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闯荡江湖
李家屯不大，住户也不多，多为茅草屋，少数有几片瓦遮盖，房屋有的还破败，尽显贫瘠。
比先前居于山里的牛家村都远远不如。
不过李老头家不小，有院子有水井，还有好几间房。
“不愧是里正啊。”陆老道感慨一声。
李老头笑而不语。
“老哥家里还有几个人？”陆老道开始打听。
“老伴走的走，就只剩下个不成器的儿子。”李老头提起儿子来就带气，“整日里就跟村里的几个闲汉在山里厮混，这不前天在山里打了头野猪，几个人扛着去县里卖去了。”
说到这里，不难听出那种显摆和骄傲的语气。
陆老道暗暗撇嘴，嘴上道：“野猪啊，能卖不少银钱吧？”
“那玩意儿哪有要的，卖不了多少。”李老头打着哈哈，说：“几位今晚就先在这住下吧。”
陆老道连忙道：“老哥家里有酒吗？”
说着还做了个举杯吸溜的动作。
“嘿，给老哥哥去打。”李老头当即道：“再拿几个下酒菜，保管让老哥哥舒坦。”
“那敢情好。”陆老道也开心起来。
李老头很放心地把几人留在家里，自己去打酒了。
见人一走，陆老道很麻利地把马车卸了，将马栓好。
丁婉筠则先进去了卧房。
季诩四下看看，确认是普通的百姓人家。
“家徒四壁。”丁婉筠走出来，做出评价。
陆老道闻言一笑，“要不他能放心把咱们留家里？”
“休息一晚便是。”季诩不甚在意地说。
院门冒出几个小脑袋，却是先前在村口玩闹的孩童，好奇般往里张望。
“那孩子，过来！”陆老道招呼一声。
门口的小脑袋唰得一下缩了回去，但马上便又冒出来。
“爷爷这有好吃的。”陆老道手伸进怀里，好似里边真藏了什么好吃的。
可实际上他瘦的皮包骨头，破烂道袍里除了自个儿的两排肋骨，便是那一身灰了。
几个孩子相视一眼，小跑着过来了。
“什么好吃的？”大点儿的孩子眼巴巴地问。
“先不急，爷爷跟你们打听点事儿。”陆老道说：“这里正家里都有什么人住啊？”
“还有大仓哥。”孩子们异口同声。
“什么大仓哥？”陆老道不解。
“李爷爷家的儿子。”
“去哪了？”
“卖野猪去了。”又是异口同声。
陆老道一听，回头看向季诩，“不过一头野猪，看来这李老头还弄得人尽皆知了。”
季诩不觉得他能从这几个孩子嘴里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况且这么一个村子，与他而言，又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呢？
不过是暂且落脚，提供床铺，权当客栈休息一晚的地方罢了。
丁婉筠显然也是这般想的，对于陆老道的做法嗤之以鼻。
“听说你们这有山贼，还是个道士，是不是真的？”陆老道话锋一转。
“是真的！”几个孩子眼露惧怕，“在黑虎山上呢，那道士武功高强，还会吃人！”
“吃人？”陆老道一愣，这是哪派的武功。
孩子们连连点头，“对，二月的时候他们来村里把三婶儿的闺女四凤姐抓走吃了。”
陆老道听后，逐渐回过味儿来。
这是下山抢夺姑娘来了，还把人弄回了寨子里。
大概是村里的人吓唬小孩儿，或者看他们还小，便骗他们说是被道士吃了。
丁婉筠听到这里，握剑的手紧了紧，嘴里吐出两个字，“畜生！”
“女娃子你也小心点呦。”陆老道嘴很欠，“要是让他们瞧见你，不得掳回去当压寨夫人啊？”
“什么是压寨夫人？”小孩问。
丁婉筠本来就要发作，此时被小孩一打岔，只瞪了陆老道一眼。
“下次那箭就射你嘴上！”她狠声道。
陆老道根本不在意。
--莫说那什么道人在黑虎山上，便是下来又如何？他陆某人点子还能这么背，借宿一晚正好赶上这伙人下山？
而眼前几个孩子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被提起那道人一伙，想到对方在村里的所作所为，后怕不已。
这对一群小孩子来说，让他们回想起这种事无疑有些残酷。
陆老道并未觉得有什么，但就在他打算再问的时候，忽然见一旁的季诩站起身来。
“怎么了？”他下意识道。
“马蹄声。”季诩略微皱眉。
“什么？”陆老道当然没听见。
丁婉筠神色微变，连忙伏身趴在地上听。
“马蹄声杂乱，人不少！”
“不会真是黑虎寨的那帮家伙吧？”陆老道脸色一白，心想道爷这是什么开光的嘴，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几个小孩子还不明所以，不过也就是几息后，便听得外头传来一阵敲锣声，还有人大喊‘山上的老虎下来了！’
“老虎吃人了！”
“那群山贼！”
几个孩子拔脚便跑，有年纪小的还摔了跟头，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得，哇哇大哭，还唯恐跑慢了。
“这？”陆老道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我们要不要也出去看看？”
“嫌命长吗？”开口的是丁婉筠，没想到她先前听那些盗匪恶行时义愤填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现在却十分理智。
她径直过去将院门关好，不慌不忙，“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们，在这个世道上要想活得久一点，首要就是少管闲事。”
“其次呢？”陆老道嘴快，下意识接话。
“其次话不要太多！”丁婉筠冷哼一声，去了留宿的卧房。
她自幼经历家破人亡，人走茶凉，深知为人处世和行走江湖要注意什么。话少、不多事就够了。
至于什么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全是话本里哄那些不谙世事的少爷小姐的。若世道真如此，那她家破人亡的时候，怎不见有人古道热肠、仗义执言？
所谓伸出援手不过是心血来潮的偶尔怜悯，并不是人性本善。
陆老道看她背影，嘀咕道：“以前怎么没看出她还这么冷血，一点也不像是玉清山的弟子。”
“她说得倒也没错。”季诩也朝卧房走去。
“咱们真不管了？”陆老道问道。
外头隐隐传来惨叫求饶声，还有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猖狂的笑声，不难想象场景是何等残忍。
季诩头也没回，“如果你担心给你买酒的老哥哥，可以去看看。”
陆老道嘴角一抽，这混蛋什么时候嘴这么厉害了？
比先前居于山里的牛家村都远远不如。
不过李老头家不小，有院子有水井，还有好几间房。
“不愧是里正啊。”陆老道感慨一声。
李老头笑而不语。
“老哥家里还有几个人？”陆老道开始打听。
“老伴走的走，就只剩下个不成器的儿子。”李老头提起儿子来就带气，“整日里就跟村里的几个闲汉在山里厮混，这不前天在山里打了头野猪，几个人扛着去县里卖去了。”
说到这里，不难听出那种显摆和骄傲的语气。
陆老道暗暗撇嘴，嘴上道：“野猪啊，能卖不少银钱吧？”
“那玩意儿哪有要的，卖不了多少。”李老头打着哈哈，说：“几位今晚就先在这住下吧。”
陆老道连忙道：“老哥家里有酒吗？”
说着还做了个举杯吸溜的动作。
“嘿，给老哥哥去打。”李老头当即道：“再拿几个下酒菜，保管让老哥哥舒坦。”
“那敢情好。”陆老道也开心起来。
李老头很放心地把几人留在家里，自己去打酒了。
见人一走，陆老道很麻利地把马车卸了，将马栓好。
丁婉筠则先进去了卧房。
季诩四下看看，确认是普通的百姓人家。
“家徒四壁。”丁婉筠走出来，做出评价。
陆老道闻言一笑，“要不他能放心把咱们留家里？”
“休息一晚便是。”季诩不甚在意地说。
院门冒出几个小脑袋，却是先前在村口玩闹的孩童，好奇般往里张望。
“那孩子，过来！”陆老道招呼一声。
门口的小脑袋唰得一下缩了回去，但马上便又冒出来。
“爷爷这有好吃的。”陆老道手伸进怀里，好似里边真藏了什么好吃的。
可实际上他瘦的皮包骨头，破烂道袍里除了自个儿的两排肋骨，便是那一身灰了。
几个孩子相视一眼，小跑着过来了。
“什么好吃的？”大点儿的孩子眼巴巴地问。
“先不急，爷爷跟你们打听点事儿。”陆老道说：“这里正家里都有什么人住啊？”
“还有大仓哥。”孩子们异口同声。
“什么大仓哥？”陆老道不解。
“李爷爷家的儿子。”
“去哪了？”
“卖野猪去了。”又是异口同声。
陆老道一听，回头看向季诩，“不过一头野猪，看来这李老头还弄得人尽皆知了。”
季诩不觉得他能从这几个孩子嘴里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况且这么一个村子，与他而言，又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呢？
不过是暂且落脚，提供床铺，权当客栈休息一晚的地方罢了。
丁婉筠显然也是这般想的，对于陆老道的做法嗤之以鼻。
“听说你们这有山贼，还是个道士，是不是真的？”陆老道话锋一转。
“是真的！”几个孩子眼露惧怕，“在黑虎山上呢，那道士武功高强，还会吃人！”
“吃人？”陆老道一愣，这是哪派的武功。
孩子们连连点头，“对，二月的时候他们来村里把三婶儿的闺女四凤姐抓走吃了。”
陆老道听后，逐渐回过味儿来。
这是下山抢夺姑娘来了，还把人弄回了寨子里。
大概是村里的人吓唬小孩儿，或者看他们还小，便骗他们说是被道士吃了。
丁婉筠听到这里，握剑的手紧了紧，嘴里吐出两个字，“畜生！”
“女娃子你也小心点呦。”陆老道嘴很欠，“要是让他们瞧见你，不得掳回去当压寨夫人啊？”
“什么是压寨夫人？”小孩问。
丁婉筠本来就要发作，此时被小孩一打岔，只瞪了陆老道一眼。
“下次那箭就射你嘴上！”她狠声道。
陆老道根本不在意。
--莫说那什么道人在黑虎山上，便是下来又如何？他陆某人点子还能这么背，借宿一晚正好赶上这伙人下山？
而眼前几个孩子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被提起那道人一伙，想到对方在村里的所作所为，后怕不已。
这对一群小孩子来说，让他们回想起这种事无疑有些残酷。
陆老道并未觉得有什么，但就在他打算再问的时候，忽然见一旁的季诩站起身来。
“怎么了？”他下意识道。
“马蹄声。”季诩略微皱眉。
“什么？”陆老道当然没听见。
丁婉筠神色微变，连忙伏身趴在地上听。
“马蹄声杂乱，人不少！”
“不会真是黑虎寨的那帮家伙吧？”陆老道脸色一白，心想道爷这是什么开光的嘴，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几个小孩子还不明所以，不过也就是几息后，便听得外头传来一阵敲锣声，还有人大喊‘山上的老虎下来了！’
“老虎吃人了！”
“那群山贼！”
几个孩子拔脚便跑，有年纪小的还摔了跟头，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得，哇哇大哭，还唯恐跑慢了。
“这？”陆老道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我们要不要也出去看看？”
“嫌命长吗？”开口的是丁婉筠，没想到她先前听那些盗匪恶行时义愤填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现在却十分理智。
她径直过去将院门关好，不慌不忙，“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们，在这个世道上要想活得久一点，首要就是少管闲事。”
“其次呢？”陆老道嘴快，下意识接话。
“其次话不要太多！”丁婉筠冷哼一声，去了留宿的卧房。
她自幼经历家破人亡，人走茶凉，深知为人处世和行走江湖要注意什么。话少、不多事就够了。
至于什么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全是话本里哄那些不谙世事的少爷小姐的。若世道真如此，那她家破人亡的时候，怎不见有人古道热肠、仗义执言？
所谓伸出援手不过是心血来潮的偶尔怜悯，并不是人性本善。
陆老道看她背影，嘀咕道：“以前怎么没看出她还这么冷血，一点也不像是玉清山的弟子。”
“她说得倒也没错。”季诩也朝卧房走去。
“咱们真不管了？”陆老道问道。
外头隐隐传来惨叫求饶声，还有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猖狂的笑声，不难想象场景是何等残忍。
季诩头也没回，“如果你担心给你买酒的老哥哥，可以去看看。”
陆老道嘴角一抽，这混蛋什么时候嘴这么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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