，喘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老东西，要不……不是……来人，我今天非得一棍子打死你。”
一扭头，看到从副驾驶上下来的余珂，余鑫满头大汗的脸上，怒气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惊奇道：“姐，你咋回来了？”
“这是我家，我不能回来吗？”
余鑫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回来，该给我打个电话嘛。”
“好啦，你这是干什么啊？拿着棍，满院子追咱爹，你疯了啊？”余珂掏出纸巾，细心地给余鑫擦着脸上的汗水，皱着眉头问道。
“姐，这老东西越来越不像话了，他是不是去省城找你了？我听黄六说，老东西还了他一大笔钱。这几天，黄六一直来找他，说有钱了，就该去牌场里活动一下。黄六被我揍了一顿，他跑了。没想到这老东西又去赌了。”余鑫用树枝指着余懒根，大骂道。
“小石头，我是你爹，去玩几把，散散心，有什么错。整天搞得你像是我老子，天天教训我，真以为我不敢还手啊。”余懒根躲在车尾部，探头探脑地喊道。
“老东西，别以为姐回来了，我就不敢拿你怎么着了。你他娘的像个当老子得吗？你是不是有一天想把我也输给黄六当儿子啊？你不是要还手吗？来来来，我不用棍子了，让我看看你怎么还手的？”余鑫扔了手里的棍子，撸胳膊挽袖子，朝余懒根走去。
“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我知道打不过你，我还躲不了吗？你妈还在车上呢，你先照顾你姐，我去超市里买点肉。”余懒根直接认了怂，扭头钻出柴门，朝村里的超市跑去。
余鑫皱着眉头，朝车里看了看，看到我正在扶黄秀秀，问道：“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什么她？她可是你亲妈。”余珂拍了余鑫一巴掌，皱眉说道。
“我有这样的妈吗？真是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有这样的父母。”抱怨归抱怨，余鑫还是上前帮我把黄秀秀扶进了卧室。
“你是姐夫吧，我给姐打过电话，她给我说过你的事。给，喝水。”余鑫去给我倒了杯水，没有茶叶，只是放了一些白糖。
“嗯。我也听你姐说了，过段时间就要办婚礼了，到时候给老师请个假，去趟省城。”我接过茶杯，看着茶杯黑乎乎的，有点喝不下去，只能硬着头皮，一饮而尽。
“嗯，我也是这样打算的。”余鑫笑着说道。
“你今年高三，学习怎么样？”我关切地问道。
“还行，重点考不上，普通的本科没有问题。”余鑫少了几分刚才打人的霸气，多了少年的稚嫩和朝气。
黄秀秀累了，睡了过去，余珂出来，问道：“他又去赌了？”
余鑫点点头，说道：“姐，你不该给老东西钱。他改不掉的，他要是再输，不要管他了。我给黄六提过醒，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谁欠的找谁要去，再敢来我这里，我就跟他拼了。”
“说什么胡话呢，拼什么拼，你还得上大学，以后有个好前程，不能待在这里，这样糟的烂光景，跟你没有关系。他们两个死了就死了，不能把你给毁了。你只管高考，学费，我们给你兜着。是吧，老公？”余珂说到这，推了推我的肩膀。
我正在神游物外，赶忙点头，说道：“是是是，都是一家人，怎么着，也不能让你辍学嘛。”
“姐，姐夫，我不能要你们的钱，我高考结束，就去省城打工，我会努力挣钱的。我跟老师打听过了，大学都有助学贷款，不用要你们的钱。”余鑫直接拒绝，余珂有点生气，说道：“打什么工，你能挣多少钱？几千块钱的学费、住宿费，你一个月能挣出来吗？不行的话，就来姐的店里帮忙，我到时候给你工资，再给你赞助一点，大不了，等你毕业了，再换给我们，不就行了嘛。”
我也在旁边帮腔，说道：“石头，你就听你姐的吧，外边的钱不好挣，像你这样的暑假工，一个月能搞个一千块钱，就很不错了。当年，我也在郑州打过一段时间的工，临了，也就两三千快亲啊，也是家里给出了一点，才凑够了学费。现在的钱越来越难赚了，至少第一年得用家里的钱，等你在大学习惯了，可以慢慢勤工俭学。”
“你姐夫说的没错，他是遇到了好人，才挣了两三千，不然，几百块就够多了。”说到好人的时候，余珂还在我腰眼上掐了一下。
“有完没完啊，不说话，能把你憋死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死得不够快啊，想死在车里，给我再添点晦气？”余珂扭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黄秀秀，又对我呵斥道：“你也是，你是不是闲得淡疼，你接什么话啊，你不怕把车开进沟里，把你孩子和老婆都弄死啊。好好开你的车，真是气人。”
我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一句话。
“你呀你呀，现在变得这么厉害了，你这臭脾气，以后有你好受的。”黄秀秀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还不忘教诲余珂。
“厉害点不好吗？你还想像小时候那样掐我、拿烟头烫我啊。”余珂冷笑一声，黄秀秀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说道：“我都快死了，你还惦记以前的仇恨，你心咋这么狠啊。”
黄秀秀哭得伤心，余珂打开音乐，听得认真，哭泣和音乐的旋律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是交织起来，更让人心烦意乱，微有恶感。
直到上了柳河洼的浮桥，然后过了一大片柳林，回到了余家破旧的院子，黄秀秀才停止了哭泣。
还未下车，就看一个穿着县一高校服的小子，手里拎着一根手腕粗的柳树枝，追着一个十分敏捷的老头，那老头伸手别提多矫捷了，跨过椅子，翻过柜子，爬上墙头，然后就是绕着我们的车来回转圈，气喘吁吁，还不时地喊着。
“石头，你这兔崽子，你敢打你老子啊？不怕天打雷劈吗？”
“老东西，老天爷早就该劈死你这个没人性的坏种了。”
“你冷静一下，家里来了客人，老子不怕丢人你这小石头的脸不要了啊。”
石头是余鑫的小名，余鑫用树枝戳在地上，喘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老东西，要不……不是……来人，我今天非得一棍子打死你。”
一扭头，看到从副驾驶上下来的余珂，余鑫满头大汗的脸上，怒气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惊奇道：“姐，你咋回来了？”
“这是我家，我不能回来吗？”
余鑫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回来，该给我打个电话嘛。”
“好啦，你这是干什么啊？拿着棍，满院子追咱爹，你疯了啊？”余珂掏出纸巾，细心地给余鑫擦着脸上的汗水，皱着眉头问道。
“姐，这老东西越来越不像话了，他是不是去省城找你了？我听黄六说，老东西还了他一大笔钱。这几天，黄六一直来找他，说有钱了，就该去牌场里活动一下。黄六被我揍了一顿，他跑了。没想到这老东西又去赌了。”余鑫用树枝指着余懒根，大骂道。
“小石头，我是你爹，去玩几把，散散心，有什么错。整天搞得你像是我老子，天天教训我，真以为我不敢还手啊。”余懒根躲在车尾部，探头探脑地喊道。
“老东西，别以为姐回来了，我就不敢拿你怎么着了。你他娘的像个当老子得吗？你是不是有一天想把我也输给黄六当儿子啊？你不是要还手吗？来来来，我不用棍子了，让我看看你怎么还手的？”余鑫扔了手里的棍子，撸胳膊挽袖子，朝余懒根走去。
“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我知道打不过你，我还躲不了吗？你妈还在车上呢，你先照顾你姐，我去超市里买点肉。”余懒根直接认了怂，扭头钻出柴门，朝村里的超市跑去。
余鑫皱着眉头，朝车里看了看，看到我正在扶黄秀秀，问道：“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什么她？她可是你亲妈。”余珂拍了余鑫一巴掌，皱眉说道。
“我有这样的妈吗？真是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有这样的父母。”抱怨归抱怨，余鑫还是上前帮我把黄秀秀扶进了卧室。
“你是姐夫吧，我给姐打过电话，她给我说过你的事。给，喝水。”余鑫去给我倒了杯水，没有茶叶，只是放了一些白糖。
“嗯。我也听你姐说了，过段时间就要办婚礼了，到时候给老师请个假，去趟省城。”我接过茶杯，看着茶杯黑乎乎的，有点喝不下去，只能硬着头皮，一饮而尽。
“嗯，我也是这样打算的。”余鑫笑着说道。
“你今年高三，学习怎么样？”我关切地问道。
“还行，重点考不上，普通的本科没有问题。”余鑫少了几分刚才打人的霸气，多了少年的稚嫩和朝气。
黄秀秀累了，睡了过去，余珂出来，问道：“他又去赌了？”
余鑫点点头，说道：“姐，你不该给老东西钱。他改不掉的，他要是再输，不要管他了。我给黄六提过醒，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谁欠的找谁要去，再敢来我这里，我就跟他拼了。”
“说什么胡话呢，拼什么拼，你还得上大学，以后有个好前程，不能待在这里，这样糟的烂光景，跟你没有关系。他们两个死了就死了，不能把你给毁了。你只管高考，学费，我们给你兜着。是吧，老公？”余珂说到这，推了推我的肩膀。
我正在神游物外，赶忙点头，说道：“是是是，都是一家人，怎么着，也不能让你辍学嘛。”
“姐，姐夫，我不能要你们的钱，我高考结束，就去省城打工，我会努力挣钱的。我跟老师打听过了，大学都有助学贷款，不用要你们的钱。”余鑫直接拒绝，余珂有点生气，说道：“打什么工，你能挣多少钱？几千块钱的学费、住宿费，你一个月能挣出来吗？不行的话，就来姐的店里帮忙，我到时候给你工资，再给你赞助一点，大不了，等你毕业了，再换给我们，不就行了嘛。”
我也在旁边帮腔，说道：“石头，你就听你姐的吧，外边的钱不好挣，像你这样的暑假工，一个月能搞个一千块钱，就很不错了。当年，我也在郑州打过一段时间的工，临了，也就两三千快亲啊，也是家里给出了一点，才凑够了学费。现在的钱越来越难赚了，至少第一年得用家里的钱，等你在大学习惯了，可以慢慢勤工俭学。”
“你姐夫说的没错，他是遇到了好人，才挣了两三千，不然，几百块就够多了。”说到好人的时候，余珂还在我腰眼上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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