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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章 幽土山脉

    在礼校。所学内容主要是礼节,然后是识字算数,紧接着是上锦历史,以及社会知识。

    礼校毕业,学生不过十一岁。没能晋学的人,部分会成为帮派背后势力的预备成员,在各产业中学习,等成人礼再正式加入这个势力。

    从礼校毕业到才校开学,才校新生有一年假期为晋学做准备,也是才校的第一场考试。

    泛漾不同流城。泛漾乃南境诸侯都城,城中势力强大且错综复杂,繁荣程度远超四属城。

    不少学生为学费奔波,而能够给他们提供帮助的,只剩下各种大势力。

    每年都不乏这种情况。一家人花钱到处打点,寻求与大势力接触的机会,在与负责人对接以后,向对方申请投资。

    虽有附加条件,但好在资金到位。

    夕遨能考进才校,穿堂街的人并不感到意外,但确实让夕家人长舒一口气。

    十六月一日,致旱节。

    夕青湖从幽土山脉返回。当晚,全家聚在一起吃饭,正式为夕遨考进才校庆祝。

    夕青湖年近六十,已有几簇白发,但身体健康强壮不输小伙子,外人称呼他一声夕爷。

    餐桌上。夕爷掏出一支细长木盒,轻拍桌上道:“吾孙子游且看,这就是武心草”!

    夕遨,字子游。

    夕遨答谢:“子游受之有愧,劳爷爷辛苦”。

    夕父打开长匣,刺鼻药香扑面而来,只见里面躺着红紫色的一株草。夕父赞道:“武心草极难得,能淬体但毒性极强,需化凡草方可调和”。

    夕爷大笑,神秘道:“我已探知得化凡草消息,就在幽土山脉某处”。

    夕母开心道:“原来父亲已是胸有成竹,拿我们打趣呢”!

    夕爷略有得意:“过段时间,我打算带子游进山历练一番,你们可有意见”?

    祖母会心一笑。

    夕遨主动开口:“子游无怨言,正好想进山历练一番”。

    闻言,长辈们非常满意。

    接下来的日子,夕爷教子游山中的生存技巧,如何抵御猛兽,以及一套武术。

    这套武术名为《狂风拳》,是一门常见的人级武术,胜在简单易懂好变通。

    夕遨初练时动作很是僵硬,但后来逐渐熟悉,打拳便如行云流水,快如狂风而不失章法。

    练习一个月,夕遨已掌握这门武术。

    忽一日,多多与郭郭上门。

    夕遨出门迎接:“许久不见,你们近来可好”?

    多多面带喜色,急切道:“我们平日无事。只是很长时间不见你出门,如今有喜事,方敢上门一见”。

    夕遨替他们开心:“你们有何喜事,不妨分享与我听”。

    郭郭笑道:“我们要进城东陈家的产业了”!

    “陈云山有为你们打点么”?

    多多道:“还是多亏他呢”。

    夕遨邀请二人到家里坐坐,与他们畅谈。

    郭郭拒绝,兴奋道:“抱歉子游,我们赶着去城东,可能今天就要开始实习”。

    夕遨有些失落。

    见状,多多抬手要与夕遨碰拳。

    夕遨鼓起信心,先与多多碰拳,再与郭郭碰拳;然后拥抱与他们告别。

    “祝君好运”!

    ……

    次年,一月三日。

    换上便装,祖父带着子游离开穿堂街。

    祖孙二人来到城北,从大桥过清水河抵达桥岛,岛桥的建设不亚流城,不同的是桥岛上有许多冒险者。

    桥岛上有许多冒险者公会,夕青湖也是冒险者,他加入了采药公会。

    但这一次,夕爷不与公会成员一起进山,准备妥当的他背上物资,带着夕遨便进山。

    桥岛上人虽鱼龙混杂,好在有公会维持秩序,可一旦离开桥岛进入幽土山脉,便不再受任何势力的约束。

    夕遨走在前面,一路观察。

    夕爷走在后面,给夕遨介绍幽土山脉:“幽土山脉分为三北、中、南三部分,每个地区都有一个蛮族统治”。

    夕遨好奇的问:“爷爷,山里有妖怪么”?

    妖怪俗称妖族,妖序也。

    夕爷解答:“有的。他们与人无异,可以和人交流甚至交易”。

    夕爷继续道:“如今我们要去山脉北部。猛兽对领地有很强对占有欲,我们要提前避开与它们接触”。

    “爷爷你以前怎么采药的”?

    “药材生长在各种地方,越是珍贵的药材生长的地方越是危险。比如说武心草,就生长在山巅有飞兽守护的悬崖,需要在飞兽离巢觅食时爬上悬崖摘取”。

    说着说着,已是中午。夕爷道:“子游,我们到目的地了”!

    夕遨望前方,有一座不高的山丘。

    向左望去。树荫外,那边有一个湖,旁边有五、六头前来喝水的野兽;望右边,有块绿草如茵的空地。

    ——鸟啼声清晰明亮。

    夕遨刚欲开口,夕爷便靠上来捂住夕遨的嘴。夕爷道:“子游今天有口福,且待在此处保护自己,爷爷去为你打一头野兽”。

    夕遨点点头:“爷爷小心,子游可以应付”。

    言罢,夕青湖悄悄摸过去。

    湖边的六头蝶斑兽,毫无戒备的喝水。

    夕爷潜行到一头蝶斑兽旁边的灌木,先一阵蓄力然后猛地跃出,快速向前突进刺一剑。

    那头蝶斑兽刚刚反应过来,夕爷已经逼近,蝶斑兽来不及奔跑,便被剑刺入腹。

    夕爷抽剑,对着左后腿深截划一剑。

    蝶斑兽倒地,夕爷赶上将剑插进蝶斑兽脖子,横向一割快速抽出后退,摆好阵势与其他几头蝶斑兽对峙。

    一头蝶斑兽冲向夕爷,另一头也来驱赶,剩下的三头蝶斑兽来到将死的蝶斑兽旁边,用舌头舔舐它的伤口。

    ——它们发出悲鸣的声音。

    夕爷左躲右闪非常敏捷,就是不离此地。

    因为夕爷知道,蝶斑兽不会坚守尸体迟早要离开,只要自己表现出足够的威胁,就能让它们提前离开。

    果不其然,蝶斑兽提前离开。

    夕爷把整头蝶斑兽扛起,向夕遨走去,带着开心的笑容。

    爷孙二人避开陷阱登上山丘,可见夕爷很熟悉此地,接着在山丘上安营扎寨。

    傍晚,爷孙二人吃烤肉。

    夕遨称赞夕爷:“祖父不但身手了得,厨艺竟也是一绝,子游很喜欢”!

    此言受用,夕青湖笑道:“爷爷我要考考子游,子游对武道境界有多少了解”?

    “武道有三个阶段。一阶段,练体初期;二阶段,六层;三阶段,武云”。夕遨道:“练体初期为武徒,一至三层为武者,四、五层为武师,六层大武师,武云为宗师”。

    夕爷道:“说得不错,但二阶段不止六层”。

    夕遨不解:“可大家都说止有六层”。

    夕爷解答:“那不过是俗人以为,真正的武道只有武者才能明白,等你入武自然清楚”。

    次日清晨。

    夕爷带着夕遨往山脉更深处走。夕遨问:“爷爷,我们要去哪”?

    “兽药潭”。

    “什么是兽药潭”?

    夕爷顿一下,道:“兽药潭乃百兽采药调制,药性混杂而剧烈,有毒但可淬体”。

    “啊”?夕遨震惊:“这可是兽练之地,莫非让我参与其中”。

    “你又不是富家子弟,不争这兽药潭,如何再做提升”?夕爷没好气的说。

    “敢问爷爷,这兽药潭有如此好处,难道没有什么限制么”?夕遨问。

    “每人只有三次机会,药力会随浸泡次数降低,人类、蛮类皆如此;所以第一次尤为重要”!夕爷强调。

    忽一阵风吹过,夹杂着难闻的药香。

    夕遨立刻意识到,不远处便是兽药潭,但此刻周围并无野兽出没。

    兽药潭约十米宽,岸边无植被生长,到处是野兽的脚印与粪便,药潭水黑气味异常。

    潭中已有男女十余人,年纪与夕遨相仿,他们都是礼校毕业生。

    岸上是各人的长辈,个个气质不俗。

    夕遨鼓起勇气向前走,在泥泞中留下步步印迹,择潭中空处坐下,待潭水没过身体。

    潭水冰寒——片刻后,

    剧痛感从身体四面八方向骨头袭去,随药力逐渐加强,仿佛针刺彻骨。

    夕遨青筋暴起,体炙如坐火中,咬牙忍受着药潭水淬体。

    这不仅是淬炼肉体,也是对精神的锤炼。

    下午前。夕遨终于坚持不住,在饥饿与疲惫双重压力下,慢步离开兽药潭。

    此刻,兽药潭中人所剩无几。

    潭中心还坐着个少年,他神情自若,夕遨不认得他,但想必也是流城的天才人物。

    见夕遨走路摇晃,夕爷忙过来搀扶。夕爷关切道:“子游身体可还好”?

    夕遨如实道:“浑身没有力气,仿佛树干被虫子掏空般不堪一击”。

    夕爷一笑,言:“小伙子打起精神,今天的修炼还没有结束呢”!

    夕遨愁眉苦脸,但已经没力气说话。

    祖父将孙子背起,听着孙子轻轻鼾声,他心中莫名得意,稳步往回走。

    睡到晚上,夕遨被夕爷粗鲁唤醒。夕爷拿出一枚丹药:“此乃淬体丹,现服下对淬体有好处,简直事半功倍”!

    “遵命”。

    夕遨此时饿得不行,疯狂吃昨天打到蝶斑兽肉,吃完再吃些干粮方满足。

    接下来的日子,夕遨要学习独自野外生存,在此期间夕爷不提供任何帮助。

    等夕遨身体恢复,便又往兽药潭。

    二月二十日。

    祖孙离开山丘往山脉更深处去,目的地是火斗兽的领地,因为化凡草初长成。

    火斗兽毛发艳如火,体型巨大而敏捷,好斗且狡猾,族群数量较小。

    越往山脉深处,遇见猛兽出没的次数越多,人越稀少药材也更多。

    祖孙登上半山,俯视山下。夕爷一指道:“这里是火斗兽领地,化凡草就生长在下面”。

    夕遨懂事的说:“子游谨听爷爷安排”。

    夕青湖点点头,道:“此地安全无猛兽,你便在这等候,旁边山洞那根枝干是机关,必要时你知道怎么处理”。

    夕遨向夕爷行礼:“爷爷务必小心”!

    夕青湖气势大变,手握长枪背负剑,快步往山下去。

    化凡草虽在火斗兽领地,却不长在火斗兽居住区,反而生长在蓝魔蜥洞穴内,蓝魔蜥虽大只但独居。

    前面就是蓝魔蜥的洞穴。

    夕爷横枪,从袋中取出白色一方,激活后往洞穴一扔。

    轰隆,地面一震烟尘滚滚——爆炸了!

    一头蓝色的巨大蜥蜴冲出,看见夕爷的一瞬间,便开始攻击他。

    夕爷气势大增——鳞化!

    片刻后,夕爷的手臂与腿脚往外冒鳞片,那是坚固的白色鳞片,可让夕爷看起来非常诡异。

    鳞化后夕爷的力量与速度得到提升,更容易就避开蓝魔蜥的攻击,然后进行反击。

    一枪,击落几片鳞片。

    蓝魔蜥被激怒,更加疯狂的攻击夕爷,猛然扑来挥爪。

    招架几次后,夕爷一枪挑开蓝魔蜥,然后脱枪一拳砸向蓝魔蜥。

    蓝魔蜥被击飞,但很快又攻来。

    夕爷抽出剑,与蓝魔蜥缠斗,躲避与尽可能的攻击其伤口。

    ——可见夕爷的战斗水平。

    待得蓝魔蜥伤痕累累,身体疲乏之时,一定要提防它逃走,再与它拉扯一阵。

    这种战斗对夕爷是巨大消耗,但他别无他法,因为他不是武者不能硬刚蓝魔蜥。

    一个不防,夕爷左手臂被蓝魔蜥咬一口,鳞片尽碎但手臂未断,伤口不算深。

    千钧一发之际,夕爷猛一剑刺入蓝魔蜥的眼,再一拳打退蓝魔蜥。

    蓝魔蜥陷入原地癫狂——时机已到。

    夕爷身前浮现一块白色鳞片,白色鳞片快速变成盾,夕爷神情严肃,控制鳞盾由内向外。

    鳞盾光芒大盛——“燎原嗜生”!

    突然大量火焰涌出,灼烧蓝魔蜥,蓝魔蜥无力逃出火焰范围,逐渐不支。

    夕爷全力赶上,握枪插入蓝魔蜥的脑袋,蓝魔蜥倒下了。

    夕爷进洞去摘化凡草。

    山腰的夕遨早已将一切看在眼里…

    祖孙在此地待至四月末,五月初方回,还带回许多战利品。

    经历这几个月的历练,夕遨的身体越发结实,优雅气质中多了一分凌厉。

    调和好武心草与化凡草,浸泡并吸收以后,夕遨的体质再次得到增强。

    休息一个月。

    夕爷又带夕遨回到桥岛,限制夕遨的生活费,让他独自一人生活,凡事亲力亲为。

    就这样生活到休季,然后去泛漾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