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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绫布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苏远祥眼底一沉,嘴上应着:“如此,甚好甚好。”

    可心里想的却是:这小子还在这装上来了,常家祖宅一夜之间陷落,什么都没留下,还不赶紧找个靠山,难道要等身上的碎银用尽,去流落街头吗?

    常安宁见他吃瘪,心里不禁一笑。

    苏远祥眉眼一动,对老陈使了个眼色,随即开口:“来来,别光顾着说话,赶紧吃菜,喝酒。”

    老陈赶紧过来拿起酒壶要给常安宁倒酒。

    虽不知他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但常安宁抢先伸手按住酒杯口,“苏老爷,爷爷一直不让孙儿喝酒,说喝酒容易误事,恕罪啊,恐怕我没法陪你饮酒了。”

    计谋没得逞,苏远祥还是笑着说道:“都是一家人,怎么还这么见外叫老夫苏老爷呢。”

    “苏爷爷?”虽不太愿意,但常安宁依然改口叫了声。

    “这就对了嘛!”苏远祥假意一笑,“不喝酒,那多吃菜。”

    听了这么久,白弥这才放下心来,于是埋头吃起菜来,不再去理会他们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吃过饭,苏远祥邀请二人搬去苏府住下。

    可常安宁以这会对苏小姐名声不好为由推脱了。

    苏远祥没再多强求,让老陈送他们回客栈。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好来硬的。

    在来醉仙楼之前,苏远祥就交代过老陈。若是常安宁不从,就趁夜深人静时,把他们身上所有的财物全取走。

    到时肯定被赶出客栈,流落街头时,自然会来苏府求收留。

    从醉仙楼分别后,祖孙三人乘马车回苏府。

    常安宁与白弥回到来福客栈,直接上楼进了房间。

    老陈将马车送回苏府,又去来福客栈附近见了提前找好的人。

    这人是寒水镇有名的梁上飞贼胡三金,他蒙上面出去踩点,随后找地方藏了起来,等时机成熟好动手。

    老陈则在原地等着他得手的消息。

    夜渐深。窗外的月亮暗淡无光。

    常安宁早已熟睡,半眯着眼躺在床上的白弥也渐渐入睡。

    一阵狂风吹来,窗叶被吹开,白弥猛然惊醒。

    黑漆漆的窗外,一道白光从天而降。

    藏在暗处的胡三金见到这诡异的一幕,一溜烟没了影。

    远在天边的光忽的直逼近窗口,只一瞬,白光就飞进了窗口。

    正对窗口的白弥见到这一幕,惊地一下坐起,心悬到了嗓子眼。

    突然感觉身子似乎动弹不了了,只见白光变大,像一张蜘蛛网朝脸上罩来。

    白光缠住他的整张脸,白弥伸手去撕扯,又根本触摸不到罩在脸上的东西。

    可是又实实在在的感觉到脸上有什么,就跟纱布一样一层层缠绕在头上,吸气越发困难。

    白弥顿感嗓子干哑,开始喘不过气来,接着身体整个僵住,完全动弹不得。

    他拼命蠕动了几下喉咙,艰难的发出求救声:“少爷,救我!”

    白弥刚乌拉一声,常安宁就惊醒过来。

    他直接跳下床,快速走到白弥的床边,愣神了片刻,才伸手去抓。

    可伸出的手,却扑了空。

    手从白弥的头上划过,什么也没抓住,好像白弥的头不存在似的。

    坐在床中的白弥突然倒下,身子一动不动,跟死了似的。

    常安宁大声呼喊:“白弥!白弥!”

    喊叫声惊动了住在隔壁的两人。二人破门而入,互相对望一眼。

    “韩兄,谢兄可有办法?”常安宁认出了他们,发出求救。

    先前互相打过照面,一人叫韩梦之,一人叫谢梦远。

    韩梦之随即掏出一只沾有墨的毛笔,过去在平躺的白弥头部隔空写了个“收”字。

    只一瞬,一张薄如蝉翼的白绫从白弥身上飞起。

    上面的墨迹转瞬即干,渐而没了。

    绫布调转方向朝三人飞去。韩梦之与常安宁赶紧退开到两侧。

    绫布将还愣在原地的谢梦远一下扑倒在地,整个蒙住。

    韩梦之又赶紧举笔冲过去,刚弯腰,绫布的一端一下缠住他的手,笔上眨眼已无半点墨,像只崭新的毛笔掉落在地。

    苏醒过来的白弥扭身举起台烛慌乱地丢过去,地上的谢梦远惊恐看着火烛往他身上落下,大惊:“使不得。”

    火烛刚落在绫布上随即熄灭。

    这时,空中传来一个老者的嘲笑声:“火,老夫可不怕。”

    大笑几声后,从地上飞起又朝常安宁飞去。

    先缠住双腿,从下到上逐渐绕着缠住身体,像包粽子一样整个将他包住。

    “救我。”

    刚发出一声,常安宁从脚到头整个被缠住,没留下一点儿缝隙。

    常安宁挣扎,一下摔倒在地。

    越是挣扎缠的越紧,能听见筋骨的吱吱声,最后直挺挺的横在地上,不得再动弹一下。

    韩梦之一把拉起地上的谢梦远,“伤着了么?”

    谢梦远摇摇头。

    白弥疾呼:“这可如何是好?”

    “快,快拿出那台砚石。”韩梦之冲谢梦远喊道。

    韩梦之捡起地上的笔,重新蘸上墨,冲到躺在地上的常安宁那,快速的写下“收”字。

    绫布慢慢绕开,常安宁露出头,只见他大喘一口气,头随即磕在地板上,昏死过去。

    绫布刚刚绕开到胸口,墨迹干了,绫布又重新绕回。

    韩梦之赶紧又写下“收”字,绫布重新绕开。

    不等墨迹干,他就又再写下一个“收”字。

    绫布从常安宁身上离开,突然将韩梦之与谢梦远整个包住,瞬间吸干了笔端与砚台里的墨。

    待墨迹消失,绫布随即开始收缩,越来越紧,几乎能听见彼此筋骨发出的吱吱声。

    两人拼劲最后的气力大声呼喊:“救命。救命。”

    昏厥的常安宁恢复意识,只觉额头一阵疼,他伸手摸向额头,一片湿润,他看清手上的血后来不及多顾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我该怎么做?”常安宁对着受困的二人喊道。

    两人艰难地阻拦绫布的收缩,却只是徒劳。

    空中传来老者的笑声,“省省力吧。”

    一声声虚弱的求救声传出,站在一旁常安宁和白弥全无主意。

    突然,常安宁没头没脑地冲上去,伸手去抓绫布。

    见状,白弥也跟着过去扯。

    常安宁的手刚接触到绫布,就像真的抓住了存在的布。

    可白弥什么也摸不着,反而被狠狠甩了一巴掌,昏倒在床上。

    这次手上没有扑空,常安宁不管不顾地撕扯,试图扯开缠绕在二人身上的绫布。

    撕扯中,常安宁额头上又浸出了些血,血滴甩下沾染在绫布上。

    血中怎弥散着一股熟悉的气息,莫非......

    “啊......”

    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奇怪的叫声。

    绫布立即停止收缩。

    常安宁继续撕扯,绫布一下疲软下来,似乎失去了之前的力道。

    绫布被他用力扯开,两人的半个身子慢慢露了出来。

    “还以为要命丧于此了呢。”谢梦远大气直喘,惊慌地喊道。

    听见声响,常安宁这才睁开眼睛,看着二人都平安无事,才又快速地扯开剩下的绫布。

    绫布落在一旁,两人瘫软在地。常安宁随即也歪倒在地。

    三人只顾大喘气,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