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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破寺悟道

    柳飞花听到怪笑,抬头望去不由惊呼道:“魔教护法,生死双飞客,南鹄北雁!”

    原来褐衣老头是江湖夜雨教左护法,江湖人称南鹄,绿衣老妪是右护法,江湖人称北雁,二人是一对夫妻,合称生死双飞客。

    笑声中只听褐衣南鹄沧桑的声音道:“老婆子,你看地上那颗脑袋是不是无敌老儿的?”

    绿衣北雁尖细的声音道:“错不了,他可曾是我的梦中情郎,就是化成灰,老婆子也认得。”

    褐衣南鹄又道:“无敌老儿害得咱们半生凄惨,他既不在了,这笔帐只好算在他的徒子徒孙身上了。”

    绿衣北雁笑道:“父债子偿,师罪徒还,天经地义。”说话间那二人忽然从屋顶跃下,像两只猎鹰落在柳飞花和铁英雄带来的两拔弟子中,瞬时惨叫不绝,血肉横飞,二十多人顷刻间全成了残肢断躯。

    柳飞花骇得跃身欲逃,身形刚动,就听身后劲风袭来,两柄鹰爪铁杖一只攻其后脑、一只抓其后心,招式之狠,速度之捷简直匪夷所思。

    柳飞花错步转身,挥剑相迎,一眨眼攻出八剑,剑急如风瞬时封住两柄鹰爪,剑光杖影中,绿衣北雁鹰掌上的三个根爪指突然射出,两指只取双目,一指射向心口,原来那爪指和爪掌竟是活动的,用天蚕丝相连,内装机簧,杖柄有机关控制。

    柳飞花猝不及防,连忙挥剑急挡,当当当三声脆响,射向双目的二截指爪被挡飞,射向心口的那枚和剑锋一撞,偏转中射进了柳飞花左肩,绿衣北雁机簧一收,指爪硬生生从柳飞花肩上撕下一块肉来。

    柳飞花疼得一声惨叫,这叫声惊得铁英雄心头一紧,他见一时半会拿不下吴新愁,吴新愁似乎也并不愿和自己以命相搏,而身后众弟子和二师哥全危在旦夕,不由恨声道:“弑师之仇,来日在算。”说罢撇下吴新愁,跃身挥剑斩向南鹄北雁。

    吴新愁也不纠缠,他乘乱捡起一剑无敌的人头,用匣子装好重新背在背上,返身进入客栈寻找阿七,大堂内躺着一地食客,却不见了阿七踪影,他又急忙到后院寻找,亦是无半点踪迹,见自己的汗血宝马拴在马厩里,当下解开缰绳,跃身上马,只想着尽快离开这事非之地。

    吴新愁出了客栈,只见南鹄北雁和柳飞花、铁英雄依然缠斗在一起,柳飞花和铁英雄身上都已带彩,只有招架之功,没了还手之力,太白山冰宫弟子和东岳镖局的镖师,有几人尚未断气,在地上挣扎哀叫,场面悲惨之极。

    吴新愁顿生悲悯,纵身从马背上跃起,人在空中,黄泉刀凌空斩向南鹄北雁。

    南鹄北雁和柳飞花、铁英雄打的正酣,未曾料吴新愁突然从天而降杀了进来,一时措手不及,战场情形立马翻转,南鹄北雁被三人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褐衣南鹄望着吴新愁叫道:“你这娃娃疯了,怎么帮起了仇人?”

    吴新愁也不搭话,一刀紧似一刀,柳飞花和铁英雄全是以命相搏。

    绿衣北雁怪笑道:“老头儿,今个够本了,利息改天再算。”

    “好咧,就听你老婆子的。”

    南鹄北雁说话间,忽然启动鹰杖柄把机关,杖头指爪激射而出,突袭三人,吴新愁、柳飞花、铁英雄急忙收招回防,乘这间隙,褐衣南鹄和绿衣北雁腾空跃上房顶,身如骄鹰,怪笑声中没了踪影。

    吴新愁见二魔退去,翻身跃上马背,催鞭急奔,柳飞花和铁英雄多处受伤已无力追赶,加上还要料理死伤弟子,只能无奈看着吴新愁消失在街尽头。

    吴新愁出了明月镇,一口气跑了五百余里,只跑得人困马乏太阳西沉,也不知身在何地,瞅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见不远处半山上有座破庙,便打算在庙中暂歇一宿。

    他牵着马,沿着一道荒凉小径,攀爬百余阶青石台阶到达庙前,庙已残破,大殿屋顶塌了一半,门窗结满蛛网,庙门檐下牌扁依稀可辨“红叶寺”三个大字,当下心中一惊。

    吴新愁抽出腰间黄泉刀,瞅着刀柄上的骷颅吞口,不由心生愧疚,这骷颅吞口正是用红叶寺苦头陀大师的头颅制成,数年前他刀法大成,初行江湖好勇斗狠,造了不少杀孽,一日苦头陀大师寻上门,说他手中黄泉刀是把魔刀,嗜血好杀,希望把黄泉刀交给他,由他带回红叶寺封印。

    年轻气盛的吴新愁哪里肯信,当下提出条件,若是苦头陀大师赢了他手中的黄泉刀,就将刀交给苦头陀大师,自己也任凭处置。苦头陀大师见他执迷不悟,无奈只能和他比试一番,最终苦头陀大师不敌,被他斩于刀下,弥留之际,苦头陀大师请他用自己头颅制成黄泉刀吞口,愿用修行业力,镇压黄泉刀魔性,减少杀戮。

    他想不到今日误打误撞的逃到红叶寺,更想不到苦头陀大师一死,红叶寺短短数年间竟破败至此,这一切皆因自己而起,心中悔意更盛,再想到自己几日前为了扬名立万不择手段的想取一剑无敌项上人头,而一剑无敌为除魔卫道舍身割首相托,心中忽然顿悟,只觉世间之事,生死事小,道义如天,一刹那感觉肩上责任重如泰山。

    吴新愁推门进入大殿内,面对佛祖虔诚拜了三拜,又到后院塔林,卸下黄泉刀柄苦头陀大师的骷颅,选一处风水俱佳之地葬下,他从古井中打出水,饮了马,任马儿在院中吃草。他复又回到大殿,找来拂尖,扫去佛身尘土,擦净香案,待他打扫毕,天已全黑了,一轮圆月爬上山顶,他随便吃了些干粮,喝了半壶酒,关上殿门,倒在佛前香案上睡了。

    约二更天时,吴新愁忽然被数声鸟鸣惊醒,紧跟着听到房顶瓦面上悉悉索索似有老鼠爬行,他机警地翻身而起,紧握黄泉刀悄然走至窗前,透过破窗向外往去,月光下,只见一条高瘦黑影手执一条寒光闪烁的方天画戟正小心翼翼向庙门走来,在距庙门十余步忽又停下,同时屋顶上的悉索之声也忽然消失了。

    吴新愁虽看不清黑衣人的脸,但却认得那杆方天画戟,那正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赏金猎人赛吕布,江湖人称绝命一枪,居说他杀人从来只需一枪,他绝不会出第二枪,因为出道十年,江湖中还没有人能逼他使出第二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