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花魁思思
年节将至，老天爷仿佛是要给急于归家团圆的人们增加一些难度，一场大雪悄然降下，圣京城迅速被裹上了一层白色。
不管天气如何，这座雄城都会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运转。
“咚~咚~咚”的鼓声再一次响彻在圣京城的夜空里，街上的行人的动作都快了起来，顶风冒雪、匆匆忙忙地赶往家中、客栈或者其他能够留客的地方。
八百声净街鼓结束以后，倘若还有人滞留在街上，那他就倒霉了。
除了《夏律》中明确规定的“鞭笞四十”之外，难免还要给巡夜的军士们递上一份“方便钱”。如若不然，光是审查一下身份，确定一下是不是盗贼、奸细，就能让你在大牢里待查几天，拖到你伤口溃烂，小命丢掉一半。
当然，并不是所有地方在宵禁以后都会沉寂下来，平康坊就是一个在坊门落锁以后才开始热闹的特殊区域。
大夏的商人们一定不懂什么是经济学上的正外部性，却凭着与生俱来的直觉，整合了平康坊的产业，完成了最原始的聚集效应。
作为娱乐产业的聚集区，平康坊汇集了京都七成以上的青楼、妓馆，所以“夜夜笙歌”就成为了平康坊的常态。
三十六条花柳巷，七十二座管弦楼。
这句诗完美昭示了这个娱乐产业聚集区的繁华。
此刻平康坊如意楼的一个包厢里，早已烧好的四个炭盆让得这个包厢温暖如春，和楼外风雪漫天的天气相比，完全是两个季节。
“舟哥，这里的头牌思思姑娘乃是今秋新选的花魁，才貌双绝，尤其是舞艺极佳，还得了一个‘舞天姬’的美誉。”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有十五六岁，面貌俊朗的公子哥，只是可惜那一脸痞里痞气的贱笑，不仅让他那张俊朗的脸上添了许多淫邪，更是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定然是一个纨绔子弟。
公子哥一边脱去裘衣，一边贱笑着说着话：“嘿嘿，尤其是那一双长腿，简直是迷死个人，可惜是个清倌人，要不今晚定然要她给哥哥暖床。”
公子哥身上华贵的裘衣，腰间莹润的玉佩，还有他身上那与生俱来的傲气，让人看了就知道此人必然非富即贵。
这个公子哥正是临川侯汪才甫家的二公子汪化南，一个不折不扣的色痞。十四岁就开始混迹秦楼楚馆，现下还不到十六岁，就号称已经逛遍了圣京城所有的窑子。
被汪化南唤作“舟哥”的，是一个年纪稍大的少年。身形比汪化南要高一些，同样的面貌俊朗，同样是锦衣华服，唯独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一副久病未愈的样子，看着比常人都要虚弱许多。
这个少年正是圣京城曾经的武修天才，一年前却因意外被废掉了丹田的牧舟，靖安郡公牧雍的独子。
在这温暖如春的厢房里，牧舟也没有脱去厚实的裘衣，虚弱的身体让他特别怕冷。他伸手轻拍了一下汪化南的后脑勺，淡淡地呵斥道：“早跟你说了，色是刮骨钢刀，让你少来这烟花之地，你就是不听。若非因为太早破身，以你的天赋，怎么不至于卡在后天境界始终不得圆满。”
汪化南摸了摸后脑勺，却是满不在乎：“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舟哥你以前就是太醉心修炼，人生不知道少了多少乐趣。现在正好，想修炼也修炼不了了，你就听我的吧，以后就和我们一起耍乐，可比修炼有趣得多。”
牧舟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不再说话了，径自坐了下来。
汪化南话一出口，心里便是咯噔一声，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伸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看我这臭嘴，真是该打，舟哥你……”
牧舟挥手制止了他的动作，说道：“好了，这段时间过去，哥哥我早就看开了。今天跟着你出来玩，就是要你们放心，以后该干嘛干嘛去，不用天天守着我了。再说了，不过是不能修炼而已，哥哥我没那么容易倒下。”
汪化南还要再说些什么，一个娇媚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哎呦，汪公子您可是有日子没来了，今天得了府上的支会，知道您要过来，奴家可是欢喜的紧呢。”
牧舟转头看去，便见到一个年约三旬的丰腴美妇款款走来，听说话就知道是这人不但是个熟妇，还是个汪化南的熟人。
只见她莲步轻移，便是来到了近前，娇躯一转就贴在了汪化南的身上。
“哥哥，这位便是如意楼的妈妈春娘。”有外人在，汪化南便也不再多说，先是给牧舟介绍了一下来人，然后便将妇人搂在了怀里坐下，又是一声淫笑：“许久未见，春娘你越发的迷人了啊，快来让小爷看看，你是哪里想我了。”
春娘拿着丝绢的手轻推了一下汪化南，任由他揩油，嘴里又是一声娇笑：“冤家，真是坏死了，人家哪里想您，您还能不知道吗？！”
说完又看了一眼牧舟，说道：“这位公子倒是面生的紧，不知道奴家该是怎么称呼您呢？”
汪化南轻拍了一下春娘挺翘的臀部，接过话来：“我这哥哥没有来过平康坊，你自是没有见过。别多问，快叫思思姑娘过来，给我这哥哥舞上一曲，只要我哥哥高兴了，小爷我重重有赏！”
原本春娘以为牧舟只是一个想要巴结汪化南的人，毕竟这位小爷来如意楼大多数时候都是别人买单，而且自她进来以后，牧舟就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不像是重要人物。
听了汪化南的话，春娘才知道原来这位看起来病恹恹的公子也是位真正的大爷，起码要比汪化南身份还要尊贵，心里顿时更加好奇了。
春娘是知道汪化南身份的，更是知道能让汪化南这么心甘情愿叫“哥哥”的人，在整个圣京城里也没有几个。
心里揣测着牧舟的身份，春娘的眼睛就忍不住转了过去，正好与牧舟平静的目光对上，心中不由“咯噔”一声，连忙转过头去。
大人物的事情，不该知道的千万别好奇，被好奇心害死的人比比皆是。
整日迎来送往，春娘自是深知这个道理，便是不敢再看向牧舟，又往汪化南的身上贴紧了一些，嘴里娇声说道：“汪公子，奴家整日想您，想得都瘦了，您心里却尽是思思，奴家伤心死了。”
“哈哈，春娘你这是哪里的话，让思思姑娘过来是陪我这哥哥的，我心里想的一直是你啊！”汪化南的手不停在春娘的身上摸索着，同时嘴里淫笑着说道：“快去吧，一会儿你也一块儿过来，让我再仔细看看你身上到底是哪里瘦了。”
春娘满眼含春，嘴里又是一声娇笑：“早就知道您会叫思思姑娘过来，奴家刚才就打好招呼了，应该马上就会到了。”
说话间，厢房的门被轻轻扣响，春娘笑着说道：“您瞧，这不就来了嘛。”
房门被轻轻推开，紧接着一个绿衣女子带着几名乐师走了进来。
这女子脸型瘦削，凤眼柳眉，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薄唇小嘴，长相确实清丽动人。而且她的衣着明显是精心设计好的，虽是简单的绿色裙装，却将她高挑匀称的身材显露无疑，曲线并不丰腴突出，却也不缺女子的柔媚，尤其是一双长腿，在束裙腰线的衬托下，十分惹眼。
几人进来之后，绿衣女子盈盈一福，甜美的声音传来：“二位公子，思思这厢有礼了。”
这位思思姑娘虽是青楼女子，却不知是因为是花魁的身份，还是作为清倌人的缘故，声音虽是甜美，却带着淡淡的疏离之感。
“思思姑娘快快免礼。”汪化南挥手让众人起身，又转头对着牧舟说道：“哥哥，这便是我和你说的‘舞天姬’李思思姑娘了，咱们这便让思思姑娘舞上一曲，如何？”
见牧舟点了点头，汪化南这才对李思思说道：“思思姑娘千万要拿出看家本领，让我哥哥好好看看，待会儿本公子重重有赏！”
李思思将汪化南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中与春娘刚才的想法一样，十分惊讶，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再次福身应是。
作为花魁，李思思接待的客人自然是非富即贵，汪化南已经来过如意楼多次了，她自然也是认得，也知道他的身份。现在见到汪化南对牧舟恭敬有加，虽然没有见过他，却也晓得牧舟身份绝不一般。
于是，李思思心中有了计较，俯身对旁边一名乐师交代几句，便让乐师开始准备。
不管天气如何，这座雄城都会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运转。
“咚~咚~咚”的鼓声再一次响彻在圣京城的夜空里，街上的行人的动作都快了起来，顶风冒雪、匆匆忙忙地赶往家中、客栈或者其他能够留客的地方。
八百声净街鼓结束以后，倘若还有人滞留在街上，那他就倒霉了。
除了《夏律》中明确规定的“鞭笞四十”之外，难免还要给巡夜的军士们递上一份“方便钱”。如若不然，光是审查一下身份，确定一下是不是盗贼、奸细，就能让你在大牢里待查几天，拖到你伤口溃烂，小命丢掉一半。
当然，并不是所有地方在宵禁以后都会沉寂下来，平康坊就是一个在坊门落锁以后才开始热闹的特殊区域。
大夏的商人们一定不懂什么是经济学上的正外部性，却凭着与生俱来的直觉，整合了平康坊的产业，完成了最原始的聚集效应。
作为娱乐产业的聚集区，平康坊汇集了京都七成以上的青楼、妓馆，所以“夜夜笙歌”就成为了平康坊的常态。
三十六条花柳巷，七十二座管弦楼。
这句诗完美昭示了这个娱乐产业聚集区的繁华。
此刻平康坊如意楼的一个包厢里，早已烧好的四个炭盆让得这个包厢温暖如春，和楼外风雪漫天的天气相比，完全是两个季节。
“舟哥，这里的头牌思思姑娘乃是今秋新选的花魁，才貌双绝，尤其是舞艺极佳，还得了一个‘舞天姬’的美誉。”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有十五六岁，面貌俊朗的公子哥，只是可惜那一脸痞里痞气的贱笑，不仅让他那张俊朗的脸上添了许多淫邪，更是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定然是一个纨绔子弟。
公子哥一边脱去裘衣，一边贱笑着说着话：“嘿嘿，尤其是那一双长腿，简直是迷死个人，可惜是个清倌人，要不今晚定然要她给哥哥暖床。”
公子哥身上华贵的裘衣，腰间莹润的玉佩，还有他身上那与生俱来的傲气，让人看了就知道此人必然非富即贵。
这个公子哥正是临川侯汪才甫家的二公子汪化南，一个不折不扣的色痞。十四岁就开始混迹秦楼楚馆，现下还不到十六岁，就号称已经逛遍了圣京城所有的窑子。
被汪化南唤作“舟哥”的，是一个年纪稍大的少年。身形比汪化南要高一些，同样的面貌俊朗，同样是锦衣华服，唯独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一副久病未愈的样子，看着比常人都要虚弱许多。
这个少年正是圣京城曾经的武修天才，一年前却因意外被废掉了丹田的牧舟，靖安郡公牧雍的独子。
在这温暖如春的厢房里，牧舟也没有脱去厚实的裘衣，虚弱的身体让他特别怕冷。他伸手轻拍了一下汪化南的后脑勺，淡淡地呵斥道：“早跟你说了，色是刮骨钢刀，让你少来这烟花之地，你就是不听。若非因为太早破身，以你的天赋，怎么不至于卡在后天境界始终不得圆满。”
汪化南摸了摸后脑勺，却是满不在乎：“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舟哥你以前就是太醉心修炼，人生不知道少了多少乐趣。现在正好，想修炼也修炼不了了，你就听我的吧，以后就和我们一起耍乐，可比修炼有趣得多。”
牧舟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不再说话了，径自坐了下来。
汪化南话一出口，心里便是咯噔一声，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伸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看我这臭嘴，真是该打，舟哥你……”
牧舟挥手制止了他的动作，说道：“好了，这段时间过去，哥哥我早就看开了。今天跟着你出来玩，就是要你们放心，以后该干嘛干嘛去，不用天天守着我了。再说了，不过是不能修炼而已，哥哥我没那么容易倒下。”
汪化南还要再说些什么，一个娇媚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哎呦，汪公子您可是有日子没来了，今天得了府上的支会，知道您要过来，奴家可是欢喜的紧呢。”
牧舟转头看去，便见到一个年约三旬的丰腴美妇款款走来，听说话就知道是这人不但是个熟妇，还是个汪化南的熟人。
只见她莲步轻移，便是来到了近前，娇躯一转就贴在了汪化南的身上。
“哥哥，这位便是如意楼的妈妈春娘。”有外人在，汪化南便也不再多说，先是给牧舟介绍了一下来人，然后便将妇人搂在了怀里坐下，又是一声淫笑：“许久未见，春娘你越发的迷人了啊，快来让小爷看看，你是哪里想我了。”
春娘拿着丝绢的手轻推了一下汪化南，任由他揩油，嘴里又是一声娇笑：“冤家，真是坏死了，人家哪里想您，您还能不知道吗？！”
说完又看了一眼牧舟，说道：“这位公子倒是面生的紧，不知道奴家该是怎么称呼您呢？”
汪化南轻拍了一下春娘挺翘的臀部，接过话来：“我这哥哥没有来过平康坊，你自是没有见过。别多问，快叫思思姑娘过来，给我这哥哥舞上一曲，只要我哥哥高兴了，小爷我重重有赏！”
原本春娘以为牧舟只是一个想要巴结汪化南的人，毕竟这位小爷来如意楼大多数时候都是别人买单，而且自她进来以后，牧舟就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不像是重要人物。
听了汪化南的话，春娘才知道原来这位看起来病恹恹的公子也是位真正的大爷，起码要比汪化南身份还要尊贵，心里顿时更加好奇了。
春娘是知道汪化南身份的，更是知道能让汪化南这么心甘情愿叫“哥哥”的人，在整个圣京城里也没有几个。
心里揣测着牧舟的身份，春娘的眼睛就忍不住转了过去，正好与牧舟平静的目光对上，心中不由“咯噔”一声，连忙转过头去。
大人物的事情，不该知道的千万别好奇，被好奇心害死的人比比皆是。
整日迎来送往，春娘自是深知这个道理，便是不敢再看向牧舟，又往汪化南的身上贴紧了一些，嘴里娇声说道：“汪公子，奴家整日想您，想得都瘦了，您心里却尽是思思，奴家伤心死了。”
“哈哈，春娘你这是哪里的话，让思思姑娘过来是陪我这哥哥的，我心里想的一直是你啊！”汪化南的手不停在春娘的身上摸索着，同时嘴里淫笑着说道：“快去吧，一会儿你也一块儿过来，让我再仔细看看你身上到底是哪里瘦了。”
春娘满眼含春，嘴里又是一声娇笑：“早就知道您会叫思思姑娘过来，奴家刚才就打好招呼了，应该马上就会到了。”
说话间，厢房的门被轻轻扣响，春娘笑着说道：“您瞧，这不就来了嘛。”
房门被轻轻推开，紧接着一个绿衣女子带着几名乐师走了进来。
这女子脸型瘦削，凤眼柳眉，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薄唇小嘴，长相确实清丽动人。而且她的衣着明显是精心设计好的，虽是简单的绿色裙装，却将她高挑匀称的身材显露无疑，曲线并不丰腴突出，却也不缺女子的柔媚，尤其是一双长腿，在束裙腰线的衬托下，十分惹眼。
几人进来之后，绿衣女子盈盈一福，甜美的声音传来：“二位公子，思思这厢有礼了。”
这位思思姑娘虽是青楼女子，却不知是因为是花魁的身份，还是作为清倌人的缘故，声音虽是甜美，却带着淡淡的疏离之感。
“思思姑娘快快免礼。”汪化南挥手让众人起身，又转头对着牧舟说道：“哥哥，这便是我和你说的‘舞天姬’李思思姑娘了，咱们这便让思思姑娘舞上一曲，如何？”
见牧舟点了点头，汪化南这才对李思思说道：“思思姑娘千万要拿出看家本领，让我哥哥好好看看，待会儿本公子重重有赏！”
李思思将汪化南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中与春娘刚才的想法一样，十分惊讶，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再次福身应是。
作为花魁，李思思接待的客人自然是非富即贵，汪化南已经来过如意楼多次了，她自然也是认得，也知道他的身份。现在见到汪化南对牧舟恭敬有加，虽然没有见过他，却也晓得牧舟身份绝不一般。
于是，李思思心中有了计较，俯身对旁边一名乐师交代几句，便让乐师开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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