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皇宫夜宴（四）
庆祐帝见太后拿着牧舟的诗非常高兴，嘴里还连连夸赞，自己却是看不到，不禁有些心痒难耐，又不好出言打扰自己的母后，只能眼巴巴看着。
终于太后放下了手中的宣纸，笑盈盈递给庆祐帝说道：“皇帝，你也看看吧。”说完，就转头欣慰地看着牧舟说道：“舟儿，哀家还以为是周先生想让哀家高兴才故意夸你的，看到你写的诗，哀家才知道你是真的有天分，哀家心里高兴得紧呢！”
牧舟向着太后躬身施礼说道：“太后奶奶，您放心吧，舟儿一定会跟着先生好好学习圣人经典，即便不能启灵修儒，也要做一个对咱们大夏有用的人，不会让您失望的！”
太后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舟儿好样的，哀家相信你！不过你身体不好，也不要太过劳累了，还是身体要紧。”
牧舟连忙称是。
这边庆祐帝拿到牧舟的诗，与皇后一起欣赏，也是不断点头认可。
这首诗也确实是一首难得的佳作，词句并不华丽，却是将百姓家里年节时候的生活景象秒回得惟妙惟肖。
尤其是最后一句，“野客预知农事好，三冬瑞雪未全消”，更是写出了农家对来年丰收的期许。
庆祐帝叹了口气说道：“朕只知道你爱为百姓打抱不平，没想到舟儿你小小年纪竟然对百姓生活也知之甚多，好，你很好。”
牧舟哪里知道这什么百姓家的生活，只是在记忆里搜寻了半天，就找到这么一首关于除夕的诗，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写出来了，却也是没有想到皇帝陛下竟然主动给他圆了过来。
对于庆祐帝的夸赞，牧舟也是连忙施礼，谦虚地说道：“皇帝伯伯谬赞了。舟儿也只是听人说过而已，幸得您英明睿智、勤于政事，朝堂群臣兢兢业业、施政得当，我大夏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乐享年节，这都是您和众臣的功劳。”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对于牧舟的恭维，庆祐帝听的是心旷神怡，不禁又是哈哈大笑，嘴里说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看来朕还得再给你父亲发一封八百里加急了，这首诗也得赶紧发给他，好让他也高兴高兴。”
皇后在旁边却是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靖安公在外征战，不能回家与你团圆，真是苦了你这孩子了。”
牧舟再次对着皇后施礼，说道：“娘娘，家父乃出征乃是国事，身为臣子，自当为君分忧。太后奶奶和您对舟儿如此照顾，舟儿怎么会苦呢？再说，舟儿今天来此，不一样也是团圆了吗？”
皇后知道牧舟是在宽慰她，便是含笑点了点头。
周儒一直在旁边笑呵呵看着，眼见时辰差不多了，便是开口向太后和皇帝说道：“太后娘娘，陛下，时辰不早了，老夫就先行告辞了。”
看到周儒要走，牧舟也赶紧向众人施礼道：“太后娘娘，皇帝陛下，皇后娘娘，舟儿也随先生一道回府了。”
太后虽然还想再和牧舟多说会儿话，但也知道周儒和牧舟不可能在宫中留宿，于是便没有挽留，点头应允下来，随后又对庆祐皇帝说道：“皇帝，你代哀家送一送先生。”
庆祐帝本就要去送周儒，连忙点头应是。众人来到祈年殿门口，马车已经在殿前广场上等着了，周儒对牧舟说道：“舟儿，你且先到马车上等一会儿，老夫和陛下说几句话。”
牧舟连忙称是，又向皇帝行礼后就走向了马车。
庆祐皇帝知道老师一定有重要的话要和他说，于是向身边的王翔使了个眼色，王翔当即就带着随侍的太监宫女回到了殿中。
转瞬间，殿门口就只剩下了周儒和庆祐帝这一对师徒。
周儒看着眼前的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幽幽地说道：“圣人有云，‘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老夫到八十岁才明白什么叫从心所欲，不逾矩，只可惜明白的还是有些晚了。陛下，你是君，老夫是臣，所以老夫以前恪守君臣之礼，从未以老师自称。今天且自大一次，为师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希望你能牢记于心。”
庆祐帝向着周儒深施一礼，说道：“不管先生怎么想，您在朕心中永远都是先生。先生教诲，朕定然不敢或忘！”
周儒点点头，郑重地说道：“德先，为师教你多年，知你甚多。你登基之时就困难重重，自你御极以来，确实多有建树，百姓生活有所改善，但你要知道，这世间不能温饱之黎民比比皆是，豪阀世家从未减少，官绅大族也越来越多，目前的大夏依然是积弊重重。朝堂之上，多是豪门大户的子弟，为师当年思来想去，始终不得破局之法，只能缝缝补补，不至于让朝堂彻底为他们所控制。”
庆祐帝也点头说道：“先生所言极是，牧雍在云州平乱，此等大事，朝堂之中依然有宵小作乱，甚至想要拖延大军粮草。朕本想查到幕后之人，却是久不建功，暗查十日未有所获。想来他们不可能只是为了拖延几日粮草，云州必有动作。朕恐日久云州会生乱，无奈只能让人捅破此事。”
周儒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做的很对，不能因为一时得失酿成大错。大夏传承三千年，自有苍天佑护，每历衰落之时，必有治世能臣扶大厦之将倾。为师知你心怀黎民，想让大夏再次兴盛。但你且记住，革新非一朝一夕之功，当徐徐图之，就如同刚才舟儿诗中所写，‘三冬瑞雪未全消’，三冬之雪虽冷，却是来年之吉兆。”
庆祐帝再次施礼，说道：“先生良言，朕必铭记五内！”
周儒扶起庆祐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德先，为师今年已经八十了，没有几天好活了，能为你做的事是越来越少了，将来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庆祐帝听了周儒的话，眼睛瞬间就红了，哽咽着说道：“先生你……”
“哈哈，为师骗你的，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伤心。”周儒哈哈一笑，转过身去，背对着庆祐帝挥了挥手，继续说道：“好了，不用送了，反正为师还不需要你搀着走。德先，好好干！”
说罢，便是一步步走向马车走去。
庆祐帝看着周儒的背影上了马车，看着马车缓缓驶离，默默地站在那里，久久不语。
终于太后放下了手中的宣纸，笑盈盈递给庆祐帝说道：“皇帝，你也看看吧。”说完，就转头欣慰地看着牧舟说道：“舟儿，哀家还以为是周先生想让哀家高兴才故意夸你的，看到你写的诗，哀家才知道你是真的有天分，哀家心里高兴得紧呢！”
牧舟向着太后躬身施礼说道：“太后奶奶，您放心吧，舟儿一定会跟着先生好好学习圣人经典，即便不能启灵修儒，也要做一个对咱们大夏有用的人，不会让您失望的！”
太后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舟儿好样的，哀家相信你！不过你身体不好，也不要太过劳累了，还是身体要紧。”
牧舟连忙称是。
这边庆祐帝拿到牧舟的诗，与皇后一起欣赏，也是不断点头认可。
这首诗也确实是一首难得的佳作，词句并不华丽，却是将百姓家里年节时候的生活景象秒回得惟妙惟肖。
尤其是最后一句，“野客预知农事好，三冬瑞雪未全消”，更是写出了农家对来年丰收的期许。
庆祐帝叹了口气说道：“朕只知道你爱为百姓打抱不平，没想到舟儿你小小年纪竟然对百姓生活也知之甚多，好，你很好。”
牧舟哪里知道这什么百姓家的生活，只是在记忆里搜寻了半天，就找到这么一首关于除夕的诗，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写出来了，却也是没有想到皇帝陛下竟然主动给他圆了过来。
对于庆祐帝的夸赞，牧舟也是连忙施礼，谦虚地说道：“皇帝伯伯谬赞了。舟儿也只是听人说过而已，幸得您英明睿智、勤于政事，朝堂群臣兢兢业业、施政得当，我大夏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乐享年节，这都是您和众臣的功劳。”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对于牧舟的恭维，庆祐帝听的是心旷神怡，不禁又是哈哈大笑，嘴里说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看来朕还得再给你父亲发一封八百里加急了，这首诗也得赶紧发给他，好让他也高兴高兴。”
皇后在旁边却是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靖安公在外征战，不能回家与你团圆，真是苦了你这孩子了。”
牧舟再次对着皇后施礼，说道：“娘娘，家父乃出征乃是国事，身为臣子，自当为君分忧。太后奶奶和您对舟儿如此照顾，舟儿怎么会苦呢？再说，舟儿今天来此，不一样也是团圆了吗？”
皇后知道牧舟是在宽慰她，便是含笑点了点头。
周儒一直在旁边笑呵呵看着，眼见时辰差不多了，便是开口向太后和皇帝说道：“太后娘娘，陛下，时辰不早了，老夫就先行告辞了。”
看到周儒要走，牧舟也赶紧向众人施礼道：“太后娘娘，皇帝陛下，皇后娘娘，舟儿也随先生一道回府了。”
太后虽然还想再和牧舟多说会儿话，但也知道周儒和牧舟不可能在宫中留宿，于是便没有挽留，点头应允下来，随后又对庆祐皇帝说道：“皇帝，你代哀家送一送先生。”
庆祐帝本就要去送周儒，连忙点头应是。众人来到祈年殿门口，马车已经在殿前广场上等着了，周儒对牧舟说道：“舟儿，你且先到马车上等一会儿，老夫和陛下说几句话。”
牧舟连忙称是，又向皇帝行礼后就走向了马车。
庆祐皇帝知道老师一定有重要的话要和他说，于是向身边的王翔使了个眼色，王翔当即就带着随侍的太监宫女回到了殿中。
转瞬间，殿门口就只剩下了周儒和庆祐帝这一对师徒。
周儒看着眼前的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幽幽地说道：“圣人有云，‘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老夫到八十岁才明白什么叫从心所欲，不逾矩，只可惜明白的还是有些晚了。陛下，你是君，老夫是臣，所以老夫以前恪守君臣之礼，从未以老师自称。今天且自大一次，为师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希望你能牢记于心。”
庆祐帝向着周儒深施一礼，说道：“不管先生怎么想，您在朕心中永远都是先生。先生教诲，朕定然不敢或忘！”
周儒点点头，郑重地说道：“德先，为师教你多年，知你甚多。你登基之时就困难重重，自你御极以来，确实多有建树，百姓生活有所改善，但你要知道，这世间不能温饱之黎民比比皆是，豪阀世家从未减少，官绅大族也越来越多，目前的大夏依然是积弊重重。朝堂之上，多是豪门大户的子弟，为师当年思来想去，始终不得破局之法，只能缝缝补补，不至于让朝堂彻底为他们所控制。”
庆祐帝也点头说道：“先生所言极是，牧雍在云州平乱，此等大事，朝堂之中依然有宵小作乱，甚至想要拖延大军粮草。朕本想查到幕后之人，却是久不建功，暗查十日未有所获。想来他们不可能只是为了拖延几日粮草，云州必有动作。朕恐日久云州会生乱，无奈只能让人捅破此事。”
周儒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做的很对，不能因为一时得失酿成大错。大夏传承三千年，自有苍天佑护，每历衰落之时，必有治世能臣扶大厦之将倾。为师知你心怀黎民，想让大夏再次兴盛。但你且记住，革新非一朝一夕之功，当徐徐图之，就如同刚才舟儿诗中所写，‘三冬瑞雪未全消’，三冬之雪虽冷，却是来年之吉兆。”
庆祐帝再次施礼，说道：“先生良言，朕必铭记五内！”
周儒扶起庆祐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德先，为师今年已经八十了，没有几天好活了，能为你做的事是越来越少了，将来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庆祐帝听了周儒的话，眼睛瞬间就红了，哽咽着说道：“先生你……”
“哈哈，为师骗你的，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伤心。”周儒哈哈一笑，转过身去，背对着庆祐帝挥了挥手，继续说道：“好了，不用送了，反正为师还不需要你搀着走。德先，好好干！”
说罢，便是一步步走向马车走去。
庆祐帝看着周儒的背影上了马车，看着马车缓缓驶离，默默地站在那里，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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