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惊蛰
往事节选。
二零三二年四月六日晨，这一天是方如一和英子十年邂逅前的六年又四个月之前。
虽说冬季已过，华诸走廊方圆百里依旧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天地寂寂一片。
在其中一座峰顶之上，一颗墨翠雪松之下，此时却传来了一阵咔啪咔啪的破冰之声，
紧接着，一只光溜溜的手臂陡然破壳而出，手臂五指朝天，随后又捏成了一个拳头，倏的一下又缩回了雪壳里。接着一个雪包渐渐隆起，看起来像是有某种奇特的生物就要挣脱束缚，破茧而生了。
哗啦——碎雪簌簌而下，一个人形的上半身舒展了双臂，伸了个懒腰。
“啊……三年了……真是要睡到天荒地老……”
抖落浑身的积雪之后，一个被胡须和头发掩盖了大半的男人的脸露了出来。男人将手掌放在眼前，捏了个拳头，放松开来，然后又捏了个拳头。
此人正是方如一。
方如一感受着重获肉·身的欣喜，滑动略显僵硬的双臂，将身下的雪层连同已经破碎如脆壳般的衣物一同扫开。
看着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至少还算干净。”
他活动着明显有些僵硬的筋骨，在峰顶这不大的方圆之内来回的慢跑着，他在重新适应这具身体，同时让它慢慢的恢复着活力。
就在他不时龇牙咧嘴的用手打理着头发上的发结之时，天空如铅的阴霾忽然裂开了。温暖的阳光刚好照射在他的身上，方如一停下脚步，仰起脸贪婪的享受体表温暖的热度。
他不由自主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人生……我回来了！
第三天清晨，方如一蹲在山谷中的一条溪泉前，总算看清了自己的容貌：虽说满头满脸的须发给他平添了许多的沧桑，但他自己却看得出来，岁月其实并没有在他身上留过多的痕迹，他还是几年前的样子。
与施蓝颜不同，他的‘玄籁’已经彻底被他吸收，虽然目前还未领悟核心技能，但体质已经完全改变。
好久没洗过澡了，他一点点的把头发撩湿，正在他准备搓洗身体之时，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人声。
“请问，呃……”来人似乎开口后才看清楚，蹲在那里的的竟然是一个赤·身的男子，一时竟愣在了那里，后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方如一回过头来，四目相对时他也不禁一愣，说话的人竟也是一个满脸胡须的大胡子，只不过对方是满头银白的须发，显然是个老者。
他捋了捋头发上湿漉漉的水线，站起了身。老者身上穿着保暖的绒服，此时正面带惊愕的打量着方如一。
方如一随意的笑了笑，也打量着老者，老者精神矍铄，眸光清澈。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位长寿之人。
老人轻轻啊了一声“孩子，你这……不冷吗？”
方如一轻轻摇了摇头，嘴唇微动，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只是又微微笑了一下。方如一转身便要打算离开。坦白说，很长时间的避世之后，现在方如一觉得自己在语言方面的功能似乎有所退化，已经很难再像以前一样顺畅和人交谈了。
“等等。”老人忽然唤道。
方如一再度转过身时，看到老人已经在解自己的外套了。老人将绒衣脱下拿在手里，往前递了一递“可怜的孩子，这个，你拿着吧~”
方如一摆手，正要拒绝，老者补充道“拿着吧！我就住在山后不远处，随时都能回去。倒是你这孩子，这冰天雪地的，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里面只穿着贴身衣物的老者，身形看起来更加的挺拔了。他径直走上前来，将衣服往此时看来多少有些木讷的方如一手中一送，然后再次打量着方如一“孩子，饿不饿？需不需要到我那里喝口热粥，吃点东西？或者休息一下？”
方如一终于从唇间挤出几个字“不，不用了，谢谢……”
听到方如一终于开口，老者爽朗一笑“放心吧，孩子，我没有恶意。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方如一。”
老人点点头“圆转不穷，而司方，如一。嗯，很不错的名字。”接着，老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朋客·明，光听我名字，你就应该知道我很好客了呦。”
这应该是一位很有学问的老者！方如一心想。
唤做朋客·明的老者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皑皑大山说“走吧，我住在那边，那里建着一座‘精神疗养院’。不介意的话过去坐坐吧！”
“精神疗养院？”
“是啊，院里的人都叫我朋客院长。”
方如一呆了一呆，有些结巴的道“你，你是院长？你说的‘精神疗养院’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呵呵，正是、正是。”老人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就是电影里演的那种疯·人院啊，怎么，害怕了？”
方如一摇摇头“没……”过了一会他又问“人多吗？我是说经营情况，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
“恩……都是些重症患者啊。”老人回答的很随意，他目露沧桑的说“我浸YIN此道数十载。对于‘精神骨架’的研究所获，唯独在于这‘得神者昌，逆神者忘’的这个‘忘’字略有所得啊。”朋客院长估计方如一应该听不懂这些，挥了挥手“好了，不说这些~我们走吧！”
方如一本来并不想去，但这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融合的正是拥有精神的能力‘玄籁’，要觉醒的也正是精神系的核心技能。可偏偏在这时遇到这自称是‘疯·人院’院长的朋客·明，难道不是命运安排吗？他偷偷的朝着老天翻了一个白眼。
更何况方如一现在确实没有想好去处，遵施蓝颜那小姑娘的命，‘人间武装’他是不打算加入的。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觉醒技能。
想到这里，方如一点了点头“那，那就谢谢您了。”
约大半个钟头后，方如一随同朋客院长来到山上，站在位于半山腰处的一扇一看就十分厚重的高大的钢铁大门前。
走进大门，首先入目的便是一片宽广安静的庭院，庭院中有十几只喜鹊正在蹦跳的觅食，它们完全不怕人，直到他们走的很近，它们才扑棱着翅膀飞到附近的雪枝上。
越过庭院，正对的是一栋没有楼名的三层建筑，这建筑很长，占地很广，微呈弧形，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堵城墙，建筑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了，边边角角的阴暗潮湿之处有青苔生长的痕迹，显得有些古旧。
方如一从来没见着这种建筑，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在这建筑的背后，一直延伸到山顶处都隐约可见有三三两两的瓦红屋顶排布在林木之间。
这一切，都给方如一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像你走在医院里，却看到了庙宇的琼楼。
刚刚在穿过敞开的钢铁大门时，方如一还注意到，在这种地方竟然还有门房。只是瞥眼间，透过窗户在门房中的卧床上酣睡着的似乎是一个憋着嘴的，塌着腮的，满脸皱纹的快要老掉牙的老爷爷吧？
跟随朋客院长进入建筑内部，方如一的感觉截然不同，这里却是那种极尽现代的医疗布局。和朋客院长在一个整洁干净的房间内落座之后，很快便有穿着白色工作服的餐厨人员端来两份用金属餐盘盛放着的简单精致的食物，显然朋客院长也还未用过早餐。
方如一三年未曾进食，本来并不觉得饥饿，此时看到摆在面前的诱人食物，肚子却忽然咕咕叫了起来。方如一摸了摸肚皮，不好意思的看向朋客院长，朋客院长善解人意的将餐盘往他这边推了推说“不用客气，请用！”
方如一接过餐盘，立刻狼吞虎咽了起来。
朋客院长粥刚喝了一口，抬头却惊愕的发现对面方如一的盘中已经空空如也。此时方如一正擦着嘴角，有些不好意思的望向自己。
朋客院长善意的笑了笑“不着急，慢慢吃，肯定管饱。”说完，他招招手，工作人员很快便又端来两份新的食物，这次两个餐盘都盛的很满。
方如一尽量让自己吃的慢一些，斯文一些，可即便如此，等朋客院长慢条斯理的用完他的那一份早餐时，方如一也在旁边餐厨人员的目瞪口呆之中足足吃掉了二十人份的食物。
方如一摸着自己的肚子，用餐刚刚结束，立即就有一位身穿白衣的护士长来了一套干净的衣物。并不是病人用的病号服，就是洗的干净的普通衣物，也包括一双雪地鞋。
方如一靠在椅子上，很感激这位好客，还很有涵养，而且一定学识不凡的老人。此时，他忽然觉得这位看上去有些不俗的普通人类或许在他的异能觉醒方面说不定也是可以给到启发的吧。
他想起施蓝颜就曾不止一次的对他说过——作为一名‘觉醒者’，特别是战斗型的‘觉醒者’要时刻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是战斗素质体现之一！
直到工作人员收拾完毕，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之后，老人才正视着方如一开口说道“孩子，你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份工作。”
“工作？”
“对，你觉得这里环境怎么样？”
本来，方如一还犹豫着到底该如何开口留下，此刻，朋客院长却直接善解人意的提了出来，这倒再一次的化解了方如一的尴尬。
对此提议，那是正中方如一下怀。至于是什么类型的工作，他本来也无甚介意，他只是想单纯的留下来。于是他干脆的道“那，就麻烦您了。”
二零三二年四月六日晨，这一天是方如一和英子十年邂逅前的六年又四个月之前。
虽说冬季已过，华诸走廊方圆百里依旧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天地寂寂一片。
在其中一座峰顶之上，一颗墨翠雪松之下，此时却传来了一阵咔啪咔啪的破冰之声，
紧接着，一只光溜溜的手臂陡然破壳而出，手臂五指朝天，随后又捏成了一个拳头，倏的一下又缩回了雪壳里。接着一个雪包渐渐隆起，看起来像是有某种奇特的生物就要挣脱束缚，破茧而生了。
哗啦——碎雪簌簌而下，一个人形的上半身舒展了双臂，伸了个懒腰。
“啊……三年了……真是要睡到天荒地老……”
抖落浑身的积雪之后，一个被胡须和头发掩盖了大半的男人的脸露了出来。男人将手掌放在眼前，捏了个拳头，放松开来，然后又捏了个拳头。
此人正是方如一。
方如一感受着重获肉·身的欣喜，滑动略显僵硬的双臂，将身下的雪层连同已经破碎如脆壳般的衣物一同扫开。
看着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至少还算干净。”
他活动着明显有些僵硬的筋骨，在峰顶这不大的方圆之内来回的慢跑着，他在重新适应这具身体，同时让它慢慢的恢复着活力。
就在他不时龇牙咧嘴的用手打理着头发上的发结之时，天空如铅的阴霾忽然裂开了。温暖的阳光刚好照射在他的身上，方如一停下脚步，仰起脸贪婪的享受体表温暖的热度。
他不由自主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人生……我回来了！
第三天清晨，方如一蹲在山谷中的一条溪泉前，总算看清了自己的容貌：虽说满头满脸的须发给他平添了许多的沧桑，但他自己却看得出来，岁月其实并没有在他身上留过多的痕迹，他还是几年前的样子。
与施蓝颜不同，他的‘玄籁’已经彻底被他吸收，虽然目前还未领悟核心技能，但体质已经完全改变。
好久没洗过澡了，他一点点的把头发撩湿，正在他准备搓洗身体之时，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人声。
“请问，呃……”来人似乎开口后才看清楚，蹲在那里的的竟然是一个赤·身的男子，一时竟愣在了那里，后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方如一回过头来，四目相对时他也不禁一愣，说话的人竟也是一个满脸胡须的大胡子，只不过对方是满头银白的须发，显然是个老者。
他捋了捋头发上湿漉漉的水线，站起了身。老者身上穿着保暖的绒服，此时正面带惊愕的打量着方如一。
方如一随意的笑了笑，也打量着老者，老者精神矍铄，眸光清澈。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位长寿之人。
老人轻轻啊了一声“孩子，你这……不冷吗？”
方如一轻轻摇了摇头，嘴唇微动，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只是又微微笑了一下。方如一转身便要打算离开。坦白说，很长时间的避世之后，现在方如一觉得自己在语言方面的功能似乎有所退化，已经很难再像以前一样顺畅和人交谈了。
“等等。”老人忽然唤道。
方如一再度转过身时，看到老人已经在解自己的外套了。老人将绒衣脱下拿在手里，往前递了一递“可怜的孩子，这个，你拿着吧~”
方如一摆手，正要拒绝，老者补充道“拿着吧！我就住在山后不远处，随时都能回去。倒是你这孩子，这冰天雪地的，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里面只穿着贴身衣物的老者，身形看起来更加的挺拔了。他径直走上前来，将衣服往此时看来多少有些木讷的方如一手中一送，然后再次打量着方如一“孩子，饿不饿？需不需要到我那里喝口热粥，吃点东西？或者休息一下？”
方如一终于从唇间挤出几个字“不，不用了，谢谢……”
听到方如一终于开口，老者爽朗一笑“放心吧，孩子，我没有恶意。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方如一。”
老人点点头“圆转不穷，而司方，如一。嗯，很不错的名字。”接着，老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朋客·明，光听我名字，你就应该知道我很好客了呦。”
这应该是一位很有学问的老者！方如一心想。
唤做朋客·明的老者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皑皑大山说“走吧，我住在那边，那里建着一座‘精神疗养院’。不介意的话过去坐坐吧！”
“精神疗养院？”
“是啊，院里的人都叫我朋客院长。”
方如一呆了一呆，有些结巴的道“你，你是院长？你说的‘精神疗养院’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呵呵，正是、正是。”老人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就是电影里演的那种疯·人院啊，怎么，害怕了？”
方如一摇摇头“没……”过了一会他又问“人多吗？我是说经营情况，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
“恩……都是些重症患者啊。”老人回答的很随意，他目露沧桑的说“我浸YIN此道数十载。对于‘精神骨架’的研究所获，唯独在于这‘得神者昌，逆神者忘’的这个‘忘’字略有所得啊。”朋客院长估计方如一应该听不懂这些，挥了挥手“好了，不说这些~我们走吧！”
方如一本来并不想去，但这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融合的正是拥有精神的能力‘玄籁’，要觉醒的也正是精神系的核心技能。可偏偏在这时遇到这自称是‘疯·人院’院长的朋客·明，难道不是命运安排吗？他偷偷的朝着老天翻了一个白眼。
更何况方如一现在确实没有想好去处，遵施蓝颜那小姑娘的命，‘人间武装’他是不打算加入的。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觉醒技能。
想到这里，方如一点了点头“那，那就谢谢您了。”
约大半个钟头后，方如一随同朋客院长来到山上，站在位于半山腰处的一扇一看就十分厚重的高大的钢铁大门前。
走进大门，首先入目的便是一片宽广安静的庭院，庭院中有十几只喜鹊正在蹦跳的觅食，它们完全不怕人，直到他们走的很近，它们才扑棱着翅膀飞到附近的雪枝上。
越过庭院，正对的是一栋没有楼名的三层建筑，这建筑很长，占地很广，微呈弧形，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堵城墙，建筑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了，边边角角的阴暗潮湿之处有青苔生长的痕迹，显得有些古旧。
方如一从来没见着这种建筑，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在这建筑的背后，一直延伸到山顶处都隐约可见有三三两两的瓦红屋顶排布在林木之间。
这一切，都给方如一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像你走在医院里，却看到了庙宇的琼楼。
刚刚在穿过敞开的钢铁大门时，方如一还注意到，在这种地方竟然还有门房。只是瞥眼间，透过窗户在门房中的卧床上酣睡着的似乎是一个憋着嘴的，塌着腮的，满脸皱纹的快要老掉牙的老爷爷吧？
跟随朋客院长进入建筑内部，方如一的感觉截然不同，这里却是那种极尽现代的医疗布局。和朋客院长在一个整洁干净的房间内落座之后，很快便有穿着白色工作服的餐厨人员端来两份用金属餐盘盛放着的简单精致的食物，显然朋客院长也还未用过早餐。
方如一三年未曾进食，本来并不觉得饥饿，此时看到摆在面前的诱人食物，肚子却忽然咕咕叫了起来。方如一摸了摸肚皮，不好意思的看向朋客院长，朋客院长善解人意的将餐盘往他这边推了推说“不用客气，请用！”
方如一接过餐盘，立刻狼吞虎咽了起来。
朋客院长粥刚喝了一口，抬头却惊愕的发现对面方如一的盘中已经空空如也。此时方如一正擦着嘴角，有些不好意思的望向自己。
朋客院长善意的笑了笑“不着急，慢慢吃，肯定管饱。”说完，他招招手，工作人员很快便又端来两份新的食物，这次两个餐盘都盛的很满。
方如一尽量让自己吃的慢一些，斯文一些，可即便如此，等朋客院长慢条斯理的用完他的那一份早餐时，方如一也在旁边餐厨人员的目瞪口呆之中足足吃掉了二十人份的食物。
方如一摸着自己的肚子，用餐刚刚结束，立即就有一位身穿白衣的护士长来了一套干净的衣物。并不是病人用的病号服，就是洗的干净的普通衣物，也包括一双雪地鞋。
方如一靠在椅子上，很感激这位好客，还很有涵养，而且一定学识不凡的老人。此时，他忽然觉得这位看上去有些不俗的普通人类或许在他的异能觉醒方面说不定也是可以给到启发的吧。
他想起施蓝颜就曾不止一次的对他说过——作为一名‘觉醒者’，特别是战斗型的‘觉醒者’要时刻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是战斗素质体现之一！
直到工作人员收拾完毕，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之后，老人才正视着方如一开口说道“孩子，你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份工作。”
“工作？”
“对，你觉得这里环境怎么样？”
本来，方如一还犹豫着到底该如何开口留下，此刻，朋客院长却直接善解人意的提了出来，这倒再一次的化解了方如一的尴尬。
对此提议，那是正中方如一下怀。至于是什么类型的工作，他本来也无甚介意，他只是想单纯的留下来。于是他干脆的道“那，就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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