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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神国事夫子教徒

    初入神国的洛羽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不仅仅要时刻迎接天雷的磨灭,更要面对驾驭神龙的神将,他虽是有双六境的天仙之姿,但面对如此不讲道理的狂轰乱炸,一时之间也是稍显狼狈。

    更重要的是这里是昊天神国,是本源规则所化,无论是神将还是天雷都是规则具现,与其说他是在与神将对战,不如说是他在与整个世界的规则为敌,更何况还要面对时间之力的侵蚀,以他如今之能,又如何是其对手呢?

    好在洛羽此行却是并非为求死而来,他需要以天雷来助力自身成就阳神,在面临如此困境之下他只能依靠勉力催动不灭真灵的力量来护持已身,免受时间之力的侵蚀,同时暂时维持不败,但更多的问题也同样接踵而至。

    面对几乎可以免疫各种元气攻击的神将,他仅仅靠阴神之力或者单纯的真元之力很难战胜对方,毕竟阴神天生被至阳的神辉克制无法外放,而金丹本就是依靠此界天地元气而成就,更是不可能对规则具现的神将造成伤害。

    一时之间,各种手段试过之后他发现唯一能对对方造成有形伤害的也就是他的养吾剑了,只因养吾剑本质是人道文明洪流,更是天地间无所畏惧的浩然正气,更是他的信念之剑,信念至诚,剑道至强。

    然而他的境界与力量终究还是不足了些,在没有成就以假炼真的真仙之前,面对拥有整个世界的神国规则始终是力有不逮,虽然是在其脸上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印记,但也彷佛激怒了神灵,隐约可见又有新的神将即将具现而出。

    从整体实力而言,没有不灭真灵的加持,洛羽自问还是比当初的柯浩然还差一丝的,他自然不是受虐狂,当下也没有再继续激怒神灵,唯有勉力维持现状,趁机不断引导天雷入体淬炼阴神。

    随着时间的流逝洛羽也逐渐发现了这神国的秘密,如果说尚在人间的神明是桑桑,那么这天上的整个神国便是神明,神明将一道意识投入分身,拥有了人类的思想,但这神国却是只剩本能,或者说是一道冰冷的程序在维持着神国的运转。

    在天雷与神将的围攻之下,洛羽处于下风,本能促使神明只会以略高于他的力量来将他抹杀,但如果他表现出更大的威胁,对方也会相应地提升力量,故而洛羽选择了猥琐发育。

    但神明纵然是只剩本能,也同样察觉到他的想法,那天雷之中蕴含的生机之力几乎不可察觉,这也让洛羽的计划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如今的他想要元神大成,要么就是参悟生死或阴阳,要么就是得蕴含生机之力的雷霆洗礼,但如今无论哪种方式似乎都显得极为漫长。

    可惜如今被困神国,他也别无他法,只能等着夫子登天化月之时,或许才能真正参悟道阴阳变化之奥妙,尽管如今的他已经越来越虚弱了,但好在距离夫子登天已然不远了。

    此刻神将虽临尘,洛羽一时嘴欠倒也给自己惹来了麻烦,当前者离开之时,很快神国之内便再度具现出一尊神将,也让他再无机会多言半句,只能再度投身战斗之中,缓慢地参悟着生死阴阳,艰难地引导天雷淬炼。

    而与此同时,身处荒原的夫子此刻却是豪气冲天,世人也在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何夫子会有比二层楼还要高好几层楼的说法,这已经完全不是世人所能够理解的境界了。

    夫子没有不灭真灵护体,而他也不需要,因为他是此界人类的巅峰,无矩便是无视昊天的规则,从心所欲,区区神将自然是奈何不得他的,何况此刻人间之剑在手。

    在人间之力所化的剑气下,金龙被屠了,神将被杀了,随后更是一剑将那高高在上的神国大门崩碎,这场荒原之战也就此落幕。

    纵然神殿心中再有不甘,可这世间依旧有着夫子这座大山,一座几乎可以说与天齐的高山,无人可以逾越。

    此后世间也陷入了一段难得的安宁之中,无论是那个人的声音,亦或是夫子屠神的壮举,都狠狠地震撼了整个人世间,而夫子同样也带着他的小徒弟夫妇开启了漫游世界的旅程。

    夫子带着宁缺二人走过了世间很多地方,也品尝了天下各地美食,宁缺自然是难得的享受了一番夫子亲传,毕竟书院的弟子们几乎都是大先生李慢慢教出来的,这倒是让宁缺有些受宠若惊,可他心中何尝没有感到恐慌呢,这怎么看都像是在交待后事。

    这一路上,在夫子的见证之下,宁缺与桑桑也终于是正式结为了夫妻,或许少了高朋满座的喜庆,但也多了同生共死的温情,夫子对此自然心情极为舒畅的。

    早在荒原之时他将人间之力打入桑桑体便已将自己暴露无遗,恰如当日洛羽吸收了黑暗本源后便无法逃脱,天天被这位神明跟着,夫子连肉都觉得不香了,所以他带着二人满世界找肉吃,但如今反过来算计对方一次也让夫子大感欣慰。

    终于黑色马车还是来到了泗水河畔,看着对岸的房舍,宁缺却不由地生出了几分伤感。

    他看过明字卷,心中自然早已有所猜想,但他始终不愿往那个方向去想,所以他为夫子详细介绍了自己曾经的那个世界月亮的一切,也为夫子讲解了轮回的概念。

    他不知自己为何要讲这些,但直觉告诉他他该对夫子坦诚相待,这倒是令夫子感到一丝惊喜,昔日洛羽也只是对他简单提起过,如今结合宁缺所言他倒是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而夫子对自己的这个小徒弟也没有藏私,从无距讲到人间,从牛吃草,人吃牛讲到天吃人,事到如今,已是事无不可对人言,何况还是自己的小徒弟,这场天人之局的官子所在。

    宁缺看着桑桑,他眼中的情绪很复杂,再如何精妙的文字都无法形容,有些陌生,有些熟悉,有些难过,有些悲伤,有些畏惧,有些挣扎。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最终他望向头顶被柳枝分割成很多区域的天空,问道:“老师,您有信心吗?”

    夫子随他一道望天,叹息说道:“从来没有真正打过,哪里来的信心?不过洛羽那臭小子都还没输,难道老夫能比他差不成?”

    见夫子又再度提起洛羽,宁缺一时也不知是喜是忧。

    可也就在此时,一旁的桑桑也忽然站了起来,仰望着天空。然后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静静地看着夫子。

    “其实,我也没有信心战胜你。而他很特别,或许我们本就是同类,我杀不死他,只能困住他,而他也不会杀死我。”

    是不会杀死我,而不是杀不死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桑桑感觉很古怪,可她想这么说,便这么说了,尽管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愤怒,可愤怒这种情绪本身就令她愤怒,但不管如何,此刻这场天人之局她自认已经胜券在握。

    下一刻,她飘到了泗水之上,微黄的短发,瞬间变得无比乌黑,然后渐渐变长,如瀑布般披散在她的肩头,又像是无数道光线。她黑色的眼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然后与眼白相融,紧接着变淡,淡到仿佛透明一般,然后有淡淡的圣洁光团氤氲其间。

    从前黑黑瘦瘦的小丫头此刻神色极其复杂,一种是人间桑桑的惶恐不安畏惧与痛苦,另一种则是在荒原马车上曾经出现过的漠然,但终究最终化作了浑身洁白的天之娇女。

    她的双脚却很奇妙地洁白如玉,如两朵雪莲花。

    夫子看着这幕画面,感慨说道:“身在黑暗,脚踩光明,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