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魔界（二合一）
在康京城内为了抓捕一个道人满城风雨，处处戒严的时候，在京城外的一处密林内，一团灰影急速向西南而去，速度之快好似在不断闪动。
等到片刻后灰影在一株大树下站定，竟然是一个长须道人提着一个僧人的衣领。
徐宁抛下手上的一心法师，问道：“说说吧，你们魔教残余还有多少，总坛又在何处？”
一心法师似乎吓破了胆，他颤声道：“我若是说了，前辈能否留我一命？”
徐宁微笑道：“这个好商量，你说实话我就不杀你。”
一心法师松了一口气，道：“我正是以前的玉面魔主蒋会，只不过二十二年前遇到了您道宫中的凌高子，他将我打成重伤后幸好我身怀秘术逃出生天，后来侥幸拜入了迦叶寺尊明恩师座下，这才成了一心法师……”
徐宁问道：“你打伤凌高子活命的秘术是什么？”
“那是我魔教秘传的‘伥鬼术’。”
一心法师小心翼翼的说着。
徐宁再问：“伥鬼术是什么，怎么修炼的，好生交代了。”
一心法师点点头，道：“伥鬼术是我魔教历代教主嫡传的神功，此术不以真气催发，须得以血祭之法祭炼圣坛，练成以后用出来可伤人神魂，坏人性命……
不过晚辈道行太浅，用出来也没什么威力。”
一心法师顿了一下，又看向徐宁，道：“练的时候不难，在总坛之上就行，用的时候只需喊上敌人的名字，敌人就会精神恍惚，头痛欲裂，比方说——无为子，死矣！”
一心法师两眼精光一吐，大喊一声，同时一跃而起，手上不知何时拿着一个匕首划出嘶嘶风劲刺向了徐宁的心口。
可是一股粘稠如胶的气墙将一心法师定在空中，徐宁轻叹一声：“傻孩子，凌高子着过你的道，贫道岂能不防备？”
蒋会见暗算不成知道道人说的法名是假的，也不再装了，怒道：“你是龙虎宫的道人，我就知道当年没杀了凌高子难免要泄露了伥鬼术的底细，老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不会出卖本教圣坛！”
徐宁微笑摇头，道：“你不说，我自有法子知道。”
话音一落，徐宁就抓着蒋会几个纵跃消失在山林之中。
……
三个月后，两个男人出现在了大虞朝正北三千余里的雪原群山之中。
走在前头的长须男子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新道袍，臂弯托着一个马尾拂尘，正是清净子徐宁。
徐宁身后是一个失魂落魄，口齿流涎、满身污秽的汉子，那汉子一头乱糟糟的短发，看模样正是玉面魔主蒋会。
此时已是初冬，雪原上大雪纷飞，彻骨寒风霎时间都能把人冻僵，可是徐宁却只穿一件丝绸道袍，丝毫不受寒风侵蚀。
二人冒着风雪走了几个时辰，终于到了雪山的一处火山湖前。
徐宁问道：“这里就是你们总坛遗址所在？”
自古魔教圣坛就是魔教最神秘之地，只有教主和法王长老方可入内，不过自从三百多年前被龙须真人和虎须真人联手剿灭后，数百年里魔教元气未复，早已近乎销声匿迹了。
据蒋会所说，除了他自己，似乎再无人来过圣坛。
蒋会听到徐宁的声音身子一颤，吓得不住点头。
“怎么进去？”
蒋会哆嗦着说道：“跳进去，湖内之水通往山内地窟，圣坛就在地窟里。”
徐宁轻叹一声，道：“你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谁叫你不听话的，其实贫道最是心慈手软，菩萨心肠了。
你放心，只要你带我找到圣坛，我就放你活命，去前头带路吧。”
“道爷放心，我前头带路。”
蒋会想起三个月里老道士对自己熬鹰一样的折磨身子一颤，忙不住点头，然后跃入湖中。
“若非宗师境界，只怕是潜入暗河的半个时辰就支撑不住，更何况其中暗流涌动，岔口极多，稍有不慎就要迷失方向，淹死在不透气的地下河里了。”
徐宁放出气机感应天地，早已察觉出湖底果然通往山体石窟，见蒋会入水后游入石窟便也跟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徐宁和蒋会就湿淋淋的站在了黑漆漆的石窟内。
蒋会神色惶恐，徐宁则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原来入水后没多久就到了分叉口，蒋会自以为得计，便引诱徐宁进入岔口，而后将他甩脱，想着把他困死在水中，不过徐宁有天人气机，早已洞悉一切，稍稍加速就悄悄跟上，等到蒋会上岸后徐宁跃出水面再次将他抓住。
蒋会跪下求饶道：“刚才是晚辈鬼迷心窍了，请老真人您饶了我这会吧。”
徐宁早已动了杀心，面上却冷哼道：“你若再不老实贫道就一掌拍死你，这次就暂且记下了。”
徐宁说完也不管叩首谢恩的蒋会，稍稍运劲把衣物蒸干后就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已入天人至境后，徐宁身体也到了人身极致处，在黑暗中目力丝毫不减，放眼看去早已看到石窟内一地狼藉，腐烂的衣物和短剑残刀随处可见，还有许多枯骨散发着绿油油的磷光，似乎在很久以前遭遇了一场大战，死了许多人。
“这些都是我们圣……魔教的老前辈们，我听我恩师生前说过，三百多年前被你们道家的什么前辈高人杀入了圣坛，他们都是护教而死，最后跟那些道教的前辈一起同归于尽了……”
蒋会说着取出火折子，摸索着从地上找出几根打翻的干火把点燃，橘红色的火光顿时驱散了黑暗，让蒋会也心安了许多。
徐宁长叹一声，道：“什么同归于尽，当年是我龙虎宫的两位祖师前来荡魔，他们都是死在了两位祖师的手上，只不过龙须祖师的法体遗失在了你们的‘魔界’之内，我龙虎宫数百年来探寻你们的踪迹就是为了迎回祖师法体。”
“原来如此，晚辈这就带您去圣坛。”
蒋会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然后也开始运功蒸干衣物。
蒋会只是宗师境界，潜入总坛就耗费了他大多真气，等到运功蒸干衣物后还是休息了半天才恢复了部分精力。
徐宁丢给他一颗保精丸，道：“吃了。”
蒋会不敢多言，服下后顿觉腹中一片暖盈，知道是灵丹，忙爬起来道：“晚辈带您去圣坛。”
二人顺着山体之下的石窟大厅一路向下，穿过十几条石窟甬道，终于到了一个穹顶上镶嵌着夜明宝珠的大殿，殿内依旧是遍地尸骨和杂物，只有正中摆着一个古朴的石台。
石台四四方方，台面正中画着一个半尺方圆，里面布满了繁复的花纹，似乎写满了特殊的文字，徐宁仔细看了片刻就觉得一阵眼晕，心头一惊，他急忙默诵清静经才稳住了心神。
蒋会见徐宁看到圣坛也没有失神，他心头哀叹一声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了，只得俯身下拜，而后说道：“这就是圣坛了。”
徐宁走过去见圣坛上十分整洁，伸手一摸只有浅浅的一层浮土，知道是蒋会之前在此修炼伥鬼术的缘故了。
徐宁活了数十年，如果没有清静经在最多五六十年就要羽化，即使现在成就了天人合一的至境，可是修行之路已经走到尽头，最多再活二百多年就要化为尘土，他如何甘心？
若是世上没有神仙也就算了，可是徐宁明知道有神仙，那岂能情愿做个凡人，不去求不朽的仙途？
可以说徐宁为了修仙长生早已把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这才会硬下心肠用尽了一切办法，终于把求死不得求生不能的蒋会折磨的老实交代了。
据蒋会交代，魔教在数百年前就覆灭在了道家真人的手上，可是还有传人在世上，他就是这一代的传人。
祖训中交代了圣坛就是魔教的根基，施展秘法可以联通历代教主长老死后灵魂安寝的圣界，即便上代长辈死绝了，只要后世弟子能触发圣坛就还能学得魔教秘传的神功魔术。
徐宁此时已经确定了这个圣坛就是一个联通异时空的法宝，又或者不是法宝，而是一个法阵，不过不管是什么，都是仙人才能触及的力量了。
徐宁心中颇为激动，他知道仙途奥秘就在眼前了。
食指一弹，一道指力把蒋会四肢震断，又以真气定住了他周身穴位。
徐宁说道：“你们的圣坛联通魔界，我要进去看看，为了以防万一，只能委屈你了，我的封穴法只有天人合一的高人可破，若是我回不来了，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徐宁说完就跃到了圣坛之上，然后以气机感应圣坛。
半晌后，徐宁就弹指取来蒋会的一缕鲜血滴在圣坛中心的花纹上，而后就静静的看着圆形花纹被血液染红后发出亮光。
这是徐宁从蒋会处学得的血祭之法，不过他不放心蒋会，更担心自己的血液激活了圣坛后会被暗算，所以还是取了蒋会的血液。
几息后一道冲天的血光亮起，徐宁知道修仙的希望就在其中，想着当年虎须真人没有成就天人合一时就能从魔界逃回来，自己现在已经是天人合一的至境，按理说更有把握了，当即他也不再顾虑，合身就跃入了血光之中。
进入血光后徐宁只觉得微微头晕，等到清醒时脚下一硬就站在了一个灰茫茫的大地上。
这里一切都是灰茫茫的，没有天空和白云太阳，大地上也没有草木，目光所及全是一片茫茫灰雾。
徐宁放出气机却无法看透灰雾之中，他之能小心翼翼的朝前走着。
走了许久，刚转过一团灰雾迎面就看到了十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男女，他们手拿奇形怪状的武器，见到徐宁纷纷面露喜色，冲过来大喊道：“又有活人，快快杀了！”
话音未落十把兵刃就到了徐宁周身半尺。
徐宁暗赞十人的合围战法高明之极，但是大袖一拂就卷动了五个兵器撞在了另外五把兵器之上，十人兵器相碰都嘿了一声倒退了一步。
交手一下徐宁就感觉到这十人的武功一大半都到了宗师修为，而且触碰着似乎与活人一般。
十人似乎脑子不很灵光，他们面面相觑，为首的是个长手长脚的光头男子，他厉声道：“小道士武功跟老道士是一路的，结阵！”
十人顿时结成圆形阵势围住了徐宁，十样兵器顿时化作了百样，划着凌厉的招式袭来。
徐宁见十人结阵后竟然爆发出了数倍功力，自己的护体气劲未必能抵挡，也不敢再托大，当即拂袖打散身前漫天的兵刃，手掌拍探出轻轻拍中一个红唇媚眼身姿风骚的美娇娘的大胸脯之上。
入手滑嫩，那女子啊的一声就化作了青烟。
另外九人见徐宁瞬杀一人，连连怒吼，手中兵刃也越发凌厉。
死了一人后十人战阵告破，剩余九人招法再精妙，都不入徐宁之眼。
徐宁不想纠缠，闪电般又是一人一掌，这九人也都化作青烟消失了。
看着他们的衣服兵刃全都一同化作青烟消失了，徐宁皱起眉头，道：“难不成这些人就是魔界的魔头，可是看本事手段也十分稀松平常，两位祖师都是天人，凭他们岂能困住二位祖师？”
向前走了没一会儿，一股灰雾之后又出现了四个老者，徐宁一眼就看出他们修为各个都是宗师层次，正要询问一二，那四个老者已经大叫一声扑了过来。
徐宁连弹四指，嗤嗤气劲洞穿四个老者心口，他们也相继化作了青烟。
如此向着灰雾深处走了不知多久，徐宁已经连续遇到了十人一组和四人一队的高手不计其数，他们见到徐宁就是冲过来厮杀。
徐宁想控制几人逼问信息，可是他们似乎颇为懵懂，也不惧点穴，伤势稍重便要化作青烟。
斗了几百回合，杀了数百人，徐宁也知道这些人八成都是鬼魂或者妖魔了，只是他们功力手段在自己的面前有些不够看，即便是碰到的最强者也只是些绝顶高手，连一个天人合一的至境也不曾有。
徐宁知道这些高手恐怕就是当年纠缠虎须子和龙须子的妖孽了。
“当年虎须子从魔界逃了出去，恐怕龙须子的遗体和离开此界的秘密就在迷雾最深处了，八成仙缘也在迷雾最深处……”
等到片刻后灰影在一株大树下站定，竟然是一个长须道人提着一个僧人的衣领。
徐宁抛下手上的一心法师，问道：“说说吧，你们魔教残余还有多少，总坛又在何处？”
一心法师似乎吓破了胆，他颤声道：“我若是说了，前辈能否留我一命？”
徐宁微笑道：“这个好商量，你说实话我就不杀你。”
一心法师松了一口气，道：“我正是以前的玉面魔主蒋会，只不过二十二年前遇到了您道宫中的凌高子，他将我打成重伤后幸好我身怀秘术逃出生天，后来侥幸拜入了迦叶寺尊明恩师座下，这才成了一心法师……”
徐宁问道：“你打伤凌高子活命的秘术是什么？”
“那是我魔教秘传的‘伥鬼术’。”
一心法师小心翼翼的说着。
徐宁再问：“伥鬼术是什么，怎么修炼的，好生交代了。”
一心法师点点头，道：“伥鬼术是我魔教历代教主嫡传的神功，此术不以真气催发，须得以血祭之法祭炼圣坛，练成以后用出来可伤人神魂，坏人性命……
不过晚辈道行太浅，用出来也没什么威力。”
一心法师顿了一下，又看向徐宁，道：“练的时候不难，在总坛之上就行，用的时候只需喊上敌人的名字，敌人就会精神恍惚，头痛欲裂，比方说——无为子，死矣！”
一心法师两眼精光一吐，大喊一声，同时一跃而起，手上不知何时拿着一个匕首划出嘶嘶风劲刺向了徐宁的心口。
可是一股粘稠如胶的气墙将一心法师定在空中，徐宁轻叹一声：“傻孩子，凌高子着过你的道，贫道岂能不防备？”
蒋会见暗算不成知道道人说的法名是假的，也不再装了，怒道：“你是龙虎宫的道人，我就知道当年没杀了凌高子难免要泄露了伥鬼术的底细，老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不会出卖本教圣坛！”
徐宁微笑摇头，道：“你不说，我自有法子知道。”
话音一落，徐宁就抓着蒋会几个纵跃消失在山林之中。
……
三个月后，两个男人出现在了大虞朝正北三千余里的雪原群山之中。
走在前头的长须男子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新道袍，臂弯托着一个马尾拂尘，正是清净子徐宁。
徐宁身后是一个失魂落魄，口齿流涎、满身污秽的汉子，那汉子一头乱糟糟的短发，看模样正是玉面魔主蒋会。
此时已是初冬，雪原上大雪纷飞，彻骨寒风霎时间都能把人冻僵，可是徐宁却只穿一件丝绸道袍，丝毫不受寒风侵蚀。
二人冒着风雪走了几个时辰，终于到了雪山的一处火山湖前。
徐宁问道：“这里就是你们总坛遗址所在？”
自古魔教圣坛就是魔教最神秘之地，只有教主和法王长老方可入内，不过自从三百多年前被龙须真人和虎须真人联手剿灭后，数百年里魔教元气未复，早已近乎销声匿迹了。
据蒋会所说，除了他自己，似乎再无人来过圣坛。
蒋会听到徐宁的声音身子一颤，吓得不住点头。
“怎么进去？”
蒋会哆嗦着说道：“跳进去，湖内之水通往山内地窟，圣坛就在地窟里。”
徐宁轻叹一声，道：“你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谁叫你不听话的，其实贫道最是心慈手软，菩萨心肠了。
你放心，只要你带我找到圣坛，我就放你活命，去前头带路吧。”
“道爷放心，我前头带路。”
蒋会想起三个月里老道士对自己熬鹰一样的折磨身子一颤，忙不住点头，然后跃入湖中。
“若非宗师境界，只怕是潜入暗河的半个时辰就支撑不住，更何况其中暗流涌动，岔口极多，稍有不慎就要迷失方向，淹死在不透气的地下河里了。”
徐宁放出气机感应天地，早已察觉出湖底果然通往山体石窟，见蒋会入水后游入石窟便也跟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徐宁和蒋会就湿淋淋的站在了黑漆漆的石窟内。
蒋会神色惶恐，徐宁则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原来入水后没多久就到了分叉口，蒋会自以为得计，便引诱徐宁进入岔口，而后将他甩脱，想着把他困死在水中，不过徐宁有天人气机，早已洞悉一切，稍稍加速就悄悄跟上，等到蒋会上岸后徐宁跃出水面再次将他抓住。
蒋会跪下求饶道：“刚才是晚辈鬼迷心窍了，请老真人您饶了我这会吧。”
徐宁早已动了杀心，面上却冷哼道：“你若再不老实贫道就一掌拍死你，这次就暂且记下了。”
徐宁说完也不管叩首谢恩的蒋会，稍稍运劲把衣物蒸干后就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已入天人至境后，徐宁身体也到了人身极致处，在黑暗中目力丝毫不减，放眼看去早已看到石窟内一地狼藉，腐烂的衣物和短剑残刀随处可见，还有许多枯骨散发着绿油油的磷光，似乎在很久以前遭遇了一场大战，死了许多人。
“这些都是我们圣……魔教的老前辈们，我听我恩师生前说过，三百多年前被你们道家的什么前辈高人杀入了圣坛，他们都是护教而死，最后跟那些道教的前辈一起同归于尽了……”
蒋会说着取出火折子，摸索着从地上找出几根打翻的干火把点燃，橘红色的火光顿时驱散了黑暗，让蒋会也心安了许多。
徐宁长叹一声，道：“什么同归于尽，当年是我龙虎宫的两位祖师前来荡魔，他们都是死在了两位祖师的手上，只不过龙须祖师的法体遗失在了你们的‘魔界’之内，我龙虎宫数百年来探寻你们的踪迹就是为了迎回祖师法体。”
“原来如此，晚辈这就带您去圣坛。”
蒋会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然后也开始运功蒸干衣物。
蒋会只是宗师境界，潜入总坛就耗费了他大多真气，等到运功蒸干衣物后还是休息了半天才恢复了部分精力。
徐宁丢给他一颗保精丸，道：“吃了。”
蒋会不敢多言，服下后顿觉腹中一片暖盈，知道是灵丹，忙爬起来道：“晚辈带您去圣坛。”
二人顺着山体之下的石窟大厅一路向下，穿过十几条石窟甬道，终于到了一个穹顶上镶嵌着夜明宝珠的大殿，殿内依旧是遍地尸骨和杂物，只有正中摆着一个古朴的石台。
石台四四方方，台面正中画着一个半尺方圆，里面布满了繁复的花纹，似乎写满了特殊的文字，徐宁仔细看了片刻就觉得一阵眼晕，心头一惊，他急忙默诵清静经才稳住了心神。
蒋会见徐宁看到圣坛也没有失神，他心头哀叹一声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了，只得俯身下拜，而后说道：“这就是圣坛了。”
徐宁走过去见圣坛上十分整洁，伸手一摸只有浅浅的一层浮土，知道是蒋会之前在此修炼伥鬼术的缘故了。
徐宁活了数十年，如果没有清静经在最多五六十年就要羽化，即使现在成就了天人合一的至境，可是修行之路已经走到尽头，最多再活二百多年就要化为尘土，他如何甘心？
若是世上没有神仙也就算了，可是徐宁明知道有神仙，那岂能情愿做个凡人，不去求不朽的仙途？
可以说徐宁为了修仙长生早已把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这才会硬下心肠用尽了一切办法，终于把求死不得求生不能的蒋会折磨的老实交代了。
据蒋会交代，魔教在数百年前就覆灭在了道家真人的手上，可是还有传人在世上，他就是这一代的传人。
祖训中交代了圣坛就是魔教的根基，施展秘法可以联通历代教主长老死后灵魂安寝的圣界，即便上代长辈死绝了，只要后世弟子能触发圣坛就还能学得魔教秘传的神功魔术。
徐宁此时已经确定了这个圣坛就是一个联通异时空的法宝，又或者不是法宝，而是一个法阵，不过不管是什么，都是仙人才能触及的力量了。
徐宁心中颇为激动，他知道仙途奥秘就在眼前了。
食指一弹，一道指力把蒋会四肢震断，又以真气定住了他周身穴位。
徐宁说道：“你们的圣坛联通魔界，我要进去看看，为了以防万一，只能委屈你了，我的封穴法只有天人合一的高人可破，若是我回不来了，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徐宁说完就跃到了圣坛之上，然后以气机感应圣坛。
半晌后，徐宁就弹指取来蒋会的一缕鲜血滴在圣坛中心的花纹上，而后就静静的看着圆形花纹被血液染红后发出亮光。
这是徐宁从蒋会处学得的血祭之法，不过他不放心蒋会，更担心自己的血液激活了圣坛后会被暗算，所以还是取了蒋会的血液。
几息后一道冲天的血光亮起，徐宁知道修仙的希望就在其中，想着当年虎须真人没有成就天人合一时就能从魔界逃回来，自己现在已经是天人合一的至境，按理说更有把握了，当即他也不再顾虑，合身就跃入了血光之中。
进入血光后徐宁只觉得微微头晕，等到清醒时脚下一硬就站在了一个灰茫茫的大地上。
这里一切都是灰茫茫的，没有天空和白云太阳，大地上也没有草木，目光所及全是一片茫茫灰雾。
徐宁放出气机却无法看透灰雾之中，他之能小心翼翼的朝前走着。
走了许久，刚转过一团灰雾迎面就看到了十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男女，他们手拿奇形怪状的武器，见到徐宁纷纷面露喜色，冲过来大喊道：“又有活人，快快杀了！”
话音未落十把兵刃就到了徐宁周身半尺。
徐宁暗赞十人的合围战法高明之极，但是大袖一拂就卷动了五个兵器撞在了另外五把兵器之上，十人兵器相碰都嘿了一声倒退了一步。
交手一下徐宁就感觉到这十人的武功一大半都到了宗师修为，而且触碰着似乎与活人一般。
十人似乎脑子不很灵光，他们面面相觑，为首的是个长手长脚的光头男子，他厉声道：“小道士武功跟老道士是一路的，结阵！”
十人顿时结成圆形阵势围住了徐宁，十样兵器顿时化作了百样，划着凌厉的招式袭来。
徐宁见十人结阵后竟然爆发出了数倍功力，自己的护体气劲未必能抵挡，也不敢再托大，当即拂袖打散身前漫天的兵刃，手掌拍探出轻轻拍中一个红唇媚眼身姿风骚的美娇娘的大胸脯之上。
入手滑嫩，那女子啊的一声就化作了青烟。
另外九人见徐宁瞬杀一人，连连怒吼，手中兵刃也越发凌厉。
死了一人后十人战阵告破，剩余九人招法再精妙，都不入徐宁之眼。
徐宁不想纠缠，闪电般又是一人一掌，这九人也都化作青烟消失了。
看着他们的衣服兵刃全都一同化作青烟消失了，徐宁皱起眉头，道：“难不成这些人就是魔界的魔头，可是看本事手段也十分稀松平常，两位祖师都是天人，凭他们岂能困住二位祖师？”
向前走了没一会儿，一股灰雾之后又出现了四个老者，徐宁一眼就看出他们修为各个都是宗师层次，正要询问一二，那四个老者已经大叫一声扑了过来。
徐宁连弹四指，嗤嗤气劲洞穿四个老者心口，他们也相继化作了青烟。
如此向着灰雾深处走了不知多久，徐宁已经连续遇到了十人一组和四人一队的高手不计其数，他们见到徐宁就是冲过来厮杀。
徐宁想控制几人逼问信息，可是他们似乎颇为懵懂，也不惧点穴，伤势稍重便要化作青烟。
斗了几百回合，杀了数百人，徐宁也知道这些人八成都是鬼魂或者妖魔了，只是他们功力手段在自己的面前有些不够看，即便是碰到的最强者也只是些绝顶高手，连一个天人合一的至境也不曾有。
徐宁知道这些高手恐怕就是当年纠缠虎须子和龙须子的妖孽了。
“当年虎须子从魔界逃了出去，恐怕龙须子的遗体和离开此界的秘密就在迷雾最深处了，八成仙缘也在迷雾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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