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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大结局)

    婚姻就像钱钟书先生说的那样,婚姻像座城堡,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形形色色的婚姻,造就了形形色色的离婚理由。

    前几天和高中同学吃饭,又聊起了他的婚姻,他的第一任老婆是我们的同班同学,离婚的理由是婆媳不和,闹到很难堪的境地,女方拉了一车人去男方家里闹,又打又砸,玩得非常精彩。

    第二任老婆是他从广州回来,在漯河找的,谈的时候,女人很是善解人意,对他带来的闺女是关怀备至,可一朝领证,女人瞬间就暴露了本性,好吃懒做,他也是个笨蛋,一结婚,存款就给了女方,人家一旦掌握了财政大权,相当于掐住了一个家庭的命门,他想给女儿买个礼物都是百般刁难,后来,女人想让他把漯河的房子卖了,然后在郑州重新买一套,要不是有人给他提醒,他还真傻乎乎地卖了房子,漯河的房产是他婚前财产,在郑州买房子就成了婚后财产,见他没有上套,女人直接翻了脸,携款潜逃,他去法院告了,女人也躲着不见。

    每次提到自己的婚姻,这位可怜的同学,就长吁短叹。

    是啊,婚姻到底给了男人什么了。

    三年后,陈煦的所有生意都转到了郑州,肖戈也回来了,只是状况很不好。

    肖戈的离去,是在一个大雨瓢泼的夜晚,从疗养院的窗户里往外跳了楼。

    夜半无人,只剩下滂沱的大雨送走了这个可怜的女人。

    第二天早晨,清洁工看到了她的尸体,被雨水泡得发白,鲜血被雨水流得四处都是,可怜至极。

    陈煦给我打了电话,我跟余珂说了这件事,她并不关心,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了。

    警察也来了,调查取证,看到肖戈的遗书,才知道她已经清醒过来。

    “陈煦

    你好,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我欠你的,下辈子还。我清白而来,肮脏而去,这是苍天对我的惩罚。把我火化了吧,我要化作一缕轻烟,去追寻我消失的快乐和幸福。我的死,和任何人无关。

    肖戈绝笔。”

    陈煦阴沉着脸,做好了笔录,才去安排肖戈的后事。

    陈煦的儿子趴在肖戈身上痛哭,也许,只有孩子才有纯粹的感情。

    很快,就把肖戈烧了,然后埋进了公墓。

    陈煦并没有和宋梅做生意,听他说,宋梅的靠山因为贪污受贿被双规了,云境东方也被查封了,说是里边涉黄涉赌。

    我脸色一白,问道:“那宋梅呢?”

    “关在了拘留所里,坐牢是肯定的,但刑期不会很长。”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陈煦接着说道:“宋梅的女儿,糖果,你知道吧?”

    “我知道。”我不知道陈煦为什么提及糖果,有些疑惑。

    “那黄泽呢?”

    听到黄泽的名字,我一阵迷惑,后来才想起他是谁,问道:“认识啊,他是香满楼的员工,当年来郑州打工的时候,他还带过我。”

    “黄泽绑架了糖果,后来,糖果被人救了,而黄泽被人一枪爆了头。现在警方还在找凶手呢。听糖果描述,那是一个有刀疤脸的男子,相比你知道是谁了吧。”

    “刀哥!”我脱口而出,没想到黄泽会被杀,问道:“他为什么绑架糖果?”

    “据知情人透露,黄泽是因爱生恨,爱得畸形,得不到的话,就毁了宋梅的一切。警方曾经调查过,举报云境东方涉黄涉毒的电话,就是黄泽打的。黄泽还破坏过宋梅的汽车,想造成事故的假象,可惜,车子被别人开了,那人因此出了很严重的车祸,差点送了命。”陈煦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好像再说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

    “刀哥没被抓到吧?”我想知道柳剑秋的结局,陈煦知道我想问什么,说道:“柳剑秋才是云境东方真正的老板,而他早就去了美国。陈小刀杀了黄泽,很快消失了。听一个朋友说,他越境去了老挝。这种刀口舔血的人,是不太容易抓到的。我说宋梅的刑期短,就是因为柳剑秋的事,他关系很广,很多生意也和宋梅没有关系,她顶多是明面上的替罪羔羊。我呢,因为柳剑秋打过招呼,提前撤了投资,所以呢,想办法给宋梅减低刑期的事,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只是个平凡的普通人,这些血雨腥风的江湖打打杀杀,哪有机会遇见过,跟听故事差不多。

    “宋梅想见你。我安排律师陪你去一趟拘留所吧。”陈煦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搞得我莫名其妙,宋梅还在惦记我,我又不是什么漂亮过分的潘安之流,有什么资格被一个女强人惦记。

    “见我干嘛?”陈煦摇摇头,说道:“可能是给你交代一些事情,这不,这张一百万的支票,就是给你的酬劳,也是你之前的股份。”

    我接过支票,有点做梦的感觉,这钱的分量,我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见见宋梅也好。

    宋梅清清爽爽的容颜,让我感觉有点陌生,她之前总是画着浓妆,搞得我一度以为她很老似的,其实她也就三十出头,正是风华绝代的年纪,没成想进了局子。

    “孙凡,没看到我这种样子吧,是不是很衰?”宋梅难得一笑,我笑道:“梅姐,你现在好看多了,气色也好了许多。”

    “就你嘴甜,好吧,我接受你的恭维。孙凡,找你来呢,想托付你一件事情,把糖果送回我的老家。我有个表妹在长沙居住,把糖果交给她。我曾经给她打过电话,她会很好地照顾糖果的。”宋梅撩了撩额头的刘海,有些凌乱,笑道:“孙凡,我可能出不去了,我只有你一个朋友,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当听到宋梅说只有一个朋友,我颇为感动,能成为一个漂亮女人的朋友,我很是庆幸。

    我真是没想到宋梅的表妹竟然是被我看光了的女人,康荟,真是造化弄人。

    当我拨通康荟的电话,康荟还一阵抱怨,说我一直不联系她,当她听说宋梅出事了,急得要来郑州,我说不用来了,把宋梅交代的事情告诉了她,康荟说会去车站接我们。

    康荟真是一个急公好义的好女人,好让我感动和佩服。

    糖果也是嘴甜,知道母亲出事了,就愈发地懂事了,看到康荟那一刻,紧紧地抱住她丰腴的腰肢,哭着喊道:“表姨妈。”

    康荟也哭得稀哩哇啦的,表示一定会把糖果抚养成人。

    我想把支票交给康荟,康荟没要,说她已经拿到钱了。

    应该是宋梅留了后手,我也就不再坚持。

    听康荟说,李灵去了东莞,说是覃沙晃的刑期有了转机,说是有重大立功表现,她要带着孩子等他。

    我表示了祝福,问康荟什么时候结婚,康荟还骂了我一顿,说我结婚生孩子都不通知她,她左顾而言他,说结婚干什么,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才不需要这种脏兮兮的动物呢。

    得了,还把我自己给归拢到了动物一堆。

    回老家的时候,我还听到了一件事,黄小红和金薇的破事被钱秘书撞破了,钱秘书一着急,拿着水果刀通了黄小红,直接把他送了西,一看杀了人,钱秘书拉着金薇跳了楼,临死也干死了这对狗男女,倒是雄起了一把。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在长沙等车的时候,意外撞见了柳茜,她也大着肚子,问她什么时候结的婚,她说好几个月了,我问她怎么一个人在等车,她又掉了眼泪,说自己的男人是个跑长途货车的司机,因为疲劳驾驶,把车开进了山沟里就死了。

    我一阵唏嘘不已,过往的仇恨早已烟消云散了,柳茜来长沙就是给自己老公料理后事的,我看她背了个包,鼓鼓囊囊的,应该是装着自己男人的骨灰盒。

    一路上,我对她颇为照顾。

    对于往事,冰释前嫌,柳茜问我有没有结婚?

    我说干嘛这样问?

    若是没有结婚,柳茜想有没有可能再续前缘。

    我笑着说,还是算了吧,我没有给别人养孩子的打算。

    柳茜骂了我,说我嘴毒,她以前就不喜欢我这一点。

    之后的路程,我们很少讲话,出了郑州东站,就各奔东西了。

    郑州不大,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到一个人的。

    又一年春天,刚过春节,春寒料峭,还是冷得厉害。

    我接到老爸打的电话,说奶奶去世了。

    刚过完年,奶奶只是摔了一跤,卧床不起,精神上还是不错的,怎么才几天就去世了。

    回去的时候,我已了解,顿时大怒不已,奶奶竟然是冻死的。

    乡下是冷,我们小一辈过惯了舒适的生活,也提议给奶奶买个空调,但差着一辈,为什么父亲几个兄弟姐妹不集资买一下呢?

    看着都是老实巴交的善良人,却做着不善良的事,光是口头上说怎么孝顺,怎么后悔,却不落实到行动上,所以,人性是凉薄的。

    看着奶奶入棺那一刻,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可再怎么落,人已经没了。

    我时常说,老一辈怎么做的,小一辈的就怎么学的,你自己都不孝顺,轮到你老了,又怎么有脸要求儿女孝顺。

    人在做,天在看,是非在心。

    回郑州的时候,我还和余珂聊这件事。

    余珂无从评价,说一切都是钱闹的。

    路过一个庄子的时候,我看到很多人围在高速桥下,一打听,才知道杀人了。

    一个女人花光了一个光棍所有的钱,最后却没嫁给他。

    这种骗钱骗婚的事情,城里是屡见不鲜,而乡下也是起了苗头。

    这个女人就是个不着调的浪荡货,打着相亲结婚的幌子,没少祸害光棍了一辈子的单身汉,本以为这次没什么特别的,花了你的钱,我也陪你睡了觉,你来我往,谁也不吃亏。

    可这次不同了,这个光棍攒了一辈子的钱,好不容易有了结婚的奔头,被这女人给搅黄了,那还了得,讨要钱的时候,女方不给钱,女人的父母还找上门来,不禁骂了男人八辈祖宗,还挠花了他的脸。

    女人一家走了,光棍越想越气,拎着切草的铡刀,追了上去。

    一刀一个,把女人和她的父母给割了脑袋,杀了人,光棍倒也光棍,就等着警察来,被带走了。

    有些围观的人还说脑袋飞起多远,鲜血喷起多高,说得越来越夸张了。

    听得我都有点吐了,余珂也脸色苍白,催促我赶紧走。

    小汤圆早就吓哭了,一个劲地喊妈妈。

    没办法,有些热闹是不能看的,我赶紧驱车走了。

    回到郑州,小汤圆总是哭,说看到一个老太太在朝她做鬼脸。

    我有点疑惑,还以为是杀人的鬼魂缠上了她,想去庙里求个平安符。

    余珂说别扯了,哪来的鬼神。

    余珂也是胆子大,问小汤圆那人什么模样。

    小汤圆一指对面的房门,我和余珂顿时大吃一惊,难不成住在对门的黄老太出事了。

    一连好几天,我们都没见黄老太出来买菜,自从小汤圆降生,我们和黄老太的关系就好了许多,黄老太还时常给小汤圆买点小玩意,小汤圆也喜欢跟她玩。

    我去敲了敲门,隐隐闻到里边传来了异味。

    我就报了警,房门很快就被打开了,黄老太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闭着眼睛,身上散发着臭味,小腿上的肉都被老鼠啃吃了,死得极为凄惨。

    黄老太有个女儿嫁到了国外,早就不联系了,跟我们吵架,也是因为一个人住着,寂寞得很,想找个人聊聊天,没成想会这么走了。

    警察说会联系上她的闺女,还让我们帮忙料理一下她的后事。

    黄老太火化了,埋进了她早就选择好的墓地,而她嫁到国外的女儿,也没有联系上。

    后来,黄老太的房子也拍卖了,她早就留了遗嘱,把房子卖了,钱捐给孤儿院。

    后来,我们从警察口里知道,黄老太资助了十几个学生,可惜,这些被资助的大学生,却从来没有看过她一眼。

    人性的凉薄,再一次打击了我。

    黄老根从医院回来,神神秘秘地说道:“珂儿,你猜我看到了谁?”

    余珂不耐烦地说道:“猜什么猜,谁知道你看到了什么,难不成看到了鬼?”

    黄老根被怼了一顿,也不再犯贱,说道:“我看到了把你丢在医院里的女人,我上前拉住她,她还死不不承认,但她脖子里的胎记出卖了她,我绝不会认错的。这女人心真狠,我看她上了一辆黑色奔驰车,日子应该过得很舒坦,我大声喊,你还想不想知道你闺女的事?她都没理我,你说气不气人。”

    余珂啪地一声,把手里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说道:“余懒根,你给我滚。有你一个狼心狗肺的养父还不算,你还想把抛弃我的贱女人拉回家啊。我告诉你,我余珂就是死了,也绝不会认什么亲生父母。”

    小汤圆被余珂的凶神恶煞吓得大哭不止,我和余懒根目瞪口呆,从来没想到余珂能发这么大火。

    后来,余懒根再也不提什么奔驰女人的事了。

    21年的时候,我去广州出差,接到章冰的电话,约我见面。

    我犹豫了很久,才答应见一次。

    章冰一幅贵妇人的打扮,想必那个七十岁老公对她很不错。

    那天,我们喝了很多的酒,按理说,我的酒量很高的,可惜,没几杯就喝醉了。

    再后来,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睡在一个豪华的套房内,身上寸缕未有。

    我打通了章冰的电话,问怎么回事?

    章冰只说我喝醉了,其他什么也没说。

    我这人一喝醉就断片,什么都不记得,疑神疑鬼地问有没有发生关系,只是章冰沉默无语,直接挂了电话。

    直到我离开广州,章冰再也没出现,我始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两年后,我去幼儿园接小汤圆,突然接到章冰的电话,章冰说:“我离婚了。”

    “离婚好啊,分了多少家产?”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图的不就是钱吗?

    “我净身出户。”章冰冰冷地说道。

    “真是报应,谁让你专捡老草啃呢。”我无情地打击道。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净身出户吗?”章冰反问道。

    “难不成你有了野男人?”我讽刺道。

    “是的。”章冰直言不讳,我心脏有点突突跳,问道:“你该不会……”

    “你猜的没错,就是广州那一晚,我怀孕了,是个男孩。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章冰语气低沉地说道。

    “鬼才信你的话。”我做贼心虚地挂断了电话,接上小汤圆,往家赶去。

    没过几天,章冰带着两岁的男孩就敲响了我的房门。

    那一刻,我感觉余珂杀人的心都有,我害怕极了。

    章冰直言不讳地说:“孙琰是他的儿子,你们离婚吧,我不想孙琰没有父亲。”

    “滚。你们真是一对臭狗屎,我怎么瞎了眼,看上了你。”余珂大声骂道。

    若是有地缝的话,我真想钻进去。

    孙琰迈着小腿,跌跌撞撞地朝小汤圆跑去,小汤圆也懂事了,知道这个小子是抢她爸爸的,一把推倒了他,孙琰顿时放声大哭。

    章冰连忙抱起孙琰,扭脸对我说道:“孙凡,我等你的消息。”

    余珂把我撵出了房间,我在楼道里坐了一夜,抽了一夜的烟。

    第二天,余珂就跟我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

    当然,余珂也没有放过我,还去我单位大闹了一顿,把我的名声搞臭,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臭老鼠,谁都知道我生活作风不检点,背着老婆在外边搞破鞋,为此,还丢了工作。

    我气急了,想找章冰去拼命。

    怒火直冲顶梁门,眼前血红一片,等我看清了前方的景象,彻底傻眼了,车子像脱了缰绳的野马,一头扎进了河里。

    等冰冷的河水灌满了车子,无论我怎么挣扎,一点用都没有,直到最后一刻,我还在想,我的生活到底错在哪了?

    那一百万的支票,我并没有跟余珂说,怕她不高兴,说我和宋梅纠缠不清,现在说,也一切都晚了。

    也许,这就是我的结局吧。

    我想起了二十年前,我和小伙伴在沙河里玩,你逃我追,我一猛子钻进了浮桥下边,吓得一身冷汗,恐怖的吸力,把我往浮桥的船底扯去,万幸有一个铁疙瘩镶嵌在船底,我紧紧地抓着它,不松手。

    小伙伴把我从船底拉了出来,我这才捡了一条狗命。

    没想到二十年后,我又死在了水里。

    或许,这就是因果循环,天之定理吧。

    水,才是我最终的归宿。

    我笑了,任由河水淹没了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