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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开始流动的命运

    回忆还在继续。

    两名难得外出兜风的战士派系学员赶回“命运”店里的时候,他们看到迁年正在收拾行李,主要是各种厚衣服和一些抗寒的魔法合剂——先不论太阳节后温度就会逐渐回升,里世界这时正是夏季,等迁年去到学院里更用不上这些东西。

    清楚这些的两人心里着急,就直接往坐在沙发上看上去正在闭目养神的法师院长冲了过去,还没冲出几步就砰的一声撞在了无形的墙壁上,这时白袍的法师才睁开眼。

    “干什么,你们两个?他要去滑雪,我要准备回学院的传送阵,你两要是还没运动够的话就再出去兜几圈风,正好有新任务要下给你们。”

    “那他呢?小学弟怎么处理?”

    “他跟我们一起回去。迁年,你自己跟两位学长解释吧。这地方的魔力流动不太对劲,我要集中精神,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完这话的白袍法师便又闭上了眼睛,迁年回过头来,看到白袍法师这次看上去倒是真的像是已经睡着了一样。他只好叹了口气,看向两名脸上露出高兴神色的男子说:

    “嗯……两位学长好,事情的过程解释起来太复杂,总之院长决定带我回去了。在这之前我要去度个假,有个我店里的老顾客送了我一张纯洁山脉峰顶滑雪场的豪华度假券,我准备去试一下。”

    “你没有什么要打声招呼的亲朋好友吗?等你去了学院,再回来可就难了。第一个学期说不准有好几年,等你修完了第一个学期的课程才有假期回来看看的。”

    这是先前为迁年出言打抱不平的那名战士,此时迁年才有机会认真地和他对视,打量着他。明白是受照顾的迁年心中的感谢之情和好感自不用说,可对方注意到迁年的眼神,只是点了点头。

    “哈,倒是和我弟那时候挺像的。”

    “我哪里像他,我有那么……”另一名战士此时挠了挠头,看向他的哥哥。

    “是吧?”

    “也许吧。”

    兄弟之间的对话在外人听来总是这么没头没尾,但其中的意思倒是十分明确。迁年道了声谢又和两人闲聊了几句,收好了东西便准备出门去了,临走时鹦鹉又从上面飞了下来。

    “这家伙的事我会帮你跟拉比克解释的嘎,你就安心的去吧。”

    迁年听到这话眼角跳了跳回它道:“说得好像我这一去就不回来了一样,走了。”

    “可我感觉真的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你要相信魔法生物的直觉!”

    少年走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只是举起一只手摆了摆做了个毫不在意的姿态,连头也不回地喊道:“那我只能希望别影响我的度假计划了!”

    暂时将存有各类珍贵魔法材料物品店“命运”的事情完全抛在脑后,光是听上去就已经冒着足够大的风险了。若非拉比克打过包票法阵保护效力不足导致的损失不算在迁年头上,迁年他还真不敢就这么潇洒地拎包走人。

    不过迁年只给鹦鹉放了一晚上的假。第二天嘴碎的鹦鹉还是会早早从窝里飞起来欣赏可以勉强算是它共有的宝库的——即使那些东西迟早要卖给其他人换去似乎没什么用的普通金银货币,它对于看管货物的热情也从不减少。

    更何况还多了三个免费的看店人,对于迁年来讲,这不是更是完全没有了浪费他人好意的理由吗?

    总之,没等下一句话传来,迁年便已走出了“命运”魔法用品商店的大门。

    此时天色渐暗,已经有零散的烟花升空炸开照亮了远方天空的一角,本就位于有些偏僻角落里面的魔法用品店周围自然是空无一人。

    “这正合适。”迁年在心里暗想着,迈开轻快的步伐往城际交通枢纽走。

    迁年此行的目的地是悠勒浦州的一座位于纯洁山脉附近的偏远小城,光从地图上看迁年估计自己得坐上几百公里的车才能到,这或许就是老顾客将太阳节庆典期间享受豪华休假待遇的免费滑雪劵白送给自己的原因吧。

    那名老顾客可是说自己脱不开身,订好的旅馆那些又不能退,觉得可惜又看迁年一个人过太阳节挺不好的才送给自己的。

    这么好的礼物迁年不想浪费的理由也很简单——他可没滑过雪,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都没滑过。

    虽说几百公里的车程是有些远,但好在这世界的城际交通网络得益于魔法应用的发展而丝毫不比二十一世纪的成熟轨道交通逊色,坐上一趟特快班车,花几个小时到度假地点去,这种时间上的花费相较于迁年他将要享受的豪华假期服务算不上什么。

    那时候的他是这么想的——而这一切奇幻事件的开始甚至还比常人能想到的更梦幻一些。

    迁年随意在几个空座位间选了一个仅有一人坐在附近的座位,想着这样能清静些。但当他上车循着标号找到座位时,却看到在他座位对面的是位歪着头,闭着眼,有着玲珑五官和曼妙身姿的少女。

    她的容貌并不普通,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他小心翼翼地将行李放在旁边,坐了下去,黑发的少女却在这时睁开了眼,揉了揉黑色的眼睛看着他。

    恰好这时迁年还想着她不会这么快醒正上下打量着少女的脸,于是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两抹红霞自白玉般无暇的脸蛋上飘了起来。

    如果说迁年什么时候大脑过载过,那么,就是与她对视的现在。

    “我……”

    还未等迁年解释,少女便已经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可列车的座位却又恰好是直接正对着的两排座椅,对方那似是因害羞而毫无防备的侧颜就这么展现在迁年眼前。

    不能再这样碌碌无为了!

    迁年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告诫自己的句子。

    “你真可爱。”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迁年刚说完这句话便感到后悔了。

    “谢谢……”

    对方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自顾自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扭回头直勾勾地看着迁年。

    “我叫伊琳娜,你呢?”

    这个名字……黑发黑眼睛的西方人吗?短暂的思考后对方的目光让迁年感到有些不自在,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未报上名字。

    “迁年。”

    伊琳娜仍然看着他,一言不发。可迁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直到几秒后车厢发出砰的一声突然飞起,迁年只觉一股巨力从身下将他托了起来,又在一瞬间消失不见。突然变成全黑的车厢又突然亮起,让迁年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失重感立刻袭来。

    “紧急制动已打开。”

    坠落的感觉并未紧随列车广播和失重感而至,迁年看着伊琳娜缓缓下落,又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也是一样。缓缓落回座位上后,迁年挪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感慨道:“真是神奇啊。”说这话时,他还没忘记瞄坐在对面的伊琳娜一眼。

    看上去她刚准备开口。

    列车广播抢先应答。

    “各位尊贵的旅客晚上好,悠勒浦之星全体工作人员恭祝大家太阳节快乐。由于前方线路调度影响,列车将返回起点站进行充能,等待前方线路调度完成后再次出发,谢谢各位旅客的理解和支持。”

    有些熟悉的声音带着一分威严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时间,退回去吧!”

    迁年想挪动自己的身子坐到窗户边往外看已经变成赤红一片的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的头却不受控制的自己扭了回去看向伊琳娜。

    少女这时正好也看着他。

    在迁年开口之前,他的身子以缓慢的速度飞了起来,迁年只能看着自己的四肢不受自己控制的缓缓抬起,对面的少女也是一样——这让迁年心中的惊恐缓解了几分。他看到少女的眼珠子左右晃动着,最后又落到自己身上,然后露出惊讶的表情。

    在身体到达最高点之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迁年就感觉自己坠落下去,坐在座位上。下一个似曾相识的动作成型的时候,迁年意识到自己正在重复之前自己做过的一切动作。

    当迁年意识到这一点时,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

    金色的雾气不知何时围绕在他们周围,在只有金色一种颜色,只能通过颜色明暗的不同来区分物体轮廓的世界里,只有对面的少女,那位叫做伊琳娜的少女,穿着精致的白色长裙坐在对面。

    “这是怎么回事?”

    当迁年听到自己的自言自语声时,他发现自己突然能说话了。

    “自己穿过了‘认知隔离’的界限?这怎么可能……”

    无法控制身体,但是能够说话,移动眼珠和做出表情的奇妙情形下,少女向少年发问了。

    “迁年……我没记错名字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迁年想要转动眼珠看看伊琳娜现在是什么表情,但他这时恰好是在做一个刻意扭过头不去看伊琳娜而是看着窗外的动作,于是他只能看着窗外并不美妙的风景开口回答少女的疑惑。

    “什么怎么做到?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在说什么,例如‘认知隔离’是什么东西?”

    迁年听到伊琳娜发出啊的一声。

    “你不知道什么是‘认知隔离’?你到底是不是人啊?”